Philosophy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wildwolf (破衣裳||■漂来,桐子), 信区: Philosophy
标 题: 瓦格纳事件(3) tst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6月04日12:17:39 星期一), 站内信件
发信人: tst (洛之秋·回家过年), 信区: Wisdom
标 题: 瓦格纳事件(3)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1月02日16:10:45 星期二),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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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来谈谈颓废艺术家。我对这个问题是严肃的。当这颓废者损害我们的健康并且
损害我们的音乐时,我不能袖手旁观!说到底,瓦格纳是一个人吗?难道他不更是
一种疾病?凡他接触之物,他都使之患病--他使音乐患病了-- 一个典型的颓废者
,他在他堕落的趣味中觉得自己是不可缺少的,他用这种趣味占有一种更高的趣味
,他善于把他的堕落表现为法则,表现为进步,表现为价值的实现。 人们却毫
无抵抗。他的诱惑力大得惊人,他周围香烟缭绕,对他的误解被标榜为"福音"--受
他诱惑的绝对不只是精神贫乏之辈! 我喜欢开一下窗子。空气!更多的空气!
在德国,人们在瓦格纳问题上欺骗自己,我对此并不感到奇怪,若不如此,那
倒会使我感到奇怪了。德国人替自己塑造了一个瓦格纳,以便对之顶礼膜拜。他们
从来不是心理学家,他们得益于他们的误解。可是,在巴黎,人们在瓦格纳问题上
也欺骗自己!那里的人几乎仅仅是心理学家,再不是别的!还有在圣彼得堡!那里
的人能够领悟巴黎人也不能领悟的事物!瓦格纳想必与欧洲的整个颓废势力血缘何
等相近,以致后者感觉不到他是个颓废者了!他属于后者:他是它的主角,它最伟
大的名字……人们把他抬到天上,以此褒扬自己。--因为人们对他不作抵抗,这本
身已是颓废的征象。本能衰弱了。人们被本应惧怕的东西吸引着,嗜好那将更快地
置他们于死地的东西。--想要举个例子吗?只要考察一下贫血、痛风或糖尿病患者
给自己制定的食谱 (Regime)就可以了。素食者的定义:一种必须食用滋补性食
物的人。能够把有害 (Regime)就可以了。素食者的定义:一种必须食用滋补性
食物的人。能够把有害视为有害,禁戒有害之物,这是青春和生命力的标志。有害
之物吸引精疲力竭者;蔬菜吸引素食者。疾病本身可以是生命的一种刺激剂,但是
一个人于这种刺激剂必须足够健康!--瓦格纳加剧精疲力竭!所以他吸引衰弱者和
精疲力竭者。噢,昔日大师之所以有响尾蛇式的幸福,正因为他总是看到"童子"朝
他走来! 我预先提出这个观点:瓦格纳的艺术是病态的。他带到舞台上的问题
(纯属歇斯底里患者的问题),他的痉挛的激情,他的过度亢奋的敏感,他那要求
愈来愈刺激的佐料的趣味,被他美化为原则的他的反复无常,以及他的男女主人公
的选择(他们被看作生理类型--一条病人肖像的画廊!):这一切描绘出一种病象
,这是毫无疑问的。瓦格纳是一个神经官能症患者①如今,也许没有什么比蜕化的
普洛透斯②性格更为人所熟悉了,至少没有什么比它更为人所精心研究了,它在这
里蛹化为艺术和艺术家。我们的医生和生理学家可以在瓦格纳身上找到最有趣的、
至少是十分完整的病例。既然没有什么比这种综合症、这种神经机制的制的迟暮和
亢奋更为现代的了,那么,瓦格纳正是卓越的(par excel-lence)现代艺术家,
现代的卡里奥斯特。③在他的艺术中,当今整个世界最必需的东西--精疲力竭者的
三样主要刺激剂,即残忍、做作和清白无辜(痴呆),以最诱人的方式掺和起来了
。
①此句原文为法文。
②普洛透斯(proteus),希腊神话中变幻无常的海神。
③卡里奥斯特(Cagliostro),十八世纪西西里的炼丹术士和骗子。
瓦格纳严重地败坏了音乐。他把音乐看作刺激疲惫神经的手段--因而他使音乐患病
了。在那种振奋精疲力竭者、唤醒半死不活者的艺术中,他的贡献非同小可。他是
催眠术大师,他能使公牛一样的壮汉躺倒。瓦格纳的成就--他的见之于神经从而见
于女人的成就--使得整个沽名钓誉的音乐界成了他的神秘艺术的追随者。而且不只
是沽名钓誉的音乐界,还有聪明乖巧的音乐界……如今只有病态的音乐能赚钱;
我们的大剧院靠瓦格纳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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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让自己再乐一下子。我假设这样一种情形:瓦格纳的成就变得有血有肉,赋
有形体,它打扮成与人为善的音乐理论家,混迹于青年艺术家之中。在您看来,他
在那里形体,它打扮成与人为善的音乐理论家,混迹于青年艺术家之中。在您看来
,他在那里会如何现身说法? 我的朋友,他会说,让我们关起门来说几句知心
话。制作坏音乐比制作好音乐容易。怎么,倘若除此之外,这还是更有益的呢?更
有效果,更令人信服,更振奋人心,更靠得住的呢?更瓦格纳式的呢?……美只属
于极少数人。①真糟糕!我们懂拉丁文,我们也许还懂我们的利益。美有美的难处
:我们知道这一点。那么,美又何为?何不宁要伟大、崇高、宏伟,宁要令群众激
动的东西?--再说一遍:成为宏伟是比成为美更容易的;我们知道这一点……
① 此句原文为拉丁文。
我们了解群众,我们了解剧院。坐在里面的最好的观众,那些德国青年,头上长角
的齐格弗里德和其他瓦格纳之徒,需要崇高、深刻和雄伟。我们尚能勉为其难。坐
在里面的另一些观众,那些有教养的白痴,渺小的自负之辈,永恒的女性,脑满肠
肥的幸运儿,简言之,民众,也同样需要崇高、深刻和雄伟。这些人反正有同样的
逻辑:"谁使我们躺倒,谁就是就是强大的;谁把我们举起来,谁就是神圣的;谁
让我们忐忑不安。谁就是深刻的。"让我们下定决心,我们的音乐家先生们:我们
要使他们躺倒,我们要举起他们,我们要让他们忐忑不安。我们尚能勉为其难。
说到使人忐忑不安,我们的"风格"概念在这里便获得了它的出发点。决不要思想
!没有什么比一个思想更丢丑的了!而要思想之前的状态,尚未诞生的思想之冲动
,未来思想之许诺,世界在上帝创造它之前乃是混沌的重复……混沌使人忐忑不安
…… 大师的语言所表达的是:无限,但没有旋律。
其次,说到使人躺倒,这已经是属于生理学范围内的事情了。让我们首先来研究一
下乐器。其中的一些甚至还诉诸内脏(用亨德尔的话说,它们打开了大门),另一
些施魔法于脊髓。旋律的色彩在这里起决定作用,旋律本身却是无关紧要的。让我
们在这方面精心制作!否则我们的劲儿往何处使?让我们的音响中独具特色,甚至
臻于疯颠!倘若我们凭借音响来说教,人们便认为我们有智慧!让我们刺激神经,
让我们狠狠敲打神经,让我们操纵雷电--把人击倒在地……-把人击倒在地……
但是,激情尤其能使人躺倒。--我们要好生懂得激情。没有比激情更廉价的东西了
!一个人可以放弃对位法的全部美德,可以完全不学无术--他却总是能够有激情!
美是难的,让我们留神美!……还有旋律!让我们诅咒,我的朋友,让我们诅咒,
倘若它与我们的理想格格不入,让我们诅咒旋律!没有比优美的旋律更危险的东西
了!没有比它是确定无疑地败坏趣味的东西了!我的朋友,如果人们又重新喜欢上
优美的旋律,我们就输了! 定理:旋律是非道德的。证明:帕莱斯特里那。应
用:《帕西法尔》。缺乏旋律本身就是神圣的……
而这便是激情的定义。或者说,激情是丑在等音①上走钢丝。--我的朋友,我们要
敢于成为丑的!让我们勇敢地搅动我们面前最令人厌恶的和声的泥浆!不要珍惜我
们的双手!如此我们才能成为自然的…… ①等音,同音高但音名不同,如升C
升降D。 最后一个忠告!它也许概括了一切。--让我们做理想主义者!--这即
使不是最聪明的,也毕竟是我们所能做的最明智的事。要提高别人,自己必须是崇
高的。让我们漫步云端,让我们渴慕无限,让我们在自己周围布满伟大的象征!嗡
嗡!咚咚!--没有更好狄告了。"崇高的胸怀"是我们的论据,"优美的情感"是我们
的辩护人。美德公正地反对痘法。"倘若他自己不是善人,他又如何改善我们呢?
"人类一贯如此推论。让我们这样来改善人类!--人们因此成为善人(人们甚至因
此成为"经典作家"--席勒成了"经典作家善人类!--人们因此成为善人(人们甚至
因此成为"经典作家"--席勒成了"经典作家")"对于低级感官刺激、对于所谓美的
追求使意大利人神经衰弱了,让我们坚持做德国取甚至莫扎特对音乐的态度--瓦格
纳为了安慰我们而向我们揭露!--也根本是轻浮的……我们绝对不要用音乐来"疗
养",来"娱乐",来"享受"。我们绝对不要享受!--倘若人们对艺术作享乐主义理
解,我们就输了……这是最恶劣的十八世纪……顺便说说,在这里没有什么比一顿
抱怨更可取的了,口诛笔伐①,这是体面的。--让我们选择这样的时刻,它便于暗
中窥视,公开叹息,基督教式的叹息,使人得以共睹伟大的基督教的同情。"人类
堕落了,谁能拯救他?什么能拯救他?"--我们不要回答。我们要谨慎。我们要克
制我们那想要创立宗教的野心。但是没有人能够怀疑,我们在拯救他,唯有我们的
音乐在拯救……(见瓦格纳的论文《宗教与音乐》。)
① 原文为拉丁文。
② 指《强力意志》,尼采生前未完成此书,一说他本人最后放弃了此书的写作计
划。现在流传的《强力意志》一书由他妹妹编纂而成,书中无《艺术生理学》一章
。该章事实上并未写出,只留下了提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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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够了!我恐怕人们从我逗乐的描绘中仍将过于清楚地看出险恶的真相--艺术
堕落的形象,以及艺术家堕落的形象。后者即一种性格的堕落,它或许可以用下述
公式作权宜的表述:音乐家现在变成了戏子,他的艺术愈来愈作为一种说谎的才能
展现开来。我将有一个机会(在我的主要著作②的一章中,该章标题为《艺术生理
学》)更详细地指出,艺术向演戏的这种总体转化如何肯定是生理退化的一种表现
(更确切地说,是歇斯底里症的一种形式),而瓦格纳所开创的艺术则是一种个别
的腐败和衰弱,例如,其外观的激动不安迫使其时时变换姿态。谁在瓦格纳身上仅
仅看到畸形、任性和火爆脾气,仅仅看到偶然性,谁就是对他一无所知。他并不是
一个"有缺陷的"、"遇险的"、"矛盾的"天才,如同人们似乎说过的那样。瓦格纳是
某种完成了的东西,是一个典型的颓废者,他身上没有任何"自由意志",却有着必
然性的一切特征。如果说瓦格纳身上还有什么有趣的东西,那就是一种首尾一贯性
,靠了它,一种生理疾患一步步依次顺理成章地演变为实践和程序,演变为原则的
革新,演变为趣味的危机。
我这一回仅限于风格问题。--各种文学颓废的标志是什么?就是生命不复处于整体
之中。词不可一世,脱离了句子,句子扩张而遮蔽了段落的意义,段落又以牺牲整
体为代价而获得生命--于是整体不再成其为整体。然而,这是每种颓废风格的象征
,永远是原子的混乱无序,意志的涣散,用道德的语汇说,便是"个体的自由",扩
展为一种政治理论,便是"一切人的平等权利"。生命、同等的活力、生命的蓬勃兴
旺被压缩在最小的单位中,生命剩下可怜的零头。比比皆是瘫痪、艰难、僵硬或者
敌对和混乱:上升到愈高的组织形式,二者就愈是触目惊心。整体根本不复存在,
它被人为地堆积和累计起来,成了一种人工制品。
在瓦格纳那里,首当其冲的是一种幻觉,不是声音的幻觉,而是表情姿势的幻觉。
为了后者,他才去寻找音调符号。倘若人们想要佩服他,就不妨看看他在这方面的
工作情景:他如何分析和归纳,如何使这些符号生动,完成,变得一目了然。但是
,他在这上面耗尽了力气,没有余力再做别的了。他的"展开"方式,他竭力把互不
相干的东西串在一起的尝试,是何等可怜,何等狼狈,何等外行!他在这方面的艺
术手法令人想起龚古尔兄弟①他们与瓦格纳的风格一向接近,这般困境着实让人怜
悯。瓦格纳把他在创造有机形态方面的无能化妆为一种原则,在我们确认他根本不
可能有风格的地方,他确立起一种"戏剧风格",这倒很符合瓦格纳毕生坚持的那种
大胆习性:他在缺乏能力的地方建立起原则(在这方面,顺便说说,老康德就完全
不同,他爱好另一种大胆:凡属他缺乏一种原则的地方,他就为之设立人的一种"
能力"……)。再说一遍,瓦格纳的可叹可爱之处仅仅在于发明细微末节,编立人
的一种"能力"……)。再说一遍,瓦格纳的可叹可爱之处仅仅在于发明细微末节,
编造琐碎详情--人们完全有权支持他,宣布他在这方面是一级大师,是现代音乐中
最伟大的工笔画家。他在微小空间里凝聚了无限的柔情和深义。他擅长色彩、若明
若暗、灯光渐渐熄灭的神秘,这种华丽风格是如此娇弱,一个人领略之后便会觉得
几乎其他一切音乐家都过于强壮了。--如果人们愿意相信我,就不要从今日瓦格纳
取悦于他们的东西中提取瓦格纳的最高概念,这种东西是发明出来劝说群众的,如
我之辈对它就象对一幅无耻之尤的壁画一样避之唯恐不及。《汤豪塞》序曲的那种
刺激神经的蛮横与我们何干?《女武神》②的嘈杂又与我们何干?通过瓦格纳的音
乐以及通过剧院得以流行的一切,都属于可疑的趣味,都是败坏趣味的。在我看来
,《汤豪塞》进行曲俗不可耐;《漂泊的荷兰人》序曲是小题大做;《罗恩格林》
序曲提供了第一个太令人难堪、太恰当的例子,证明音乐也被用来催眠(我不喜欢
一切仅仅意在劝诱神经的音乐)。但是,除了催眠术师和彩画匠瓦格纳之外,还有
一个藏着点儿细软珍宝的瓦格纳:我们最伟大的忧郁音乐家,秋波频送,温情脉脉
,殷切宽慰,在这方面无人能望其项背,一种悲戚迟暮的幸福之音的大师……一本
瓦格纳的悄悄话百科词典,全是五至十五节拍的小品,全是无人知晓的音乐……
瓦格纳想必拥有颓废者的美德--同情心…… ①龚古尔兄弟,即爱德蒙·德·
龚古尔(1822-1896)和于勒·德·龚古尔(1830-1870),法国著名作家。 ②
《女武神》为歌剧《尼伯龙的指环》的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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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极了!可是,如果一个人碰巧不是音乐家,甚至碰巧不是颓废者,他又怎会被
这颓废者败坏了自己的趣味呢?"--相反!一个人怎会不这样!您不妨试试看!--
难道您不知道瓦格纳是什么人,不知道他是一个相当了不起的戏子?不知道剧院里
有一种更深更强的效果?请您看看这些青年人--麻木,苍白,屏息凝神!这是瓦格
纳之徒,他们不懂音强的效果?请您看看这些青年人--麻木,苍白,屏息凝神!这
是瓦格纳之徒,他们不懂音乐--尽处如此,瓦格纳仍然支配了他们。瓦格纳的艺术
用一百个大气压来压人,您只好弯腰,别无选择……戏子瓦格纳是一个暴君,他的
狂烈情绪容不得任何鉴赏力、任何反抗--谁的表情姿势有说服力,谁就总是看到表
情姿势,首先看到表情姿势!瓦格纳的激情叫人透不过气来,心情愈来愈紧张,达
于极点,时间几乎消失,延宕令人惊恐!
瓦格纳究意是一个音乐家吗?无论如何,他更是别的什么:一个无与伦比的演员员
(histrio),最大的戏子,德国前所未有的最惊人的戏剧天才,我们卓(
parexcellence)舞台大师。他的位置不在音乐史上,而在别的地方,不应该把他
同真正的大音乐家混淆起来。把瓦格纳与贝多芬并提,这是一种亵渎,对于瓦格纳
本人也并不公正……他之作为音乐家,也脱不了他的本色:他变为音乐家,他变为
诗人,因为他身上的暴君、他的演员天才迫使他这样做。谁看不到瓦格纳身上占优
势的本能,谁就对他一无所知。 就本能而言,瓦格纳不是音乐家。其证据是,
他放弃了音乐中的一切规划,确切地说,一切风格,以便把音乐变成他所需要的戏
剧词令,表现手段,强化表情姿势的手段,暗示手段,心理刻画手段。在这方面,
我们可以承认瓦格纳是头等发明家和革新家--他不可估量地扩大了音乐的表达能力
,他是音乐语言领域中的维克多·雨果。前提始终是首先承认,音乐也许可以不是
音乐,而是语言,工具,戏剧的奴婢(ancilla dramaturgica)。如果不用剧场趣
味、一种极其宽容的趣味来辩护,瓦格纳的音乐就纯粹是坏音乐,一般来说,是也
许已经产生的最坏的音乐。假如一个音乐家不再能够数到三,他就会变成"戏剧"音
乐家,他就会变成"瓦格纳式"音乐家…… 瓦格纳差不多揭示了,用一种仿佛被
分解为要素的解体了的音乐,居然还能施展怎样的魔法。他这方面的意识非同小可
,一如他那完全无需高级规则和风格的本能。要素就足够了--声响,动作,色彩,
简言之,音乐的感性。瓦格纳从来不是作为音乐家,从某种音乐家的良知出发考虑
问题。他追求效果,除了效果别无所求。而且他知道他应当在什么上音乐家的良知
出发考虑问题。他追求效果,除了效果别无所求。而且他知道他应当在什么上面求
得效果!--他在这方面毫不犹豫,就象席勒和一切剧场人物一样,他也和他们一样
蔑视世界,他用来垫脚的这个世界!……一个人之所以是戏子,靠的是他有一种识
见超出芸芸众生:举止足以乱真,却不可就是真。这个命题是塔尔玛(Talma)提
出的:他戒除了全部戏子心理,他还戒除了(我毫不怀疑!)戏子的道德。瓦格纳
的音乐从来不是真的。
--可是人们以为它是真的,于是万事大吉。 只要一个人未脱稚气,成为瓦格纳
的信徒,就会认为瓦格纳富有,是一个典型的挥霍者,是音响王国里的大庄园主。
就象法国人佩服雨果那样,人们佩服瓦格纳的"帝王气派"。后来,人们又出于相反
的理由佩服这两个人,视为勤俭模范和持家能手,视为精明的店主。他们能够用几
个铜板来象征一席宫廷盛宴,在这方面谁都望尘莫及。--瓦格纳之徒有着虔诚的胃
,用大师为他们变戏法变出来的食物就能完全填饱。我们却自愧不如,我们是另一
种人,无论在书籍中还是在音乐中都首先要求货真价实的东西,纯粹"象征的"宴席
恐怕难以使我们满足。直言不讳地说,瓦格纳提供给我们的东西不足一嚼。他的宣
叙调(recitativo)--一点儿肉,几根骨头,许多汤--我名之为"热那亚风味"(
allagenovese):我根本不想借此来恭维热那亚人,倒是想恭维古老宣叙调和叙事
壁画(recitativo secco),至于谈到瓦格纳的"主题",我就缺少这方面的任何烹
调知识了。如果逼我说,我大约会承认它是理想的牙签,是摆脱残羲剩菜的机会。
还有瓦格纳的"咏叹调"。--但我现在已经无话可说了。 9 在安排情节时,
瓦格纳首先也是个戏子。他置于首位的是一个具有绝对可靠效果的舞台,一种具有
表情姿势的高浮雕(hautrelief)效果的动作(actio)①幕令人震惊的场面--他
对此深思熟虑,并从中引伸出性格来,其余一切都遵照一种并不奥妙的技术经济学
由之推演出来。高乃依顾及观众,瓦格纳却不必顾及观众,真是地道的十九世纪。
瓦格济学由之推演出来。高乃依顾及观众,瓦格纳却不必顾及观众,真是地道的十
九世纪。瓦格纳想必能大致判断"必须做什么",象今日其他每个演员那样断定:一
系列刺激的场面,一个比一个更刺激--在这中间,加上许多精明的笨拙。他孜孜以
求的是保证他的作品的效果,他从第三幕开始,他用最后的效果来证明他的作品。
以这样一种剧场理智为向导,就不会有心血来潮创作出一个剧本的危险。戏剧要求
严格的逻辑,可是瓦格纳把什么当作逻辑呵!再说一遍,高乃依顾及观念,瓦格纳
却不必顾及观众,真是地道的德国人!众所周知,剧作家竭尽全力,常常还呕心沥
血处理的技巧问题是:赋予冲突及其解决以必然性,使它们只能有唯一的一种方式
。使它们造成自由的印象(费力最小的原则)。然而,瓦格纳在这方面却漫不经心
;但他确实使冲突及其解决费力最小。你不妨把瓦格纳的某个"冲突"放到显微镜下
--我担保你会发笑。没有比《特里斯坦》的冲突更可笑的了,除非你举出《名歌手
》的冲突。不要上当,瓦格纳不是戏剧家。他喜欢"戏剧"这个词,如此而已。他历
来喜欢漂亮字眼。尽管如此,在他的文章里,"戏剧"这个词仍然是十足的误解(以
及一种精明:瓦格纳面对"歌剧"这个词总是装出高傲的样子);大致就象"灵魂"一
词在新约全书里是十足的误解一样。--在戏剧方面他够不上心理学家;他本能地回
避说明心理动机--用什么办法?办法是:他总是在需要说明心理动机的地方发生过
敏性反应……很时髦,不是吗?十足巴黎式的!十足颓废的!……顺便说说,瓦格
纳事实上喜欢靠戏剧性虚构来解央的那种冲突完全是另一回事。我举个例子。我们
来看看瓦格纳必须有女声这种情形。完整的一幕而没有女声--这怎么行!可是这些
"女主角"暂时都是不自由的。瓦格纳在做什么?他在解放世界上最老的女子爱尔达
②"上台,老奶奶!你必须唱!"爱尔达唱了。瓦格纳达到了目的。他又马上遣走了
这老迈的女主人公。"您到底来干行么?走吧!您最好仍然去睡觉?"--总之:充满
神话恐怖的场面,瓦格纳之徒看得心惊肉跳…… ①原注:人们始终用"情节"来
翻译戏剧这个词,这对于美学乃是一个真正的不幸。在这方面不只是瓦格纳犯了错
误;全世界都仍然执迷不悟,甚至包括本应理解得较格纳面对"歌剧"这个词总是装
出高傲的样子);大致就象"灵魂"一词在新约全书里是十好的语言学家们。古代戏
剧表演出雄伟的激情场面--这恰好排斥了情节(情节隐藏在开场之前或者幕后)。
戏剧这个词来源于多利亚人,按照多利亚人的用法,它表示古埃及僧侣语言中的"
事件"、"历史"二词的意见。最古老的戏剧描绘地方传说和"圣史",它们是宗教祭
礼的根据(所以并无一种行动,只有一种遭遇:在多利亚人那里,δeāv根本不是
指"行动")。"情节",Handlu ng,在德语中兼有"情节"、"行动"之意。 ②爱
尔达,歌剧《尼伯龙的指环》第一部《莱茵的黄金》中人物,司智慧的女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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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章》——
你在屋里上网,
上网的人在ICQ里找你,
别人给你发来了病毒,
你黑了人家的伊妹儿.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202.118.23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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