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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ogcat (评论员), 信区: Philosophy
标  题: 21.战争迫近;犹太人问题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Jun  5 20:54:53 2001) , 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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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战争迫近;犹太人问题 
1927年7月,在下面描述的维也纳大屠杀后,我开始料想到最坏的情况:中欧的民主 
堡垒要垮台了,极权主义的德国将发动另一次世界大战。约在1929年,我认识到在西方 
政治家中间只有英国的丘吉尔理解德国的威胁,而丘吉尔当时是一个谁也不认真对待他 
的局外人。那时我想战争在几年中就会来到。但我错了,事情的发展比我根据形势的逻 
辑而认为可能的要慢得多。 
显然,我是一个危言耸听者。但是我对形势的判断基本上是正确的。我认识到社会 
民主党人(留下来的惟一具有强烈民主因素的政党)是无力抵抗奥地利和德国的极权主 
义政党的。从1929年起,我料想希特勒会崛起;我料想希特勒会以某种形式奴役奥地利 
;并且我料想会发生反对西方的战争。(《反对西方的战争》是奥雷尔·科尔内伊所写 
的一本好书的标题。)我对犹太人问题的评价在这些料想中起很大作用。 
我的父母都出身于信仰犹太教的家庭,但在他们的孩子出生以前,却受新教(路德 
教)的洗礼。在深思熟虑之后,我的父亲判定生活在基督教徒占压倒优势的社会中就是 
有义务去尽可能不得罪人——接受同化。然而,这意味着得罪有组织的犹太教;这也意 
味着被谴责为一个胆小鬼,一个害怕反犹主义的人。所有这一切是可以理解的。但答案 
是:反犹主义是犹太人和非犹太人都畏惧的一种恶行,一切犹太裔的人的任务是尽力不 
去惹它:而且许多犹太人已与当地人打成一片,即已被同化了。因种族出身而受到鄙视 
的人会作出反应说:他们为自己的种族出身而感到自豪,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种族上 
的自豪不仅是愚蠢的,而且也是错误的,即使由种族仇恨所引起。一切民族主义和种族 
主义都是一种邪恶,犹太民族主义也不例外。 
我认为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前,奥地利甚至德国对待犹太人是很好的。他们几乎有 
一切权利,虽然有传统设置的一些障碍,尤其是在军队中。无疑,在一个理想的社会中 
他们理应在一切方面受到平等对待。但像所有社会一样,这远不是十全十美的。虽然犹 
太人和犹太裔的人在法律面前是平等的,但它们并不是在每一方面都受到平等对待。然 
而我认为犹太人受到的待遇同人们可以合理预期的一样好。犹太家庭中改宗罗马天主教 
的一个成员甚至已成为一名大主教( 露 缪茨的大主教科恩);但由于一起利用民众中 
反犹主义情绪的阴谋,他不得不于1903年辞职。犹太人或犹太裔的人在大学教授、医生 
和律师中的比例很高,这种情况只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才引起公开的忿恨。受洗礼 
的犹太人在文职人员中可升任最高职位。 
新闻业是吸引许多犹太人的一种职业,确实他们中间极少数人不去提高专业水准。 
由这样一些人提供的耸人听闻的报刊许多年来受到——主要是受到其他犹太人的强烈批 
评,例如卡尔·克劳斯,他们极力维护文明的标准。这些争论引起的混乱并没有使争执 
者受到公众的欢迎。在社会民主党的领导人中也有一些杰出的犹太人,由于他们作为领 
导人是恶意攻击的靶子,也加剧了紧张形势。 
显然,这里有一个问题。许多犹太人看起来就和“本地”人有明显区别。犹太穷人 
比犹太富人多得多,但是某些犹太富人是典型的新贵。 
顺便说一句,虽然在英国反犹主义与这种观念联系在一起:犹太人是(或曾经是) 
“放债人”——正如在《威尼斯商人》或狄更斯和特罗洛普笔下描写的那样——但是我 
从未听说奥地利有这种看法,至少在纳粹兴起以前没有听到过。有很少几个犹太银行家 
,如奥地利人罗特希尔德,但我从未听到有人说他们曾像人们在英国小说中读到的那样 
放债给私人。 
在奥地利,反犹主义基本上表现为敌视被认为是异族人的那些人:这种感情不仅被 
奥地利的日耳曼民族主义党利用,而且也被罗马天主教党利用。特别是对异族人的这种 
应受指责的抵制(似乎这是一种几乎普遍存在的态度),许多犹太裔的家庭也有。在第 
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犹太难民从曾被俄国侵占的原奥地利帝国流入维也纳。他们被称为 
“东方犹太人”,这些人是直接从真正的犹太人区来的,而已经定居在维也纳的那些犹 
太人、同化主义者、许多正统的犹太人,甚至犹太复国主义者对他们表示不满,对认他 
们为自己的穷亲戚感到羞耻。 
随着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时奥地利帝国的瓦解,在法律上形势有所好转。但是正如 
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都能预测到的,在社会上形势恶化了:许多犹太人感到自由和完全 
平等现在已变成现实,因此可以理解地但又是不明智地进入了政界和新闻界。大多数人 
认为很好,但犹太人进入左翼政党促进了这些政党的垮台。十分明显的是,由于潜伏的 
反犹主义到处流行,一个犹太裔的好的社会党人对他的党所能做的最好服务是不要试图 
在党内起作用。十分奇怪的是,很少人想到这条显而易见的规则。 
结果,一开始就几乎是左右两派的一场冷酷内战,由越来越高举反犹主义的右派打 
起来了。在大学中经常发生反犹太人的暴乱,不断进行反对教授中犹太人数目过多的抗 
议。任何犹太裔人成为大学教师已是不可能了。相互竞争的右翼政党在他们敌视犹太人 
上互相抬高价钱。 
在《开放社会》的一此脚注中可以找到我预期社会民主党至少在1929年后会被击败 
的其他理由。他们基本上与马克思主义有联系——尤其是与(恩格斯表述的)使用暴力 
的政策(至少作为一种威胁)有联系。暴力的威胁给警察一个借口,1927年7月在维也纳 

枪杀了大量和平的、手无寸铁的社会民主党工人和旁观者。我的妻子和我(我们尚未结 
婚)抱着怀疑的态度目击当时的情景。我越发清楚,社会民主党领导人的政策,虽然有 
良好的意图,但却是不负责任的和自取灭亡的。(顺便说一句,1927年7月在大屠杀以后 

几天我遇见弗里茨·阿德勒——维也纳社会民主党优秀领导人之子、爱因斯坦的朋友、 
杜恒著作的翻译者——我发现他持同样的意见)。然而又过了六年多,社会民主党的最 
后自杀带来了民主在奥地利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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