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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从反传统到马列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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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转载] 从反传统到马列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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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m【以下文字转载自 2mDigest 7m讨论区】
【原文由2m qingyang7m 所发表】m
转自《南方周末》

                 从反传统到马列主义
谢方伟

１８５９—１９５２杜威
美国实用主义哲学家
美国实用主义教育思想创始人
１９１９年５月至１９２１年
７月应邀来华讲学
遍历１１省，演讲被记录、翻译、刊登和出版
主张学问要实用，忌空谈
行为要受知识支配，勿盲从
宣传平民教育，“教育即生活，学校即社会”
对胡适、蒋梦麟、陶行知等自由派
知识分子具有重大影响

罗素１８７２—１９７０
英国哲学家
１９２０年１０月至１９２１年７月应邀来华讲学
曾在上海、长沙、北京演讲
主张“裁制占有冲动、发展创造冲动”
对资本主义持批判态度
同时认为苏俄社会亦藏隐忧
鼓吹中国应实行国家社会主义
同时警惕限制个人创造力
对张申府、赵元任、张东荪等有较大影响

　　会有人愿意拿历史上的春秋战国与“五四”时期相比，是因为它们都是一个
思想活跃的时代；不同的是，前者的思想生长于本土，后者是拿着外国的“洋货
”，奔走相告。
　　每当中央集权受到削弱，思想的自由传播就成为可能：这是这两个时代的另
一共同点。
　。保福０年以来，西方给中国带来了两样东西：新的制造品和新的价值观。
“五四”之前，国人跌跌撞撞地逐渐明白了它们的意义和不可抗拒，但大多数人
并不情愿依从。这是一个拥有数亿人口和悠久历史的东方大国。
　　先知先觉者在严密的传统缝隙间腾挪着整个民族的招架之功和还手之力，但
他们本身也无不带着沉重的锁链。共和制在曾经铺排清末新政的袁世凯手里成了
笑柄，他在晚年尝试建立某种新的君主制。在这个集权主义者暴卒之后，欧风美
雨培养出的一代新知识分子刚好成长起来。
　　他们从１９１７年开始由蔡元培集合在北京大学，相期以不纠缠于时政而从
思想和文化上彻底解散这场看来早该结束却迟迟不肯落幕的旧剧。
　　在“兼容并包”的北大，新派教授们用全新的观点讲授哲学和文学。胡适、
陈独秀号召用白话文取代古汉语，由此掀起文学改良运动。到１９１８年初，作
为主要舆论阵地的《新青年》杂志开始只发表白话文。
　　年轻的学生被鼓励自治和成立各种社团，其中最著名的是“新潮社”，它出
版《新潮》月刊。
　　在这种几乎没有任何对抗的反传统热潮中，人们用新的观念去介入政治活动
只是早晚的事，因为无论精神领袖们如何小心地约束自己，“救亡”都是那个时
代几乎不容回避的主题。
　　对西方价值观的无条件归依到巴黎和会时遭遇残酷的幻灭，对传统之美意犹
未尽的人似乎一夜之间看穿了西方的鄙陋，重新在中西文明之间寻找利于恢复自
信的平衡。梁启超被认为是这种新传统主义的代表。但这一次他没有再成为青年
领袖，因为新青年们扯起旗帜上街游行了。
　　数百万中国的市民、商人、工人和农民，在学生的促动和政府的激化下，第
一次为他们的国家发出自己的声音。不同的人从中看到不同的东西，这些分歧使
未来的文化运动产生不同的方向。知识领袖们的蜜月结束了。
　　接踵而来的是价值多元的局面。
　　以胡适为代表的改良的西方模式日趋末路，各种社会主义思潮在东西方各自
不同的需要下，内外激荡而成为主旋律。对旧伦理的挑战正努力把人从家族中解
放出来，救国热情又使他们进入政治运动的组织和纪律之中。
　　无政府主义一度拥有广泛的信徒，并派生出工读主义、新村主义，热情的年
轻人组成群体过“共产”的生活，参加体力劳动养活自己，并为周围的劳动者及
其子女讲课。这些尝试受到教授们的鼓励和赞赏。
　　民族焦虑和紧迫感使缺乏个人主义传统的中国知识分子，继学生之后投入寻
求迅速、彻底解决富强问题的道路。杜威、罗素等当代大哲被请来宣讲他们的学
说，受到热烈欢迎，但听者需要他们为中国的改造提供直接了当的药方，人们对
那些看来旷日持久的改造理论已失去耐心。
　　胡适１９１９年７月发表著名的《多研究些问题，少谈些主义》一文，从而
引发与李大钊的“问题与主义”之争。胡适不认为任何一种学说可以解决中国的
所有问题，他呼吁用实验主义的态度一点一滴地求得进步。而社会主义者相信根
本改造了社会的经济结构就为“一揽子解决”打开了方便之门。
　　国内外的情势似乎为这场新文化运动的走势规定了无可逆转的前途。布尔什
维克１９１７年１１月以暴力夺取了俄国政权，使马克思主义从在中国传播的各
种社会主义中脱颖而出。１９１９年７月，苏俄宣言放弃沙俄从中国掠取的一切
特权和利益，与西方在巴黎和会上的表现形成鲜明对比，并对爱国者构成巨大诱
惑。西方的殖民主义色彩和追求商业利益的自私态度，使自由主义理想变得虚幻
和可疑。
　　中国开始被组织起来，正是“五四”让他们看到了组织起来的力量。各种团
体聚集在各种信仰之下并致力实际的社会改造，妇女要求解放，工人一次又一次
在工会领导下发动罢工，大多数工会介入政治斗争，只有少数坚持独立的劳工运
动。
　　孙中山指示他的党员大量吸收五四青年成为他的追随者，他得不到西方支持
，列宁和共产国际却向他伸出了援助之手。国共合作后，《新青年》成为共产党
的宣传季刊。
　　如果说救亡的号召获得了全国广泛的响应，思想革命则主要对知识分子产生
影响，并由他们以服膺的主义发动社会运动。辽阔的中国尤其是内陆地区仍维持
传统的生活方式。民族主义者和文化保守主义者代表着他们的立场，尽管这些传
统士人无法使用严谨的逻辑思维与新知识分子展开论辩，但他们的杰出代表梁漱
溟却始终为东方文明辩护。
　　在新青年们急切地抛弃渐进式改造之前，他们已经同样急切地、缺乏同情心
地抛弃了传统。
　　这场伟大的运动展开了动荡的中国新的命运。著名的少年中国学会在走向不
可避免的分裂时，会员邓中夏激动地握着左舜生的手说：“好吧，让我们在战场
上再见。”
李大钊与布尔什维主义
　　李大钊是中国最早接受马列主义的知识分
子，并致力于传播这一思想。
　　１９１８年７月，他首次发表赞扬俄国“
十月革命”的文章《法俄革命之比较观》，认
为俄国革命是“立于社会主义上之革命”，代
表世界新文明的曙光，“勿徒以其目前一时之
乱象遂遽为之抱悲观也”。
　　随后，他又发表《庶民的胜利》和《布尔
什维主义的胜利》，并用马克思主义观分析第
一次世界大战：“这回战争的真因，乃在资本主义的发展，国家的界
限以内，不能涵容他的生产力。”而布尔什维克反对“资本家政府的战争”，主
张“把资本家独占利益的生产制度打破”，使“一切产业都归在那产业里作工的
人所有”。他欢呼：“人道的警钟响了！自由的曙光现了！试看将来的环球，必
是赤旗的世界！”
　　发表于１９１９年５月的《我的马克思主义观》，标志着他开始系统地宣传
这一学说。这篇两万多字的文章刊于他主编的《新青年》“马克思研究专号”，
李在文中对唯物史观、政治经济学、科学社会主义都有阐述，并认为“阶级竞争
恰如一条金线，把这三大原理从根本上联络起来”。
　　此后《新青年》又连续介绍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革命和中国工人状况。
　　１９１９年初，李大钊帮助改组《晨报》副刊，５月１日出版“劳动节纪念
”专号，李发文冀望一年后马克思主义能在中国取得胜利。这是中国报纸第一次
纪念国际劳动节。
　　在他与胡适的问题与主义之争中，他说：“我是喜欢谈谈布尔什维主义的”
，“布尔什维主义的流行，实在是世界文化上的一大变动。我们应该研究他，介
绍他，把他的实象，昭布在人类社会，不可一味听信人家为他们造的谣言，就拿
凶暴残忍的话抹煞他们的一切。”
　　他在北大等学校开设唯物史观、社会主义和社会运动等课程，于１９２０年
发起马克思学说研究会、社会主义研究会。
　　在国际环境和李大钊等中国共产党人的宣传下，进入２０世纪２０年代，社
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已成为中国城市知识分子的主流思潮。
民国时期上海的摄影记者
　　辛亥革命后，报禁大开，全国报纸由十年前的１００多种陡增至近５００种
，总发行量达４２００万份。袁世凯时期因为基本推行严厉的舆论控制，新闻事
业迅速倒退，到１９１３年底，报纸只剩下１３９种。
　　袁氏复辟时期，部分报纸显现了鲜明的时代烙痕：“臣记者”成了空前绝后
的名词和中国报人之耻；戈公振先生在《中国报学史》中记下了这样一笔：“天
皇圣明”，“天命所归”之文字，竟能在报纸上发表，此真足悲愤者也。
　　“五四”后传播业又获显著发展，半年内出现了大约４００种白话文刊物。
图书出版也空前繁荣，几年内至少有４８家出版社翻译出版西方著作。全国最大
的商务印书馆１９１２年出书４０７种，１９１５年出版５５２种，１９１９年
出版６０２种，到了１９２０年出版数激增至１２８４种。
　　１９１９年５月４日前后，北京和上海报刊对巴黎和会、学生运动做了大量
报道，并不断刊登各方反应，有力地传播了运动发展情况，记录了各派人物、政
治势力当时的立场。
　　以梁启超为首的“研究系”报纸《晨报》，５月２日在接到梁自巴黎发回的
山东问题交涉已经失败、部署呼吁拒签和约的电报之后，立即刊登《外交警报敬
告国民》一文，大声疾呼：“胶州亡矣，山东亡矣，国不国矣！”上海《申报》
９日发表主笔陈冷血的时评《图穷而匕首见》指出：“若不能自谋、自助而欲望
诸人，则终归于空想而已。呜呼，国人其自奋。”１３日，安福系报纸《公言报
》也刊登康有为文章，赞扬学生“发扬义愤，奉行天讨”，“试问四万万人对于
学生此举，有不称快者乎？”陈独秀在《每周评论》第２０号发表《两个和会都
无用》，认为“这两个分赃会议，与世界永久和平人类真正幸福，隔得不止十万
八千里，非全世界的人民都站起来直接解决不可。”李大钊在这个刊物的第２２
号上撰文指责美国总统威尔逊“你自己的主张计划如今全是大炮空声，全是昙花
幻梦了。我实为你惭愧！我实为你悲伤！”
湖南新民学会会员１９１８年４０多名湘籍青年入读留法预备学校
　　无政府主义　无政府主义者主张人类平等和人性解放，反对权威和所有社会
、政治、经济制度对人的压迫和束缚。早在１９０７年，刘师培等就在日本东京
以社会主义讲习会和《天义报》展开了对无政府主义的研究和宣传，他们主张用
激烈的恐怖手段唤醒国人抛弃旧的制度。吴稚晖、李石曾等同期在法国巴黎出版
《新世纪》，鼓吹废家族、废国家、废财产，主张用教育推行学说。
　　民国初期，江亢虎组织中国社会党，试图调和无政府主义理想和国家政权存
在的矛盾。江的温和倾向导致坚持原教旨的沙淦等人于１９１２年底另组社会党
。
　　成为中国无政府主义者的一代宗师的是师复，他在辛亥之后目睹杂乱纷扰而
注重道德救世，在杭州发起“心社”，在广州又创“晦鸣学舍”，规定不婚姻、
不称族姓、不作官、不奉宗教等社约，他本人对这些严厉的规范恪守终身。
　　无政府主义在“五四”时期具有十分广泛的影响，它用个人主义反对封建主
义，用社会主义反对资本主义，恽代英、彭湃、毛泽东、沈雁冰、周恩来等后来
的一些共产党人都曾接触过这种主张。
　　工读主义　辛亥革命后，北京一批青年首先兴起留法俭学，得到蔡元培的支
持，经由“尚俭乐学”求得新知以“造成新社会，新国民”，后发展到以“勤工
求俭学”。“五四”时期，四川、湖南等省在吴玉章、蔡和森、毛泽东等提倡下
也兴起赴法热潮。他们挣脱家庭、婚姻束缚，视留洋为新人生的开始，受到国际
舆论的注意，轰动一时。２０年代，这些人纷纷回国，对中国的共产主义运动产
生了重大影响。
　　国内的工读主义者１９１９年成立工学会，成员为北京高等师范的在校生和
毕业生。他们创办《工学》月刊，从事手工劳动，实行“各尽所能、各取所需”
。同年，王光祈发起北京工读互助团，引来大批追求理想社会的年轻男女。他们
住在一起劳动、学习，并试图无偿讲学以改造劳动者，但不久就发生经济不支和
精神涣散，导致实验失败。这种活动当时在全国都引发了效仿者。
　　新村主义　发起于日本的武者小路实笃，由周作人介绍进中国，提倡“出入
相友，守望相助，患难相恤，疾病相扶持”。中华职业教育社附设学校的学生１
９１９—１９２０年曾做过尝试。
　　柏格森思想 “ 氏为法国哲学家，提出“真的时间� 概念，它是滚动的雪球
，种种过去皆包含其中，并进而导致进化；重直觉不重知识，主张“创造的进化
”。主要研究和介绍者为张东荪和张君劢。
　　叔本华和尼采哲学　介绍者皆为王国维。叔氏以意志为痛苦之源，要免去痛
苦就要灭绝意志；尼氏则以意志之不得满足正为奋斗的无止境，主张“超人”说
。
   》豪投饕濉⊥卸固┧枷耄尤死嘧匀皇粜院腿说乐义出发，认为人人劳
动而食则“一切为害恶源泉的东西，都无存在之必要”。他还主张“不抵抗主义
”或“对恶的不抵抗”。在“劳工神圣”的潮流中，托氏的思想得到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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