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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nalan (光荫), 信区: Photography
标题: 美人照的兴衰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6月03日09:53:42 星期一), 转信

1945年8月6日上午8时15分，一架名为“埃诺拉·盖伊”的美国空军B29轰炸机从25000
英尺高度将一颗重4吨的原子弹投向日本的广岛市。冲天而起的蘑菇云，既宣布了第二次
世界大战的结束，也预告了一个新时代的诞生。
据记载，在投向广岛的原子弹弹体上，贴有美军士兵喜爱的好莱坞电影明星丽塔·海华
丝（Rita Hayworth）的明星照。当我们现在回顾战后美人照的盛衰兴亡史时，似乎有理
由认为那朵给人类带来不安与恐惧的蘑菇云，在某种意义上却是宣告美人照时代来临的
号炮。
美人照的英文原文为Pin uP，意为“钉在墙上”。如果要对美人照的出身追根寻源的话
，当初的“裸体习作”、一度风行于世的法国明信片等都可称是美人照的祖先。本书所
得的美人照，在时问上指的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前后开始兴盛的被“钉在墙上”的美
人画与美人照。在进入这段历史之前，有必要稍稍触及一点有关美人照兴起的时代背景
及其“前史”。
在20年代，开始出现可说是现代男性杂志的前身的、专事刊登青年女子裸体照片的杂志
。照片印刷技术的改进与普及使得裸体照片可以通过杂志这种媒体进行传播。进入30年
代，日益精湛的印刷技术终于使大量刊载各色裸女照片的杂志成为可能。1933年，现代
男性杂志的原型《绅士》（Esqure）翩然登场。与此问时，专以电影女明星为报道对象
的电影杂志也陆续百世。当然，艺术摄影杂志仍然一如既往地源源刊出人体摄影作品。
不过随着社会风气的变化，有些艺术摄影杂志所刊出的人体摄影作品已有相当露骨的煽
情表现。所有这一切都表明，平面视觉媒体的性表现的管制已经松动。一个美人照呼之
欲出的传播环境已经形成。
发端于好莱坞的明星宣传照片与美人照的生成有着密切的关系。电影对美人照的贡献最
早来自于它在银幕上推出的泳装形象。当时，女演员们身着泳装在银幕上亮相曾经是热
闹一时的话题。泳装既使她们得以尽情展示自己的胴体之美，也使她们释然于因裸体而
来的困惑。在女演员们逐渐适应了暴露身体的某些部位，而且社会反映也并不激烈的当
口，好莱坞电影的暴露镜头的露骨程度再度升级。人们在银幕上看到了女性入浴的镜头
。结果，这次也安然过关。终于，在1933年，电影《迷狂》中出现了女演员贝蒂·拉莫
尔的全裸镜头。以此为契机，含有各种性诉求的电影纷纷出笼。而这些电影的副产品便
是那些推销电影女演员的明星宣传照片。
好莱坞各大电影公司向观众推介其演员的手法之一是不断向传播媒体散发它们制作的有
关这些演员的宣传品。这些电影公司向各大报章杂志及通讯社散发得最多的是尺寸多为
8 X10英寸的明星宣传照片及根据这些照片制作的大幅电影海报。
许多年轻姑娘为了一圆银幕之梦，不惜对自己的身体大加改造以图博得导演的青睐。她
们的努力在最后让我们看到的尽管几乎都是千篇一律的容貌与身体，但人们又不得不承
认，这种身体形象的产生与固定确确实实地反映了当时社会对女性形象的潜在要求，是
对时代欲望进行通分母后所得到的最大公分母。
40年代，真正意义上的美人照正式出现。1942年，《时代》杂志刊出了一张电影女演员
贝蒂·格兰贝尔（Betty Grable）的照片。在这张照片中，身着泳装的格兰贝尔背朝观
众口头一笑的姿态使她博得了“回首美人”的大名，成为万众注目的大众情人（图90）
。马上，美军杂志《青年》也转载了这张照片以投远渡重洋正在欧洲战场与德国法西斯
浴血奋战的美国大兵之好。格兰贝尔的搔首弄姿倾倒众生，在美军士兵中掀起一股热潮
。他们将这张照片从杂志上撕下放进背包带往战地，更有一名美国空军飞行员在自己的
飞机机翼上喷上了这幅照片，并将这架飞机名命为“美人照姑娘号”（Pin uP girl）。

据美国《现代银幕》杂志报道说，有一个美军士兵在死时手中紧握着格兰贝尔的这张照
片。而更有一位身经百战的老兵对格兰贝尔说过这么一段话：“在我们所在的那个阴暗
、肮脏的战壕里，子弹、炮弹铺天盖地地向我们袭来。我们精疲力尽，惊恐万状，有时
甚至对我们的处境心生绝望。但一旦有谁从他的皮夹子里抽出你的照片，或者是我们看
到你那被涂在机翼上的画像，我们马上明白我们是在为谁而战。”这张照片上的格兰贝
尔在这时不仅是在生理上逐渐成熟的年轻人的青春偶像，而且也是一种和平生活的象征
，因而具有一种鼓舞士气的精神力量。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交战的美日双方都千方百
计地寻找提高士兵斗志的办法。相比之下，日本军队用从军慰安妇来维持士兵的士气的
办法就显出了其卑怯来了。
随着第二次世界大战战火的蔓延，美人照也随着美国大兵的皮靴走遍天下。美军所到之
处，更衣室、寝室、厕所、战壕，处处可见诱发乡愁的美人照。更有甚者，因空军士兵
纷纷在军机机翼与机身上涂画美人照而在这次战争中出现了一种别有特色的战争艺术—
—一大鼻子艺术（Norse ar以图 gi）。一时问，美人照成为一种帮助美军士兵在精神上
压倒敌人的有力武器。而日本军队为了动摇美军军心，则在其空投给美军的“投降证”
上加印了美人照。美人照在这时成为心理作战的辅助手段。
其实，美人照的原型来自于稍早时候出现在《绅士》杂志上的由著名插图画家乔治·佩
蒂（George Petty）所创造的“佩蒂姑娘”美人画与阿尔贝托·瓦格斯（AlbertoVafga
s， 1896－ 1984）的“瓦格姑娘”。
1933年秋，一家男服公司为促销其服装而制作了一本免费宣传杂志放在各家服装店店头
供人索取。不料，这本杂志非常受人欢迎，一露面就被顾客索要一空。第二年，这本名
为《绅士》的杂志改为定期发行，销路大畅。究其原因，杂志畅销实乃得助于插图画家
乔治·佩蒂所画的美女画（图92）。佩蒂笔下的“佩蒂姑娘”们因其富于性感的身村，
颀长的双腿（超出正常人体比例），以及充满诱惑的表情而大受“受过教育、具有精致
的都市感觉的男人们”的欢迎，成为他们的无可争议的梦中情人。
进入40年代，这些散发着明快的挑逗气息的女郎们到了另一个插图画家瓦格斯的笔下则
又是一番景致了。被称为“瓦格姑娘”的女郎们一改“佩蒂姑娘”们的可望而不可及的
风韵，以富于现实感的万种风情将《绅士》的读者们拉回到现实中来。一个人们最熟悉
的“瓦格姑娘”的姿势是她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打电话（图93）。充溢于“瓦格姑娘”
的瞳仁中的倦怠、情懒与孤独在这儿恰恰成了点燃难耐都市寂寞长夜的《绅士》男读者
们的性幻想的火种，而那具床头电话则分明成了直通那些都会男性的无尽苦闷的象征。
“佩蒂姑娘”与“瓦格姑娘”的官能魁力通过杂志这一传播媒体深深地潜入到当时的都
会男性的欲望深层，并培植起新一代性的审美感。
“佩蒂姑娘”与“瓦格姑娘”的造型特点对美人照的风格形成产生过明显影响是有目共
睹的事实。相当多的美人照中的女性的姿势受到“佩蒂姑娘”与“瓦格姑娘”这样的美
人画的影响。“瓦格姑娘”的青春一直延续到5 0年代《花花公于》（PL助识v）杂志的
创刊。“瓦格姑娘”之父瓦格斯被《花花公子》老板休·海夫纳（Huge He－fer， 192
6－）重金礼聘，为该刊生产“瓦格姑娘”。直到60年代，“瓦格姑娘”才随着瓦格斯的
退隐而从《花花公子》消失。此时，“瓦格姑娘”已经为海夫纳的《花花公子》创制的
“玩伴”（play mate）所取而代之，获得了新生。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美国社会迎来了一个道德伦理较为宽松的时代。清教主义的清
规戒律开始松动，性的禁忌也逐渐被以各种形式打破。 1945年，奥地利出身的精神分析
学者威尔汉姆·莱西（WRetch，1887－1957）的著作《性与文化革命》的英译出版。这
本提倡从种种性压抑下解放人类的书在英语圈国家引起巨大反响。1948年，美国印地安
那州立大学的动物学者阿尔弗雷德·金赛（Alfred Kins－ey，1894－1956）著作《男性
的性行为》一书出版。1953年，同作者的另一部著作《女性的性行为》问世。总称为“
金赛报告”的这两部书使美国人得以知道自己的性生活实态，并起到了去除清教主义在
他们心中种下的性罪感和性偏见的作用。金赛以科学实证的方法得出的结论是：“再没
有象性这样的事物那样因人而异千差万别的了。”至此，一个由金赛报告肯定过的人类
有着千差万别的
性倾向的事实，午由一张美人照可以统一千百万人的性幻想的观实并存的时代终于来到
。作为个体的性与作为集回的性的双方都已堂而皇之地走上历史舞台，为时代所欣然接
受。
在欧洲，法国女作家西蒙娜·德·波伏娃（Slmone de Beauvoir，1908－1986）的《第
二性》于 1949年出版。此书对于将女性塞入封闭、狭窄的有限空问的男权中心的杜会构
造提出质疑，成为后来兴起的女权主义运动的“圣经”。与此同时，于 1946年问世的性
病克星盘尼西林也在客观上对性自由风潮的形成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性解放意识在
50年代的美国社会各阶层不胜而走，后来的所谓“性革命”的精神意识准备其实已在此
时完成。
在这样的背景下，美人照历史上最具历史意义的事件发生了。
1953年，一部名叫《花花公子》的男性杂志面世。这部杂志的创办人海夫纳曾在美人画
的发源地《绅士》杂志的发行部工作过一年多。由于海夫纳觉得《绅士》杂志的办刊宗
旨过于追求高雅而不够贴近一般大众，因此决定另起炉灶自己办一本与《绅士》杂志的
风格不同的男性杂志，年方27岁的牧师的儿子海夫纳从银行借来600美元作为创刊资金，
而又将其中的500美元买下了一张由托姆·凯利（Tom Keily）拍摄的用于 1951年挂历的
当时尚未走红的电影演员玛丽莲·梦露（Marilsn Monroe， 1926－ 1962）的裸体照片
（图 94）。海夫纳将这张照片用作宗旨为“为生活在都市的独身者的生活方式出谋划策
”的《花花公子》创刊号的中心插页。这本共印了五万册的48页的创刊号被一抢而空。
刊登在创于刊号上的梦露的裸体照片既是新型男性杂志登场的信号，也问时成了大众欲
望的新的兴奋点
。
海夫纳创办《花花公子》的目的是希望通过他的杂志向他的男性读者展示“隔壁姑娘”
( next door girls）以使他的男性问胞们的性幻想有一个适当的关注目标并使这种关心
具备强烈的现实感。也就是说，海夫纳以《花花公子》上的美人照向他的男性读者们推
出有着很强现实感的青年女子。在此之前的美人照大都是身着泳装摆出某种姿势的电影
明星照片，难以唤起人们的亲近感。此外，海夫纳还认为当时的美人照品位偏低，且对
女性有失尊重。从小就是“瓦格姑娘”迷的海夫纳向美回男人推展的梦露实际上是由已
成为美国国民英雄的“瓦格姑娘”与他理想中的女性合二为一而成的幻想复合体。海夫
纳捧出的梦露实质上是反映了美国中产阶级已婚男性的性道德与性意识构造的实物形态
。
《花花公子》上的美人照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终于以一个固定模式稳定下来。它的基本
修辞手法是，出现在照片中的青年女性必定具有丰满健康的体态，她做出某种风骚多情
的姿态令他人对其想入非非，她必定穿露出度高的服装（随着时代意识的日趋宽松，这
样的衣服已越来越没有必要），她处在一个充满浪漫情调的空间，散落在她周围的各种
小道具、小摆件造成一种她会随时走进你的生活的错觉。最后，这样的美人照必定不会
忘记附上揭示这位“玩伴”个人隐私、使之人格化的数据，如身高，胸围，爱好等（图
95）。海夫纳就是以这样的方式为他的读者们大量制作欲望标本的。
美国作家盖伊·塔莱斯（Gay Talese）在小说《你的邻人之妻》中对美人照的作用有过
如下分析：“男人在与活生生的女子性交时脑中浮现着美人照杂志中的最成熟的媚态十
足的女子们的万种风情，而在一个人独自翻看美人照杂志时，却又一边反复回想实际性
交时的对方的表情与反应，一边沉溺于自慰性行为。”由塔莱斯所概括的这种性行为意
识构造通过《花花公子》的美人照深入到一般人的意识深层，成为一种集体无意识，而
性则得到了新的理解与实现。
通过《花花公子》上的美人照与文字，海夫纳不仅公然改变了美国人的性意识，而且随
着杂志印数的增长，也对美国人的人生观与生活方式产生了越来越大的影响力。为《花
花公子》的成功所鼓励，各种各样的同类杂志蜂拥而上，与《花花公子》争夺读者。但
是大多数杂志只注意杂志的视觉娱乐性而没能像《花花公子》那样在杂志的文字内容方
面也狠下功夫，因而显得内容贫乏。宣称追求包括性在内的种种快乐都离不开知性的《
花花公子》杂志邀请如亨利·密勒（Henry Mil－ler，1891－1980）、弗拉基米尔·纳
博科夫（Vladimir Nabokov， 1899－ 1977）、菲利普·罗斯（PhiliP ROth，1933－）
、苏珊·桑塔格这样的文化名人以他们的小说、散文及诗歌助阵，为读者的知性成长提
供精神帮助。同时，《花花公子》还不惜重金刊出各界名人的长篇专访扩大自己的文化
影响，古巴革命领袖
菲德尔·卡斯特罗（FidelCastro， 1927－）、英国哲学家伯兰特·罗素（Bertrand R
ussell，1872－1970）、法国哲学家、文学家让一保罗·萨特（Jean PaulSartre，190
5－1980）、印度首相贾哈拉尔·尼赫鲁（Jawaharlal Nehru，1889－1964）等都曾在
《花花公子》上侃侃而谈自己的理想．与追求。就这一点而言，《花花公子》对战后美
国人的精神影响是其他问类杂志所无法比拟的。终于，海夫纳的《花花公子》杂志与沃
特·迪斯尼（Walt Disney， 1901－1966）的迪斯尼乐园并驾齐驱，成为将享乐合法化
的ZO世纪美国清教文化的二大标本之一。
《花花公子》在其顶峰期时发行量为720万份。然而，进入70年代后期，《花花公子》的
收益减少了将近一半。到 1975年，其计数跌至580万份，而到了1985年，则更跌至420万
份。这可以说是《花花公子》在为性革命作出巨大贡献后必然会尝到的苦果。也就是说
，海夫纳式的“以知性肯定享乐的独身者’们的兴趣已随着性革命的发展而开始发生变
化。他们需要更多样更新鲜的感官刺激。
1965年，创刊于英国的《棚屋》（PENT HOUSE）以更为激进露骨的风格出现。特别是在
涉及性器表现的方面，其大胆直令《花花公子》自叹弗如。以 1970年4月号的《棚屋》
杂志刊载的对阴毛不加修整的美人照为标志，由《花花公子》创造的无害的性幻想神话
走向全面破产。当然，当时此起彼伏的各种社会运动与思潮，如反越战运动、民权运动
、女权主义运动、同性爱自由运动等也为这一神话的崩溃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加速
了这个神话的解体。
到了 1971年，就连《花花公子》自身也不回避从正面拍摄的裸体美人照了。此时，美人
照的固有形象已发生了根本变化。“佩蒂姑娘”，“瓦格姑娘”，梦露这样的形象在这
时已成为一种历史的怀念而被送入历史博物馆。《棚屋》杂志的赤裸裸、大胆放荡的性
感女郎终于取代了《花花公子》的略带羞涩的“玩伴”而成为性革命高潮中的欲情象征
。
正当《棚屋》杂志春风得意之际，一本名为《哈斯拉》的杂志从天而降。这本杂志所锁
定的读者不是如《花花公子》与《棚屋》杂志这样的都市读者，而是通常被看成是保守
的地方读者。它以刊载远比《花花公子》与《棚屋》更为露骨的色情照片而获得了大量
读者。该杂志甚至公然刊登性器照片以广招徕。在这场被称为“阴毛战争”的竞争中，
美人照再次堕落，尽失其问世之初的幻想浪漫色彩而只剩露骨的色情展示。《哈斯拉》
的所作所为受到来自教会等社会团体的指责与抗议。1978年，这本杂志在美国各州陆续
受到控告，在许多州，《哈斯拉》受到禁止在该州发行的判决。
其实，早在《哈斯拉》为官司所苦之前，在1962年，就有一本名为《性爱》（EROS）的
大型豪华视觉艺术杂志因为刊载了黑人男性与白人女性拥抱的人体摄影照片而受到停刊
的法律处分，成为一本只出了四期就寿终正寝的短命杂志（图96）。
在70年代美国性革命的甚嚣尘上之中，由《棚屋》杂志冲开的性禁忌的堤防缺口被蜂拥
而来的众多男性杂志乘机拓宽。一时间，众多男性杂志在性器官的露出度上大作文章，
奔走角逐。原来意义上的美人照已经根本无美可言，成了难性是露的满足观淫癣的欲望
手段。
随着推进性革命与反对性革命的两种意见的对立日渐明显，呼吁诉诸法律手段阻止色情
泛滥的呼声也一浪高过一浪。 1967年，经当时美国总统林登·约翰逊（Lyndon Johnso
n， 1908－1973）授意，美国国会成立了调查猥亵与色情杂志的委员会，专事调查美国
大众传播媒体中的性表现的变化与现状。该委员会还被要求对其调查结果作出处理意见
。然而，当这场历时三年的调查结束后，该委员会却提出了一个出人意外的结论。这个
结论是“色情杂志与犯罪没有直接的关系，对社会并非有害”。该委员会之所以得出这
样的结论，其根据是每年花掉几千万美元用于色情娱乐的美国人并不是杀人越货、骄奢
淫逸之徒，而是“身着西服套装和于净的衬衫”的“大多是属于中产阶级的有妇之夫”
。这一结论与当初设立调查委员会的初衷大相径庭，也与美回政府当初对色情杂志的现
状估计大有出入。这一反而有可能加速性革命进程的判断令约翰逊总统的后任理查德·
尼克松（Richard Nixon， 1913－ 1995）大为震怒。这位持有传统保守观念的总统甚至
拒绝接受这份调查报告。
从1970年到1972年，尼克松总统投下2000万美元，要求该委员会重新展开调查，并提出
有关报告，以便制订具体规划来控制色情杂志的泛滥。然而，在性革命的潮流百前，尼
克松的这一要求没有得到认真的响应。最后，连美国最高法院也对事涉色情杂志的案件
采取妥协态度。在一场著名的判决中，最高法院宣布对于书畏亵的定性今后一任各州自
行裁夺。最高法院的这一举措几乎等于宣布向性革命潮流投降。但是，也就是在这对性
表现的外来约束几乎全部丧失之际，性革命也同时面临了失去前进动力的窘境。如果说
性革命是一场对清教主义的禁欲文化的反动的话，那么它现在面临的任务便是如何以已
经取得的成果为基础向更高层次的性道德回归的问题了。
以美人照统一大众欲望的时代悄悄过去了。从性的潘多拉宝盒中放出的美人照无可挽口
地走向了它最容易滑落的地方。
在结束本章之前，还想就《花花公子》与《棚屋》的现状略作介绍。在多媒体时代中的
《花花公子》的计数还在不断下降。1988年，海夫纳把自己在《花花公子》王国的王座
让给了他的女儿克里斯蒂。临危受命的克里斯蒂将《花花公子》办 谥技右转变，将
其改成一个提倡生活方式的杂志。在她的苦心经营下，进入1990年代的《花花公子》仍
然维持了300万份的计数并拥有了包括中文版在内的各种外国语版。而《棚屋》杂志也在
1995年登陆日本，出了日文版《棚屋》。

摘自《人体摄影15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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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何事最销魂？第一折枝花样画罗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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