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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秋虏迁闽浙沿海居民，壬寅春余舣棹海滨，春燕来巢于舟，有感于作１

张煌言

去年新燕至，新巢在大厦；今年旧燕来，旧垒多败瓦。
燕语问主人，呢喃泪盈把２。画梁不可望，画舫聊相傍。
肃羽恨依栖３，衔呢叹飘■４。自言“昨辞秋社归５，北来春社添恶况６。
一处靡芜兵燹红７，朱门那得还无恙！最怜寻常百姓家８，荒烟总似乌衣巷。”
君不见，晋室中叶乱五胡９，烟火萧条千里孤；春燕巢林木，空山啼鹧鸪。
只今胡马复南牧１０，江村古木（上穴下鼠）（左鼠右生）鼯１１。
万户千门徒四壁，燕来亦随樯上鸟１２。
海翁顾燕且太息１３，风帘雨（左巾右莫）胡为乎１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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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辛丑”是清世祖顺治十八年（１６６１）。这年，郑成功入台湾，清为困成功，
遂施行“迁海”政策，勒令江、浙、闽、粤近海居民内迁。“壬寅”是圣祖康熙元年（
１６６２）。郑成功卒后，子郑经主台湾，仍抗清，往来海上企图于举。“舣”，音ｙ
ī，停船靠岸。
２．“呢喃”，形容燕语。“盈把”，极言泪多。
３．“肃肃其羽”（诗经鸿雁）之省。“肃肃”，羽声。
４．“■”，同扬。
５．“自言”句：自此至“荒烟”句，借燕语写北方破坏惨重。“社”，社日，祭地神
的日子。分春社与秋社。
６．“北来春社”，春天燕自南来北，春社时到。“北”，一本作“比”，“北”较好。
７．“一片”句：是说从前一片芳草的好地方，现在燃烧着战火。“蘼芜”，香草名。
“兵燹”，兵火。“燹”，音ｘｉǎｎ。
８．“最怜”二句：反用刘禹锡乌衣巷诗。
９．“五胡”，匈奴、羯、鲜卑、氐、羌。西晋时，他们据有中原，史称“五胡之乱”。
１０．“胡马南牧”，贾谊过秦论“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这里指清兵入关。
１１．“（左鼠右生）”，音ｓｈēｎｇ，即黄鼠狼。“鼯”，音ｗú，形似松鼠，居
穴中。
１２．“樯中鸟”，桅竿上刻木作鸟形，因为鸟识风向。杜甫大历三年春白帝城放船出
瞿塘峡诗有“燕子逐樯鸟”。
１３．“海翁”，作者自称。
１４．“风帘”句：慨叹战乱中连燕子也无处安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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