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etry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hitter (矿泉水 加冰), 信区: Poem_ci
标  题: 王敖诗一组·啤酒桶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0年09月22日13:33:47 星期五),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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啤酒桶
一，
你看，我不是
又回来了吗？虽然我根本走不动路
一架飞机，象是担架
漏着油，降落在后院里
我爸爸从一排排啤酒桶中间
走出来，目光中充满父爱
他的脖子胖得象碉堡
他睁不开眼睛
我也一样，二十天流了四百多
吨眼泪，为了吃饭学作厨师
只学会做蛋糕                              
二，
我们的啤酒保鲜容器公司
破产了，我从下生起
就深爱啤酒沫
都是泡沫经济惹的祸
大家凑钱买下的海岛，有许多
鸟蛋，原计划养鹿
让它们一边笑一边奔跑，原计划
由我来吹哨
爸爸负责整队，让它们
东北来的梅花鹿
整整齐齐的象一棵树看齐
三，
现在只能种土豆了                 
我们花大价钱买下的，海上荒岛
上唯一的一棵树
多么美丽，世界第一
就象我妈妈，她提醒过
我们多次，我们就是不听
事实上，所有企图哪怕是在
短期内垄断市场的一切行为
都宣告失败。事后我们饮酒反思
深夜打牌，静静的赌博
穷开心，象嘴巴长开却合不拢的木偶
四，
不过不要紧
这些啤酒桶将继续充当
我们家的篱笆
猜猜里面是谁？爸爸敲                    
敲桶盖儿，里面一声不响
这是送给我的
回家礼物，一只小羊
刚长出角，眼睛明亮的象眼泪
它仿佛在皱眉头
这让我觉得，多年以来，我在北京
吃过的羊肉串，其实都是脏东西
我又不是狼，我追赶着情敌
心想人种退化了，多少年前
爸爸年纪轻轻就打败过狮子
五，
夜空中迷漫着冰激凌
蒸发的气息，事已至此
谁也不要指责我们懒
而馋也不能算什么大错误               
毕竟我以尽了力，而且还有一技之长
除了潜水，弹吉他，打越洋电话
我还精于服装评论，在海淀区
给别人买过那么多裙子。妈妈又一次
给我换上新衬衣，让我去打水漂
怎么回事？不管我扔出去什么
都醉醺醺的，又变成萤火虫
它们飞逝，我逃会厨房
我们下一顿吃什么，凉拌的回忆
还是伟大的马克思渴望的炒面？
六，
我刚刚做好的蛋糕，是奇迹
谁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回事
大家的脸，还有月亮的
长发，围住了它，听它在睡梦中        
小声唱歌。一切太美好，谁会真的忍心
破坏这和谐，还不如
放下刀叉去跳舞，还不如跳完舞去睡觉
而啤酒桶，永远永远
不会去装垃圾，它们的确
也是奇迹，拧开水龙头，却不见
自来水，爸爸为此欢笑
在他的笑声中
鱼虾会成群的游向我们家的烤箱
其实大海也远非深不可测
在海底，扑着一层层的玫瑰花瓣，还有飘来飘去的钻石
潜艇里的电台演奏着透明的音乐，那里，即使没有美人鱼也会有鱼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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