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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windly (江南~~错乱的头发), 信区: Poem_ci
标  题: 阅读戈麦可能应注意的事项(转贴)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1月03日15:52:15 星期三), 站内信件

(转贴)阅读戈麦可能应注意的事项

作者 vanvan
发表时间 2/19/00 9:17 PM
作 者: buhua (绿豆) 2000.02.18 转贴 打包 回复

现在既然桑克来介绍戈麦,我也就可以告一段落了。但我这里长
话短说,最后简谈几句阅读戈麦可能应注意的事项。
戈麦的《青年十诫》是一首危险的诗歌,在这首诗的最后一句中
已经注定了他的命运(让青春战胜肉体,战胜死亡),其实,他的
许多诗歌都在推进他的死亡程序,包括这里另一首诗《我们背上
的污点》。臧隶在《犀利的汉语之光》中写到戈麦是在运用一种          
可能性意味浓郁的汉语写作,这也正是我偏爱戈麦的缘由之一,
但是在那篇文论里臧隶完全是在从汉语言的角度出发进行分析,
我却更习惯于从生存哲学的角度来讲述诗人与诗歌。

西渡的纪念文章《死是不可能的》写在戈麦刚去世时的一种心情
激荡的状况下,里面有许多不够冷静的思绪,我想以他现在的年
龄和阅历,肯定不会写成这样。在这篇文章里他形容戈麦为一个
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徒,正如海子刚去世不久西川的那篇文章里把
海子称之为“神话”。我感到这是一种很危险的说法,事实上在
几年后的《海子后记》里西川就反省了当初的提法,用一种更为
冷静的分析来澄清了海子之死的背景。现代诗歌所需要的并不是
圣徒和神话,所谓圣徒生涯只是个人对私生活方式的一种选择,
它对现代写作并无什么特别大的帮助,而且有时可能还会有害,
它很大程度上缩短了诗人本应有的写作寿命。在中国这样的社会
背景下,个人已经相当狭小的空间再被诗人自己有意识的进行进
一步压缩,其可能带来的后果是什么呢?

戈麦可以运用可能性浓郁的汉语写作,唯独不能在现实中包容生活
的可能性,他不能放过“我们背上的污点”,他为“我们从世人的
目光里看到我们脊背后的景象”而焦灼不安,因为背上的污点是自
己无法真实看见,无法接触也无法抹去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毁掉它,
也同时毁掉了诗人自己。这种青春期的洁癖在中国这个保守的国度   
里尤其常见,它是在个人被外力掠夺之后的又一轮自我掠夺,籍此
自我掠夺来安慰(和掩饰)被外力摧残后的内心的伤痛和屈辱感。在
《誓言》(西渡称之为告别人性的宣言)一诗里这种倾向非常明显:

“…对于我们身上的补品,抽干的校样
爱情,行为,唾液和远大理解
我完全可以把它们全部煮进锅里
送给你,渴望我完全垮掉的人
…………
全部都扔给你。还有死鸟留下的衣裳
我同样不需要减法,以及除法
这些权利的姐妹,也同样送给你
用它们继续把我的零也给废除掉”

现实是非常污垢的,诗人对污垢的包容能力也是诗人综合发展能力的
一个指数标准。臧隶在文中强调汉语语言在戈麦命运中的必然性,但
是他非常狡猾,他自己就逃避了这种命运,却不去分析诗人根据自身
素质中的特点本来可能对汉语言进行的有效控制(在后来别的文章里他
就不只一次谈到这种有效控制的方式方法)。

我不希望青年读者对戈麦的“圣徒精神”有所误读,对《青春十诫》     
那样铿锵有力的口号式言语更要提防,那可能是非常有害的。无论如
何,死亡都不是一件可以轻谈的事,禁欲主义也是一样。对于写作者
应持的生活态度,我更倾向于奥登在《小说家》中的诗句“Among the
Just be just, among the filthy filthy too.” (在公道场上就要
讲求公道,在龌龊环境里就要同流合污)   
--
        如果你是美丽的,我会喜欢你.
        如果你是聪明的,我会佩服你.
        如果你既美丽又聪明,我只好爱你了.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202.118.170.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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