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etry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wildwolf (老桐子), 信区: Poetry
标  题: 猫样年华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5月31日01:41:03 星期五), 站内信件

猫样年华
 
胡续冬 

1

猫耳朵。

　猫爪爪。

　　猫尾巴。


儿子的蜡笔无端抽筋。

眼见那只猫在纸上

流而不浪。它打着

无限的滚，

　　　　　又跑回

一片技痒难忍的白。


“没关系”。我小声说，

“爸爸盯着它呢。”

　　　　　　　　　我躲在

最白的地方，白得

儿子都闻不到

我烟味中呛鼻的白日梦。


我在找合适的韵脚

来捏住它后颈上的皮。


而蜡笔心中的黑在焦急。

它也跳进

　　　　我和儿子之间

十年的白，恰好落在我

被写作的呵欠撬开的

午后嘴角上：


“哦，好喽！

　　　　　　猫头，猫脑，

再加几根

那个叔叔没有的

　　　　　　　胡子毛。”


2

从那一刻起，当他爬上

她偏头痛的云梯的时候

她的嘤咛一声变成了

　　　　　　　　　呜喵。


他有些不习惯。不习惯

她眼睛里会猛地伸出一只

小爪子，抓破他白眼中的

　　　　　　　　　　　鱼泡泡。


夜晚长得让他的睡意

长出了鼠牙。他咬着她梦中的玉器

偷偷地磨，把他的不许磨成

　　　　　　　　　　　　默许。


她呀，她在玉的分子之间跳跃，

用她的三天两头去翻腾

他的秋高气爽。她梦着她的

　　　　　　　　　　　　斑点。


不像加菲，也不像凯蒂。

他醒来后特意查看她的身体上

有没有一团怒火

　　　　　　　的纹章。


他找到的东西只是时间：

时间的线团、时间的鱼鳞、

时间为她的雪白布下的

　　　　　　　　　　疑点。


3

像一支漏气的气球，燕南园

挂在你的嗓子眼上。你的肺里有一个

懒散的小黑点，牵着尼龙绳。

咳嗽，风，银杏树里的老

打了一套落叶的太极拳。夕阳

“嗯”地一声，在你额头的棋盘上

放下一枚下午。是乌鸦或者紧迫感

飞过来替你回了一手，但你

已经走开，在桂花和木槿之间

你的烟圈抖掉蓝色

　　　　变大，变白

拖着花粉的尾巴，在空中

把气球里剩下的幽踢进

你的支气管。“咪咪！”

你认出那是你大限边缘的

一团雾，你云上的家庭，任你的手掌

一度抚摩的晨曦。它走下来，

地上铺满了秒针。它的后代

和它的九条命围住紫藤架下的怡然，

偎着，蜷，把眼睛里的波斯

偎成你眼镜片上盘曲的海水。

脚板心上清凉的大荒。事物退潮

的时候，你发现肺中的小黑点

也已混进它们之中，黑黑而且嘿嘿地

用病爪子，用夜的门牙，撕碎

你一生的书籍

　　　　供它们玩耍。



　　　　　　　　　　　　　　　　　20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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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胆琴心,以观沧海 
                 是非成败,付诸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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