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etry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tst (洛之秋·近乡情怯), 信区: Poem_ci
标  题: 凝思的芦苇·西渡(转载)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1月04日13:56:38 星期四), 转信

【 以下文字转载自 PKU 讨论区 】
【 原文由 corona 所发表 】
凝思的芦苇
         所有必将消逝的事物......
          啊！风与我们同在
                   ——圣·琼一佩斯
               1
伸手抱住的是一阵风
裸身而行的风，穿过
多情的腰肢，追赶着
另一阵风，像一匹最小的马
追赶着另一匹，举着细小的手掌
在雨中跳舞的是另一阵风，歌唱的
是另一阵风。从没花的身影中
我已无法认出你。你究竟是谁？
              2
两片叶子之间悬挂着一阵风
安息的浪花中间睡着一阵风
风的腰。风的胳膊。风的歌
哪里是风的跳跃的心？
一阵风吹进了果实的心里
一阵风吹进了月光中的月光
从千万条欢迎的胳膊中
谁能辨认出那最细小的一双？
             3
我热爱：一切已逝之物和
将逝之物——你钟情于游戏
迷恋万物的孩子。所有的门
为你而开，所有的眼睛在码头翘首你的归途
为什么你总在不断离去？
从苍鹰滑过岩石的姿态我认识
你矫健的身影。你来了
但是为什么我在兴奋中抱住的总是我自己？
             4
在千万条胳膊中是哪一双
摇动了我，是哪一双眼睛
在镜子中注视着我兴奋的失态？
在春天我长出同样多的臂膊
而这是否仍然只是你的诡计？
我屈身于你，失去了快乐的本性
抱紧我，劫持我，高大的伙伴
我们将消失于哪个波峰，哪个浪影？
             5
我听得懂浪花的语言
我们之间古老的谣曲。河水涨落
两腰消瘦。多事的蜂群
在我细小的腰肢间一路嗅着
它们嗅出了你在春天留下的
气息。在那秘密的地方
悄悄开出了多么招眼的花朵
爱情的苦役犯，在秋天以饥饿为粮仓！
               6
吹笛人，在你的笛孔里
吹奏出七条青色的小蛇
吹笛人，把七枚小钱赶到水中
把七支蜡烛放上窗台
七个小人祝福了我们的婚床
最小的手把我的手放到
你的手上，那在我们之间牵引着
我们的，是大地古老的誓约
              7
我屈身。我低头。我叹息，
我消失。你已变得如此狂暴
听不到我的呼唤。我从镜子中
看到另一个我，赤裸着身体追随你
我将成为另一个你吗？
为什么我骄傲并快乐于
牺牲？被狂暴者所纵容
我和你一起消失于午夜的逝水
                               1998年6月18～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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