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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tst (洛之秋--天不下雨娘不嫁人随我去吧), 信区: Poem_ci
标  题: 关于90年代中国诗歌阅读和写作的断想(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0年10月26日13:42:47 星期四), 站内信件

发信人: tianyu (田雨), 信区: Poem
标  题: 关于90年代中国诗歌阅读和写作的断想(2)
发信站: 南京大学小百合站 (Fri Jun 30 13:03:08 2000), 转信

　　 --关于九十年代中国诗歌写作和阅读的一些断想

文/子坤

　　2.从偶尔的经验和整体的理解上重现诗的讲述性和诗人的讲述者角色，
诗人并没有太多的讲述特许。我倾向于认为任何讲述特许都是非讲述本身，
它无形中寻求一种庇护，如政治、思想或宗教的特许，这类讲述宣读的并
非是可以称为诗的存在；从此我们可以理解中国历史上一流的诗人或小说
家都处于边缘  蓬牖茅椽，绳床瓦灶中。也许除讲述的自由外，其他一切
特许都是赐与性的；而自由，在禁止中是一种争取。然我并不以此来为九
十年代的中国诗或诗人定位，如常常被使用的使命或文学史之类--它往往
是后续性的，即后来人为地拼凑的特质--来指出诗人或诗意义；价值或规
范性论述（如美学等）确立的标本性和诗人往往是非心灵性写作，以便适
应批评的含义，适应特许的批评价值可能。禁止的撤消使讲述的自由得以
恢复，或许我们可以说，诗人至少在最基本和根源性的存在上，并不要求
自身是现实的责任担负者；诗和诗人不可能有这样直接明确的责任，它是
无意识地做到这一点的。《诗经》里记录了早年人类的忧伤、离别、爱情、
战争、祭祀、祈祷与废墟等；《荷马史诗》是对英雄行为与战争的神话式
阐述；《神曲》意味着对命运的具体承受者的命运形式的归结。

　　对诗的责任诉求出自诗人的良知和未来者的询问，这是诗的存在的未
来问题。未来者的询问允诺一种经验或允诺这种经验的延续，甚至使之指
向一种没有期望、没有期限的允诺本身。诗人的良知主要是当代问题，一
种溯源，以此来判断诗是否仍在后续者手上传递，往往是思想史的再次虚
构。它意味着诗人有如此的感受：“这与某种生存有关（物质生存或精神
生存），因为它构成我生活的场景与环境。”叙述者面对的也许是精神的
困境，或是生存的紧迫，或是对某种典型、固定压制的背离，或是某些阅
读中产生的热情；无论怎么样，文本的存在，首先是“人的命运的被关注”
作为人的自由的自我指示。讲述的可能性召唤诗人用它的语言来表述复杂
的思考或判断；同时它必须明白这些讲述是即逝的，匮缺的，或脆弱不自
持的。这当然涉及"我们存在"这样的哲学问题，但也有可能在相当长的时
间里，诗人和诗因缺乏这种感受而成为一片沼泽地。--令人向往地充满一
些冒险涉入者的足迹和尸骨或其他某些渺茫的化石，如一两只鹰的爪子骨
印。--在渺茫的时代我们可以看到人对自己命运的无能，以及禁止界限中
一个更形式化的问题：诗中的人性丧失；因为这同时意味诗性的智慧的丧
失。诗性的智慧，可以看到那种独特而永恒的自由诉求，这是试图寻找另
一片水源的诉求，尽管它超越着现实固有确定的一切，但它并不背离人类
自身。这种时代，“还应当提及，它并不像有些人认为的那样可以在诗和
诗人的身上烙下什么完全特异的印记，虽然揭示和见证自己的时代可能会
使一个诗人有别于他的前辈和后来者。”（陈东东在这里所指的是诗抵消
时间的梦幻性。）这种诉求还表现为它是一种纯化的心灵现象，“诗的真
实就是形而上的真实（维柯语）。”具体地他认为诗人有创造、颠覆、转
述各种语言的能力和必要，即便他是以隐喻的方式面对世界；但它毫不例
外地针对任何人，并把人类生活的实质当作人类智慧中最普遍的“精神语
言”。

　　3.这个时代的诗，处于一种零散写作的状态。"非传统性"写作的危机，
于诗本身之中，也可以说是在诗人的生存过程中产生。由此引发了一个相
同的问题，而且每次都是每个个体去单独面对，这个问题是关于诗的源由
和存在的再设置。诗人本身依旧被悬置于他处，处于镜像反映的经历事实
里。他自身可能引起的思考，可以说是诗的一般性似是而非的结构体。

　　　　　　再苦恼的地铁站
　　　　　　玛利亚耸成一小块暗礁
　　　　　　欧阳固定在他的角落
　　　　　　对付他个人的忧患
　　　　　　　　　　　　　月亮始终是我们
　　　　　　　　　　　　　清白生邻中盈缺的暗示

　　　　　　　　　　　　--翟永明《关于不可能的爱情、回忆与时间》

　　从陌生的街道上寻找身后的影子，满街的"不可能"砸下来，单个的人
其实是我，然而我也仅是日月毁灭的痕迹，现实的印象，在冷静的激情中
是一些陌生的语言，它也许是人类某个层次的孤单。为什么不是呢？乔伊
斯、卡夫卡面对的结构体也是同样似是而非的。因为：

　　　　　　　　　　　　　我曾经是站着的吗？还是站立多久？
   　　　　　　　　　　　”暇刮液湍切┑瓜氯サ娜艘谎�
　　　　　　　　　　　　　从来不是一个永生者。

　　　　　　　　　　　　　　　　　 --欧阳江河《傍晚穿过广场》

　　在这个层次的孤单人、空想的、消失的、被大雪盖住的地方（广场），
只是“在玻璃反射出来的世界中轻轻浮起”，这是一个石头的世界，意味
着人的生命要在黑暗中寻找一个忏悔的地方，乔伊斯为他的爱尔兰寻找一
种幽闭的栖居，卡夫卡认定人与命运之间有无限的距离，人类由此在铭文
中被传诵，在墓石前陨落。这暗示着没有“绝对文本”、“绝对诗”的存
在，某一单一文本的整个文学命运，也许其开始便是它的过程，开始等同
于终结，它是脆弱而缺乏独特性之物。诗或诗人创作的最初源由是自我历
史的沦丧。他所具有的历史性叙述也许就是虚无的历史。人类生理和心理
的个体性和生存的社会性，让我们可以从其间寻找人的命运与自由的某些
关系，因为“它的起源问题就是它的终结问题（德里达语）。”这一终结
的虚无和开始的实在把历史性叙事变成永不再现的回忆。沼泽地上空的旗
帜已变了颜色，鹰的枯骨为铺路人收藏或变成杜桑的“现物艺术”。由此，
诗变成一个根本未存在过的永久性纪念物，一种纪念碑似的废墟。任何一
座纪念碑在建筑之初就已经是废墟，因为每一刻历史的构建都意味着一些
虚构……。这确实是一种危机场景，在通常的语言之途中，我们栖息，并
将背离此地，作一些一去不返，不能重复的原游。这时的漫游者试图以速
记形式，独特地记下时代，使之变成记忆中的“夜莺行为”。

　　允诺留下的经验并不允许自己毁灭成废墟，毁灭与废墟的经验便是一
些寻找断裂行为的相反体验。正是这一要求，诗的秩序面临着质疑、分析
和颠覆，它必须允诺个体意愿的介入。从诗人的独特感受来谈诗行为，是
令人着迷的。但必须有这样一个时代，它可以造就奇特性的心理和生理经
历，因为诗人借此塑造个体的体验能力、语言能力；这些独特性可以重复
但不会逆转，从而使体验者（如欧阳江河所说的本土气质、中年写作）一
开始就与自身的生存性相同，足以对现实的感受达到普遍性的程度。但是，
过分强调知识分子写作，最终将有悖于诗人的创作。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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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cing it - always facing it - that is the way to get throu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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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友问我为什么要灌水，我说：灌水是一种艺术；
   导师问我为什么要灌水，我说：灌水是一种学习；
   站长问我为什么要灌水，我说：灌水是一种生活；
   水友问我为什么要灌水，我说：我灌我的，关你P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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