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etry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swanp (我有一个爱我的女人), 信区: Poem_ci
标 题: 诗歌的使命和宿命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4月24日01:25:53 星期二), 站内信件
诗歌的使命和宿命
刘自立
编者按——此文为为台湾创意园文学网站之诗歌栏所写前言。这
次发表有补充。
应园长大人之邀谈一谈诗歌的问题。这当然是一件既难又易之事。
难在中国新诗一百年,问题多多,却一直在艰难地前进,丝毫也未停
步。因为他们——诗人们,大多数都觉得诗歌的写作是没有什么困难
的。更有甚者,以为把人生的情绪纪录下来,把文字分一分行就是诗。
这都是在诗歌的易的方面来感觉诗歌,写作诗歌。然而诗歌之写作实
在是一件难事。
因为一百年来的新诗写作,一直是在和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原来定
义愤填膺中的诗歌相比较而存在,相攀援而发展。中国古诗,自诗经
以来每个时代都有其固定的格式和体制。也就是人们常常所说的形式。
古诗的七律五言,不但字数相当,且有其所谓的折腰,即四字一顿如
七律,两字一顿如五言;而词又有其词牌,多达数千种(从诗经到古
诗,到唐诗,到宋词)中国人在不断地更新诗歌的形式和规范。而只
是到了新诗,才有人喊出,没有形式就是形式的妄言。一百年前了,
胡适之和梅光迪等人在如何应因诗歌的白话写作问题上的争论,迄今
看来,所涉及的问题之难点,一个也没有解决。海内外的新诗诗人,
真正能够在新诗的体制上言之有理的人士,极为罕见。就是缘于诗歌
的形式问题,一直未有解决。
在诗歌尤其是新诗创作方面的音乐性问题,即所谓音义对位的问
题,在外国诗人和我们古代诗人的文本中,早有功成名就之作,但是
在我们这里,就罕有其成。所谓的在诗歌的外面配乐,和以字之象形
而造画于诗的实验,都几乎是功败垂成。原因就是没有找到白话文的
内在之音乐性。
于是,新诗的写作,遂成为极为艰难的探索和冒险。我们汲取了
几乎所有的西方的诗歌语式和语风,我们甚至将几乎所有的西方的哲
理和诗学拿来投入。但是我们的作品,在大众面前,总是被拒绝,被
冷落。
究其原因,在大体上说,是我们的结构能力大大缺乏之故。我们
在占有和融解古今中外的诗歌体制和内容方面,显得顾此失彼,捉襟
见肘。我们不了解诗歌的历时性和共时性存在,而每每偏向于:要不,
以为文化之道已经覆没,要不,以为新诗之内涵没有任何历史。这是
我们对于每一个时代都有其所谓的中心文化之一元文化观——这种陈
腐观念的可悲的继续;而将所有的时代推进到文化边缘状态的解构之
学,往往被我们的打倒一切所误解,而失去了我们的诗歌的东方式的
十字军东征。因为,在这样的十字军东征中,开发和占有是齐头并进
的,无可偏废的。而我们历来的“战争”,总是将毁灭放到首位:我
们在不断的抛弃我们自己的“十字架”;固然,我们是否有过这般的
信仰,还成问题。于是,战争演变成为绝望!
我们在东西南北中,在世界的各个角落里,歌唱不同类型的绝望。
我们只是断裂了但丁和浮士德文本的一个单个的绝望的角色,和一个
全过程中的单一的看似绝望的阶段,而且把它永恒化。
我们的诗歌,在最没有人性的荒野上放弃了金杯的寻找!
所以,现在看来,我们的诗歌在文化层面上的选择和取向,绝对
应该是和今天的方向相反而成的。
而我们只有了解了何为解构式的结构,才能在融合古今中外的语
言和风格上,在将中国人的古道和故道运用到未来时的理解中去后,
以完成一种亘古未有的诗歌大革命,才能在一个极大的范围内,促成
新诗的新生。
而要完成这样的使命,只是依靠西化和国粹,依靠颠覆和中结,
不但只能出现悖论,而且只会加速毁灭我们的诗歌,消除各种实验的
可塑性。
我们应该改造和承袭我们的道统,学统,正统,否则,其既定的
存在形式和内涵不但不会更新,反而会失落于虚无之境而于世无补。
我们必须(像郑敏教授一样)深入理解,一如德里达,将古希腊罗马
文化看作其“未来时”时,我们的对待我们自己的古老诗歌文化的期
待,才会在正确的解构之中,得到革命性的完成,从而开始新一轮的
新诗写作。
迄今为止,我们的诗歌写作,仍然停留在刚刚过去的一百年里,
而被定义在新诗的“过去时”的意义上。这样的新诗,可以叫做一种
新古诗,很像南方人所说的不会长大的小老苗。这种新古诗的深层次
的危机,已经在一百年来的政治洗刷和商品侵蚀中,变得畸形怪状而
奄奄一息了。
于是,我们看到的诗的局面,成为诗歌创造本身的一个挑战。
我们深知诗歌在向着未知之域挺进时的两重难度;一是其特有的
尚待成熟之体制;二是其特有的诗歌哲理的情绪的深邃和精深。
只有在面对这些大挑战时,我们的写作,也就因而变得极赋魅力。
诗歌和诗人是一种先河于常人的航船。乘此航船者,没有不愿沉
溺于风浪者。
进入风浪而求生赴死的历代诗人,在他们的灵魂中,就有其不同
于凡俗的使命感和天赋。
而对于我们新诗人来说,做到这一点,就更难。因为,今天的时
代,比以往任何的时代,都缺少诗意。它是被商品和政治语系包围的
时代。
有志于诗者,要警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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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用诗的羽毛把我呵醒
让我看见雪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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