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etry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oasis (还没想好), 信区: Poem_ci
标  题: [转载] 泰戈尔 黑牛集 甘露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Wed Dec  8 16:52:14 1999), 转信

【 以下文字转载自 Poetry 讨论区 】
【 原文由 far 所发表 】
辞别之时我对她说:“印度一位贞女说过一一她不需要妆奁,需要甘露。这是贞女的海鸟誓,对此你有何看法?”
阿米娅苦笑一声:“你要我仿效?”我抓住她的手说:“爱情即甘露。妆奁在她微不足道,你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阿米娅气恼地说:你为什么不带我走出虚伪?为什么缺乏勇气?”
我嗫嚅着:“这,这,自尊心作怪呗,不成为富翁,我无颜再来见你。”
阿米妞摇膀头站起来往屋外走去。
我大声说:“记住,我决不为了爱情,让你的名誉受到丝毫损害,这是我的誓言。”

没日没夜,我酒鬼似地做着黄金梦,敛财的步伐不断加快,我收不住脚,遏止不住它的惯性。
名财双收,我挺起胸脯,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最后医生告诫我,我的身体器官发生故障,需要静养。

我去了幽美的疗养胜地。
这里,大海狭长的蓝色触角,伸进山脚下的丛林,树林里栖息着无数食鱼的海鸟。

小溪滑下山坡,透明的溪水曲曲弯弯吻着鹅卵石,淙淙地唱着“幽静”的颂曲。
日日沐浴的侮风,飒飒地掠过空阔的树林。
成排的椰子树,成矗立,或斜卧,倒垂的枝叶摇荡不息。
任性的海浪喷着白沫,一次次扑向巨大黝黑的礁石,沙滩上到处是贝壳,海藻。
我疲累的肢体和绷紧的神经。重返血液平静流动的安闲之中,经商的狂热完全冷却。
这些年的忙碌是一场梦,心灵向生活的真金伸出双手。

一天风平浪静,阿斯温月的阳光,在绸缎般的碧海上熠熠闪耀,一阵无羁的海风,吹得旅馆前的树叶沙沙作响。
胸脯洁白、羽毛绎紫的一只小鸟,蹲在电线上摇舞着尾翎,甜蜜地轻声啼唤。
纯净蔚蓝的秋空,布满着沉郁的千古离情。
一个念头涌上脑海__“动身回家”,”心幕上不时闪现那天她揩去泪水的眼眸里,放射的期冀之光。
当天我乘船踏上归途。
在港口下了船径直往她家奔去。立在十字路口望着她家冷清的楼房,里面似乎无人居住,走到大门口,看清楚大门锁着。
我的心咯瞪一下,从楼里飘出来的“空寂”的长叹,震颤我的心扉。

几经波折,终于打听到她的下落。
她落户的村庄建于莫卧儿王朝时期十二位大地主管辖孟加拉的某一天,经历了三个朝代,坐落在“明眸”湖畔。
神庙破败不堪,建庙的日期已沉入遗忘的深渊,没有留下先前兴旺的佐证,被胸脯疮伤累累的一棵古老的菩提树搂抱着。
一株苍老的榕树下,新建的八面顶茅屋,是村里的女子学校,
我看见阿米娅穿着灰褐的粗布纱丽,戴两只贝壳手镯,脚不穿鞋。
未梳的发髻松垂着。脸像乡下姑娘那么黑。手执喷壶在菜园里浇菜。
我百感交集,一时说不出话。初次见面,她竟不同我寒暄,提什么问题。

她睨视着我昂贵的皮鞋,口气自然他说;“雨水多,疯长的野草,挤压英国茄子茁,来,帮我除草。”
玩笑?真话?不得而知。
我挽起领子,盖住珍珠纽扣。口袋里有一枚准备送给阿米娅的镶宝石胸针,掏出来,宝石难免受到冷嘲热讽。我咳嗽一声:“哪儿是你的卧室?”
她放下喷壶:想看?”
她把我带到学校,用方格粗布隔开的办公室东侧是她的卧室,木板床上卷放着卧具。
长登上有一架手摇缝纫机,靠墙七弦琴罩着一块布,南窗前草席上堆着布头、五颜六色的带子、绸包。北墙角三脚桌上是小圆镜、梳子、雪花膏瓶,藤篮里是零碎杂物。靠南墙的书桌上放着她的文具,涂色的瓦盆里栽一株百合花。
阿米娅说:“这是我的卧室,请坐,我去去就来。”

杜鹃在外面气根飘荡的榕树上欢啼,芋头地边几只黄鹂在叽叽喳喳地争吵。斜堤下是菰叶葱绿的一汪碧水。
我看见书桌上贝雕镜框里镶着一位陌生的英俊青年的素描画。他天庭丰满,头发蓬乱,双日瞻望着未来,抿闭的嘴唇流露出坚定的信念。
阿米娅回来了。
托盘有香蕉、椰子米糕、米花、一杯椰于汁、一碗牛奶。
她把托盘放在地上,铺了一张坐毯。
若说不饿绝非假话,若说没有胃口是真话,但无论如何得吃下去。
阿米娅叙述了与我分别后的情况。

在我从事进口贸易,银行里存了大笔存款,不必为资金伤脑筋的时候。阿米娅的父亲贡察吉苏尔先生常常把屈指可数的公子带到家里来一起用茶点,但他固执的女儿一次次使欲见她的公子悻悻离去。 
当他擂击脑门极为沮丧的时刻,家庭的地平线上,葛地升起一颗脱离轨道的疯癫的星座一一玛陀村拉耶巴哈杜尔的独生子玛希布桑。
拉耶巴哈杜尔素以家产丰殷、老谋深算而闻名全邦。
他自信不管他儿子何等放荡不羁,没有一个父亲敢藐视他。
玛希布桑在欧洲侨居八年后回国,他父亲吩咐:“你来经管地产。”
“我没有兴趣。”
风传大煞风景的俄国蝙蝠,啄了一口他思想的嫩果。
阿米娅的父亲不以为然:“不怕,孟加拉湿润的空气能够软化他。”
阿米娅两夭之内成了他的信徒。玛希布桑常与女信徒见面,不理会旁人指手划脚、说三道四。

几个月过去了。
阿米娅的父亲忍不住提起了婚事。
玛希布桑脱口说道:“荒唐。”
贡察吉苏尔先生勃然变色:“你想干什么!”
“鼓励阿米娅去做她应该做的工作。”

阿米娅最后说:“我来这儿接替他的工作,他把我从妆奁的城堡里救了出来。”
“他现在在哪儿”我问。
“监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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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不到我的苍凉,我依然带你去飞翔;
    你看不到我的迷惘,我依然带你去流浪;
    你找不到的地方,我和你一起跳舞歌唱;
    你找不到的天堂,我把它拿来,放在你手上。

※ 修改:.silkworm 于 Dec  8 03:55:52 修改本文.[FROM: 20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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