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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王家新:一块提醒哭泣的手帕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6月24日21:26:28 星期天),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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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新:一块提醒哭泣的手帕


“……恰在1991年初,我与诗人王家新在湖北武当山相遇,他拿出他刚写就不久的诗《
瓦雷金诺叙事曲》《帕斯捷尔纳克》《反向》等给我看。我震惊于他这些诗作的沉痛,
感觉不仅仅是他,也包括在我们这代人心灵深处所生的惊人的变动。我预感到:八十年
代结束了。抑或说,原来的知识、真理、经验,不再成为一种规定、指导、统驭诗人写
作的‘型构’,起码不再是一个准则。”
“王家新对中国诗歌界产生实质性影响,是在他自英伦三岛返国之后。在我看来,《帕
斯捷尔纳克》《临海孤独的房子》《卡夫卡》《醒来》等诗的主要诗学意义,是它们揭
破了八九十年代之交的王家新、也包括许多中国人惊心动魄的命运,而这并不是所有的
诗人都能够做到的。这是我与某些批评家的主要分歧。米沃什、叶芝、帕斯捷尔纳克和
布罗茨基流亡或准流亡的诗歌命运是王家新写作的主要源泉之一,同他不少有趣的文化
随笔和诗学文章一样,前者与他的思考形成一种典型的互文性关系。正像本雅明有‘用
引文写一部不朽之作’的伟大遗愿,他虽然试图通过与众多亡灵的对话,编写一部罕见
的诗歌写作史。王家新运思深邃,笔意沉痛,作品每每打动人心。他拙于复杂的技巧,
但长于令人警醒的独白,有的诗作,甚至可以说是通过一连串的独白完成的。这在男性
诗人中堪属特例……”
以上两段引文出自中国人民大学教授程光炜之手,见诸由他编选因极端的不公正和阴暗
目的而臭名昭著的诗歌选本《岁月的遗照》(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8年2月版)之中。
前一段引文赫然印在该书的封底上。有趣的是,在同一本书中,北京大学洪子诚教授也
留下了如下两段文字:
“前些日子,读到程光炜为《九十年代文学书系》的诗歌卷撰写的导言。其中说到,一
九九一年在湖北武当山,他和诗人王家新相遇;在读着王家新的新作《瓦雷金诺叙事曲
》和《帕斯捷尔纳克》时,他震惊于这些诗的‘沉痛’,觉得不仅仅是他,也包括他们
‘这代人心灵深处所发生的‘惊人’的变动’。程光炜说,当时‘我预感到:八十年代
结束了’。”
“这种感觉,相信许多人都曾有过:有的是悄悄到来的,有的可能带有突然的、震撼的
性质。我还清楚地记得,一九九零年初的春节前后,我正写那本名为《作家的姿态与自
我意识》的谈‘新时期文学’的小书。在我的印象里,那年春节似乎有些冷寂。大年三
十晚上,我照例铺开稿子,重抄涂改得紊乱的部分,并翻读《朱自清文集》,校正引述
的资料。大约在九点半的光景,一直打开着的收音机里,预告将要播放一段交响曲,说
是有关战争的,由布里顿写于四十年代初。对布里顿,我当时没有多少了解,只知道他
是英国现代作曲家,在此之前,我只听过他的《青少年管弦乐队指南》。我纳闷的是,
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候播放这样的曲子。但是,当乐声响起之后,我不得不放下笔,觉得
被充满在狭窄空间的声响所包围,所压迫。在我的印象里,这支曲子频繁地使用大管、
长号等管乐器,使表现的阴冷、悲悯、不甘为‘命运’摆布的挣扎,以及那种类乎末日
审判的恐惧,显得更为沉重。我也产生了类乎程光炜的那种感觉,这一切似乎在提醒我
,我们的生活、情绪,将要(其实应该说是‘已经’)发生改变。不过,在很长的一段
时间里,我并没有对这种感觉进行清理。只是到了最近,在西川诗集《大意如此》的‘
自序’中读到‘当历史强行进入我的视野’这行字,才稍稍明白我当时所感到的,大概
就是这种‘强行进入’的沉重”。
两个教授这么想,就会有第三个,第十个。据说,复旦大学教授陈思和在“重写文学史
”中,王家新是列专章论述的,北岛也没有得到如此的“荣幸”。大概是因为北岛没有
因为他的诗而让“四人帮”提前粉碎,十年动乱提前结束,王家新却可以因为他的诗而
让90年代推后到来。那么,胡适也没有因为他的诗而让二十世纪推后到来,艾青也没有
因为他的诗而使抗日战争提前结束……这种想法所赖以产生的逻辑不是非常“我操”吗

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王家新是谁?已经认识的人是否认识这一个“王家新”?彻底不
认识的可以在此认识认识(前提是你有兴趣)。

触摸王家新

王家新牛B至此:可以让时间推迟发生。但也是靠诗做到的。那么我们通过诗来认识诗人
的王家新则完全是正当的,如前所述,关于王氏的说法多多,我们暂且可以避开这些,
避开这些就是避开衣服,去直接触摸他诗的身体。我想复原初读王家新时的瞬间感觉,
作为读者也作为诗的从业人员,或者说我正在试图展开的是一次重新开始的初读——这
与教授们的读解方式完全不同,教授们左手拿着王家新的诗论(《夜莺在它自己的时代
》?),右手拿着王家新的诗集(《游动悬崖》?),脑子里装满王家新的人物形象与
流亡故事,所以他们必然读出的是一个他们期待中的“王家新”。这本是最低劣幼稚的
阅读。我的方式完全不同,我将触摸它,感知它的血肉,掌握它的质地,了解它的斤两
。囿于篇幅所限,对其诗我只能采取抽样(代表作)摘句的方式,此法对教授式阅读可
能存在着一些不妥和不方便之处,但对我的触摸式则完全灵验。比方说:我通过一句诗
——《酒》:“那是座寂寞的小坟。”——就触摸了整个儿芒克:他的血肉、他的质地
、他的斤两。我就知道这是一个我想认识的诗人。那么,王家新又如何呢?

终于能够按照自己的内心写作了
却不能按一个人的内心生活

——《帕斯捷尔纳克》

王家新名篇中的名句,属于体育明星的“商标动作”。小知识分子的自怜自艾,汪国真
式的浅格言——“没有比脚更长的路/没有比人更高的山”——汪国真甚至比王家新更知
道使用形象(顾城名句“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去寻找光明”是格言的,但首
先是形象的,诗的)。据说是写作“深度意象”诗的王家新竟写出了这样的大白话——
自称“知识分子写作”的那路诗人经常陷入的便是这种尴尬——他们的名句也就是他们
偶尔写明白的那几句,没有其它选择,写得再臭也就是这几句了。这样的句子很深刻吗
?那是一种深刻状的浅薄,是知识分子托词性的撒娇。王家新写道:“让笔下的刻痕加
深”。如果深刻是这路诗歌命中注定的方向,我想把这两句颠倒了说也许会离深刻更近
一些:“终于能按照自己的内心生活了/却不能按一个人的内心写作”——对于中国的这
些鸟知识分子来说,这其实才是至深的的悲剧:你脉管中传统的屎永远比你周遭的现实
更严峻。具备这样的思想觉悟并不是很难,所以我说王家新是一个浅薄的煽情者——他
懂得如何向广大的愚昧无知的知识分子煽情,与其说他是一个“知识分子诗人”,不如
说他是一个“知识分子”的“诗人”(过去有“人民”的“诗人”之说)。

从雪到雪,我在北京的轰响泥泞的
公共汽车上读你的诗 我在心中

呼喊那些高贵的名字

——《帕斯捷尔纳克》

数年前初读时我对“轰响泥泞”有好感,我曾有四年的北京生活,对那里的冬天充满记
忆,我以为此句(“轰响泥泞”)是富于质感的。后来,诗人徐江发现说:此句是抄荀
红军译的帕斯捷尔纳克《二月》一诗,那段如下:

二月,墨水足够用来哭泣
大放悲声,书写二月
直到轰响的泥泞
燃起黑色的春天

经徐江提醒,我将两诗对比来读便释然了。唉!用帕斯捷尔纳克的句子献给帕斯捷尔纳
克,这是20世纪90年代一个中国诗人干的,我想用关中老农的话说:丢人哩!羞先(注
:让先人蒙羞)哩!我在电话中对徐江说:“老五,咱们落伍了,这不叫‘抄’,也不
叫‘用典’,这叫‘互文’。”这是中国诗人王家新隔着时空与帕斯捷尔纳克玩了一把
“互文”,王家新的同志唐晓渡不是说了吗:原创性不重要……就写诗而言,王家新真
是笨,就算存心要抄你也得抄对地方啊!“轰响泥泞”别搁在“公共汽车上”而应该放
在车的尾部,王家新应该站在当年王进喜的位置上(路边)看,才能看到这句诗的效果


也许,你是幸福的——
命运夺去一切,却把一张
松木桌子留了下来,
这就够了。
作为这个时代的诗人已别无他求。

——《瓦雷金诺叙事曲》

仍然是出自王家新的名篇,仍然是献给帕斯捷尔纳克的诗。读罢我不免暗自心惊:王家
新真是大胆,他竟敢用如此简陋的方式大声说出一首诗的意义,而且是如此浅薄不堪的
意义!偌大的华北已容不下一张书桌(原谅我!大意如此),是华北沦陷时青年学生中
流行的一句非诗的话,而王家新竟敢这么写(有一张松木桌子就够了),还奢谈(他是
在诱导与暗示)什么“时代的诗人”。“说出意义”是写诗的大忌。连我这口语写作者
都懂,“深度意象”的王家新真是胆大妄为!所以我说“知识分子写作”从来就没有建
立起一套成熟自足的文本系统,如果说我自己是用“非诗”(对传统审美经验而言)的
语言呈现事物人心,那么“知识分子”则是用“诗”(同样是对传统的审美经验而言)
的语言说出诗的意义。后者是印象(说“幻想”都过了)的诗,前者是本质的诗——我
几乎是第一次愿意从正面把这个问题说清楚,我已经不忍心让大家被这种拙劣的煽情口
号所愚弄……

这就是生活,在雾中出现
在我心中再次诞生
船舶驶进港湾,吊桥放下
红、白和比雨雾更蓝的车流
闪闪驶过
——而我向它致敬
并把自己献给更远处的天空

——《醒来》

罗伯特·勃莱写过一次“醒来”,所以王家新也要写一次。这两者之间的必然联系在于
所谓的“知识分子写作”从本质上说是一种读后感式的写作:从对书本(大师)的阅读
开始的写作,诗人从读者(而不是创造者)的位置上展开的写作。“这就是生活……”
这种自以为是的句式真是太讨厌了!怎么还有人写(朦胧诗时代的经典句式)?或许是
出于一种习惯,他真正想写的是更加自恋的这一句:“在我心中再次诞生”。“ 船舶驶
进港湾,吊桥放下/红、白和比雨雾更蓝的车流/闪闪驶过”。如果我告诉你这首诗是写
于他“流亡”途中的比利时根特,你是否能原谅他用词的矫情?但不光是词,那种矫作
的情绪又是无所不在的:“——而我向它致敬/并把自己献给更远处的天空”。“知识分
子”顶顶严肃所完成的(抒情抑或陈述),在我眼里往往完成的是一种荒诞或自嘲:当
我一觉醒来,难道一定要向我所看到的风景致敬,神经兮兮的?我怎么把自己献给更远
处的天空?跳楼?让导弹部队帮忙?其实也挺有意思的:我总是把“知识分子”误读成
了一群讽刺作家,当然我知道他们是不自觉的。

理解来得太迟了
在奔赴天路的途中,埃兹拉·庞德
你站出来,为整个人类
承担了上帝的惩罚
……
埃兹拉·庞德,条条道路仍通向你
还有什么更孤独
还有什么比这更伟大

——《埃兹拉·庞德》

在“盘峰论争”的过程中我发现,“知识分子”非常惧怕“常识”一词,在他们看来,诗
人就是事事处处挑战“常识”的人吗?不论王家新怎样对其“知识分子写作”及“中年
写作”的同志肖开愚说(以一种沉痛的语气):“理解来得太迟了”,我所掌握的常识
告诉我:我个人同样钦佩的“诗歌巨匠”庞德“你站出来”并非是“为整个人类/承担了
上帝的惩罚”,一定要说明的话,事实应该是:庞德为他诗歌之外的选择而承担了他应
该承担的来自国家(他的祖国)的惩罚。如果说王家新太反动(对文明而言),我觉得
那时高抬了他,其诗其思都没有那种力量,他最多也就是不开化,代表着这个国家首都
地区一部分人(知识分子?)的文明水平。所以,他可以一面用抗拒强权的帕斯捷尔纳
克的口吻说话,一面又同与魔头媾和的庞德进行灵魂沟通。其实是谁并不重要,王家新
主要是想拿大师说事儿,不让大师们参加进来他就说不好自己的事儿。也许奚密教授的
命名是对的:“诗歌崇拜”,它确实存在于某些不开化地区的不开化的人士中。至于“
还有什么更孤独/还有什么比这更伟大”这种黔驴技穷的句子,我已不想说他了,王家新
就是这种水平。

在长久的冬日之后
我又看到长安街上美妙的黄昏
孩子们涌向广场
一瞬间满城飞花

——《诗》

我手边这本王家新诗集《游动悬崖》(湖南文艺出版社1997年8月版)是从一位半年前刚
刚毕业的大学生处借来的,他在读书时购得此书并在书中留下了当年阅读时的眉批。在
这首《诗》的这一段旁边,他的批字是:“只有这几句神来之笔”。他在另一段“多么
伟大的神的意志/我惟有顺从/只需要一阵光,雪就化了/只需要再赶一程,远方的远方就
会裸露”旁边的批字是:“开始装腔作势了”。在此我们还是来看看王家新的“神来之
笔”;“孩子们涌向广场/一瞬间满城飞花”在此我想告诉那位前大学生的是:这并非“
神来之笔”,而是最基本的通感使用,而且有偷海子名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之嫌
。尽管多多说过“诗歌不是竞技”的话,但从他当年拿诗和芒克“决斗”看,还是可以
一比。我们就拿芒克与多多在通感一项上的表现来对比一下王家新:芒克《庄稼》:“
秋天悄悄地来到我的脸上/我成熟了。”芒克《土地》:“我全部的情感/都被太阳晒过
。”多多《歌声》:“歌声是歌声伐光了白桦林/寂静就像大雪急下”。多多《北方闲置
的田野有一张犁让我疼痛》:“风暴的铁头发刷着/在一顶帽子底下/有一片空白——死
后懂得时间/已经摘下他的脸”。你们再回头看看王家新,还用得着比吗?有句老话叫“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我也曾说过:“才华是一种明晃晃的东西啊”!考虑到中
国现代诗的发展现实,我还有一点需要补充:芒克、多多引诗的写作时间比王家新这一
首早了近20年。

离开伦敦两年了,雾渐渐消散
桅杆升起:大本钟摇曳着
在一个隔世的港口呈现……
犹如归来的奥德修斯在山上回望
你是否看清楚了风暴中的航程?
……
无可阻止的怀乡病,
在那里你经历一头动物的死亡。
在那里一头畜生,
它或许就是《离骚》中的那匹马
……
唐人街一拐通向索何红灯区
在那里淹死了多少异乡人。
第一次从那里经过时你目不斜视,
像一个把自己绑在桅杆上
抵抗着塞壬诱惑的奥德修斯
现在你后悔了:为什么不深入进去
如同犹如神助的但丁?
……
英格兰恶劣的冬天:雾在窗口
在你的衣领和书页间到处呼吸,
犹如来自地狱的潮气;
它造就了狄更斯阴郁的笔触
造就了上一个世纪的肺炎,
它造就了西尔维娅·普拉斯的死
……
带上一本卡夫卡的小说
在移民局里排长队,直到叫起你的号
……
而这是否就是你:一个穿过暴风雨的李尔王
从最深的恐惧中产生了爱
——人类理应存在下去,
红色双层巴士理应从海啸中开来
莎士比亚理应在贫困中写诗。
……
狄更斯阴郁的伦敦。
在那里雪从你的诗中开始
……
直到你从中绊倒于
那曾绊倒了老杜甫的石头……
……
透过玫瑰花园和查特莱夫人的白色寓所
猜测资产阶级隐蔽的魅力
而在地下厨房的砍剁声中,却又想起
久已忘怀的《资本论》;
……
直到建筑纷纷倒塌,而你听到
从《大教堂谋杀案》中
传来的歌声……
……
临别前你不必向谁告别,
但一定要到那浓雾中的美术馆
在凡高的向日葵前再坐一会儿;
……

——《伦敦随笔》

如此引用王家新的诗,考验的是我的耐心,如此阅读王家新的诗,考验的又是谁的耐心
?这是作为一座城市的伦敦吗?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是被煮在一个中国文人的文化烩菜
中的城市模型!王家新真的去过伦敦吗?这大概不该受到怀疑,但是在我看来,他去了
也是白去!这个文化的乡巴佬站在伦敦的街头,告诉自己说:这是狄更斯的伦敦,这是
普拉斯的伦敦,这是莎士比亚的伦敦,这是查特莱夫人的伦敦,这是《资本论》的伦敦
,这是《大教堂谋杀案》的伦敦……难道他就不关心一下:什么是王家新的伦敦?在他
笔下你永远看不到他的伦敦生活:生活在任何地方都是具体而琐碎的,我在人们的传说
中听到他在伦敦的事就真实而有趣,但这又是王家新这路诗人不屑或无力表现的。但同
样的,在他笔下你也永远看不到他的伦敦思想,因为他从来就没有过独立思想的能力,
他只有对一座城市的文化反应,而更为庸俗的是:他的反应总是“正确”的,就像看见
海就一定要晕船一样“正确”。王家新对有知识分子阅读趣味的读者最大的欺骗性就在
这里,王家新的伦敦是他们的文化想象中“正确”的伦敦,王家新的伦敦思绪也是他们
的文化想象中“对头”的伦敦思绪,于是王家新作为一名“学习尖子”就在教授那里得
到了100分。王家新感受伦敦和其它事物的方式不是用身体而是用头脑,而他的头脑又是
那样可疑,那样不可靠。他站在通向索何红灯区的路上,我真希望他“深入进去”,不
去管奥德修斯和但丁什么的,自己用身体感受一下伦敦,但可惜的是他太知道他的知识
分子读者不允许他这样,绝不允许!结果他又“正确”了。我有一首《趣味或知识分子
写作》的诗,非常适用于概括这一写作的代表人物王家新的诗,照录如下:

这是一帮
戴上保险套
方能勃起的人
趣味
他们的趣味
不在操
而在保险套

回视王家新

在一册内部编印的诗集(《告别》,王家新著,《长安诗家》编委会1985年3月版)上,
我看到了王家新青年时代的样子:眉清目秀间不乏几丝英气,属于那个时代的帅哥。那
时他属于“朦胧诗群”的一员,名列在这个诗群的尾巴上。“朦胧诗”本来就是一个因
为误读的印象而产生的概念,“朦胧诗群”也是如此,它来自对官方诗报刊的阅读印象
。这个“诗群”得以存在的实体是《今天》或者说是北京地下诗人群,这个实体的人员
构成包括:食指、北岛、芒克、多多、严力、江河、顾城、杨炼、舒婷、林莽、方含、
田晓

文章作者:伊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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