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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arzai (马仔), 信区: Poetry
标题: 「科索沃归来的英雄」小片断(5)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Sun May 9 22:04:19 1999)

归来，归来之后

我就坐在门前的台阶上,
昨天一整天我就保持这个姿势，
思考一个再也想不起来的问题。
我已不记得我踩空哪级台阶的失落,
这姿势仿佛仅来源于对空气的兴趣；
张着嘴，看见透明的火焰，慢慢变得阴冷，
从上眼皮跳到下眼皮，它会是什么,
就这样一点一点焚烧过我干裂的视线？
那些拉成一天枯坐的白茫茫的失忆，
是否会一如我偶然之间在风上的悲吼呢，
它们是否会在空中留下牙印?

而前天我还站在戏台上，
那些蝗虫堆起来的声浪，
蟑螂拉完屎翘首巡视，
在白磁碗里拼命鼓肚子。
那时，我是个英雄。
而我归来时那些伤口怎么摸不到呢，
那些鲜红的羞处，揭掉了尿布它们
是否敢暴露于阳光下挥舞的手和脚里；
这下午三点的高音喇叭轰然落下,
我只看见各色面孔和唾沫，
还有幽灵从瞳孔中悠然逸出。
而这些透明而阴冷的期望里，
我的那些无上的荣耀和羞处，
又能在空中撞见多少公正呢，
它们是否会被看不见的绳索勒死？

他们问我，就象飞机掠过
高空，我留下怎样的痕迹,
而那些飞机，他们没看到吗?
阳光下，它有一个多么亮的腹部,
那样鼓鼓的，我留下了什么呢?
在那些鼓鼓的倾泻而下之后,
飞机腹部里我除了留下野种,
还会有什么虽然我的爱人会不高兴，
它们不就是在新世纪的屠桌上
这样一窝窝地接生，蠢蠢欲动？

而再往前呢我那亲爱的爱人，
我从另一星球洪荒的中世纪，
寄给你的白骨上刻下的剑花，
你可看出它张开一样的深情？
那些黄昏滑下树腰的猫的影子，
那些街灯掠过舞台的酒的迷梦
那些月的溶溶中梁上落下的
轻微的笑声或者邈远的思绪，
那样纷纷扬扬沉浮在光柱里，顺着
金色的头发倾泻下波光粼粼的雪涡。
他们是否同样有，也同样的珍贵？
而怎么只留给我，留给我
一段无边无际的无可名状，
那种心脏的剧烈收缩为何又
莫名其妙地迫我用刀叉刺起一个水泡，
细细品尝一种亮晶晶的碎裂？

99.5.9,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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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fzx 于 May 11 08:37:16 修改本文．[FROM: heart.hit.edu.cn]
※ 来源:．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heart.hit.edu.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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