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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第六回 樊建威冒雪访良朋 单雄信挥金全义友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Dec 25 20:02:17 1999), 转信
再说叔宝恐雄信赶来,走了一夜,自觉头昏,硬着身子又走十余里。不料脚软,不
能前
进,见路旁有一东岳庙,叔宝奔入庙来,要去拜台上坐坐。忽然头昏,仰后一
交,豁喇一
声,倒在地上,肩上双锏,竟把七八块砖都打碎了。惊得道人慌忙来扶,那里
扶得他动?只
得报知观主。这观主姓魏名征,维扬人氏,曾做过吉安知州,因见奸臣当道,
挂冠修行,从
师徐洪客在此东岳庙住。半月前,徐洪客云游别处去了。
当下魏征闻报,连忙出来,见叔宝倒在地上,面红眼闭,口不能言,就与
叔宝诊脉,便 道:“你这汉子,只因失饥伤饱,风寒入骨,故有此症。”叫道人煎金银
花汤
一服药,与叔
宝吃了,渐渐能言。魏征问道:“你是何处人氏?叫什么名字?”叔宝将姓名
并前事说了一
遍。魏征道:“兄长,既如此,且在敝观将养,等好了再回乡不迟。”便吩咐
道人,在西廊下打铺,扶叔宝去睡了。魏征日日按脉用药与叔宝吃。
过了几天,这一日,道人摆正经堂,只等员外来,就要开经。你道这法事
是何人做的?
原来就是单雄信,因哥哥死了,在此看经。霎时雄信到了,在大殿参拜圣像,
只见家丁把道
人打嚷,雄信喝问何故,家丁道:“可恶这个道人,昨日吩咐他打扫洁净,他
却把一个病
人,睡在廊下,故此打他。”雄信大怒,叫魏征来问。魏征道:“员外有所不
知,这个人是
山东豪杰,七日前得病在此,贫道怎好赶他?”雄信道:“他是山东人,叫什
么名姓?”魏
征道:“他姓秦,名琼,号叔宝。”雄信闻言大喜,跑到廊下。此时叔宝见雄
信来,恨不得
有个地洞也爬下去。
雄信赶到眼前,扯住叔宝的手,叫声:“叔宝哥哥,你端的想杀了单通也
!”叔宝回避
不得,起来道:“秦琼有何德能,蒙员外如此见爱?”雄信捧住叔宝的脸,看
他形状,不觉
泪下道:“哥哥,你前日见弟,不肯实说,后伯当兄说知,次早赶至下处,不
料兄长连夜长
行,正欲追兄,忽遭先兄之变,不得赶来。谁知兄落难在此,皆单通之罪了!
”叔宝道:
“岂敢,弟因贫困至此,于心有愧,所以瞒了仁兄。”雄信叫家丁扶秦爷洗澡
,换了新衣,
吩咐魏征自做道场。又叫一乘轿子,抬了叔宝。雄信上马,竟回到二贤庄。
叔宝欲要叙礼,雄信扯住道:“哥哥贵体不和,何必拘此故套?”即请医
生调治,不消
半月,这病就治好了。雄信备酒接风,叔宝把前事细说一遍,雄信把亲兄被唐
公射死告知,
叔宝十分叹息,按了不表。
却说樊虎到泽州,得了回文,料叔室亦已回家,故直回济南府,完了公干
。闻叔宝尚未
回来,就到了秦家,安慰老太太一番。又过了二月,不见叔宝回来,老太太十
分疑惑,叫秦
安去请樊虎来。老太太说道:“小儿一去,将近三月,不见回来,我恐怕他病
在潞州。今老
身写一封书,欲烦太爷去潞州走一遭,不知你意下如何?”樊虎道:“老伯母
吩咐,小侄敢
不从命,明日就去。”接上书信,秦母取出银子十两做路费,樊虎坚辞不受,
说:“叔宝兄
还有银在侄处,何用伯母费心?”遂离秦家,入衙告假一月,次日起程,向山
西潞州府来。
行近潞州,忽然彤云密布,朔风紧急,落下一天雪来。樊虎见路旁有座东
岳庙,忙下马
进庙避雪。魏征一见问道:“客官何来了有何公干?”樊虎道:“我是山东来
的,姓樊名
虎,因有个朋友来到潞州,许久不回,特来寻他。今遇这样大雪,难以行走,
到宝观借坐一
坐。”魏征又问道:“客官所寻的朋友,姓甚名谁?”樊虎道:“姓秦,名琼
,号叔宝。”
魏征笑道:“足下,那个人,远不过千里,近只在眼前。”樊虎闻言,忙问今
在何处,魏征
道:“前月有个人病倒在庙,叫做秦叔宝,近来在西门外二贤庄单雄信处。”
樊虎听了,就要起身。魏征道:“这般大雪,如何去得?”樊虎道:“无
妨,我就冒雪
去吧。”就辞魏征上马,向二贤庄来。到了庄门,对庄客道:“今有山东秦爷
的朋友来
访。”庄客报入,雄信、叔宝闻言,遂走出来。叔宝见是樊虎,就说:“建威
兄,你因何到
这时才来?我这里若没有单二哥,已死多时了。”樊虎道:“弟前日在泽州,
料兄已回,及
弟回济南,将近三月,不见兄长回来,令堂记念,差弟来寻,方才遇魏征师指
示至此。”
叔宝就把前事说了一遍,樊虎取出书信与叔宝看了,叔宝即欲回家,雄信
道:“哥哥,
你去不得,今贵恙未安,冒雪而回,恐途中病又复作,难以保全。万有不测,
使老夫人无
靠,反力不美。依弟主意,先烦建成兄回济南,安慰令堂。且过了残年,到二
月中,天时和
暇,送兄回去,一则全兄母子之礼,二则尽弟朋友之道。”樊虎道:“此言有
理,秦兄不可
不听。”叔宝允诺,雄信吩咐摆酒,与樊虎接风。
过了数日,天色已晴,叔宝写了回信,雄信备酒与樊虎饯行,取出银五十
两,潞绸五
疋,寄与秦母。另银十两,潞绸五疋,送与樊虎。樊虎收了,辞别雄信、叔宝
,竟回济南去
了。
你道雄信为何不放叔宝回去?只因他欲厚赠叔宝,恐叔宝不受,只得暗暗
把他黄骠马养
得雄壮,照马的身躯,叫匠人打一副镏金鞍辔并踏镫。又把三百六十两银子,
打做数块银
板,放在一条缎被内。一时未备,故留叔宝在此。
那叔宝在二贤庄,过了残年,又过灯节,辞别雄信。雄信摆酒饯行,饮罢
,雄信叫人把
叔宝的黄骠马牵出来,鞍镫俱全,铺盖捎在马上,双锏挂在两帝。叔宝见了道
:“何劳兄长
厚赐鞍镫?”雄信道:“岂敢,不过尽小弟一点心耳!”又取出潞绸十疋,白
与叔宝为路费。叔宝推辞不得,只得收下,雄信送出庄门,叔宝辞谢上马去了
。未知叔宝此
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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