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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eptember (冬瓜熟了), 信区: Reading
标  题: 三侠五义 (22)
发信站: 紫 丁 香 (Mon Oct 25 19:29:05 1999), 转信

 第二十二回 金銮殿包相参太师 耀武楼南侠封护卫


        且说包公审明谈月,吩咐将黄寡妇母女叁人带上来。只见金香果
然丑陋不堪,玉香虽则俏丽,甚是妖淫。包公便问黄寡妇:「你受了
谈月叁百两,在於何处?」黄寡妇已知谈月招承,只得吐实,禀道:
「现藏於家中柜底内。」包公立刻派人前去起赃。将他母女每人拶了
一拶,发在教坊司。母为虔婆,暗合了贪财卖奸之意;女为娼妓,又
随了倚门卖俏之心。金香自惭貌丑,无人聘娶,情愿身入空门为尼。
赃银起到,偿了赵国盛五十两,着他另行择娶。谈明素行谨慎,即着
他在通真观为观主。谈月定了个边远充军,候参奏下来,质对明白,
再行起解。审判已明,包公退堂,来至书房。此时公孙先生已将摺底
办妥,请示。包公看了,又将谈月的口供叙上几句,方叫公孙策缮写
,预备明日五鼓参奏。

        至次日,天子临轩。包公出班,俯伏金阶。仁宗一见包公,满心
欢喜,便知他病体全愈。急速宣上殿来。包公先谢了恩,然後将摺子
高举,谨承御览。圣上看毕,又有桃木人儿等作证,不觉心中辗转道
:「怪道包卿得病,不知从何而起。原来暗中有人陷害。」又一转想
:「庞吉你乃堂堂国戚,如何行此小人暗昧之事?岂有此理!」想至
此,即将庞吉宣上殿来,仁宗便将参摺掷下。庞吉见龙颜带怒,连忙
捧读,不由得面目更色,双膝跪倒,惟有俯首认罪而已。圣上痛加申
饬。念他是??房之戚,着从宽罚俸叁年。天子又安慰了包公一番。立
时叫庞吉当面与包公陪罪。庞贼遵旨,不敢违背,只得向包公跟前谢
过。包公亦知他是国戚,皇上眷顾,而且又将他罚俸,也就罢了。此
事幸亏和事的天子,才化为乌有。二人从新又谢了恩。大家散朝,天
子还宫。

        包公五六日未能上朝,便在内阁料理这几日公事。只见圣上亲派
内辅出来宣旨道:「圣上在修文殿宣召包公。」包公闻听,即随内辅
进内,来至修文殿,朝了圣驾。天子赐座。包公谢恩。天子便问道:
「卿六日未朝,朕如失股肱,不胜郁闷。今日见了卿家,方觉畅然。
」包公奏道:「臣猝然遘疾,有劳圣虑,臣何以克当。」天子又问道
:「卿参摺上,义士展昭,不知他是何如人?」包公奏道:「此人是
个侠士。臣屡蒙此人救护。」便说:「当初赶考时路过金龙寺,遇凶
僧陷害,多亏了展昭将臣救出;後来奉旨陈州放赈,路过天昌镇擒拿
刺客项福,也是此人;即如前日在庞吉花园破了妖魔,也是此人。」
天子闻听,龙颜大悦,道:「如此说来,此人不独与朕有恩,他的武
艺竟是超群的了。」包公奏道:「若论展昭武艺,他有叁绝:第一,
剑法精奥;第二,袖箭百发百中;第叁,他的纵跃法,真有飞檐走壁
之能。」天子听至此,不觉鼓掌大笑道:「朕久要选武艺超群的,未
得其人。今听卿家之言,甚合朕意。此人可现在否?」包公奏道:「
此人现在臣的衙内。」天子道:「既如此,明日卿家将此人带领入朝
。朕亲往耀武楼试艺。」包公遵旨,叩辞圣驾,出了修文殿,又来到
内阁。料理官事已毕,乘轿回至开封,至公堂落轿,复将官事料理一
番。退堂,进了书房。包兴递茶。包公叫:「请展爷。」

        不多时,展爷来到书房。包公便将今日圣上旨意一一述说。「明
早就要随本阁入朝,参见圣驾。」展爷到了此时虽不愿意,无奈包公
已遵旨,只是谦逊几句:「惟恐艺不惊人,反要辜负了相爷一番美意
。」彼此又叙谈了多少时,方才辞了包相,来到公所之内。此时公孙
策与四勇士俱已知道展爷明日引见,一个个见了,未免就要道喜。大
家又聚饮一番。

        至次日五鼓,包公乘轿,展爷骑马,一同入朝伺候。驾幸耀武楼
,合朝文武扈从。天子来至耀武楼升了宝座。包公便将展昭带至丹墀
,跪倒参驾。圣上见他有叁旬以内年纪,气宇不凡,举止合宜,龙心
大悦。略问了问家乡籍贯。展昭一一奏对,甚是明晰。

        天子便叫他舞剑,展爷谢恩,下了丹墀。早有公孙策与四勇士俱
各暗暗跟来,将宝剑递过。展爷抱在怀中,步上丹墀,朝上叩了头。
将袍襟略为掖了一掖,先有个开门式,只见光闪闪,冷森森,一缕银
光翻腾上下。起初时身随剑转,还可以注目留神;到後来竟使人眼花
撩乱。其中的削砍劈剁勾挑拨刺,无一不精。合朝文武以及丹墀之下
众人,无不暗暗喝采。惟有四勇士更为关心,仰首翘望,捏着一把汗
,在那里替他用力。见他舞到妙处,不由得甘心佩服:「真不愧南侠
二字。」展爷这里施展平生学艺,着着用意,处处留心。将剑舞完,
仍是怀中抱月的架式收住,复又朝上磕头。见他面不更色,气不发喘


        天子大乐,便问包公道:「真好剑法!怪不得卿家夸奖。他的袖
箭又如何试法?」包公奏道:「展昭曾言,夜间能打灭香头之火。如
今白昼,只好用较射的木牌,上面糊上白纸,圣上随意点上叁个朱点
,试他的袖剑。不知圣意若何?」天子道:「甚合朕意。」谁知包公
早已预备下了,自有执事人员将木牌拿来。天子验看,上面糊定白纸
,连个黑星皱纹一概没有,由不得提起朱笔,随意点了叁个大点,叫
执事人员随展昭去,该立于何处任他自便。因袖箭乃自己练就的步数
远近,与别人的兵刃不同。展昭深体圣意,随执事人员下了丹墀,斜
行约二叁十步远近,估量圣上必看得见,方叫人把木牌立稳,左右俱
各退後。

        展昭又在木牌之前,对着耀武楼遥拜。拜毕,立起身来,看准红
点,翻身竟奔耀武楼。跑来约有二十步,只见他将左手一扬,右手便
递将出去,只听木牌上「拍」的一声;他便立住脚,正对了木牌,又
是一扬手,只听那边木牌上又是一声「拍」;展爷此时却改了一个卧
虎势,将腰一躬,脖项一扭,从胳肢窝内将右手往外一推,只听得「
拍」」,将木牌打的乱晃。展爷一伏身,来到丹墀之下,往上叩头。
此时已有人将木牌拿来,请圣上验看。见叁枝八寸长短的袖箭,俱各
钉在朱红点上,惟有末一枝已将木牌钉透。天子看了,甚觉罕然,连
声称道:「真绝技也!」

        包公又奏:「启上吾主。展昭第叁技乃纵跃法,非登高不可,须
脱去长衣方能灵便。就叫他上对面五间高阁,我主可以登楼一望,看
得始能真切。」天子道:「卿言甚是。」圣上起身,刚登胡梯,便传
旨:「所有大臣俱各随朕登楼,馀者俱在楼下。」便有随事内监回身
传了圣旨。包公领班,慢慢登了高楼。天子凭栏入座,众臣环立左右


        展昭此时已将袍服脱却,扎缚停当。四爷赵虎不知从何处??了一
??酒来,说道:「大哥且饮一杯助助兴,提提气。」展爷道:「多谢
贤弟费心。」接过一饮而尽。赵爷还要斟时,见展爷已走出数步。楞
爷却自己悄悄的饮了叁??,过来翘着脚儿,往对面阁上观看。

        单说展爷到了阁下,转身又向耀武楼上叩拜,立起来。他便在平
地上鹭伏鹤行,徘徊了几步。忽见他身体一缩,腰背一躬,嗖的一声
,犹如云中飞燕一般,早已轻轻落在高阁之上。这边天子惊喜非常,
道:「卿等看他,如何一转眼间就上了高阁呢?」众臣齐声夸赞。此
时展爷显弄本领,走到高阁柱下,双手将柱一搂,身体一飘,两腿一
飞,「嗤」「嗤」「嗤」顺柱倒爬而上。到了柁头,用左手把住,左
腿盘在柱上,将虎体一挺,右手一扬,作了个探海势。天子看了,连
声赞「好」。群臣以及楼下人等无不喝采。又见他右手抓住椽头,滴
溜溜身体一转,把众人吓了一跳。他却转过左手,找着椽头,脚尖儿
登定檀方,上面两手倒把,下面两脚拢步。由东边串到西边,由西边
又串到东边。串来串去,串到中间,忽然把双脚一拳,用了个卷身势
往上一番,脚跟登定瓦陇,平平的将身子翻上房去。天子看至此,不
由失声道:「奇哉!奇哉!这那里是个人,分明是朕的御猫一般。」
谁知展爷在高处业已听见,便在房上与圣上叩头。众人又是欢喜,又
替他害怕。

        只因圣上金口说了「御猫」二字,南侠从此就得了这个绰号,人
人称他为御猫。此号一传不知紧要,便惹起了多少好汉,人人奇特,
个个豪杰。若非这些异人出仕,如何平定襄阳的大事。後文慢表。

        当下仁宗天子亲试了展昭的叁艺,当日驾转还宫,立刻传旨:「
展昭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就在开封府供职。」包公带领展昭望阙叩
头谢恩。诸事已毕,回转开封。包公进了书房,立刻叫包兴备了四品
武职服色与展爷。展爷连忙穿起,随着包兴来到书房,与包公行礼。
包公那里肯受,逊让多时,只受了半礼。展爷又叫包兴进内在夫人跟
前代白,就说展昭与夫人磕头。包兴去了多时,回来说道:「夫人说
,老爷屡蒙展老爷护救,实实感谢不尽。日後还要求展老爷时时帮助
相爷。给展老爷道喜。礼是不敢当的。」展爷恭恭敬敬连连称「是」
。包公又告诉他:「明日具公服上朝。本阁替你代奏谢恩。」展爷谢
道:「卑职谨依钧命。」说罢,退出,来到公所。公孙策与四勇士俱
各上前道喜。彼此逊让一番,大家入座。不多时,摆上丰盛酒肴。这
是众人与展爷贺喜的。公孙策为首,便要安席敬酒。展爷那里肯依,
便道:「你我皆知己兄弟,若如此,便是拿我当外人看了。」大家见
展爷如此,公议共敬叁杯。展爷领了,谢过众人。彼此就座。饮酒之
间,又提起今日试艺。大家赞不绝口。展爷再叁谦逊,毫无自满之意
,大家更为佩服。

        正在饮酒之际,只见包兴进来,大家让坐。包兴道:「实实不能
相陪。相爷叫我来请公孙先生来了。」众人便问何事。包兴道:「方
才老爷进内,吃了饭出来,便到书房,叫请公孙先生。不知为着何事
。」公孙策暂向众人告辞,同包兴进内,往书房去了。这里众人纳闷
,再也测度不出是为甚麽事来。不多一会,只见公孙策出来。大家便
问:「相爷呼唤,有何台谕?」公孙策道:「不为别的。来给展大哥
办理谢恩摺子;二来为前在修文殿召见之时,圣上说了一句几天没见
咱家相爷,如失股肱一。相爷因想起国家总以选拔人才为要。况有太
后入宫大庆之典礼,宜加一科,为国求贤。叫我打个条陈摺底儿,请
开恩科。」展爷道:「这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既如此,??们吃饭罢,
不可耽搁了贤弟正事。」公孙策道:「一个摺底也甚容易,何必太忙
。」展爷道:「虽则如此。相爷既然吩咐,想来必是等着呢。你我朝
夕聚首,何争此一刻呢?」公孙策听展爷说得有理,只得要饭来,大
家用毕。离席,散坐吃茶。公孙先生得便来到自己屋内,略为思索,
提笔一挥而就,交包兴请示相爷看过,立刻缮写清楚,预备明日呈递


        至次日五鼓,包公带领展爷到了朝房,伺候谢恩。众人见了展爷
,无不悄悄议论夸赞。又见展爷穿着簇新的四品武职服色,越显得气
宇昂昂,威风凛凛,真真令人??慕之中可畏可亲。及至圣上升殿,展
爷谢过恩後,包公便将加恩科的本章递上。天子看了甚喜,朱批依议
,发到内阁,立刻出抄,颁行各省。所有各处文书一下,人人皆知。

        不识後文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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