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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转载] 齐民要术30/32
发信站: 紫 丁 香 (Thu Jul  8 11:27:26 1999), 站内信件

【 以下文字转载自 History 讨论区 】
【 原文由 khl 所发表 】
发信人: trajan (笨), 信区: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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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脱误的痕迹,在最初的版本或者还有遗留著,经过
后人贸然一改,就被泯灭无缝,非追本寻源,无从抉发
其隐。见于湖湘本的已不少,上述的去空接写,消灭脱
迹,即其一例。在《津逮》本中又有新花样。如卷十「
木棉」、「□木」二项的内容,都是引自《吴录.地理
志》,但湖湘本脱去「□木」的标目,因此接连有两个
「《吴录.地理志》曰」,《津逮》本不细察内容,表
面地认为书名重复,因改后一「《吴录.地理志》曰」
为「又云」,并改提行为接写,脱标目的痕迹完全被泥
灭无影。以后《学津》本跟著错。吾点据内容加上「□
木」标目,与两宋本暗合,但渐西本竟不敢采用,就远
不及吾点了。

  《秘册》本是胡震亨和沈士龙「分曹订梓」,并和
姚叔祥「篝灯校读」的,但如上所述,校订效果很差。
再看看它的刻书态度,胡震亨《跋》说:「此特农家书
耳,……乃援引史、传、杂记,不下百馀种,方言奇字
,难复尽通,腹中似有数千卷书者。今人财记《孝经》
、《论语》,便思著述,将为此伧鬼所笑。」

沈士龙《跋》也说:

   「余始得《齐民要术》,辄以问一二藏书家,有
曰:『此伧父覆瓿楮。』或曰:『此农家秘苑也。』…
…北俗种树、畜牧、调造之法,不但南朔古今非宜,至
其动用牛马秽及盐酪薤蒜之类,诚所谓羌煮貊炙,使名
庖呕下者也。第其所引如《泛胜之书》、崔□《四民月
令》、《杂五行》、《占候》、《食经》等书,皆世所
罕觏,其他记传,亦多与今本不同,可互相考证,盖操
觚家所不能废者。故与孝辕(即胡震亨)分曹订梓。因
两识所问,以见是书虽不必有,亦不可无。」

一开头就因为是农家书被看不起,再加上是「北伧」写
的,南北饮食习惯不同,烧粪、喝酪浆、吃蒜头等都在
被讥笑之列。其所以把它印出来,不过是因为其中引载
有不少已经散失的古书,还有保存的价值;否则,此书
大可「不必有」。这是当时很多人的看法,限于历史条
件,不足深怪。但拿这种态度来校刊农书,就成问题了
。过去也只有胡、沈辈对《要术》的覆刻采取这种态度
,要它校得好,真是南辕而北彻。一边看,一边就过去
,也随意涂沫一些,在湖湘系统本原已不好的底子上,
又遭了一次灾难,评它一个「疮痍满目」,似不为过。
栾调甫《齐民要术版本考》(一)说:

   「震亨、士□(即姚叔祥)徒具词林博辨之才,
伪造古书之长,……况复任情予夺,随心涂改,……其
错讹叠出,实亦难为矜恕。……俭腹自曝,亦将『为此
伧鬼所笑』。」

  湖湘本据元刻系统本覆刻,《秘册》本据湖湘系统
本覆刻,从这一系统下来,元明清以来的著述,受它们
的坏影响很深。

  明杨慎(升□)《丹铅总录》卷九摘录《要术》中
奇字若干个,其中有「●」、「苯」、「●:乌驿切」
、「●:草片切」,都是错的(是「叶」、「笨」、「
县」、「●」、「莫」之误)。错误来源即是元刻系统
本。

  湖湘本出版后十三年(一五三七年),杨慎写成《
丹铅续录》,卷四又据《要术》采入一条:「野稻不种
而生曰□,刈稻明年复生曰●。」这个「●」字也是错
的,见于卷二《水稻》篇引晋吕忱《字林》,两宋本均
作「□」。《说文》:「稻今年落,来年自生曰□。」
湖湘本开始错成「●」,也应追源于它的祖本,无论杨
慎所见为何本,这个错字又被杨慎所误录。明梅膺祚还
把这个讹「●」字收在他的《字汇》中,自此以后,以
至《康熙字典》,在字典中就多了这个讹字。又「●」
,明刻本讹作「●」,《康熙字典》引《要术》亦讹作
「●」,说明清政府所掌握的也只是明代坏本,所以聚
珍版无《齐民要术》。刻坏书的贻误之深,可以概见。

  《秘册》□□《津逮》本出版后,各家引用《要术
》,多据此本。徐光启《农政全书》亦蒙其害。徐光启
有迳予改正的,但改不胜改。例如卷前《杂说》「每年
一易,必莫频种」,误作「必须频种」,「转所粪得地
」,「地」讹作「所」,卷一《耕田》篇引《泛胜之书
》「腊田」误作「脂田」,「麦田」误作「爱田」,引
《四民月令》「土长冒橛」误作「上长冒橛」,引魏文
侯语「夏以强耘」误作「夏以锄耘」,等等,全书中触
处皆是,都是沿袭《秘册》□□《津逮》本之误而来(
无论是徐氏原引,或出后人校订,都是胡、毛本之误)


  王念孙、王引之深知胡、毛本脱讹甚多,在其所著
《广雅疏证》中引用该本时特别慎重,虽改正了讹字「
莩」为「●」之类,仍不免被胡、毛所误。其例不少,
略举一二,如引卷五《种紫草》篇引《广志》「陇西紫
草,染紫之上者」,脱「染」字,引卷十「乌□」引《
诗义疏》荻「三月中生」,脱「中」字,引卷二《小豆
》篇引《泛胜之书》种小豆「亩五升」,讹作「亩一升
」,引卷三《种葱》篇引《
四民月令》「三月别(按是移栽)小葱」,讹作「二月
」,《种葱》篇《要术》并引《广雅》,但《广雅疏证
》未引证,因胡、毛本原脱,等等,都是胡、毛本的沿
讹。

  多学如杨升□,重视农业如徐光启,精谨如王念孙
父子,尚且不免被坏本所误,其他明清著述,不引《要
术》犹可,一引就是胡、毛的翻板,其例太多,不胜赘
举,真是误人不浅。而胡、毛本下距后刻的时间很长,
重印本又多,上海博古斋还有影印本,同时据以辗转覆
刻的本子更不少,因此传播最广,坏影响最大。其错脱
满纸,难于校正,出人意外。

     (三)《津逮》本在国外的贻误□□日本山田
罗谷刻本

  山田罗谷于一七四四年据《津逮》本覆刻,连□式
都一样,是在日本的第一部《要术》刻本。除加译文外
,并加圈点和校注。校注刻在书眉上,共二百馀条。

  由于《津逮》本原误山田没有校正而引起的误解,
占校注中很大比重。校正的也有,但很少,如卷三《种
葵》篇「皆如种葵法」,「
如」原讹作「女」(湖湘本不讹),山田校记:「女字
疑如乎」;卷八《作酱等法》篇「□●」,原讹作「□
●」(湖湘本同),山田校记:「□,□乎」;上举的
「思乐泮水」,校出原本的墨钉是「泮」字,比胡、沈
等认真。

  除少数校正外,大都因误字而误释。如卷前《杂说
》「盛裹」原误作「胜衰」,因误释:「《字汇》:『
衰,音催,杀也。』」卷四《柰林檎》篇「以酒淹」原
误作「□」,因误释:「《字汇》:『□,音叶,半卧
半起久病。』」《种木瓜》篇「苦酒、豉汁」原误作「
头汁」,因误释:「苦酒头汁,犹云药头煎,而谓气味
之浓也。」卷五《种榆白杨》篇说建筑木材「松柏为上
,……榆为下」,「榆」原误作「捐」,因误释:「《
字汇》曰:『捐,著车之环』」(源出《
尔雅.释器》)。卷十「□〔六五〕」引《诗义疏》说
旋花属,植物「□」的根茎可以用灰煨熟来趁热吃,原
文是「温□之」,《津逮》本讹作「温喊之」,因误释
:「《韵会》曰:『喊,扬子狄牙能喊。』」这条不但
误解,并且所引亦误。按狄牙即易牙,此句原出扬雄《
法言》,原作「狄牙能咸」,「咸」即「咸」字,是说
易牙善于烹调,能调和咸淡很合口味,后来误为「喊」
,《韵会》袭其误未改,山田竟误引。诸如此类很多,
虽由山田疏于判别并孤立乱引,实导因于《津逮》坏本
。一八二六年仁科干加上序文再据山田本覆刻,明治年
间(一八六八至一九一一年)还有重印,小出满二称其
「圈点费力,不免武断(一)」,坏本在日本的传播,
可以概见。

     六、清代勘误工作的努力及其成就
      (一)勘误工作的两大系统

  清代做这个勘正明误工作收到显著效果的是吾点,
其次是黄廷鉴、黄麓森。吾点、黄廷鉴所校后来各自发
展成各该系统的多种校本,多至四校或五校。吾校系统
就湖湘本进行勘误,得到出版的是渐西村舍本;黄校系
统就《秘册》□□《津逮》本进行勘误,得到出版的是
《学津讨原》本。两个系统的承袭和发展关系如下:

  一、对湖湘本进行勘误的各种校本:吾点校本□□
刘寿曾兄弟再校的渐西村舍刻本□□丁国钧三校本□□
黄麓森四校「仿北宋本《齐民要术》」稿本□□欧阳蟾
园据明抄再补校本

  二、对《秘册》□□《津逮》本进行勘误的各种校
本:黄廷鉴校的《学津讨原》刻本□□黄廷鉴再校本□
□张定均三校本□□张步瀛四校本

  两个系统各据明代坏本的一种再三校勘,成为清代
乾嘉以后在《
要术》勘误工作上的两大支柱,后此刊刻各本,都没有
越出这两大系统的范畴。其中除《学津》本、渐西本外
,都是未经出版的稿本。兹分述如下:

   (二)吾点系统本的来历及其发展经过

  吾点校本系统积累著十六位《要术》研究者的校勘
资料,先后历时四百馀年,工程繁重,但长期被隐没无
闻,本文特予布露。现在先谈它的来历和积累资料的经
过。

  吾点于道光初年用《津逮》本(晚印本)和有关各
书校勘一湖湘本,在旧校中最为精好。校记中偶有「景
」的校语,也相当好。这一校本于清末流传到唐仁寿手
中。光绪初年安徽泾县洪汝奎(琴西)主持南京冶城书
局时,准备校刻《要术》,搜求各本,乃向唐仁寿借得
吾点校本,将吾点校勘的湖湘本影写一部,委托江苏仪
徵刘寿曾再校。刘用黄荛圃所藏校宋本、《津逮》本及
《学津》本进行校勘,并参校以《农桑辑要》、王祯《
农书》、《农政全书》等,仍将吾点所校及湖湘本原刻
校语转录在影写本上。在校勘过程中,洪汝奎偶亦参加
意见,并间采及朱述之及朱绪曾校语。书未付刻,刘、
洪去世。光绪二十二年(一八九六年)袁昶知有此校本
,遂向洪子幼琴借出,委托刘弟富曾再校定稿。再校时
又参校以歙县汪仲伊抄录本。汪仲伊亦间有校语(但无
洪幼琴校语)。另有汪宗沂校语,未知即汪仲伊否。校
竣出版,即今渐西村舍本。

  这个经过吾、景、洪、二刘、二朱、二汪九人校过
的湖湘影写本,后又流传到武昌柯逢时(逊□)手中。
柯氏又委托常熟丁国钧(秉衡)再校。光绪二十六年(
一九○○年)秋开校,翌年一月校毕,为时极暂。校勘
中最难得的本子是柯氏增加了日人小岛尚质影写的二卷
又另二页的院刻残本(柯氏借自杨守敬,即第二节第一
目提到的小岛影写本,当时罗振玉影印本尚未出版)。
小岛在院刻影写本上也偶有校记,丁氏并予采录。另外
,刘寿曾用《农桑辑要》参校,是根据朱述之校本□录
的,用墨字写在湖湘影写本上;现在湖湘影写本上还有
用蓝字写的用聚珍版《辑要》直接校的校记,是恐怕朱
述之所校有遗误而覆校的。这一覆校工作,可能出自丁
校。丁校是这个湖湘影写本的第三校。

  丁国钧校竣后,将自湖湘本上原刻的校记以来,连
同吾、景、二刘等以至本人共十二人所校校记将近三千
条,汇录成三厚册的书,称为「校勘记」。《校勘记》
准备单独出版,但事实上连同所校《要术》均未出版。

  后六年(一九○六年),丁氏在南京高等学堂(今
南京大学前身)图书馆工作,《校勘记》为该校监督吴
广霈所见,吴乃出日本山田罗谷本《要术》请丁氏转录
《校勘记》内容。丁氏择要转录在该山田本上。但重要
的未被全录,不及原《校勘记》远甚。

  柯逢时似对丁校尚感不足,于宣统二年(一九一○
年)又委托黄麓森重校。柯氏偶亦参加意见。黄氏于翌
年五月校毕,并缮写净本送交柯氏。这是对这个湖湘影
写本的第四校。写本每卷一大册,卷末附校记,款式照
院刻,书体亦仿宋字,因题其书为「仿北宋本齐民要术
」。黄氏除校湖湘影写本外,并校及《校勘记》,也校
得相当好。加校的书有陆心源《群书校补》校宋本。

  《校勘记》后为湖北沔阳欧阳政所得,眉上又已多
了吴县潘敦先的校勘。潘所用有北宋本,应是罗振玉影
印的院刻,则其所校在一九一四年后。欧阳政于书末附
《跋》称:「今为寒斋搜得,将拟付印,以广其传」,
但亦未果刊行。《校勘记》到这时止,已积累了十四人
的校勘资料(湖湘原校、九人所校加丁、黄、潘与小岛
尚质)。

  黄麓森所校《仿北宋本齐民要术》写本亦未出版,
后又辗转归江苏丹徒吴毅□所得。一九五○年沔阳欧阳
蟾园向吴氏借得,录一副本,并用明抄作最后的补校,
还将校记代吴氏分条黏附在黄氏原写本上。原写本上欧
阳并黏附题记说:「自引为幸者,蟾十年前购得丁秉衡
汇校稿本(按即《校勘记》),眉上亦有山(按即黄麓
森)及吴县潘敦先校语,视此加繁。缓再合校,以了此
一再相遇之缘。」所称十年前购得《校勘记》,那他和
欧阳政是同一人。

  《校勘记》和黄写本的总根源都来自湖湘影写本,
至此合柯逢时和欧阳蟾园所校,影写本上已积累有十六
位《要术》研究者的校勘资料,历时自马直卿原刻校语
至一九五○年,已达四二六年,都保存在这一套校本上
。其取校各书,大量的有关参校各书不算外,即就《要
术》本身说,自院刻以至明抄,都已校遍,只少一本一
九四八年最晚在日本出版的金抄。这一套《要术》校本
□□湖湘影写本、《校勘记》、黄写本,在今天校勘《
要术》的工作上,很有参考价值,而前人竭精尽虑的功
绩,尤不可磨灭。(以上情况,均从书中题记、笺注、
信函、跋文以及偶尔散见校记中的线索等钩索而得,资
料零星,不一一引证。)

  影写本上的校记,至刘寿曾时已经「异同错列,旁
行、斜上,有同志表」(渐西本刘富曾附记),再加上
刘富曾增校,至丁国钧时更是「朱墨杂糅,写官艰于识
别」(《校勘记》丁氏《识语》),很多已经没有地方
写,所以黏上许多签条。经过丁校,共计将近三千条,
再经黄麓森等增校,又添上几百条。但今影写本上密行
细字,极为工整清楚,而且眉上地位不移不乱,这是经
过誊写的。

  影写本上来源不同的校记,写不同颜色的字,例如
院刻、校宋本、王祯《农书》等写红字,《农桑辑要》
一校、《群书校补》等写黑字,《辑要》二校、《农政
全书》等写蓝字,《学津》本写紫褐色字;各人所校,
则湖湘原校、吾、景、黄等写黑字,二刘及丁校写红字
。一条中有多至四五校的,五色缤纷,来源可辨,表现
工作的异常细致。

       (三)吾点的精确校勘

  以上十六人所校,各有优劣,但主要是吾、黄、丁
与二刘,至于洪汝奎、朱述之、朱绪曾、汪仲伊、汪宗
沂及柯逢时,所校极少,且多平泛。卷九《醴酪》篇「
常于谙信处」,原讹作「暗」,汪宗沂改正为「谙」(
指素来熟识可信之处),与两宋本合,则比较好。潘敦
先系就《校勘记》覆校一过,虽也用《太平御览》参校
,无新见解可记。小岛尚质系就所抄本与原抄本(院刻
)校对,校出个别抄错的字,也有失校的,亦无可足述


  十六人中校得最好的是吾点、景和黄麓森,校得最
多而一般的是刘寿曾(包括刘富曾)和丁国钧。二刘所
校以渐西本出版,吾、黄所校均未出版。现在先谈吾点
和景。

  吾点又名尽因,事迹未详。据唐仁寿借给洪汝奎吾
点校本的信上说:「吾君不详其履历,或言其是海盐人
,曾为教官。」景亦不知何人。吾点湖湘原本的每卷末
有「古盐马氏」、「笏斋珍藏之印」、「
景仲」等印记。据洪汝奎说:「笏□名玉堂,海盐收藏
家。」也许笏□即马笏斋,「景」即景仲,但仍无从肯
定景就是马笏斋。推测起来,大概景也是海盐人,稍早
于吾点(或同时),从所用书的丰富看来,和吾点大概
都是海盐藏书家。

  吾点所校,正确率极高。刘寿曾《校刊齐民要术商
例》(渐西本附载)说:「吾氏于群书,校勘颇详,有
反覆推勘,而与宋本合者,校记内当采之。」丁国钧也
说:「吾氏于是书,用力甚深,校改各字,往往冥合宋
刻。」(湖湘影写本卷首题记)确非虚语。吾点当时只
有《津逮》本一种,别无他本,他用《津逮》本作校勘
,是以最坏本校坏本,而所校多与两宋本相合,诚非一
般人所能及。其例太多,举卷一至卷五的一部分,列表
如下,以见一斑:

     吾点校勘符合宋本及其与渐西本异同对照表

  (○表示正确的字。×表示错字。(×)表示脱字
。△表示后人加添的字和衍文。)(资料库编制者按:
〈〉表示正确的字。{}表示错字。□表示脱字。()
表示后人加添的字和衍文。)


篇名北宋或南宋本原文湖湘及《津逮》本错字吾点校正字渐西本采用字备注
卷一《耕田》〈妪〉耨禾也(引《释名》){以}薅禾也〈妪〉{以} 
 铁齿●楱俎俎〈候〉(「楱无平声」)〈候〉引号内是吾点校语
,下同。
 坚□坚□{●}{洛} 
 茇茇 
 即移羸速锋之,〈地〉恒润泽而不坚硬即移羸速锋之{也},恒润泽而不坚
硬〈地〉{地}{也}刘寿曾对吾校批语
:「也改作地,不
知何据。」刘富曾
因两可其说作「地
也」。
 〈命〉田司(引《礼记。月令》){分}田司〈命〉〈命〉 
 〈民〉必疾疫(引《礼记。月令》)□必疾疫补〈「民」〉字补〈「民」
〉字 
 〈土〉长冒橛(引《四民月令》){上}长冒橛〈土〉〈土〉 
 三月杏花〈盛〉(引《四民月令》)三月杏花{胜}〈盛〉〈盛〉 
卷一《收种》〈埴〉垆{填}垆〈埴〉〈埴〉
卷一《种谷》粟,嘉谷实也(引《说文》)粟,嘉谷实也,(从){卤}(从
米)(从)〈●〉(从米)(从)〈卤〉(从米)「从●从米,湖湘
本开始添上,「●
」又误作「卤」。
 薄地寻垄〈蹑〉之薄地寻垄{嗫}之〈蹑〉〈蹑〉
 ●黍〈穰〉则害瓠(引《泛胜之书》)●黍{稷}则害瓠〈穰〉〈穰〉 
 惜草{芳}者耗禾稼(引《盐铁论》)惜草{芳}者耗禾稼〈茅〉〈茅〉
 
卷二《大豆》生〈朱〉提、建宁(引《广志》)生{宋}提、建宁〈朱〉〈
朱〉 
 有〈杨〉豆,叶可〈食〉(引《广志》)有{场}豆,叶可{今}〈杨〉、
〈食〉〈杨〉、〈食〉 
 覆上〈土〉(引《泛胜之书》)覆上{上}〈土〉〈土〉 
卷二《大小麦》黑〈□〉麦(引《广志》)黑{积}麦〈□〉〈□〉 
 麦,〈芒〉谷(引《说文》)麦,{芸}谷〈芒〉〈芒〉 
卷二《水稻》稻今年死,来年自生日〈□〉(引《字林》)稻今年死,来年自
生日{●}□(「说文有〈□〉」){□}{●}□是,□近是,●
误。刘富曾又两可
其说作「□●」更
误。
 藏稻必须用〈箪〉藏稻必须用{簟}〈箪〉{簟} 
卷二《胡麻》〈融〉而不生□而不生补「〈融〉」字补「〈融〉」字 
卷三《芜菁》犁□〈●〉犁□{□}〈●〉〈●〉
卷三《种胡荽》六月连雨时〈□〉生者六月连雨时{橹}生者〈□〉〈□〉

卷三《荏蓼》苏,荏类(引《尔雅》注)苏,{生}类〈荏〉{苏}{类}
渐西本删「生」字
,不补「荏」字。
卷三《□荷芹●》●,苦菜,青州谓之〈芑〉(引《诗义疏》)●,苦菜,青
州谓之{苞}〈芑〉{芭} 
卷三《杂说》年久色〈□〉(染潢及治书法)年久色{阁}〈□〉〈□〉津
逮本误作「闹」
 先治入潢则〈动〉(雌黄治书法)先治入潢则〈动〉{软}{软} 
 辄〈得〉通宵达曙(利用碎炭)辄{待}通宵达曙〈得〉{待}津逮本作
「得」不
误,但脱「通宵」
二字。
 合止痢黄连{圆}、霍乱{圆}(引《四民月令》)合止痢黄连{圆}、霍
乱{圆}〈丸〉、〈丸〉{圆}、{圆}南宋本避宋钦宗赵
桓同音名字改「丸
」为「圆」;北宋
本缺卷,但他处不
避。吾校改复原字
,是。
卷三《杂说》净〈搌〉去〈滓〉(河东染御黄法)净{振}去{萍}{振}、
〈滓〉{振}、〈滓〉 
 作白履、不〈借〉(引《四民月令》)作白履、不{惜}〈借〉〈借〉 
卷四《种枣》曾{子}嗜羊枣(引《尔雅》注引《孟子》)曾{子}嗜羊枣曾
〈皙〉曾{子}所有各本皆误,吾
点第一个改正。
 小核多{肥}(引《广志》)小核多{肥}〈肌〉〈肌〉
 又有〈氐〉枣(引《广志》)又有□枣补〈「氐」〉字补〈「氐」〉字 
 十〈二〉月乃熟(引《邺中记》)十{一}月乃熟十〈二〉月十{一}月
 
卷四《种桃柰》广{雅}曰广{雅}曰广〈志〉曰广〈志〉曰 
卷四《种李》大〈□〉连阴大〈□〉连阴{概}{概}湖湘本不误,《津
逮》本误作「概」
卷四《种梅杏》有白〈杏〉(引《广志》)有白{李}〈杏〉〈杏〉 
卷四《插梨》一〈围〉五〈寸〉(引《永嘉记》)一{园}五{方}〈围〉、
〈寸〉〈围〉、〈寸〉 
 大〈谷〉梨(引《西京杂记》)大{容}梨〈谷〉〈谷〉 
卷四《插梨》水尽以土覆之,勿令坚〈涸〉□□□□□之,勿令坚{固}〈涸
〉{固}《农桑辑要》亦误
作「固」,渐西本
从之。
卷四《种栗》大小枝〈叶〉皆如栗(引《诗义疏》)大小枝□皆如栗补〈「叶
」〉字补〈「叶」〉字
 〈味〉亦如栗(引《诗义疏》){牙}亦如栗〈味〉〈味〉
 枝茎如〈木〉蓼(引《诗义疏》)枝茎如〈木〉蓼{水}{水} 
 膏〈烛〉又美,……明而〈无〉烟(引《诗义疏》)膏□又美,……明而□
烟补〈「烛」〉字、〈「无」〉字补〈「烛」〉字、〈「无」〉字 
卷四《柰林檎》广{志}曰……{又}曰广{志}曰……{又}曰广〈雅〉曰
……〈广〉〈志〉曰广{志}曰……{又}曰 
 张掖有〈白〉柰(引《广志》)张掖有□柰补「〈白〉」字补「〈白〉」

 以酒〈淹〉,〈痛〉〈抨〉〈之〉。……漉去〈皮〉子以酒{□},{病}
{秤}之。……漉去{受}子〈淹〉,〈痛〉〈抨〉,〈皮〉〈淹〉,〈痛〉
{拌},〈皮〉「淹,痛」二字吾
点据景校;「皮」
,吾、景所校同。
卷四《种椒》蜀椒出〈武〉都,秦〈椒〉出天水(引《范子计然》)蜀椒出{
五}都,秦□出天水〈武〉,补「〈椒〉」字〈武〉,补「〈椒〉」字 
卷四《种茱萸》双行小注:「食茱萸也,山茱萸则不任食。」误作大字正文
改为双行小注仍误作大字正文 
卷五《种桑柘》秋采欲省,〈裁〉去妨者缺页〈裁〉{栽}缺页,吾点据《

桑辑要》补。刘寿曾对吾校批语:「吾抄误裁。」其实刘自误。
卷五《种红蓝花栀子》种〈红〉〈蓝〉〈花〉栀子(篇目)种〈红〉(花)〈
蓝〉〈花〉栀子删「(花)」字(「红蓝花是一种」)删「(花)」字 
 若作唇脂者,以熟〈朱〉和之(合面脂法)若作唇脂者,以熟〈朱〉和之〈
朱〉{米}校宋本误作「米」,渐西本从误
 取猪〈●〉一具(合手药法)取猪{●}一具〈●〉〈●〉 



  上表吾点校改的69字中,和北宋本或南宋本符合
的53字,并校正两宋本错误的10字;「振」字未校
,也还可通;「●」字多校,但也正确;「□」字近是
,并仍指出「□」字;校错的只有3字,正确率达95
%。

  从上表吾点所校和渐西本的对比中,可以很明显的
看出渐西本几乎完全依从吾点。但又表现为依违无主,
好下批驳,结果正误颠倒,依著他的都对,不依他的都
错。所以吾点只错了3字,渐西本竟错至24字,并有
一处误注文为正文。其中如「勿令坚涸」,湖湘本、《
津逮》本及《辑要》所引均错成「固」,吾点是根据元
末俞宗本《种果疏》所引改正的,可是渐西本放著校宋
本和吾点的正确「涸」字不采用,偏依著《辑要》错成
「固」。又如曾子(参)父曾皙嗜食羊枣,父死后曾子
不食羊枣(见《孟子.尽心下》篇),《尔雅》郭璞注
引《孟子》原文亦作「曾皙嗜羊枣」,可是《要术》自
两宋本以来一直错成「曾子」,吾点第一个改正了,渐
西本也错著不采用。诸如此类,不胜列举,特别是出现
「地也」、「□●」之类的两可态度,更使人不解(别
处还多)。

  湖湘本的脱段和脱页,吾点最先补正,其所补正,
并有为以后各本一直未补的。卷五第三页的缺页,依据
《辑要》基本上补足(仅缺小注「一根三文」、「一根
直二十文」《辑要》未引),较《学津》本所补为完全
。卷十「守气」只有目而脱内容,吾点据《尔雅》及郭
璞注补全。「□木」脱标目,因此内容混入上一目的「
木棉」,吾点补上「□木」的标目。这些补正完全和两
宋本符合。渐西本概未采纳,依然缺著。另有「蒋」目
引《广雅》「蒋,菰也」,脱「菰」字,吾校补「菰」
字,极是;但由于「蒋」目除引《广雅》外,接下去引
有《广志》和《食经》各一条,却都不称「蒋」而称为
「菰」,因此渐西本莫明其妙地另添立「菰」的一目,
以领《广志》、《食经》二条,而原补《广雅》「菰」
字仍缺,这不但没有查一查菰就是蒋(即茭白),而且
还误解吾点的补脱文为补脱目。这样严重的错误,未知
是否由于误刻,否则显得非常粗疏。卷十缺页三页,没
有完整的《要术》本子是无法补正的,吾点没有补,虽
曾引《吕氏春秋.任地》篇及《南方草木状》补上「菖
蒲」目的内容,但是错的。

  吾点较能熟识《要术》全书,常是前后引证,反覆
比较,所以他首先是以《要术》校《要术》;其次参校
各书相当丰富;加上一定的学识(如知道红蓝花是一种
,相马方面「夜眼」就是「附蝉」等),能够认真推勘
,所以判别明决,校得比较好,旧校之中,无出其右。
但《要术》涉及的知识面很广,上表中仍有原本不错的
三个字被校错了。根据他书引《要术》和《要术》引他
书的原书来改正,有时也不免近于「勇改」,发生差错
,不过数量不多。加添的地方也有,虽未走失原义,也
是他的缺点。优缺点比较,大致优点其八,缺点其二。
在当时连校宋本都没有的情况下,只是以最坏本校坏本
,取得这样的成绩是不容易的,他的劳动成果,不应以
今天有两宋诸本可作校勘而被埋没。另外有多处没有校
到,吾点每有「俟得善本再校」的校语,大概没有校完


  「景」的校记比吾点少得多,可也审慎无妄校。例
如卷二《大小麦》篇引《广雅》误题为「《尔雅》」,
改正为「《广雅》」;《种芋》篇引《广雅》「茎」误
为「叶」,改正为「茎」;上表讹字「□、病」改正为
「淹,痛」(「□」即山田误释为「久病」的),「受
」改正为「皮」,等等。缺段也有补正,如卷十「□」
目有目脱内容,下一目是「刘」,但脱「刘」目,因此
「刘」的内容变成了「□」的,景据《尔雅》及郭注补
上「□」的内容及「刘」的标目。这些补正和两宋本符
合,并有改正两宋本原误的(一、三两例明抄亦误,第
二例金抄、明抄并误)。渐西本一、三两例已从景校改
正,二、四两例仍未采纳。

     (四)渐西村舍本校勘的疏浅

  从吾点系统下来的各种校本,只有刘寿曾、刘富曾
所校得到出版,即一八九六年袁昶刊行的渐西村舍本。

  渐西本当时以「精校」作宣传,实际是可以「精」
而没有被利用,从上述已可知其梗概,现在再从六方面
来探讨:

  (一)它确实比明代刻本要好,但和早于它的《学
津》本比较,并不见得怎样高明。它很多地方得力于吾
点,特别是自卷七中卷以下当时没有任何宋本或农书可
资校勘的部分,但都没有交代采自吾校。就是采取吾点
,也表现为依违不定,反多自误。卷六相马法「□欲促
而大」,湖湘本误作「碗」,《津逮》本改作「腕」,
近是,吾点再改作「□」,合两宋本;上举山田误释的
「喊」,吾点改正为「□」,亦合两宋本,渐西本都依
著改正了,胜过《学津》本。相马法「膝骨欲圆而张,
大如杯盂」,「张」除金抄外均误作「长」,吾点校正
为「张」,可是刘寿曾批著说:「不知何据」,因此渐
西本没有改正。此类甚多,是可以胜过《学津》本而没
有胜过的地方。

  (二)有校宋本作校勘是渐西本唯一的有利条件,
但也由于依违失当,因此正误颠倒,和对待吾校一样,
对和不对,都像是□巧来的。例如卷一《耕田》篇引《
泛胜之书》「凡麦田常以五月耕」,「麦」原误作「爱
」,校宋本不误,二刘校勘的经过是:「宋本爱作麦,
此文承『伤田……岁休』,则作爱是」;「再核,当从
麦,此不承上文也」;「再核,非」;最后是:「《农
政》,爱」,终于依照《农政全书》仍用「爱」字,殊
不知《农政全书》也正被《秘册》□□《
津逮》本所误。《种谷》篇「西兖州」误作「昔兖州」
,校宋本不误,可是刘批:「宋本昔作西,非。」黄麓
森予以纠正:「西兖州,孝昌三年置,见《魏书.地形
志》,不得谓之非。」卷二《大豆》篇「
小豆有□豆、赤、白三种」,原脱第二「豆」字,校宋
本不脱,可是刘批:「宋本□下有豆,非。」卷五《种
桑柘》篇引《泛胜之书》「
以手溃之」,原误作「渍」,两宋本不误,刘又批:「
宋本渍作溃,误。」丁国钧用小岛影写院刻覆校,也误
校成:「北宋本不误溃。」黄麓森对刘、丁所校并予纠
正:「渍,两宋本实皆作溃。丁校谓『北宋不误溃』,
非也。且溃并不误。」卷六《养羊》篇「抨酥法」的「
数日陈酪」,原误作「目」,校宋本不误,可是刘又批
:「数目,谓得若干升,宋本作日,非。」校宋本被刘
寿曾随便一「非」,湖湘本原误都被逃过关,依然在渐
西本上出现。这些都是把不错当错,空有校宋本不发生
作用的例子。

  卷二《种麻》篇引《尔雅》「●,麻母」,原误作
「莩」,校宋本作「苎」,亦误,渐西本跟著错作「苎
」。黄麓森纠正说:「莩当作●,不当作苎。」卷五《
种红蓝花栀子》篇「合面脂法」有「若作唇脂者,以熟
朱和之」,原不误,校宋本误作「米」,刘又批:「吾
本朱字疑」,因改为「米」,从校宋本之误。同上「抨
酥法」有「大盆盛冷水,著瓮边」,原不误,校宋本「
大」误作「水」,「瓮」误作「盆」,亦改从校宋本之
误作「水」、「盆」。这些都是把错当不错的例子。湖
湘本原已错误很多,经过二刘之手又添上一些错字。这
些地方,《学津》本胜于渐西本(「莩」,存误未改,
例外)。

  (三)偏信他书,甚于相信宋本《要术》。如「注
入壳中」、「
勿令坚固」、「《农政》爱」等,已见前述。此外还不
少,如卷二《
大豆》篇「春大豆,次□谷」(早谷子)之后」,原不
误,渐西本改从《辑要》讹作「植谷」(《学津》本同
)。卷五关于种梓树「漫散即再劳之」,原不误,亦改
从《辑要》误作「漫田」。二刘曾取校张海鹏《学津》
本,这里批著:「《辑要》散作田,张本不从」,则刘
氏是认为不从是不对,所以他依从了,但他错了。这是
以错为不错。卷四《种枣》篇「枣性坚强,不宜苗稼,
是以不耕」,下一「不」字,各本均脱,只《辑要》有
,是唯一应补的根据,《学津》本据补,是,但渐西本
明知「《辑要》耕上有不,张同」,亦非张而自是,竟
不补。这是以不错为错。二刘在他书的取舍上,同样表
现为是非无见,正误失据。

  (四)加添的字句,明为校宋本所无,而唯《辑要
》等是从,更使人不解。《辑要》的加添共三十多条,
渐西本大都采入。王祯《农书》的加添,也采入很多,
如卷二《种瓜》篇「中间通步道」下依《
农书》加上「近以就粪,远以通行」的小注,卷四《种
柿》篇「●」字下加上「而兖反,红蓝枣,似柿」的小
注等等。卷三《种胡荽》篇说到刚种下的胡荽,白天要
用箔盖,晚上揭去,因为「昼不盖,热不生;夜不去,
虫栖之。」原句极简明利索,王祯在「虫」上加「则有
」二字,实在多馀,渐西本也照加。卷四《种桃柰》篇
种樱桃「不可用虚粪也」下《农政全书》自己补充说:
「又法:二三月间,分有根枝栽土中,粪浇即活。」也
被采入作《要术》正文。诸如此类,不一而足,未知二
刘为什么放著宋本不顾这样相信别的书。这种地方,《
学津》本比渐西本要慎重。

  (五)二刘常以吾校「不知何据」不被采用,但刘
氏也并非无据不改。在这方面二刘倒改正了一部分错字
。明显的如「须更」改「须臾」之类;较晦的如卷四《
种桃柰》篇「选筑孔使坚」改「选」为「
还」,卷九《素食》篇改「池鸡」为「地鸡」(地菌)
之类。卷十「
□〔二二〕」引《广志》有「犹以预为资」,刘校:「
预疑蓣」,这里确指薯蓣(但「预」古通「蓣」)。这
些都是好的地方。但也颇有改错的,如卷十「橘〔一四
〕」引裴渊《广州记》说有一种「壶橘」,「形色都是
甘」,「甘」即「柑」字,刘删去「是」字,则是理解
「甘」为「甜」,无怪黄麓森说:「甘本柑耳,袁刻(
即渐西本)删『是』,太不细心矣。」二刘无据而改,
为数不多,而效果是得失相半。

  (六)刘寿曾所校最后由刘富曾定稿,但刘富曾不
但没有纠正乃兄之失,不如说还要差些(袁昶没有校,
只是出钱刻书)。卷五《种红蓝花栀子》篇「作米粉法
」的「●使甚细」,「●」音废(又音伐),舂的意思
,湖湘本错割成「白」、「第」二字分窜入注中,校宋
本没有窜误,但刘寿曾转录校宋本时不知怎样错写成「
●」(无此字),并推测说:「●似研之义」(其实「
●」字别处不少),渐西本竟以「●,研也,使甚细」
的离奇怪样和读者相见。这个应由刘富曾负责。卷四《
种桃柰》篇「不求栽」,「栽」湖湘本误作「谷」,《
辑要》不误,大概定稿人又不能决定哪个字对,所以渐
西本上又出现「不求栽谷」的怪样。刘富曾的这种两可
手法,除这个外,还有上举的「地也」、「□●」和其
他。这种地方,未知是否由于误刻,但无论如何,总不
免太粗心大意,对读者不负责了。

  渐西本刘寿曾原准备附刻校勘记,《辑要》等加添
之文不准备加入,只列入校勘记中,吾点的正确校改也
在校勘记中交代,但现在完全不是这样,这是付刻时袁
昶、刘富曾变更了的,是袁、刘责任。

  刘寿曾有一优点,就是他查对过一部分原书,指出
篇名,给我们不少便利,这是应该肯定的。

  综上所述,渐西本在纠正明刻混乱的工作上,有它
一定的成绩。但它有三个优越条件,即一有吾点校本,
二有校宋本,三是在《学津》本已经先做了一番校勘工
作的基础上。最简单的办法,只要将吾校和校宋本完全
照抄,虽不免稍有错误,还是可以毫不费力地超过《学
津》本。再加一番细心的推勘,「良工不示人以朴」,
的确可以达到「《津逮》诸本,自在天坏」(刘寿曾《
校刊商例》语)。可是它没有能够这样做,只能比《津
逮》本好,很难超过《学津》本,优越条件没有充分发
挥,很是可惜。

     (五)黄麓森校本的比较深入

  渐西本后是丁国钧校本,在吾、刘已校的基础上进
行三校。所校略同二刘,校对的比较一般,校错的也有
些出乎意外。可是查对原书,更勤于二刘,引证资料,
也颇为丰富,在这些方面,给我们不少便利和某些线索
。卷六《养猪》篇引《广志》是《广雅》之误,丁氏最
先指出。对他可以肯定的只有这些。正误校例,彷佛于
二刘之间(稍为好些,但有限),无甚特异,从略。

  丁校本后是黄麓森校本。黄校后欧阳蟾园再用明抄
补校。欧阳只是就明抄作校对,还谈不上校勘,而且颇
有漏校,如卷十「菜茹〔五0〕」目下没有据明抄补上
湖湘本原脱的「●菜:叶似竹,生水旁」一条等等,所
以亦无可足述。这里著重的谈一谈黄校。

  黄麓森在吾、刘、丁已校的基础上再进行累校,至
此已是第四校。校毕缮正「仿北宋本《齐民要术》」稿
本,送柯逢时审阅。柯氏见解不及黄氏,无所是正。黄
氏在校记上自署为「山」,据《校勘记》欧阳政《跋》
称为「黄麓森二尹」,曾为柯氏校刊医书《伤寒补亡论
》、《圣济经》等。其学识为柯氏所信任,故《要术》
经丁校后仍委托黄氏覆校。从所校内容上看,颇为深入
有创见。

  黄写本卷首附载校勘《例略》称:

   「此本文字,以两宋残本为主;必不可从及已阙
佚者,乃从明以下各善本,然必反覆推求,要于可信。
若各本亦无可据,则虽校出,仍旧不改。至他书所引《
要术》之文(原注:「如《农桑辑要》、《农书》之类
。」)及《要术》所引本书,其文字即优于《要术》,
亦□列于校记,而不据改。本文偶有一二字决改者,必
其字形本相近,灼知为板本沿讹者也。」

如所揭示,有三个校改原则:(一)主要依从两宋本;
(二)不据他书改字;(三)明显错误,无据亦改。兹
分析其优劣如下:

  (一)主要依从两宋本。这个基本上是从违允当,
不像渐西本有那么多的正误颠倒,只有个别地方过于拘
泥或过于不信。如卷二《种瓜》篇「种茄子法」,「白
日以席盖」和「晓夜数浇」,湖湘本如文,校宋本作「
向」和「晚」,不如湖湘本原文,黄校则改从校宋本。
这是拘泥宋本。卷三《种□荷芹●》篇的「胡葸」(即
苍耳),湖湘本讹作「胡●」,《津逮》本又讹作「胡
□」(《学津》本同),校宋本不讹,但黄氏认为「《
尔雅》有『□菜』,作『葸』,非」,因袭误作「□」
。这是过于不信。此字吾点已予辨正:「●疑□之误,
胡□(按异写作「葸」),苍耳也。……至□菜,一名
菲,……非此所指。」极是。渐西本此处已从校宋本改
正。前举的「掌近」,黄氏认为是「北俗方言」,为前
后一致,采用「掌」字,但以字书「掌」字无「杜康反
」音,因删去院刻的这个音注,虽知此字不是手掌,胜
于吾、刘、丁、黄廷鉴等,但仍不知此字即「□」字。
其他对于两宋本缺卷采用他本作校勘时,虽未必完全正
确,颇已尽到「反覆推求」的努力。

  (二)不据他书改字。这个限制过严,就会被限死
。黄校就有一些被限死的。湖湘本误字如卷二《种麻子
》篇引《杂阴阳书》「麻生于杨或前」,没有依王祯《
农书》改正为「荆」,卷三《种蒜》篇「
左右过锄」,「尾子垄底」,《种兰香》篇「蓰熟粪」
,卷四《种桃柰》篇「取好烂粪(原脱)和土」等,没
有依《辑要》改正「过」为「通」,「尾」为「瓦」,
「蓰」为「□」(即「筛」字。黄氏认为应是「覆」字
残烂错成),也没有补上「粪」字,虽在校记中说明,
不如《学津》本、渐西本的迳予补正。还好他没有死守
这个原则,也据他书改正了一部分错字,这些大概在被
认为明误应改之列。

  (三)明误应改。黄校长处主要表现在这一方面。
不止「偶有一二字」,而是相当多。例如卷七《造神麴
并酒》篇改「清麴法」为「
渍麴法」,卷八《脯腊》篇改后一「五味脯法」为「五
味腊法」(列举四证,确凿不移),卷十「椰〔五二〕
」引《异物志》「系在于山头」改「山头」为「巅」,
「古度〔一三二〕」引《交州记》「其实中如有蒲梨者
」,提出「梨,当作卢,蒲卢,果蠃也」,等等,都是
改正两宋本误字,而且补吾、刘等所遗剩未校,有的在
近人校注本上也没有改正,其深入而正确,颇为可观。
「古度」是无花果实的植物,在隐头状花序中被无花果
蜂的幼虫侵害时,至果实成熟时,幼虫羽化为成虫飞去
,这就是所谓「有如蒲梨者,……如蚁有翼,穿皮飞出
」(「蒲卢」,源出《尔雅.释虫》,郭璞解释「即细
腰蜂」)。黄氏必须具体了解这个情况,□能作此校正


  音切和形似的校改,黄氏特别擅长。改得好的如「
山头」改「巅」;卷五《种桑柘》篇引《永嘉记》「桑
柴二七枚,以麻卵纸(按指蚕种纸)」的改「麻」为「
□」(支架的意思。此字两宋本亦误)。卷九《饧哺》
篇引《急就篇》「□生但反」,原误作「铁●」二字,
黄校说:「今就『●』字推究,知实音注『先旦反』之
脱误,则『铁』为『□』之讹自明。『先反』夹注,各
本讹合为『●』,而『旦』脱。」其「反覆推求」,可
谓精到。

  但过分用形似来怀疑,也会发生差错。如第四节所
举的「说非辞」,黄氏虽据校宋本采入,但认为是「设
俳辞」(编设笑话)之讹,则虽见深思,已属多馀。再
发展下去,就不免由多馀而错误。如卷一《耕田》篇说
到开荒山泽田,七月中割除杂草木,草乾放火烧掉,「
至春而开」,下面小注:「根朽省功」,两宋本同,而
湖湘与《津逮》本「开」下多「恳」字,脱小注,黄氏
认为「恳」字应有,小注「
根」字即「恳」字的音近而讹,而「朽省功」是「恳」
字的音注「巧省切」之讹(「巧」音考)。虽是错校,
颇见巧思。其用巧大多类此。但过巧也会失真,因此颇
有强改吾点所校,如卷三《杂说》篇引《
四民月令》改吾校「袷薄」(「袷」是夹衣,原误作「
舍」)为「褡薄」,说是薄被;卷十「槟榔〔三三〕」
引俞益期《□》改吾校「下不斜」(原误作「凉」)为
「□」等,吾校都是有根据的正确校正,且合两宋本,
黄氏以己意别出心裁,作不必要的用巧,反而错误。

  黄麓森和吾点比较,各有优劣。吾点引书广博,校
改明决,正误率大约正八误二。黄氏用书不多,多凭智
力,正六误四,不及吾点,但深入处有非吾点所及者。
吾氏是首理乱麻,黄氏是凭藉多人成果;吾氏是用最坏
本校坏本,黄氏是有多种善本作参校,则又大有不同。

  黄氏认为《要术》和后魏郦道元的《水经注》相像
,正注文有混淆,因此正文有很多被改为注文。虽然《
要术》中有不少正文像注文,特别是卷七酿酒各篇全部
无注,可能有羼杂,但这个工作是多馀的,而且容易主
观。

     (六)黄廷鉴系统的初校本□□《学津讨原》


  《学津讨原》本清嘉庆九年(一八○四年)张海鹏
刊,早于渐西本九二年。据刻原本是《秘册》本。校勘
人是黄廷鉴。黄氏是继吾点之后(相差只几年)勘正明
误的第二人。但黄氏未见吾校本,二人是各校各的,以
后累续增校,各成系统。

  黄廷鉴的校补工作,可分两部分:卷六以前主要依
据《辑要》,补正不少脱文和错字,卷五《种桑柘》篇
的脱页也补上了(但「又法」和「种禾豆欲得逼树」二
条,《辑要》引在卷三「修莳」项下,没有敢补上,不
如吾点明断),取得相当成绩。对《辑要》的取舍,稍
胜于渐西本,但依《辑要》加添的也不少(没有校宋本
作参证,和渐西本有不同),当然跟著错的也有,其或
正或误,可以说几乎同于《
辑要》。卷七以下《辑要》未引,则以他书作参校,或
凭判断,大多正确,只是所校不多。张步瀛称其「谬讹
不可读者尚多」,即指其未校部分。卷七以下吾点校正
了不少,一部分被渐西本所采用,所以后四卷渐西本稍
微比《学津》本强些。

  黄廷鉴校改比较慎重细致,判别力稍胜于二刘,如
果他有吾点校本和校宋本作凭藉,可以使《学津》本胜
过渐西本。一九二六年中华书局《四部备要》不采用渐
西本而采用《学津》本排印,有它一定的道理。商务印
书馆也有影印本。

  本文对渐西本作较详的分析和举证,主要为了揭露
它和吾点的关系及其有有利条件没有被充分利用的情况
。《学津》本则有不同,其正误各例除散见本文可略知
梗概外,其馀另见《主要版本的流传》,本文从略。

      (七)黄廷鉴的进一步校勘

  《学津》本出版后十馀年,黄荛圃购得一校宋本。
黄廷鉴借得该校宋本的陈揆转录本就《学津》本作进一
步的覆校。卷七以下,校宋本亦缺,则另求别本覆校。
所校全部内容,张步瀛转录在他的校本上(参看第三节
第一目)。张氏所转录,卷六以前与刘、陆二种校宋本
颇有异文,已见前述;这里谈他所录黄校的卷七以下部
分。

  据张氏所转录,卷七以下部分黄廷鉴以「沈本」和
「旧校」作参校。第五节第二目所举的「《吴录.地理
志》曰」,《学津》本袭《
秘册》本之误作「又云」,这一次黄氏覆校改复了原样
,张氏有如下的转录:「黄校:『又云』二字,沈本作
『《吴录.地理志》曰』,另起行。」所谓「沈本」,
应即瞿镛《铁琴铜剑楼藏书目录》所称的「华亭沈氏竹
东书舍刻本」。另外,卷九首页张步瀛又有眉批:「以
后黄临旧校,未知何本」,黄氏也在校记中提到「旧校
」怎样怎样,是黄氏除沈本外,尚有旧校作参校。可惜
这一旧校,未知出自何人。除此之外,黄氏亦用他书自
校。无论旧校或自校,往往与两宋本符合,惟所校极少
。当时目为「精校」,秘而不宣。

  黄校见于卷九、卷十的不满五十条(张步瀛校本缺
七、八两卷),什九正确。例如卷九《炙法》篇「●炙
豚法」改正「串一升」为「
蜜一升」,《饼法》篇「切面粥」下改正「熟乾」为「
熟蒸」,《作菹藏生菜法》篇「作汤菹法」的空格补上
「□」字,卷十「竹」项引《博物志》改正「竹及」为
「竹皮」等,都是《津逮》本、《学津》本原误而予以
校正的。这一部分湖湘本亦不误。

  另一部分是包括湖湘本在内也是错脱而予以补正的
,如卷九《炙法》篇「牛□炙」改正「肥」为「脆」,
改正「明」为「□」(《津逮》本误「朋」,《学津》
本改作「明」,亦误);《饼法》篇「豚皮饼法」的「
□浇、麻、酪任意」补上脱文「麻」字;《醴酪》篇「
煮醴法」的「令汁味淳浓」补上脱文「令汁」等。这些
补正,或出「
旧校」,则旧校当另见善本。特别是卷十「□」、「刘
」、「□」、「苹」、「荠」、「菟葵」等项引《尔雅
》补上「也」字,更非有善本不行。因为今本《尔雅》
解释某物为某物时均无「也」字,而《要术》所引,有
的有,有的没有,因此究竟哪个应补,哪个不应补,毫
无标准,可是黄廷鉴所补,正是《津逮》等本所全无,
而是金抄、明抄所全有,如果没有见到较好的本子是办
不到的。但这个「旧校」所见的是什么本子,现在无从
知道。可是这个旧校又没有据其所用本子校正其他的许
多错脱,可以推知那个本子也不是完善之本,只是偶有
个别地方胜于明代刻本而已,怀疑那是元刻本一类的本
子。

  卷十「苹〔六六〕」引《诗义疏》「□萧,……茎
似蓍」,湖湘等本作「箸」,黄校改作「蓍」,同金抄
、明抄,当系据《太平御览》卷九九八所引自校;「竹
〔五一〕」引《风土记》改「家坛」为「
冢坛」,亦应系据《太平御览》卷九六二所引自校,因
为任何一本都是「家」,而作「冢」是正确的。

     (八)张定均和张步瀛的累续加校

  在《秘册》□□《津逮》本已经黄廷鉴二度校补的
基础上,道光年间有张定均的第三次累校和张步瀛的第
四次累校。各人累次所校,都汇总在张步瀛校本上,除
《学津》本外,均未出版。张步瀛在书末题记中说明这
个经过:

   「此胡震亨本(按指《津逮》本)也。道光戊申
(一八四八年),余授徒于常熟之南乡。家之平丈,亦
得此本,先以《御览》等书校之。后又得张氏照旷阁本
(按即《学津》本),其同里拙经逸叟黄廷鉴手临吴门
士礼居(按系黄荛圃藏书室名)所藏校宋本于其上。余
并借得两本,并聚珍版《农桑辑要》校之。先嘱汪生临
校宋本于行间,字多则标于上方。次乃自将《辑要》所
引及张本之异同,分别标之,以便稽核。亦间以他书覆
勘,如《尔雅》、郭注、《礼记》、《周官》、郑注、
《玉篇》、《集韵》之类。第十卷则取之平丈手校,以
朱临于行间别异之,不敢掠美也。校宋本□有六卷,《
辑要》所引亦□在六卷以前,其七、八、九、十四卷,
无从校正,虽有张本小异处,要其谬讹不可读者尚多,
仍从盖阙之例。第十卷幸得之平丈手校,粗可考正。…
…」

所称「平丈」,即张定均。张定均姓名,亦仅从书中提
到的「家定均」得知。张步瀛又名廉舟(亦作莲洲),
馀亦未详。

  张定均在第十卷中确实据《太平御览》、《初学记
》、《南方草木状》等校得不少,在黄廷鉴二度未校的
错脱中,他补校了一部分。例如「果□〔七〕」引《吕
氏春秋》校正「升过」为「升遐」,与金抄合(吾点亦
校出,渐西本据以改正);「柚〔一六〕」引《风土记
》补上「色黄而味酢」的空白「黄」字,与两宋本合(
吾点、黄麓森均未校出,渐西本因亦未补);「卑〔二
0〕」的「宜都出大卑」上两宋本以下均脱书名,补上
「《荆州土地记》曰」(吾点亦校出,渐西本不从);
「槟榔〔三三〕」引「《林邑图记》」校正为《林邑国
记》,与两宋本合(黄廷鉴后一次亦校出),等等,都
是校得正确的。但他的校法几乎将《太平御览》等所引
异文全部校出,因之与《要术》所引大有出入。这只能
作为参考,如果据以订正《要术》,还需要大加斟裁。

  卷九张定均只校了《笔墨》篇,系用宋初苏易简《
文房四谱》的旧抄本作参校。校法也是将异文全部校出
。该旧抄本与现在一般印本(如《丛书集成》排印《学
海类编》本)有不同。这些差别,在我们作校勘时有参
考价值。

  张步瀛于道光二十八年(一八四八年)再作第四次
的累校。他先校录了黄廷鉴校宋本和《学津》本的内容
,再转录黄廷鉴第二次及张定均所校,然后本人以《农
桑辑要》、陆玑《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等覆校。他的
功绩是保存了一部校宋本和当时所传称的黄廷鉴「精校
」本等(今缺第七、第八两卷)。分别以朱书、墨字和
眉书、行间夹写等不同写法分清资料的来源,其为黄氏
所自校,标明「黄校」,不与校宋本混淆。书写极工,
校勘亦颇审慎。但所校不多。

  张步瀛所校,多半正确。卷四《种李》篇引《家政
法》「二月徙梅李」,「徙」除金抄外无不讹作「从」
,吾、黄两系统各校本亦未校出,因之渐西、《学津》
、黄麓森各本均袭误未改,只张步瀛校正了。卷二《种
麻》篇关于沤麻「大烂则不任,暖泉不冰冻」,湖湘及
《津逮》本「暖」讹作「挽」,《辑要》则衍作:「…
…不任挽,暖泉……」,《学津》本从之(湖湘影写本
上有《辑要》二校的蓝字批著:「《辑要》是」,疑出
丁国钧,因渐西及黄麓森本均未采此错校),张氏批:
「瀛谓《辑要》、张本非也,校宋本无挽字,盖挽即暖
之讹尔。」亦属正确。但也有错的,如怀疑「说非辞」
是黄廷鉴抄错等。卷七以下,只卷十曾用陆玑书校过。
总之,张氏所校不多,颇见审慎,错误亦不免。

  吾、黄二系统各种校本,始自乾嘉,终于近年,经
过多人的不断努力,纠正明刻的很多乖谬。但大都未刊
布于世,并多有被校书人所埋没,本文略予布露,以彰
存前人研究成果。此后刊刻各本,均不出此二系统,只
在《学津》、渐西甚至《津逮》诸本范围内颠来倒去,
质量相似,甚至更劣,几乎谈不上校勘,本文概从省略
。《万有文库》本只是明抄的排印本,间有校改,但很
少,还添上一些排印上的错字,这里也不谈。

       七、现代科学知识的整理

  《要术》经过清代学者不断的努力,在勘正明刻错
乱和两宋本的错误上,取得显著成绩,但仍有很多没有
校正,距离原书尚远。近年有石声汉先生《齐民要术今
释》和日人西山武一、熊代幸雄二氏合译的《齐民要术
》出版,综合各本以现代农业科学知识作校勘和注释,
校改合理,非任何旧校可比。在我们的校勘工作上,得
到不少借鉴和启示,帮助很大。不过《要术》所包涵的
知识面很广,古今方言异词,年代久远,错脱滋衍,至
为繁复,加上引书很多已经失传,特别是南方食馔各书
,更难取证,益增困难。因此二书所校也尚有值得商榷
的地方。

        (一)《齐民要术今释》

  《齐民要术今释》四册,一九五七年十二月至一九
五八年六月科学出版社出版。

  《今释》的校书,似乎仓忙了一些,因此产生了三
种现象,即错校、漏校和不校。

  错校是指校记中称某本作某字或某字据某本改正时
,实际该本并非某字。在全书中相当多,这里只能就《
要术》各本略举数例,以见一斑。

  (一)关于金抄(一)。《今释》三一页校记说:
「『□』:明抄及后来刻本都作『植』,依金抄改。」
其实金抄作「种」。五四五页说「掸」误作「挥」,六
三四页说「奠」误作「莫」,其实金抄正作「掸」、「
奠」不误。七六七页说「盐豉」二字金抄空等,其实所
空是「取盐」二字。又二九页说「石抑」金抄作「石□
」,「第二个字根本不认得」,其实这字金抄作「抑」
,仍是「抑」字,是它很多的别写字之一,从下文「迎
风」、「仰垄」作「●风」、「●垄」(
都是「昂」字连笔又多一点)可证,等等。

  (二)关于明抄。上举第一例,明抄正作「□」,
没有误作「植」;《杂说》二○页说明抄作「掊」,但
实际作「倍」;五二六页说明抄「者」误作「若」,但
实际作「昔」;五四三页说「三种」据明抄改正,其实
明抄作「二种」;五七四页说应该重复的「苦汁」二字
据明抄补,其实明抄正脱此二字;八一○页说明抄误「
不濡」为「下濡」,其实明抄不误,等等。

  (三)关于渐西本。二九页说渐西本作「中●火谷
」,其实它依湖湘本作「中●大谷」;三九三页说渐西
本作「春夏气暖」是对的,因据以改正,其实它依湖湘
本作「春夏气□」,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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