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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windly (江南·猪和傻子中间), 信区: Reading
标 题: 05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10月23日23:40:03 星期二), 站内信件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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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颗钻石
我一到S市,便订了市内第一流的旅馆S饭店,并且不惜拿出一笔可观的住宿费,住
进了一套常住贵宾的房间,那是一套三间的洋房。我自称是在南美发了洋财归来的暴富
绅士里见重之。
住下之后,有三件事要关办。第一件是同好久奸妇联谊,为复仇接上线。因为我要
叫他们尝尝同我一样的痛苦,所以先讨得他们的欢心,成为他们最要好的朋友是非常必
要的。
第二件事是同住田大夫交朋友。诸位还记得住田大夫把,躇,我的妻子瑙璃子曾经
以身上长了奇怪的种疮为由,到Y温泉我的别墅去进行过温泉疗养,当时Y给瑙璃子诊治
的医生就是住田大夫。为什么要同那位医生交朋友?这里面大有文章,诸位不久就会明
白的。
第三件事是雇一个忠实的随从,让他帮助我完成复仇大业。我刚到S市,饭店经理便
给我推荐了一个合适的人。此人姓志村,三十岁,曾经当过刑事警察。我试了试,发现
他不仅十分正直,而且颇有侦探手腕,是位理想的助手。
当然,我并没对他说明我的经历和复仇的事。我们已讲妥,我是个非常古怪的人,
有时可能会下达难以理解的命令,对此他一句也不得提问,而必须不折不扣地予以执行
;此外,我们定好酬金比社会上的高一倍。
志村雇来一个星期后,我便派他到大皈,去买两件奇怪的东西,一件是当时日本少
得只有几台的实物幻灯机……诸位知道吧,那种神奇的幻灯机,要是放映活蜘蛛,那映
出来的蜘蛛足有一领榻榻咪那么大,颜色同真的一模一样;另一件就是用酒精泡在波璃
瓶中的婴儿尸体…哪家医院都有的解剖学标本。我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买这种令人发怵
的东西?诸位请猜猜看。嘿……
话扯远了点儿,还接说到达饭店第二天的事。我在饭店的谈话间,幸运地碰上了奸
夫川村义雄。不,不仅碰上了他,还见到了一个更为意外的人。我就按顺序说吧。
S饭店的谈话间,是S市上流绅士组织的俱乐部的聚会场所,俱乐部的成员们傍晚来
到这里,打打台球,玩玩扑克,下下围棋,或者抽烟聊天。
那天傍晚,我无意中走进谈话间,忽然看见宽敞的房间对面墙角上,有个人在着杂
志。正是川村义雄。这是同仇人的初次相会,我紧张地扶了扶墨镜。
川村同以前判若两人,穿得异常时髦,两个月不见,似乎更有男子风度,显得老成
持重。这证明他财运亨通,份占了我的财产和美人瑙璃子,过得心满意足,那漂亮的西
服准是瑙璃子给他定做的。一想到这些,我就怒火中烧、义愤填膺。
我在川村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招呼一个在屋里应酬客人的招待:
“喂,你认识大牟田干爵吧,他不是这个俱乐部的常客吗?”
我大声问,以便让川村听见。
“嗅,大牟田先生在二个多月前去世了,一场飞来之灾呀。”
招待哪里知道我就是大牟田干爵本人,他简单地说了说我死时的情况。
“哦,是吗?那太遗憾了。我同大牟田子爵在他童年时代就熟识了。本来我还很高
兴地想同他会面的,可是……”
我故意装出一副遗憾的样子。川村果然上了钩,他放下手里的杂志,朝我转过身来
。
“对不起,说起大牟田子爵,还是我来告诉您吧。我是同子爵亲如兄弟的川村。”
川村直盯盯地望着我的脸,作了自我介绍。不用说他是认不出我的。这家伙大概是
觉得同一位富绅模样的人交往不会吃亏。
“是吗?我叫里见重之,二十年来都不在日本生活,昨天才回到此地。我和大牟田
敏清是亲戚,跟他父亲交往很深。”
我模仿老人的声音,不慌不忙地回答。
“哦,是里见先生,久仰久仰,老早就盼着你光临。要是转告子爵夫人,她也一定
会很高兴的,因为我同瑙璃子经常谈起你。”
川村好像看过那篇报道,对我这个白发富商说话非常殷勤。
“哦,瑙璃子是?”
我歪着脑袋问。我岂能不认识她?我回乡的最大的目的就是宰掉我过去的妻子瑙璃
子。可是并非大牟田敏清的里见重之是不认识瑙璃子的。
“噎,你不知道也难怪。瑙璃子是已故子爵的夫人,堪称本地社交界的女王,既年
轻又漂亮。”
“哦,是吗?大牟田有那样一位美丽的夫人?我一定前去拜见,也好同她谈谈故人
的事嘛。”
“怎么样,到子爵府拜访一次吧?我陪你去,瑙璃子夫人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虽很想去拜访,可是由于旅途疲劳,且长年侨居在外,还没有做好拜见夫人的
准备,拜访就推迟二三天吧。只是,在此之前,我有件事想劳驾您,可以吗?”
“您尽管吩咐。”
“不,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在那边买了点儿钻石,本想作为见面礼送给大牟田
的,既然他已经去世,那就把它送给夫人吧。因为大牟田要是还健在,钻石也终于会成
为夫人的装饰品的。我冒昧地想请您将那些钻石呈献给夫人,您看怎样?”
“哦,我很高兴这种事你能让我效劳。能看到喜爱钻石的瑙璃子的笑脸,我何乐不
为呢?”
川村一听说钻石,便喜得两眼眯成一条缝。既是给瑙璃子的礼物,对于情夫他来说
,等于是自己的财产又增加了,难怪他那样喜形于色。
我一边同好夫说着话,一边通过眼睛的余光,发现有个人正坐在谈话间对面的椅子
上同人交谈。多么幸运啊!我毫不费力地见到了川村,现在又发现了这一个。
“川村先生,那位哈着腰坐在对面椅子上说话的绅士是谁?他侧着脸,我好像见过
似的。”
我边注意川村的脸色边问。于是他现出讨厌的神情,勉勉强强地回答说:
“那是住田大夫,最近从Y温泉到本市来开业的。”
“哦,是位医生?不过住田这名字我不曾记得,是我搞错了。”
我嘴里虽那样说,心里却痒痒的,想去接近这位住田大夫。可是,川村在场是个麻
烦。我觉得不如把钻石给他,早点儿把他打发走,于是将川村带到我的房间,把收藏在
一只小盒子里的钻石交给了他。
“可以看看吗?”
川村瞪大眼睛问。
“行啊,请看看吧,实在是拿不出手的东西。”
我话音还未落地,他已经打开了盒盖,一看见里面的钻石便连声惊叹:
“这么大的钻石,五颗都是?都是送给相璃子的?”
“是的。请您转告她,冒昧相送,谨析鉴谅。”
我满不在乎地回乳这样贵重的礼品,时不能不感到惊讶。我事先曾给上海的珠宝商
看过,让他估估价,他说,要是五领三万元能卖,我现在就买下来。纵然是时隔二十年
的归侨,送给一位并非妻子的女人三万元礼物,未免有些过分了。然而,为了向奸夫奸
妇炫耀我的富裕,必须豁出这么多代价。
区区礼品就送了这么多,我的财产到底有多少?川村一定会大为惊奇的吧。把他唬
住,就是我的目的。
就这样,川村紧紧地抱着钻石盒,欢天喜地地离开了饭店。
这下行了,这下行了,同仇敌川村和瑙璃子联系的线接上了。
奇特的常治医生
下面轮到住田大夫了。
我急忙回到谈话间,找了个机会同住田攀谈起来。我们先是在饭店的餐厅里吃顿便
餐,之后又在住田大夫的陪同下,驱车前往市内有名的日本饭馆。同一个素昧平生的人
像故交一样频频对酌,这种事,往日的大牟田敏清是很不在行的;然而,从地狱里走过
一遭的我已经不是昨天的少爷了。
我估计他喝得差不多了,便把话题扯到大牟田子爵的爱妻瑙璃子身上,说着说着,
住田果然上了钩,叙起了瑙璃子在Y温泉疗养时期的事。
“这事真怪晚她对我隐姓埋名,后来我一打听,她真是大牟田子纤夫人。夫人声称
身上长了怪肿疮,到温泉别墅来疗养,这是真的;我成了那位化名女士的常治医生,这
也是真的。可是里见先生,奇怪的是,我这个常治医生没给夫人看过一次病哩。哈哈。
…你说怪不怪……”
原来,原来不光是大牟田干爵,连这位住田大夫也被禁止看到瑙璃子的身子呀。
“后来我知道,子爵是很不放心的。他来访问我,问这问那打听夫人的病情,而我
的回答只有一个:好像大有好转,不久就能痊愈了吧。哈…”
因为喝了点酒而异常饶舌的住田大夫喋喋不休地呼叨着。
“那么你是干无报酬的常治医生了?”
“哪里,我可没辞退给常治医生的谢礼。我要给夫人诊治,而夫人不让看,有什么
法子?不过,那川村画伯却叫我例外哩。”
一听到川村,我不由得一愣。果然不错,以瑙璃子的怪病为幌子,背地里实行川村
的环主意。唉,我多傻啊。
“哦,川村画拍是不是周村义雄?听说他是大牟田的密友。”
我若无其事地问。
“对,对,就是那个川村,就是他去请我的。他对我说,这位女士是位良家夫人,
她对身上的肿胞感到极不好意思,不愿让丈夫看见那些肿胞,才来洗温泉的;可是,如
不做出接受医生治疗的样子给丈夫看,他就会大为不满,所以,要麻烦你的是,请你只
做名义上的常治医生,并且,如果她丈夫来询问她的病情,你就回答说很好。那位夫人
还撒娇说,她也羞于让不相识的私人医生看到她那不好看了的肉体。美人可真是难伺候
啊!哈……”
唉,住田大夫也是个不亚于大丰田干爵的大傻瓜。他身为医生,却轻易地上了瑙璃
子的当。
是肿疮?哈…是个多么可怕的大肿疮啊。
我在上海远留期间反复琢磨这件事,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诸位还记得吧,瑙璃子
到Y温泉去疗养,足足用了半年的时间。在她去疗养的三个月以前,我因为得伤寒,住了
三个月的医院。加在一起,共约十二个月的时间,我们的夫妻生活都是不正常的。
我掰着指头算了又算,终于悟出了那个可怕的秘密。将长时期的分居生活同那天晚
上川村与后璃子咕叽的另一起凶杀联系在一起,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劝我让瑙璃子去
Y温泉的是川村;而据刚才住田大夫说,不让医生给瑙璃子诊治的还是川村,这一连串的
事情没有一件是偶然的。一切统统是刁猾的好夫川村义雄一手策划的。
听了住田的话,我一刻也不能再忍了。我决定第二天就到Y温泉我原来的别墅去一趟
。虽然那里现在已不会有什么,可是一想到那座孤寂的住宅里隐藏着骇人听闻的罪恶,
我就无法平静下来。
地下的秘密
因为天气还热,我一大早就乘头班火车到Y温泉去了。在那里,我又遇上了意想不到
的好运。在墓中五天时间,残忍的上带使我变成一个如此丑陋的老头儿;而现在却可怜
起我来,竟让我的复仇计划步步如愿,一帆风顺。上帝同情我的深仇大浪。上帝在保佑
着我。我担负着按照上帝的旨意给恶人以天罚的使命。
所谓好运不是别的,是我在歼始Y温泉的火车里发现了一个意外的人。在温泉疗养期
间跟着瑙璃子,负责照料她的老太太阿丰,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我坐的同一节车厢里。
她没注意到彻底变样的我,而我却不会看漏她。阿丰是从瑙璃子家乡跟来的奸妇的心腹
佣人。我回到S市还没见到瑙璃子,可是见到这位阿丰,仿佛妖艳的瑙璃子的幻影和她身
上的芳香就在身旁,心中感到说不出的厌恶。
可是,女佣人阿丰此时到这儿来,究竟是要干什么呢?火车每到一站,我都时刻留
神,心想这回该下车了吧,这回该下车了吧,可她怎么也不像要下车的样子。就这样,
终于到了终点站Y车站。
原来是这样!我激动地转到她的后面跟踪她。果然不出所料,她的目的地就是大牟
田家那所座落在山里的别墅。
阿丰在别墅稍前面一点弃了车,顺着狭窄的坡道往上爬去。那条曲曲弯弯的小道左
面是山涧,右面是郁郁葱葱的大森林。别墅就在那条山道的深处,周围是一片葱定的森
林,里面空空如也,显得阴森、凄凉。
四周并没有森严的围墙。打开一推即开的栅栏门,奇怪的阿丰跨进了杂草丛生的别
墅庭院。
看到她进去,我悄悄地绕过去,躲在森林里一棵挨着庭院的大树后,目不转睛地注
视着阿革的一举一动。
密林中白天也一片昏黑,除了什么地方传来蝉鸣声外,四下里寂然无声。神秘的老
太婆在那所被遗弃的废屋的庭院里喀清喀际地走着。我墓地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怖。在昏
黑的大树背后一个劲地颤抖。
院子里的草丛中央有一棵枫树。阿车走到那里,在树根部蹲下来,合起双手,不住
地拜着什么。
我翘起脚往那边看,那儿并没有什么可拜的东西。莫非是在拜树?或者是这位老太
婆疯了?
不不,不是。阿丰泪流满面,是有什么伤心事。那样子总好像是在拜谁的墓。是的
,那棵枫树根下埋藏着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
这是个绝好的机会。要是现在不抓住阿丰让她坦白交代,那就不知何时还会再有这
样的机会了。于是我决定冒冒险,照我的主意干。那是在昏暗的森林的树荫里,是在废
屋庭院的草丛中,我的主意准能成功。
我当时身穿白色西服,脚穿白鞋,头戴巴拿马帽,帽子戴得很深,还用一块大手帕
把鼻子以下蒙得严严实实,那副墨镜也摘了下来。就是说,我上下一身白,惟有两只眼
睛在帽檐儿下灼灼闪光。
我以那样的打扮,蹑手蹑脚地走到阿丰背后,突然用过去大牟田敏清的声音招呼道
:
“这不是阿丰吗?”
阿丰确实还记得我的声音。脸朝那边蹲着的她一听到我的声音,吓得浑身发抖,怯
生生地转过身来。当时她那张恐惧得扭歪了的脸,反倒把我吓了一跳。
阿丰一转过身来,只见大牟田敏清的双眼在身后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因为戴着帽子
又蒙着脸,白发白须看不见,化装的部分全部盖上了,只露着最能清楚地表明我身份的
双眼,因此阿丰一眼就认出我来。
可怜的老太太一看到我的眼睛便大叫一声,想马上逃走。在远离村庄的森林中突然
遇上一个上下一身白的故人,以为是幽灵也是理所当然的。
“阿丰,等一等,不是妖怪,是我呀。”
我又喊了一声。惊恐万状的阿丰缩着身子,不敢贸然走近。
“您是谁?请摘下覆面。”
声音又尖又抖。
“哦,不摘掉你也该知道我是谁。你看一看我这双眼睛,听一听我的声音。”
我一步一步地朝阿丰走近。
“不,我不知道。不会有的事。”
阿丰像被噩梦辰住了一样极力抗辩。
“你说不会有的事,可我站在这儿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我是你的主人,是大丰田
敏清。好了,老实坦白吧,你到这儿干什么来了?”
阿丰面如死灰,像块石头一样木然不动。
“不说?好吧,那就在这儿别动,看着我干。怎么样?你好好看着我要干什么。”
我跑到别墅的小库房里,拿来了一把铁锹。接着,我斜眼瞅了瞅目瞪口呆的阿丰,
急忙在枫树的根部挖了起来。松软的泥土被一锹一锹地挖出来,坑愈来愈深,底下现出
一块白木板似的东西。
“不行,不行,请您别招。”
忍耐不住的阿丰呜咽着抱住了我的手。
“那么,你统统坦白吗?”
“我坦白,我坦白。”
河车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那我问你,这地下的白木箱子里装着什么?”
“这是…不,不是我干的。我只是在一旁看着。”
“那我不管,我是问这里装着什么。”
“这是、这是……”
“不能说吗?那我来说吧。这地下的小相村里装着一具刚生下来的婴儿尸体。那婴
儿是被其余生父母杀死理到这儿的,母亲是瑙璃子;父亲是川村义雄。对吗?瑙璃子为
了生下私生子,身上无灾无病却躲到这座别墅里避人眼目。这孩子是在我住院的那三个
月里怀上的,他们再卑劣,也无法蒙骗说是我的孩子。什么肿瘤,全是鬼话!那只不过
是欺骗天真的丈夫的一种奸猾的手段而且。喂,阿丰,我的推想有不对的地方吗?要有
,你说说着。要么把地下的箱子挖出来验证一下,怎么样?”
被逼得无可奈何的阿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清清泪下。她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
叙说起来。
“啊,真可怕。我是在做噩梦,还是掉到人世的地狱里了?过世的老爷还健在,而
且揭穿了这块地下以为谁也不知道的秘密。啊,是天罚!这不是天罚是什么?所以,所
以我不能不说了。
“打一出世就由我服侍的瑙璃子竟如此无法无天,使我这个做奶妈的惶恐不安。偷
偷地生下那个不属于老爷的孩子,这罪孽就够深的了,而她竟把那个刚生下来的孩子杀
死,埋在这块幽寂的地方。
“我再三奉劝夫人和川村先生把孩子送出去寄养,可是他们俩说那样做会被发现,
把孩子杀死才是万无一失的办法。他们推开劝阻的我,终于干下了这桩伤天害理的事。
“我没有忘记,那正好是在三个月前的今天。今天是孩子的忌辰,我可怜这个无人
吊唁、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儿的孩子,就偷偷地来到了这里。
“老爷,不,不是老爷,酷肖老爷的先生,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婆子吧。我已经在一
个月前就被瑙璃子解雇了,可能是正直的老婆子不讨他们喜欢吧。我要了回乡的旅费,
却又可怜安息在这儿的孩子,便一直磨蹭到今天。可是总不能老住旅店,今天就来向孩
子辞行了。”
说完,阿丰呜呜地哭倒在地。
啊,是这样!连忠实的阿丰也同他们是一丘之貉。天公岂能漏掉一个坏人!上帝寄
附在我的心间,施行可怕的天罚。
于是,我安慰悔罪的阿丰,将身上带的一大笔钱倾囊相送供她作回乡的浪费和回乡
后的生活费,叫他尽早离开这个不祥的S市,便同她分别了。
阿丰似乎不相信我就是大牟田敏清。人明明死了,即使还活着,若是真的大牟田也
不必蒙面。所以,她迷信地以为在幽暗的树荫下见到了非人的大牟田死魂,也不是没有
道理的。对于我的目的来说,那样反倒更为有益。
我终于抓到了奸夫奸妇的一大秘密。地下的婴儿,多好的武器啊。我要随心所欲地
利用这件绝好的武器,惩罚这两个千刀万剐也不解恨的恶人。
我派东村去大皈,搞到那台神奇的实物幻灯机和瓶装的婴儿,是在这三四天之后的
事。
两只老鼠
现在,我那前所未闻的大复仇计划已万事俱备。啊,快活,快活,报仇雪恨的时候
终于来到了。有句谚语说:“爱之一分,恨之百倍。”的确是这么回事啊。我正因为那
样爱着瑙璃子和川村,正因为那样信任他们,被他们背弃的仇恨才百倍于爱情。不,是
千倍,万倍。
我好比是把二只老鼠追到走投无路的死胡同里的猫,一只全身银白色的老猫。嘿嘿
嘿嘿嘿。诸位知道猫吃老鼠时的残忍的游戏吧?我的心情恰似那时候的猪。
最终让他们吃什么样的苦头,连那具体的细节都已计划妥当。要是一下就整死他们
,有点不太解恨。我的仇恨可不那么简单。
我决定按照顺序,一步一步地边欣赏这进行我的复仇大业。作为第一步,需要完成
三件事。第一,密切与川村的交往,得到他由衷的信赖;第二,或明或暗地煽动川村对
瑙璃子的热情,使其比我过去更深挚地沉溺在对瑙璃子的热恋中;第三,暗暗地抓住玻
璃子的心,使她倾心于我,在最适当的时候,让川村知道此事,把他推入绝望的最底层
。
当然,这并不是我的复仇事业的最终目的,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前奏,而仅这小小的
前奏便能使川村受到与我当初同样、或者更为惨重的精神打击。
在Y温泉别墅那一惊人的发现之后,我平安无事地度过了一个星期。当然,那期间川
村义雄来过几次,我们的关系按照计划渐渐地密切起来。他一见到我,就转达大牟田瑙
璃子的口信,自豪地夸赞她的美丽。
“夫人对您的礼物大为欢喜。她叫我对您说,这几天一定来拜访您,请多多关照。
另外,夫人还一再让我转告您,请您光临作客。怎么样,到大牟田府去一次吧!”
川村劝我。我摇了摇头说道:
“不,过些日子再去拜访吧。我虽怀念敏清,同瑙璃子夫人却素木相识。而且,我
这般年纪还奇怪地爱面子,不太喜欢同妇女打交道。她越美,我越会发窘。不过,就是
礼节性的,我也要去拜访一次。请转告她,再过些日子吧。”
我先给她一个生硬的答复。于是,川村起劲地说道:
“那太遗憾了。不过,要是您能见瑙璃子一眼,那么您虽是个白发老翁,也准会相
见恨晚的。而且,尽管您要推迟访问,看来夫人也会来的。来让您大吃一惊。”
“窿,她是那么美吗?”
我用话一挑,川村更是得意忘形地吹了起来。
“故世的大牟田君常夸她是日本的绝代美人。我也认为是那样,有生以来还从没见
过那样的女性哩。容貌漂亮那是不用说的;从说话到声音、举止以及灵活的社交手腕,
都无可非议,真像她的名字那样,是个瑙璃般的美人。”
这家伙深深地迷恋着瑙璃子呐。他如此赞美自己的情人,看来他也深陷情网而不能
自拔了。对我来说,这正中下怀。
“那可危险啊。那样漂亮的孤掘在社交界抛头露面,确实十分危险哪。”
“不,这一点请放心,有我这个故于爵的密友跟着,虽然我能力有限。夫人的行动
一切都由我护卫。贞洁的夫人是不会经不起那些诱惑的。”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有您这样一位杰出的保护者,我就放心了。不,与其说是
保护者,我看你作夫人的丈夫也是当之无愧的。哈哈哈哈哈,哟,这有点儿失礼了。”
我半开玩笑地一引,川村旋即上了钩。
“哈哈哈哈哈,我……不过,我并没别的意思,只是从心里爱着瑙璃子。不,或许
说尊敬她更合适些。为了保护夫人,纵使要像昔日的骑士那样赌上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哈哈哈哈哈。”
从那以后,随着川村的来访一次一次地增加,他渐渐不拘束起来,甚至说出了一些
冒失的话;
“实际上,我在考虑是否同一位女士订婚。”
“那可以嘛。对方的她是不难猜想的,我举双手赞成。既然我们这样亲密无间,那
请允许我热烈地祝贺你。”
一给他戴高帽儿,他便眉开眼笑,兴冲冲地想要握我的手,说道:
“实在感谢。对我来说,有您的帮助把握就更大了。”
他是该高兴。能有大牟田家的亲戚又是富豪的我作后盾,他的野心就不能说全是梦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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