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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ocatelli (梵天明王), 信区: Reading
标 题: 青春的证明(12)
发信站: 紫 丁 香 (Wed Apr 21 14:49:53 1999), 转信
第十二章 讹诈真相
笠冈道大郎把调查的目标转向了“筑地”,因为对矢吹帧介的嫌疑虽未彻底排除,但要
假定他在事隔30多年后再找栗山算账,在情理上是说不通的。
笠冈听了下田的报告后,就放弃了对矢吹的追查。
那么,是谁杀了栗山?
一一一笠冈道太郎想到了“筑地”。既然栗山提到了“阔老板”.很可能是以恫吓敲诈
钱财。由于不堪忍受敲诈者敲诈,就把那敲诈者收拾了。这种事司空见惯,并不鲜见,但确
实是有说服力的作案动机。但是,仅凭“筑地”这一线索去抓凶犯,等于大海捞针。
“还是去找矢吹吧!笠冈突然萌发了这个念头。他想,矢吹很有可能把栗山的一些话给
忘了,去跟他聊聊,说不定会使他想起来的。
笠冈又趁妻子不在时溜了出去。这或许是命中注定的吧,一种强烈的责任感在他心中涌
动,觉得不去会会矢吹就过不了今夜似的。
笠冈感到死神正向他走来,现在活着就好像在吞食自己的肉体,在肉体吞食完之前,必
须抓住凶手,否则,那不堪重负的人生债务就要背到另一个世界里去。心里有气,面带怒
色。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不过,不会耽误您大多时间的。
笠冈尽量作出礼下让人的姿态。
“到底有什么事?”
矢吹口气生硬,显得很不耐烦,看来是想赶快结束这讨厌的查间。
“据说,栗山重治和您会面时,他说在筑地有个阔老板,是吗?
“是的。那又怎么啦?
“单凭‘筑地’这一点线索,寻找凶犯犹如在大海里捞针,所以请您想想,栗山跟您说
过的话中,还有没有值得参考的线索?”
“前几天你们已经反复问过我了,我也讲清楚了,就那么一些。
矢吹说得很干脆,没有商量的余地。
“矢吹先生,您与筑地有什么联系吗?”
“与筑地?笑话,我与那里怎么会有联系呢?”
“没有联系。那你没有什么预感?”
“没有。
“矢吹先生!
“啊?
见笠冈突然改变了说话语气,矢吹不禁瞪大了眼睛。
“这是在调查人命案子。”
“我知道。
他以犀利的目光死盯住笠冈,仿佛在说,“是又怎样?
“您心里不快,我很清楚,但我们必须把凶犯捉拿归案,请您务必协助。”笠冈面对着
矢吹刺人的目光分辩道。
“这不正在努力协助你们吗门”
“现在,我对您没有任何怀疑。有些话本来是不该讲的。您知道吗,我已陷入了进退维
谷的境地,只能凭自己的直觉来调查,因为没有时间去科学取证,更没有空故意抓着什么工
牌跟人兜圈子绕弯子。我现在有病,而且是不治之症,属于我的时间顶多还有半年。
“真的吗?”矢吹有些吃惊。
“这种事还能说假吗!因此,我想在这有限的时间里一定要抓到凶犯。您再好好想想,
在栗山跟您说过的那些话中。有没有已经忘记了的。
“这么说来……”
在笠冈推心置腹的逼迫下,矢吹似有所感动,开始有协助之意。
“粟山是否说过,他曾去过筑地或在那里住过?
“没有。
“栗山在中津溪谷提到了筑地,这是您第一次听到吗?
“是的。是第一次听到。
“栗山在军队时的战友。现在有没有住在筑地的?”
其实这事下田已调查清楚了,笠冈只是想再核实一下。
“我和栗山一起相处,也就是停战前的3个来月时间。从当时认识的人来看,好像没有
人是从筑地来的。当然。上级军官或地勤人员,我就不清楚了。
“住院时的病友,有没有从筑地来的呢?”
“我只住了3个星期,不太清楚。
根据下田提供的地址,笠冈把电话打到了矢吹的工作单位,开始对方颇感为难,很不情
愿,但最后还是同意晚上到他家里面谈,井指定了具体的时间。
矢吹这样做,也许是害怕警察到单位来找他会引起大家的猜疑,而邀请警察到家里来就
可证明自己的清白,或者要给警察点眼色看看。
矢吹的家在武藏野市绿叮的一角。那里是新建的住宅区,东京都及房产公司经营的楼房
鳞次彬比。由于天色已晚。笠冈摸黑寻找门牌,走得又累又饿,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了矢
吹的家。这是座保留着武藏野风格的建筑,两层楼,平屋顶,外观看上去很现代化,院子宽
敞,周围环境清静。
笠冈站在大门口按响了门铃,里面马上就有了动静,一个身着和服的中年妇女打开门迎
了出来。
“我是立川谷署的刑吝,已跟您先生约好了,故前来登门拜访。
笠冈虽长期卧病在床,但仍是在职刑警。由于门口灯光昏暗,那女人没有看清他的病
容。
“请进!
女人招呼笠冈进屋。看上去她像是矢吹的妻子。此时。来访者和女人只是客人和主人的
关系,双方都还没有认出来。
笠冈被带到大门旁边的会客室。不一会儿.矢吹穿着和服走了进来。
“今天突然造访,打扰了,我是立川警署的笠冈。
“如果是栗山那案子,前些天已限你们讲过了。
矢吹满脸的不高兴。前几天,警署传讯了他,莫明其妙地对他讯问了一番,这还嫌不
够,今天又追到了家里,所以矢吹
“有没有人后来搬到筑地去了呢?”
“这更不清楚了。
看来所有的路都堵死了,一种徒劳的感觉油然而生,加上身体虚弱,他感到精疲力竭,
简直就要像烂泥似地瘫倒在地上了。然而,笠冈还是咬牙顶住阵阵袭来的疲劳,继续问道:
“会不会有这种情况,即与筑地的女人结婚后移居到那里!
“结婚?”矢吹不禁表情为之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
“有什么线索了吧?“笠冈紧追不舍。
“对了,有人当上门女婿,住在筑地的附近。”
“附近?具体在哪里?”
“在新桥。
“新桥?他是准啊?”
“叫木田。因滑雪造成脚部粉碎性骨折,差不多和我同时住院的。我出院后他还住了好
长时间。那是几年后,在街上邂逅了那医院的一位护士,跟她聊起来知道的。”
“他和栗山住一个病房吗?”
“是同一病区,不是同一病房,但可能有往来。
“他在新桥的哪一家与上门女婿,这你知道吗?”
“这……。反正是一家很有名气的餐馆,它还经常上报呢。就是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有名气的餐馆。
“是的,那护士还戏称,这家伙‘交了桃花运,发了靓女财’。
“她指的那家餐馆,会不会是‘朝山’啊?
“对对对,没错、就是这家餐馆,原来你知道啊?”
“朝山!
笠冈终于又挖出了线索,但面对这可怕的巧合。他茫然得有些手足元措了。
“朝山召馆”座落在银座第七街区,与筑地只有一河之隔。这一带按地名称呼虽瞩银
座,但实际上属于“新桥”的范围,新桥剧场近在咫尺。然而:作为餐馆,大家都喜欢称其
为“筑地餐馆一条街”。当地人也都强烈要求归属“筑地”。
难道“觑山”竟会是栗山所指的那个阔老板?他一时茫然若失,面如上色。矢吹看到笠
冈这个样子,很担心地问道:
“您的脸色怎么这样不好啊?”
这时,正好妻子端茶进来。她把茶盘放在茶几上后,就把茶杯连茶托一起放在笠冈面
前,很客气他说:
“请用茶。
听到达声音,笠冈才如梦清醒,抬起头来。正好和矢吹的妻子四日相对。两人间时发出
了音压得很低的惊呀声。笠冈在这里见到了他20多年前的恋人。
岁月流逝,带走了她的花容月貌,但眼前无疑就是檀野麻子,只是她现在肯定改姓矢吹
了。
使自己终身背着人生债务的麻子,现在她就在面前,而且成了矢吹的妻子。为了在风烛
残年偿还这笔债务,笠冈拖着病体来找矢吹。意外相见。笠冈险些叫出她的名字来。
由于邂逅得这样突然,两人的感情元从释放出来,曾激烈燃烧过的爱情之火,如同火
药,经过20多年后己经彻底受潮了。
“你们怎么啦?矢吹看到两人神情怪异。纳闷地问道。
“不,没什么。”笠冈立即圆场。
“您的脸色可不太好啊!麻子也立即从振惊中恢复过来。接口说道。但是,她在取茶具
时,手指却在微微颤抖着。这回抖的手指,泄露了她压抑了20多年的情感。
警方经过调查证实,“朝山”餐馆的主人朝山纯一。原姓“木田”。同时,再次到T大
附属医院的调查,查到了木田的旧病史。根据记载,1949年1月到3月,他因右腿关节骨
折脱肉和左膝挫伤在该院住院,病房就在栗山的隔壁。
作案的阴影越来越浓的嫌疑人竟然是儿子未来的岳父。对于这种命运的捉弄,笠冈感到
十分为难。但是,捉拿凶手的行动不能中止。
“又要为笠冈先生东奔西颠了。下田苦笑着。本来这一阵子笠冈好像是死心了,时子也
对他继续追查很是吃惊。
笠冈在人世间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想怎么干就随他去吧。下田和时子都是这么想的。
当然,笠冈也一直是这样子的,因为他知道自己马上就会卧病不起的,到那时候,即使心脏
还在跳动,也和死去相差无几。所以,他要趁现在还能动的时候,步步逼近凶犯。
“首先我想请你去调查一下‘朝山’餐馆,看看他们在5月下旬到6月上旬期间,是否
也卖过同中津屋一样的菜肴。如果是,那朝山纯一的作案疑点就大了。然后再向他周围的那
些人打听一下,说不定能找到栗山敲诈朝山纯一的原因。
“你这是说,栗山胃里残留的食物不是在中津屋吃的。而是在’朝山’餐馆,是吗?”
“虽不能肯定,但这种可能性有。唉,下田君。我们在中津屋调查时,对栗山和矢吹吃
的东西,都详细核实过了吗?”
“啊!这个……”
“不错,栗山胃中残留的食物,与中津屋供应的完全相符。但这并不等于全是在那里吃
的。他俩究竟点了那几种菜,女招待现在也记不清了。”
“矢吹也许还记得。
“假如你来点一桌山珍莱肴,你会怎么点呢?
“我?
“对,你会具体点出蕨菜、紫箕、蘑菇、芹莱、珍珠花、山笋等菜吗?”
“点不了那么细,这些菜当中我只知道蕨菜和紫箕。”
“矢吹也是那样吧,只是笼统地点了山珍莱肴,具体吃了哪些山菜,他现在也记不得
了.而且有些菜名他根本说不上来。’
“对啊。我们看到菜单上有田螺,就认定他是在中津屋吃的。看来也不一定是那么回
事。
“说得对.这些东西经过烹调可以成为高级餐馆的名菜,也许还可以根据顾客的要求进
行特殊的烹制。”
“看来得赶快去调查一下。下田来了情绪,跃跃欲试。
“对了,你还是暗中调查,不要让朝山家知道我在背后,同时还要对我妻子保密,不能
让她知道我们在调查’朝山’。“
“完全可以。不过。这又是为什么呢?”
“有些个人原因,不便明说。”
下田对此表示了理解。”
然而,笠冈的希望落空了。经过调查发现,“朝山”餐馆迄令为止从未向客人提供过类
似”中津屋“那样的菜肴,而。巨从未用田螺做过菜。这是“朝山”餐馆的一位老厨师讲
的,他的活是相当可靠的。
“据说在‘朝山”家,店里的事全由女主人掌管,入赘的男主人从来不干预。所以,男
主人不可能瞒着妻子把栗山带到餐馆里,还特地为他做田螺吃。
“这么说,山菜和田螺还是在中律屋吃的了?”笠冈听了下田的报告后问道。
“……可以这样认为。栗山很可能是在和矢吹分手后被害的。说不定木田,也就是朝山
纯一早就在半道上候着栗山。把他骗到了多摩湖:亦或是矢吹直接把栗山带到了那里。国为
现在还不能完全排除对矢吹的怀疑。
“或许还有其他凶手。
“你是说?
“朝山纯一,只是矢吹言谈中涉及的人。我抓住‘筑地的阔老板’这条线索,专门去向
矢吹打听;结果发现朝山纯一是‘筑地餐馆’的上门女婿,并得知他曾和栗山一起往过医
院。总之,调查的经过就是如此而已。但仅凭这些就断定‘筑地的阔老板’就是朝山纯一,
也许大主观臆断了吧。
“笠冈先生,你可不能泄气。矢吹也好,朝山纯一也罢,都是你楔而下舍挖出来的。目
前。围绕着栗山这桩案于,真正涉嫌的可疑人物只有他们两人。栗山与筑地的联系肯定不会
很多,朝山纯一是现在最重要的线索。”
“是的,把注意力投向第三个犯罪嫌疑人还为时过早。’
笠冈在下田的鼓励下,又重新振作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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