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ing 版 (精华区)
第三章时刻表
(一)
第二天早上。十津川梳整完毕下到休息厅,他大吃一惊,本应住在门司医院的青木,
头上缠着绷带正在这里等着他。
青木的面容还有些苍白,见到十津川便说。“我给东京的警察署打了电话,才知道
您住在这里。”
“身体行吗?”
“可以。总编也来电话激励我。”
十津川在青木的旁边坐下,饶有兴趣地问。“他是怎么讲的?”
“他说,如果被害于东京多摩河的真是你在蓝色列车上见过面的美人,那正好是一
份绝好的素材,请你马上回东京来辨认尸体。”
“好吧,这样我也可以得到帮助。你的身体真的好了吗?”
“好了,马上走吧。”
青木手拿提包站了起来。刚一站起来,脚就一晃,十津川赶紧扶住他,说,“这就
是你们所谓的‘记者精神’吧!”
“不。我是指望得到临时奖金。”青木苍白的脸上浮出笑容。
两人坐出租汽车来到机场,在那里买到了退票,然后乘坐十点三十分的“全日空”
(注,日本全国航空公司)班机飞向东京。由于气流不好,波音式飞机颠簸得很厉害,
但青木还是挺住了,到底还是年轻埃达到羽田机场后,十津川带着青木直接去大田区K
大学的医院辨认尸体。
医院的地下停尸场里像往常一样充满着潮湿的空气和消毒水的气味。十津川一直对
这种强烈的气味不能适应。
解剖后的女尸已被缝合,缠着白布。工作人员冷漠地为他们掀开白布。十津川从一
旁对青木说,“仔细看看!”
青木凝视了五、六分钟尸体,十津川又问。“怎么样,是蓝色列车上的那个女人
吗?”
“很相似。”青木说。
“能断定是同一个人吗?”
“那个女人最大的特征是那双眼睛,大而美丽。而这儿的人眼睛是闭着的……”
“相貌呢?”
“和那个女的一模一样。如果是穿的粉红色连衣裙,外套浅茶色大衣的话,我认为
就是她。”
“可是那列有间题的列车到西鹿儿岛时,穿粉红色连衣裙,外套浅茶色大衣的年轻
漂亮女人下车了,列车员也证明这一点。”
“真的吗?”
”真的。”
“可是这人就是我见过的那位女人啊!#“你是否记得她脸上有什么细小的特征,
比如有黑痣或镶有金牙等?”
“细小的特征我不记得。如果那张照片在的话,一放大就能认出来了。”青木惋惜
地咋了咋舌头。
“你记得她拿的是什么样的手提包吗?”
“手提包?什么样的呢?我没见过她的手提包。”
“在餐车上也没见过?”
“是的。为什么拘泥在手提包上呢?”
“死者的手提包有着明显的特征那。我想,,如果你在蓝色列车上也见过那手握包
的话,这就可以做为是同一个人的证据。”
“是嘛。可我认为死者就是蓝色列车上的那个女人。”
“也许是吧。”十津川说。
从地下停尸场上来,感到地面上即使被庞气污染的空气也新鲜。两人在医院门口准
备分手的时侯,青木慌忙问了一句。“还有一个问题问问行吗?”
“什么问题?”
“我为什么没有被杀死呢?”
(二)
十津川回到搜查本部后,先委托吹田,“调查一下是否有叫高田的律师。如果有,
再确认一下他是否在三月二十七日坐过下行《隼鸟》号列车。”然后自己来到上冈署长
的房间迸行汇报。
上冈听完十津川的汇报,点着头,肥胖的身体压得转椅吱吱作响,脸上表情有些不
快。“结果还是没弄清多摩河的尸首和蓝色列车的女人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老实说正是如此。”
“你自己是怎么考虑的?”
“不清楚。”
“这样的话,那就难办了。”上冈转动着转椅发出吱吱响声。
“对不起,在现阶段就下结论是危险的。”
“可是,那个叫青木的记者不是说就是蓝色列车上的女人吗?”
“他也不能肯定。”
“你真是个固执的家伙。’上冈苦笑着说。
十津川回到挂着搜查本部脾子的一楼房间后,又问吹田:“怎么样了?”
“东京共有三个叫高田的律师,其中两位现在都在自己的事务所里,据说二十七日
均末坐过蓝色列车。”
“第三位呢?”
“他正在旅行中。据说,他告诉所里人从二十七日起去旅行一周,就离开了家。”
“从二十七日开始?他多大年纪?”
“三十七岁。他的事务所在银座。”
“到那个事务所去把他的照片借来。”
“明白了。”
吹田带着年轻的伊东刑警飞快地走出房间。房间里只剩下十津川一个人,他把目光
投向挂在房间一角的黑板上,那里依次写着这次案件中的问题。
一、被害者肺中的水是哪里的?
二、名片意味着什么?
三、同下行《华鸟》号的女人的关系?
黑板上的字写得十分漂亮,大概是出自吹田之手。十津川抓起粉笔添上第四点。
四、青木记者的奇妙经历意味着什么?
“多难看的字!”十津川看着自己写上去的字暗自苦笑。
他曾把自己写的字说成是别人的笔迹,请教过一位自称能以笔迹推算出人的性恪和
命运的名人。这位名人其像位神仙,开口便是,“此人有才华,但遗憾的是性倩易变,
不适合从享严谨的职业。”当十津川又问,性情易变怎么讲?这位名人却回答:“字写
出风格,人自然也就沉着稳重了。”
十津川看着黑板上的字,目前算不上有风格,“不适合从事严谨的职业吗……”,
他曾想过自己也许不适合当警官,这倒不是因为听了依笔迹推算性恪的那位老人的话才
这样想的,而是认为当瞥宫过于伤感。这还是很久以前的事,可他想,正因为自己不适
合才要加倍努力。事到如今,他反倒没有了辞去警官的念头。
写在黑板上的四个疑点没有一个有答案,难怪署长焦急,事关运输大臣的名片更需
尽早解决。
十津川正凝视着黑板,龟井回来了。
“找到那个辞职的印刷工人了吗?”
龟井面容疲倦地摇了摇头:“那位有问题的高梨一彦的双亲住在浦和,同他们见了
面。他们说不知道儿子的去向。而且高梨自很早以前,即他二十五岁离家后就没往家去
过信。我看两位老人说的都是真话。”
“高梨一彦二十九岁了吧?”
“是的。”
“结婚了没有,”
“没有。”
“是个什么样的人?”
“用印刷所的所长和他的同事的话说,此人工作认真,但寡言少语,缺乏协调。也
有的同事说他不知在想什么,觉得有点可怕。”龟井拿出贴着二寸免冠照片的履历表递
给十津川,”这是高梨一彦的履历表。”
“是本人写的吗?”
“是的。是不是我说了什么使人可笑的话?”
“我不是笑你。我笑的是这笔字和我的字非常像,这家伙大概也是性情易变,不适
合从事严谨的职业。”
“是吗?”
“他高中毕业后在许多地方干过活吧?”
“据说在山田印刷所干了四年。”
“没有受过奖惩吗?”
“好像有前科,详细情况不清楚。”
“搜查二课的人两年前调查过这个人吗,”“没有。因为当时最大的嫌疑犯是中井
良久。”
“唉。”十津川应允着,目光移向贴在履历表上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长脸细眼,
看上去要比二十九岁年轻得多,大概是刚参加工作时照的。
“瞥部,您认为此人和多摩河的死者有关系吗?”龟井问道。
“不清楚。眼下净是些没头绪的事情啊!”十津川走近黑板,又在上面加上,五、
原山田印刷所职工禹梨一彦与被害者有关系吗?
他感到这五个疑点孤立存在,相互之间没有关联。果真能把它们就象益智分合图那
样准确地纳入一幅画里吗?
(三)
十津川正在吃这顿时间很晚的午饭时,吹田和伊东一起回来了。
“这就是高田律师的照片。”吹田把三张照片摆在十津川面前。三张分别是穿双排
扣西装、轻便的?恤衫和和服三种姿势的照片,看上去年纪有三十七、八岁,紧闭着薄
薄的嘴唇,脸上充满了自信。
从附近的中国饭馆叫来的两份饭菜放在桌子上,十津川对两人说,“吃饭吧。”
吹田取出筷子边吃边说。“这个人叫高田悠一,隶属东京律师会。”
“他的银座事务所大吗?”
“用的是六层大楼里的一个房间。据说就他一个律师。那么……”说到这儿,吹田
被饭呛住,不住地咳嗽起来。
“慢慢说好了,”十津川笑了,“谁借给你们的这些照片?”
“是看家的一位年轻办事员。”
“知道高田悠一的去处吗?”
“不知道。高闲没把他去处告诉办事员就旅行去了。”吹田又咳嗽一阵后,大口地
喝茶,“警部,下一步怎么干?”
“拿照片让青木看看。”十津川把照片放进衣袋,然后招呼龟井。“龟井君,一起
去吧。”
“高梨的行踪目下还没线索呢,我陪您去!”
两人出了搜查本部后,直奔发行《时代周刊》的出版社。在国有电车神田站下车走
上百米左右,便可以看到一栋三层楼房那儿挂着《时代周刊》的大牌子。
他f门在一楼会客室里会见了青木。青木头上仍缠着绷带,叼着烟,点上火后说,
“我现在正在写关于蓝色列车的报道。”
“杂志出版后我们将拜读。”十津川微笑着把带来的三张照片放在青木面前,“蓝
色列车上见过的那个叫高田的律师是这个人吗?”
青木把照片拿到手里,立刻大声叫起来,“就是他呀!这家伙是个骗子吧?”
“不,是个真律师。”
“是真的……!?”
“感到意外吗?”
“是的。我认为准是个冒牌货。”
“为什么?”
“问起为什么来怎么说好呢。我总觉得他是个假的。因为他说过忘带名片,做为律
师出门忘带名片,叫人难以想象。”
“你说过,这位律师好像很关心那个女人。”
“是的。他说自己向她示意,但碰了钉子。”
“其实不然吧?”
“嗯?”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不相倩。”
“因为在餐车上见到高田时,那个女人的样子很可疑,我看她好像很害怕高田。”
“害怕?”
“所以我觉得他们在蓝色列车上不是初次见面,好像很早以前就认识。对高田你们
准备怎么办,”“打算找到他,让他去辨认尸体。如果他也证实是蓝色列车上的那个女
人,就可以断定两者是同一个人了。”
“现在他在哪儿?”
“他没告诉事务所就旅行去了。如果他坐了三月二十七日的下行《隼鸟》号,那么
现在不是在西腐儿岛就是回东京了。借电话使一下。”十津川倩用放在会客室一角的电
请,小声地唤出搜查本部的吹田。“你马上派人去高田悠一的事务所!”
“乘蓝色列车的律师真是高田悠一吗?”吹田的声音就像突然迸出来的。
“是他!如果他回事务所了,你就带他去医院辨认尸体。如果高田也说死者是蓝色
列车上的女人的话,就可以那样断定迸行搜查了。”
“明白了,马上派两个人去。”吹田回答道。
十津川挂上电话回到椅子上。他叼着烟看着青木。“该是向你打听那段奇妙的经历
了。”
“那是事实。我肯定是被人从《隼鸟》号上搬下来,然后被移上了晚一小时十五分
钟的《富士》号。”
“我并不认为你是在说谎,因为你的后脑勺被打并被弄倒在门司车站的站台上是事
实。”
“而且被人灌了威士忌,使人认为我醉倒,就把我扔下不管了。”大概是回想起当
时的情况,青木的脸色十分难看,用手摸了摸包着绷带的脑袋。
十津川掏出笔记本,“为了弄清事实真相,我想记一下。《隼鸟》号到达三宫站时
你醒着吗,”“对,我是在车离开三宫站后才睡着的。”
“你记得列车离开三宫站的时间吗?”
“列车是按时刻表走的,应该是零点三十六分到,停车一分钟。”
“以后,当你觉察时已经坐在《富士》号上了?”
“是的。”
“你发觉自己乘坐的不是《隼鸟》号而是《富士》号,是因为看了手表吧?”
“列车通过仓敷时我看了看手表,是四点零二分,而《隼鸟》号到达系崎站的时间
预定是三点三十五分。仓敷在系崎之前,通过的时间却是四点零二分,我觉得可疑也是
很自然的吧。况且单间卧铺的乘客也都变了,考虑到这两点,我才觉察到自己是在什么
时侯被人从《隼鸟》号上弄下来移到《富士》号上了。”
“你觉察后怎么办了?”
“为了慎重起见,我从通道上的乘客那儿证实了这趟车不是《隼鸟》号而是《富士》
号。而我正要去同列车员讲的时侯,却被人从背后打伤了。您做笔记干什么?”
“调查调查。如果确有其事,那么多摩河的死者和蓝色列车上的女人就很有可能是
同一个人。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又何必把你换到《富士》号列车上呢?”
“这是事实,勿需调查啊!”青木生气地说。
(四)
离开会客室,两人来到外面。十津川问龟井。“怎么想的,龟井君?”
“看不出是说谎。”
“我也有同感。如果是事实,那么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干这种奇妙的事呢?这一点又
不清楚了。”
十津川在神田站买了一本大本的时刻表,坐上电车后便热心地翻阅起来。幸好车内
很空,可以随便坐下来看时刻表。
“您在看下行《隼鸟》号的时间表吗?”坐在一旁的龟井往这边看了一眼问。
“是埃”
“青木的话不可信吗?”
“不,我相信,所以才格外注意。到三宫站的时间确实是零点三十六分。”
“他是为了采访蓝色列车才乘坐《晕鸟》号的,我认为他肯定记得各站的到达时
间。”
电车到了东京站,乘客蜂拥而上。两人站起来靠向车门。
“下一个停车站是系崎,是三点三十五分吗?”十津川自言自语着,突然眼光一亮,
“可疑啦!”“什么?”
“你仔细看看下行《隼鸟》号的时间表。”十津川把打开着的时刻表递给龟井。
龟并一只手抓住吊带,一只手拿着时刻表看着,“什么地方可疑?”
“你记得青木是怎么讲的吧。他说,列车离开三宫站后自已喝了威士忌睡着了。像
似有人往威士忌里放了安眠药,而且还被人注射了安眠剂,再醒来时发觉自己被弄上了
《富士》号。”
“是的。他说,列车通过仓敷时看手表指着四点零二分,所以觉察自已乘坐的不是
《隼鸟》号,而是晚一小时十五分的《富士》号。”
“对啊!可你仔细看看时刻表,那趟车一直到系崎站都不停车!”
“对啊!”龟井瞬间呆住了,但马上“氨地叫出声来,“问题是青木在什么地方被
弄下车的。”
“是埃如果青木是被人弄下《隼鸟》号的话,只能考虑是在三宫站后的下一个停车
站——系崎,时间是三点三十五分。如果在这里把青木弄下车,然后移入晚一小时十五
分的《富士》号上的话,时间就已经是五点了。首先,系崎站在仓敷站的前方,如果确
实是看到列车通过仓敷站的活,那么就应当是在仓敷站之前使他坐上的《富士》号,因
为《隼鸟》号在仓敷站不停。”
“对。”龟井肯定地说,但稍稍考虑之后又说:“会不会是谁拉了紧急刹车,制造
了《隼鸟》号在三宫站与仓敷站之间的临时停车,而把青木弄下了车?”
“临时停车?!”
“是的。也就是硬让列车在姬路站或冈山站临时停车,在列车到达仓敷站之前把青
木弄下了车。”
“遗憾的是这不可能,龟井君。”
“为什么?那天《隼鸟》号没在任何地方临时停车吗?”
“这一点还没查明。不过,你再看看《富士》号的时间表。《富士》号自名古屋站
到福山站之间都不停车,当然姬路和冈山两站也不停了。既使有人拉了紧急刹车制造了
《隼鸟》号在姬路或冈山站的临时停车,而把青木弄下了车,也坐不上《富士》号。除
非《富士》号也临时停车了。可是,两列蓝色列车在同一天同一个站上临时停车会成为
新闻上报的,任何报纸上都没登载这条新闻。”
“那么是青木说谎了?”
“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他说的不可靠。”
“因而多摩河的死者就是蓝色列车上的女人的可能性也就不存在了。”龟井说着,
“青木说,列车到三富站以前八室并没有异常,而《隼鸟》号在系崎站之前不停车,到
达系崎站是三点王十五分。如果多摩河死者的推定死亡时间是凌晨两点到三点的话,时
间就不符了。因为凶手要把她在系崎站弄下车杀害的话,必定是三点三十五分以后。”
“我们现在到哪儿了?”
“啊?”
“什么?”
“你仔细看看下行《隼鸟》号的时间表。”十津川把打开着的时刻表递给龟井。
龟并一只手抓住吊带,一只手拿着时刻表看着,“什么地方可疑?”
“你记得青木是怎么讲的吧。他说,列车离开三宫站后自已喝了威士忌睡着了。像
似有人往威士忌里放了安眠药,而且还被人注射了安眠剂,再醒来时发觉自己被弄上了
《富士》号。”
“是的。他说,列车通过仓敷时看手表指着四点零二分,所以觉察自已乘坐的不是
《隼鸟》号,而是晚一小时十五分的《富士》号。”
“对啊!可你仔细看看时刻表,那趟车一直到系崎站都不停车!”
“对啊!”龟井瞬间呆住了,但马上“氨地叫出声来,“问题是青木在什么地方被
弄下车的。”
“是埃如果青木是被人弄下《隼鸟》号的话,只能考虑是在三宫站后的下一个停车
站——系崎,时间是三点三十五分。如果在这里把青木弄下车,然后移入晚一小时十五
分的《富士》号上的话,时间就已经是五点了。首先,系崎站在仓敷站的前方,如果确
实是看到列车通过仓敷站的活,那么就应当是在仓敷站之前使他坐上的《富士》号,因
为《隼鸟》号在仓敷站不停。”
“对。”龟井肯定地说,但稍稍考虑之后又说:“会不会是谁拉了紧急刹车,制造
了《隼鸟》号在三宫站与仓敷站之间的临时停车,而把青木弄下了车?”
“临时停车?!”
“是的。也就是硬让列车在姬路站或冈山站临时停车,在列车到达仓敷站之前把青
木弄下了车。”
“遗憾的是这不可能,龟井君。”
“为什么?那天《隼鸟》号没在任何地方临时停车吗?”
“这一点还没查明。不过,你再看看《富士》号的时间表。《富士》号自名古屋站
到福山站之间都不停车,当然姬路和冈山两站也不停了。既使有人拉了紧急刹车制造了
《隼鸟》号在姬路或冈山站的临时停车,而把青木弄下了车,也坐不上《富士》号。除
非《富士》号也临时停车了。可是,两列蓝色列车在同一天同一个站上临时停车会成为
新闻上报的,任何报纸上都没登载这条新闻。”
“那么是青木说谎了?”
“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他说的不可靠。”
“因而多摩河的死者就是蓝色列车上的女人的可能性也就不存在了。”龟井说着,
“青木说,列车到三富站以前八室并没有异常,而《隼鸟》号在系崎站之前不停车,到
达系崎站是三点王十五分。如果多摩河死者的推定死亡时间是凌晨两点到三点的话,时
间就不符了。因为凶手要把她在系崎站弄下车杀害的话,必定是三点三十五分以后。”
“我们现在到哪儿了?”
“啊?”
“我说的是这趟电车,是到新桥附近了吧?”
“下一站像足田町。”
“下车!”
“去哪儿?返回神田再去找青木吗?”
“我想在和他在见回之前到东京站去一趟。现在是四点零九分,大概能赶上看到进
站的下行《隼鸟》号。”
(五)
下午四点四十五分发的下行《隼鸟》号已经停靠在第十三股线的站台那儿了,同往
常一样,站台上满是拿着照相机和录相机的少年,中间还搀杂着中年男人。
“爱好者可真不少啊!”龟井笑了。
“你儿子也是个蓝色列车迷吧?”
“是的,不过还没发展到逃学去拍照的地步,这点倒使我放心。”
两个人向前面的单间卧铺车厢走去。一对好像是新婚的夫妇正在蓝色的车厢前摄影
留念,大概是要到西鹿儿岛去。列车长过来了,十津川向他打沼呼。“我们是警察,能
让我们看一下单间卧铺车厢吗?”
“是坐蓝色列车去旅行吗?”
“很想坐一坐,过些日子吧。今天单间卧铺是满员吗?”
“托您的福了。”
“那么,不好进去看啦?“
“不要紧,二室的乘客在名古屋下车。”说完,列车长带头走进了一号车厢的通道。
“刚才我们看到一对好像是新婚夫妇,”龟井边走边问列车长,“也有夫妇两人乘
坐单间卧铺的锣?”
“经常有这样的人。”
“可是单间卧铺的房间里在夜间不是不能住两个人吗?”
“原则上是这样。不过……”列车长笑了,“时常能听到房间里有男女的说话声。”
“那时怎么办呢?”
“告诉他们注意点,走过去就算了。”
“诚然。”龟井微微一笑。
十津川和龟井让列车长打开二室的门走了进去。十津川环视屋内,心里想到,房间
不大却是充分利用了。他问列车长。“洗脸在什么地方?”
列车长打开窗边的桌子盖,下边是个冼脸盆。冼脸盆的上边有两个放出冷、热水的
龙头。洗脸盆的大小,塞上塞子放满水足够洗脸用。
十津川扭动水龙头,水哗哗地流了出来。“是它!”他回头看看龟井。
“什么?”
“水!死者肺里的水!”
“是在这儿按着她的头弄死的?”
“多半是。如果是在运行中的列车上杀死的,凶手在什么地方将尸体运下车,那么
杀人的时间就应该是两点到三点之间。”
“发生了什么案子,”列车长担心地问。
“这里水是自来水吗?”十津川反问列车长。
“在东京站上的水就是东京的自来水。”
“还有,您听说过二十七日的下午下行《隼鸟》号和《富士》号在山阳干线上发生
过临时停车吗?”
“没听说过。”
“谢谢您的帮助。”十津川忙催龟井下了车,然后对他说,“我去会见青木,你马
上回搜查本部。”
“把被害者肺里的水拿去做检验,和自来水进行比较。”
“是的。托大学医院会给做的!”
(六)
医院的报告直到夜里很晚才送来,它证实被害者肺里的水与自来水水质相同,这虽
然符合了十津川的预料,但仍不能直接成为打开本案之谜的钥匙。从时刻表上看被害者
不可能是蓝色列车上的女人,但这个结论只能是暂时的,现在看还存在着她们是同一个
人的可能性。这能说是案情有进展吗?
伊东和另一名刑警在监视高田律师事务所,尚无高田回来的报告,被害者来历不明,
原山田障刷所职工高梨一彦的行踪也未搞清。
“要咖啡吗?”龟井招呼道。
“谢谢!”十津川揉了揉眼睛。
龟并给他沏上速溶咖啡,又问:“青木怎么说?”
“很生气,脸色都变了。他坚持说,自己是被人用安眠药弄睡后,从《隼鸟》号上
移到了《富士》号。”
“真倔强的家伙!要砂糖吗?”
“不放牛奶就可以。”
十津川慢慢喝着咖啡驱赶睡意。室外响起浙浙雨声。这可是好久不见的雨了,从下
午起天就阴沉沉的,但迟迟不见落雨点。现在,虽然关东地区下了雨,可久早的东海地
区恐怕还是没下雨。
十津川想象着雨中的凶手,是男的还是女的?是老的还是少的?虽然还搞不清楚,
但他脑海里却隐隐约约地浮现出一个模糊的黑影,时而是一个,时而又变成两个。现在
罪犯在干什么呢?有一点可以肯定,正在又惊又喜地看着报纸和电视关于本案的报道,
而且对尚未能查明女人的身份而放心。但是,他大概也会感觉到,只要警察追究那个女
人的身份,迟早会查明的。凶手在这场雨中是考虑着如何逃跑呢?还是泰然地过着往常
的生活?
十津川走到窗旁,眺望窗外银光闪烁的雨,回想起曾经有过这样一个杀人犯。他是
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人,因一点小事同未婚妻发生口角,盛怒之下将未婚妻打死,然
后用车把尸首运到附近山里埋了。事后,他独自一人在宿舍狭小的房间中,看着外面下
个不停的雨,心里感到很厌烦就来自首了。
十津川的眼睛盯着雨,问龟井:“龟井君,你认为此案的凶手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想,是一个跟那个女人认识的年轻的男人。”
“为什么这么想?”
“手提包里的钱包没了,单这一件事看上去象是件盗窃案。但如果是流窜的盗窃犯,
会把手提包都拿走的,而且奇怪的是,价格昂贯的手表还留在那里。没有强奸过的迹象,
也没有强奸末遂的迹象。首先,被害者是在另外的场所被溺死,运到多摩河的。流窜犯
罪是决不会干这种麻烦事的。运走并扔掉尸体是罪犯为了掩盖犯罪现场,或是不想让它
留在自己家附近的心理表现。所以我檀这是一个跟死者认识的人干的。”
“这点我赞同。为什么说凶手是男的呢?”
“被害者很年轻,做为女性身高不算低。我认为,凶手多半是把她的头按在放满自
来水的水坑或冼脸盆里弄死的,所以没有很大的力气是办不到的。”
“所以说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是的。”
“不过,现在是家庭妇女为了美容和健康练习举重的时代,女人的力气也大起来
了。”
“您认为凶手是女牲?”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此案中罪犯的形象在我的脑海里怎么也不能清楚地
浮现出来。”十津川依然面对着窗户。
雨停了,要是再下就更好了。
他曾见过一具脸上和身上被刺十余处的年轻男子的尸体,表示出凶手对此人的仇恨。
遇到这种案子。自己的脑海里会清楚地浮现出凶手的形象。而现在这个案子却不能如此,
抓不住凶子的意向。自然凶手的形象也不能演楚地浮现出来。
突然,窗外的马路上一辆白色的救护车响着刺耳的笛声飞驰而过。
“我总放心不下《隼鸟》号的事。”
“您的是青木的证言吗?”
“是的。因为他的话若是事实,那么,被害者就是蓝色列车上的女人。”
“可是,警部,被害者是蓝色列车上的女人的可能性不是很小了吗?况且,青木的
话也有不近情理的地方。”
“当然,可我总是放心不下。”
如果青木所说的,自己被人从下行《隼鸟》号上移到了《富士》号上,是胡说八道
的话,那么他为什么要讲这些无聊的话呢?对前来调查杀人案的警察讲这些离奇的谎言,
对他有什么好处呢?反之,如果青木说的是事实,那么凶手干这件事的目的就不清楚了。
是因为青木见过篮色列车上的女人,而使他吃吃苦头?为什么不把他杀死呢?
十津川想,无论如何必须再听听青木怎么讲。
Powered by KBS BBS 2.0 (http://dev.kcn.cn)
页面执行时间:216.131毫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