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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安琪儿·片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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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中村与关部刑警赶抵浅草时已是九点过后。就连六区的游乐街也已经人烟稀疏,只
剩下霓虹灯还兀自一闪一灭,但每家剧场的售票窗口皆已关闭。再过一小时左右,最后
一场秀就将散场,而六区的一日也将告落幕。 
  “美人座”位于电影院的地下室,入口处贴满了舞娘的照片。 
  “有了。”矢部刑警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道。 
  没错,就是那张照片中的女人。贴在上头的是女人露胸的剧照,照片底下用笔写着
“诱人的大胸脯裸女安琪儿·片冈”。 
  “宫崎喜欢看脱衣舞,还真帮了大忙呢。”中村对关部刑警笑道。 
  这儿的售票处也已经关了,两人步下陡峭的阶梯,入口处昏暗无光,令人有一种进
入地窖的感觉。 
  一推开笨重的大门,立即传来鼓声及小喇叭的声音。 
  场内一片幽暗,得耗些时间才能让眼睛适应。 
  与幽暗的观众席正好相反,在蓝色的灯光下,舞台显得极为明亮。细微的烟尘飘浮
在照明的光线中,两名舞娘正在烟尘漫漫的舞台上跳舞。舞台及舞娘让中村感到一股没
来由的亲切感,仿佛是在观赏一场夜市的清凉秀。 
  在狭窄的通道左侧有一扇门,上头贴着一张写着“办公室”的纸条。中村敲了敲门
。然而,或许是乐队的喧闹演奏声淹没了敲门声,门内并未回应。 
  再度用力敲门之后,门总算打开来了,一名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探出头来。那是一
名颧骨凸出的瘦削男人,脸色苍白得可怕,不过这或许是蓝色灯光反射造成的。 
  当男人知悉访客是警察之后,先是微微地皱起了眉头,然后用冷淡的声音说了声:
“请进。”随即招呼两人入内。 
  房内狭窄不堪,面积大约不到一坪,只摆着一张桌子及两张圆凳,此外别无他物。
男人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招呼中村及矢部刑警在圆凳上坐下。由于天花板很低,又是一
个四面只有光秃墙壁的狭窄处所,令人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里有一位名叫安琪儿·片冈的舞娘吗?”中村向男人问道。 
  男人点头应了一声“嗯”,然后掏出皱巴巴的香烟点上火。 
  “那女孩怎么了?” 
  “我想找她问些话。” 
  “她做了什么事吗?” 
  “这还不知道。能让我见见她吗?” 
  “我很乐意,只是她今天正巧没来。” 
  “是生病了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男人有气无力地答道。 
  “那女孩的身材好,舞也跳得不错,只是情绪有些反复无常,时常会消失呢。” 

  “消失?”矢部刑警插嘴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有钱可赚,她便一声不吭地跑到外头去。这里散场之后,
其他的女孩也都会到酒吧跳舞兼差,但她们都是等表演结束后才去,而且也会先打声招
呼。但是‘鱼板’就不同了,只要听到有钱赚,连一声招呼也不打就溜了。” 
  “鱼板?” 
  “噢,是她的绰号,她的奶子形状就像圆锥形的鱼板。” 
  “原来如此。” 
  见到老练的矢部刑警一本正经地点头称是,中村忍不住窃笑。 
  “关于她的反复无常,能再多透露些吗?” 
  中村恢复了正经表情,催促男人说下去。男人点点头,将烧成短短的烟屁股扔进身
旁的茶杯中,发出“磁”的一声。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她曾经消失了两个月之久。你猜她到哪里去了?” 
  “是去国外旅行吗?” 
  “差不多,反正琉球也像是国外嘛。” 
  “琉球?” 
  “听说在琉球跳舞挺有赚头呢,交通费及伙食费由对方支付,一个月便可净赚十二
万到十五万元。再说还可体验一下到外国旅行的滋味,难怪她会想去。只是一声不吭就
走,我这里实在——” 
  “等一下。”中村打断对方的话。“她是什么时候去琉球的?” 
  “今年四、五两个月。等到六月二号或三号才突然回来,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 
  “交通费及伙食费由对方支付,那么两个月有可能存到三十万元吗?” 
  “以她的身材来说,应该可以签到每个月十五万元的契约。只要不乱花钱,是可以
存到这个数目。不过,她们这些女孩总是喜欢胡乱买些无聊的东西。” 
  “她回来时有没有买什么贵重的东西?” 
  “没有。说到这一点,她平常是个花钱大方的女孩,上次却没买任何礼物回来,惹
得其他他女孩怨声连连。” 
  “这样说来,她可能一毛钱也没花,将三十万元全部带回来喽?” 
  中村向对方加问了一句,然后和矢部刑警对看了一眼。 
  久松实的存折中记载着在六月五日存入三十万元。安琪儿·片冈在六月二日或三日
回来时,恐怕身上就带着赚来的三十万。一切情节皆符合,久松向安琪儿·片冈勒索,
而片冈或许就是为了筹钱而飞往琉球。 
  但十月三十日的二十万元也是她拿出来的吗? 
  “她在九月或十月是否又去了一趟琉球?”中村问道,但男人摇摇头。 
  “最近她倒是很认真地在这里表演。” 
  中村对此一回答略感失望。然而,就算没去琉球,也不表示十月三十日的二十万就
不是她付的。脱衣舞娘的薪水应该高过一般的上班族,而且这男人还说过,舞娘有很多
赚外快的机会。或许久松尝到了第一次三十万元的甜头后,第二次再度勒索二十万元,
到了第三次,安琪儿·片冈不堪长期遭到勒索而加以反击。 
  这事大有可能。总之,必须先见到安琪儿·片冈,然后对她详细调查。 
  “她的住址呢?” 
  “她住在新宿柏木一处叫做‘白鸟庄’的公寓。就位于电信局后面,很容易找。”
 
  “你认识久松实这个男人吗?” 
  “久松?不认识。是她的男友吗?” 
  “可能是。这男人跟一本叫做〈真实周刊〉的杂志有些关联。” 
  “〈真实周刊〉?” 
  男人用手轻拍额头。 
  “我知道这本杂志。‘鱼板’,不,片冈的照片曾上过这个杂志的封面。当初有个
男人来后台找她谈封面的事,或许就是那个久松吧。年纪约二十五、六岁,高个子,人
长得还挺帅的——” 
  “就是这个男人。”中村答道。 
  “久松是什么时候来的?” 
  “今年的二月间。” 
  中村觉得时间吻合。或许久松是以拍封面照片为由与片冈接触而掌握了某些秘密,
再加以勒索。也或许是先掌握了秘密后才藉故与她接近,不论如何,有件事似乎是可以
确定的,那就是舞娘安琪儿·片冈曾遭到久松实勒索。 
  “最后再请教一件事。她的本名叫什么?” 
  “片冈有木子,年龄二十五岁。在我们这行已经算是上了年纪的女人喽。” 
  男人残酷地说道。 
    
2

  两人抵达新宿柏木时已是十点十分。虽然不是登门造访的适当时间,但既然扯上杀
人案件,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白鸟庄”是一栋与久松实所住的青叶庄类似的简陋公寓。两人找到睡眠惺松的管
理员问话,管理员说安琪儿·片冈,亦即片冈有木子正在自己的房里。 
  两人依照指示前去敲门。 
  “谁?” 
  房里传来年轻女人的声音。中村毫无顾忌地继续敲门,终于房内传来脚步声,然后
房门打了开来。 
  身穿居家便服、头上缠着黄色毛巾的有木子狐疑地望着两人,然后尖声问道: 
  “你们是谁?” 
  中村闷不吭声地取出警察证件给她看,女人刹那间变得面无血色。 
  “即使我拒绝,你们还是会进来,对吧?”有木子赌气地答道。 
  大概是因为衣橱已经塞满了,所以有好几套华丽的服装就挂在墙壁上。房内摆设着
一组兼具桌子用途的大型三面镜台,还有一张与室内装演毫不搭调的豪华床铺。室内的
一切尽收眼底。 
  中村瞄了一下三面镜台的对面,发现地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两只旅行箱。 
  “要外出旅行吗?”中村问道。 
  有木子一屁股坐在床铺上,应了一声:“没错,明天一大早出发。” 
  “目的地是琉球吧?” 
  “你怎么知道?” 
  有木子瞪大了眼睛。中村露出微笑。 
  “我胡乱猜的。你今天没去表演,请问你到哪里去了?” 
  “干嘛问这事?” 
  “因为你可能跟一桩杀人案件有关。”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久松实今天在南多磨的三角山遭人杀害。你认识这个男人吧?” 
  “不认识。什么久松实?” 
  “你说谎也没用,久松实的房里有好几张你的照片。况且‘美人座’的经理也证实
你认识久松实。” 
  有木子闷不吭声地斜脱着中村与矢部刑警,脸色逐渐苍白,半晌才咬着嘴唇答道。
 
  “好吧。”她继续说:“我是认识久松实。但只不过是因为他想用我的照片当周刊
的封面,所以才来找我。我跟他只见过两、三次面。” 
  “既然你这样说,就姑且相信你吧,但请你回答刚才的问题。你今天在什么地方做
了什么事?” 
  “我和签约的N经纪公司人员去外务省拿护照。接着拍了些宣传用的照片,然后就
回家了。你若不相信,我可以拿护照给你看。” 
  “时间呢?你是几点去外务省的?” 
  “三点出门。” 
  “在此之前呢?” 
  “在床上睡觉。” 
  “独自一人吗?” 
  “当然啊,请别提出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是说从十点到十二点之间都在睡觉?” 
  “没错。” 
  “有人能证明你这段时间一直都待在房里吗?” 
  “当然没有。”有木子尖声答道。“有谁会在睡觉时找个人在一旁监视呢?” 
  “遗憾之至,明天的琉球之行取消了。” 
  “你别开玩笑了。” 
  有木子从床铺上站了起来,瞪着两人。 
  “我已经跟N经纪公司签下了契约,护照也拿了,连宣传照片都拍好了。” 
  “我会打电话通知N经纪公司,说你不能去了。这是杀人案件,我无法让你成行。
” 
  “可是杀死久松的人并不是我啊。” 
  “你能提出证明吗?” 
  “反正不是我啦。” 
  “光这样说可行不通。因为在久松遇害的十一点左右,你并没有不在场证明。” 

  “我不是说过在床上睡觉吗?” 
  “你这么说是扯不清的。” 
  中村耸耸肩。 
  “总之,明天的琉球之行取消了。若你想要潜逃,那我只好将你当成凶嫌加以逮捕
。” 
  “听说你在四月及五月也去过琉球,是吗?” 
  “是啊。” 
  “那两个月你在琉球所赚的演出费呢?应该有三十万元左右吧?” 
  “我花掉了。” 
  “花到哪里?” 
  “忘记了,总之是花掉了。” 
  “是交给久松实了,对吧?” 
  “凭什么我必须拿钱给久松?” 
  “你有把柄落在久松的手上,所以遭到他的勒索,不是吗?”关部刑警说道。中村
冷眼观察有木子的神色。 
  中村清楚地看出她的神色倏然一变。虽然她用惊慌之至的语调敷衍了一句:“没有
这种事!”但中村确信自己的臆测完全正确。 
  对久松实而言,这女人肯定是棵摇钱树。这可算是名副其实的“天使(安琪儿)是
摇钱树”吧。而且这女人又没有不在场证明。若没猜错.可能明天的琉球之行也是事先
计划好的潜逃行动。 
  中村与矢部刑警再度叮咛有本子,要她别离开东京,然后连袂离去。 
    
3

  走到屋外才发现,十一月的夜晚果真是寒气逼人。矢部刑警一面竖起外套的衣领,
一面问中村:“要申请逮捕令吗?” 
  “时机还未到。不但还有疑点,而且也没有证据显示她就是凶手,首先得掌握确实
的证据才行,我希望能找到那女人出现在案发现场的证据。” 
  “在这段期间,或许她会设法潜逃。” 
  矢部刑警仰头望着透出灯光的有木子房间。 
  “如果她是凶手,那必然会逃跑,因为她已经有了赴琉球的护照。我想她可能会先
逃往琉球,然后再转飞香港。” 
  “很有可能。”中村点头赞成。 
  “让我来监视吧。”矢部刑警说。“十点之后,羽田机场应该就没有班机起飞,但
还是谨慎些好,何况她也有可能逃离东京。” 
  “那就拜托作了。”中村对矢部刑警说。“待会儿我派宫崎刑警过来支援你。” 

  中村再度仰头瞧了一下那间公寓,然后返回搜查一课。打发留守在办公室的宫崎刑
警前去支援之后,中村拨了一通电话到南多摩警署。 
  电话立即接通了,但南多摩警署的刑警在电话中显得没什么精神。 
  “目前尚未有重大发现。”接电话的刑事部长说道。 
  “天黑之后,人员依然持手电筒在现场附近搜索,却找不到任何可能是凶手所遗留
下的物品。” 
  “查出是谁将路标动了手脚吗?” 
  “没有。大概不是本地人所为。昨天是星期六,好像有五、六名健行者登上三角山
,或许是那伙人干的。” 
  “探听的情况呢?” 
  “这个嘛——” 
  对方的语气显得诚惶诚恐。 
  “尚未发现有用的线索。” 
  “明天我会寄照片过去,请你根据照片重新加以调查。” 
  “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不,只是发现了一名嫌疑人物。对象是二十五岁的脱衣舞娘片冈有木子,用安琪
儿·片冈的艺名从事表演。有迹象显示,她曾遭到死者久松实的勒索。” 
  “听起来有些可疑。若能找到那女人出现在三角山的证据就好了。” 
  “全拜托你了。”中村说道。 
  “其他是否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发现?” 
  “有一桩我认为和案件没啥关联的事……”南多摩警署的刑警拘谨地答道。“就是
附近的农家前来报案,说是遗失了一个稻草人。由于已经收割完毕,所以遗失稻草人倒
也不至于造成困扰——” 
  “稻草人——吗?” 
  中村的表情显得有些泄气。然而,他又无法用冷漠的语气来回答向他报告此事的南
多摩警署刑警。 
  “很有趣吧?”对方向中村说道。 
  “是否经常发生稻草人遗失的事情?” 
  “以前曾发生过两次。是来游玩的健行者一时好奇而拔走的。最近的人简直是太没
公德心了……” 
  根据南多摩警署刑警的说法,这次的稻草人遗失事件显然又是健行者的恶作剧,中
村也这么认为,毕竟遭杀害的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竹子和稻草编成的稻草人。 
  中村挂断了电话。 
  中村才刚搁下话筒,电话铃声紧跟着响起,是奉命前往支援矢部的宫崎刑警打回来
的。 
  “我刚抵达这里,但却没看到矢部刑警的人影。” 
  “没看到?” 
  一阵轻微的不安袭上中村的心头。 
  “片冈有木子呢?在房里吗?” 
  “房内的电灯亮着,但不知道人在不在。” 
  “你去查查看,说不定逃走了。” 
  “我立刻去。” 
  电话随即挂断。中村感觉到自己有些沉不住气。 
  根据矢部刑警的失踪的状况来判断,片冈有木子很可能已经逃逸了。由于矢部刑警
是个老手,想必会立即在后跟踪,令中村担心的是,矢部刑警只是单枪匹马。 
  原则上,跟踪或监视应由两人以上进行。因为单独一人有可能遭对方甩脱。正因为
有这种顾虑,所以才立刻派宫崎刑警前往支援,但或许已经迟了一步。 
  电话旋即又拨了进来。 
  “片冈有木子不在房里。” 
  宫崎刑警在电话彼瑞说,声育中透着紧张。 
  “我请管理员打开房门,但房内空无一人,旅行箱也不见了。该怎么办呢?” 
  “现在也无从追起了。你就待在那里,搜查一下她的房间吧。既然逃跑了,可能她
就是凶手,搜搜房间或许可以找到些蛛丝马迹。” 
  “我明白了。” 
  中村搁下话筒。 
  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今天已经是十一月十六日,案发日期成了昨天。 
  矢部刑警的跟踪行动是否顺利?从她房里,宫崎刑警能否找到证明她是凶手的证据
? 
  中村为了让心情镇静下来而点上一根烟。他起身望向窗外,公家机关林立的大街上
看不到闪烁的霓虹灯。 
  中村将视线投向漆黑的天空,发现外面正下着毛毛细雨,也不知道而已经下了多久
,这雨或许该称为“烟雨”吧,因为飘落的是如烟雾般蒙蒙雨丝,如果将窗子关上,甚
至听不到一丝雨声。 
  当第一根香烟化为灰烬之际,桌上的电话又响了,中村伸手抓起话筒。 
  “是宫崎吗?” 
  “不,我是矢部。” 
  电话彼端传来干涩的声音。 
  “天使死了!我是说,片冈有木子死了。” 
    
4

  中村在一瞬间弄不清楚矢部刑警这句话的意思。 
  “死了?是自杀吗?”中村也用干涩的语调问道。 
  “不,是死于意外事故。” 
  “死于意外事故?到底是怎么回事?” 
  “您离去之后,那女人立即拨了一通电话。我原先以为她是打给N经纪公司取消行
程。打给N经纪公司一事倒是让我猜中了,然而谈话内容却似乎是要求代为安排逃亡行
动。打完电话后不久,便有一名年轻男人开车来接她,她从后门溜出,我来不及阻拦,
便立即拦了计程车在后追赶。” 
  “她乘坐的那辆车发生了意外事故吗?” 
  “正是。对方知道后面有追兵,便加速逃逸,我估计对方的车速大概有八十公里。
对方在由四谷贯穿至有乐町的都电大道上横冲直撞,不巧半路下起雨来——” 
  “嗯。” 
  中村握着话筒点点头,大概那场雨就是造成意外事故的原因吧? 
  “车子打滑,在半藏门附近撞上安全岛。” 
  “当场死亡——吗?” 
  “开车的那个N经纪公司的年轻人当场死亡。我赶到现场时,片冈有木子还有些微
弱的气息,但在送往医院的途中也断了气。” 
  “她在临死前是否说了什么话?” 
  “没有。当时她虽然一息尚存,但已经陷于无法说话的状态了。” 
  “没留下只字片语吗?” 
  中村对着话筒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现在该怎么做呢?”矢部刑警用疲惫的语调问道。 
  他此刻的心情一定是百感交集吧?因为他所追捕的嫌犯在一瞬间变成了黄泉路上人
。 
  “你现在在哪里打电话?” 
  “英国大使馆旁的一间医院。” 
  “她的行李箱呢?” 
  “应该还遗留在事故现场。” 
  “辛苦你了,请你将行李箱带回来好吗?” 
  “好的。”矢部刑警沉声答道,接着又说:“可以请问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你是否认为片冈有本子就是杀死久松的真凶?” 
  “我无法肯定。但她既然逃亡,我认为她一定是心里有鬼。你的看法也是如此吧?
” 
  “我不知道。” 
  话筒中的声音变得微弱。 
  “如果她是无辜的,那就变成是我害死她的。” 
  “没有这回事。”中村大声说道。 
  “你没有任何责任,只怪她自己要逃亡。” 
  中村用强调的语气说道,然后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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