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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ocatelli (不动明王), 信区: Reading
标 题: 鬼火岛杀人事件(1)
发信站: 紫 丁 香 (Thu May 13 13:15:49 1999), 转信
第一章 谜样植物人
1
少年静静地沈睡着,但他睡得极不安稳。
他让自己一脚踏入鬼门关,在危急之际却又被拉了回来。
从那时候起,少年的全身便插满塑胶管子,并靠着这些维生器材静静地沈睡着。
“这是千分之一的机率,大家只有静待奇迹出现了。”
全家人因为医生的这句话,耐心等待少年恢复意识。
少年的母亲是这家医院的护士,她常常在百忙中抽空来看这名少年,握着少年的手,对
着他说话,播放他最喜欢的音乐,然后在唱完摇篮曲后静静地离开病房。
少年的母亲怀着无穷的希望,因为她曾经几度看过病患奇迹似地醒转过来,所以她深切
相信自己的儿子也一定会再度苏醒。
事实上,这名少年已经成为“植物人”:这是一个极度冷漠又残酷的医学用语。
虽然少年的体内还流着温暖、鲜红的血,但他依然一动也不动地沈睡着。
半年前,一个下着小雪的清晨,少年在自己就读的高中里上吊自杀。
当他被两名提早到学校练习网球的女学生发现时,少年已失去意识。
随后赶来的体育老师虽然立即对少年施以人工呼吸,但直到他被送进救护车里,才重新
恢复呼吸功能。
少年的脖子上留有因为痛苦挣扎而被自己指甲抓伤的痕迹。
上吊自杀通常会出现两种情况:一种是颈椎脱离,心跳停止,马上猝死;另一种则是颈
部被绳子勒住后导致窒息而死,而少年的情形则是后者。
他虽然被人发现得早而挽回一条命,但是由于脑部长时间缺氧而导致脑死,从此,少年
的意识再也没有恢复。
少年的床边摆着一张小桌子,小桌上放置一台个人电脑,电脑的硬碟里还保存着一篇他
尚未完成的小说。
他的梦想是成为一个小说家,但是最后却走上自杀这条路。
自杀现场和家里都没有发现他的遗书,然而同班同学似乎知道他自杀的原因,但是没有
一个人愿意说出来。
至于少年自杀未遂的事件,则被以“承受不了升学压力”为标题,刊登在隔天早报的一
隅。
小桌子上除了放置个人电脑之外,还有一个深蓝色的玻璃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束红玫
瑰。
这束怒放的红玫瑰好似在看护着面无表情的少年。
护士和少年的母亲已记不得玫瑰花是何时开始出现的。
只知道有人每天带着一束红玫瑰来看少年,插完花后便离去。
但是,始终没有人知道送花来的人是谁。
一束又一束的玫瑰花,犹如这个探望者坚定不移的决心。
这个神密探望者的胸中,怀着一抹刻骨铭心的憎恨感,和一股浓浓的“杀意”!
2
美雪:我有一件事情一定要告诉你。
好久、好久之前我就这么想了,大概是从幼稚园大班时候开始的吧!
我们从幼稚园、小学、国中到高中都在同一班,我和你真是结下不解之缘。
唉!
这一切都是那么令人难忘。
还是赶快进入正题吧!
我一向都不大会写信,记得小学时的暑假日志作业中,我每次开头总是“早上起来,刷
牙洗脸”,然后“看完电视就去睡觉”就结束了……
啊!
干嘛提这些不相干的事呢?
不知道怎么搞的,我的脑子里不停地浮现许多往事。
人是不是在临死之前,许多往事就会宛如走马灯似地涌现出来呢?
也许是真的哦!
虽然我没看过走马灯长什么样子。
好了,我要开始进入主题了。
但是在这之前,我还必须先说明一件事。
那就是当你收到这封信时,我在这世上的日子也剩下不多了。
你也知道,我必须再做一次胃部检查,用胃镜彻底检查一遍,而且我从昨晚开始就没有
任何食欲了。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对!
我可能是得了癌症!
好吧!
废话少说。
我想要告诉你的是,我对你真正的感觉。
“‘真正的感觉’?阿一,看你一本正经的,在写什么东西啊?”
金田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还末写完的信纸揉成一团,然后回过头去。
“哦!美雪,是你啊!话剧排演完啦?”
“对呀!我提早出来的。喂!你在写什么?神密兮兮的。”
美雪在金田一的对面坐下来,视线落在他右手掌心里的那团信纸上。
金田一赶紧将它撕成碎片,若无其事地笑着说:“没、没什么啦!是歌词。这次校庆,
我和高木那票人要组一个乐队上场表演。我要负责写歌词,还真不容易呢!我看我这辈子是
当不成‘smap’了。哈哈!”
美雪一听,也噗哧地笑了起来。
“阿一,你别做梦了!”
看到美雪似乎没有起疑,金田一也松了一口气。
(看来她还不知道信的内容。在医生宣告病情之前,一切都还是未知数!这封信,不!
这封遗书绝对不可以给任何人看到。)美雪和金田一现在正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餐厅里。
位于金田一身后的那一桌,有三个高中女生正在大声谈笑。
金田一觉得她们看起来很面熟,像是和他读同一所学校。
之后,金田一无意中听到她们谈话的内容。
“喂!今年要不要去新岛玩?”
“啊!那还不如去夏威夷。”
“你们两个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听到这儿,金田一十分幽怨地说:“唉……她们真幸福,还有光明的未来在等待着,而
我却是病魔缠身,说不定就这么去了。啊……”
“你在胡说些什么?不要担心啦!只不过是胃部检查罢了。我爸爸也经常在做这类的检
查,而且我也会陪你去。放轻松,不会有事的啦!”
美雪以安抚的口吻说道。
但是,金田一继续自怨自艾道:“啊!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答应接受检查。也许在我
所剩无几的日子里,还能过得比较快乐自在些。”
“好了啦!别再说傻话了。你的命那么硬,不会那么早死的。”
美雪边打开放在桌上的菜单边应道。
“是吗?不过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对于扭转劣势,我倒是满有自信的。”
(的确!我每次都能从那些大事件、大场面中走过来,这点小病又算得了什么?)
今年初夏,金田一坐上那艘破烂客船时,却卷入“幽灵客船杀人事件”。
在前往小笠原仅仅两天的航海行程期间,就出现了三名死者,后来是因为金田一胃痛的
关系,才找到破案的线索。
“身为名侦探金田一耕助的孙子,从不向厄运低头的金田一一,岂能为了胃部检查而丧
胆!”
“对啊!你想想,一向最讨厌去医院的你,居然会为了胃痛去接受检查,这就是向厄运
挑战呀!而且,越早发现越好……啊!”
美雪发觉自己说错话,赶紧用手捂住嘴巴。
“早……发现?”
“对、对不起,你别介意。”
“难道我真的是……啊!我不要去医院!”
金田一抱头大声嚷道。
3
金田一觉得这间医院的候诊室格外宽敞。
也许是天花板挑高的缘故,另外也可能是因为挂号时间截止,等候看病的患者逐渐减少
的关系。
不甚明亮的日光灯照在才刚粉刷过的白色墙壁上,显得有些死气沈沈,墙上还贴着定期
健康检查的宣传海报,旁边另有一张“早期发现、早期治疗:癌症健康检查”的海报。
虽然海报上头没有什么危言耸听的字句,但是对自身健康已抱着不安的病患来说,这张
海报显得相当怵目惊心。
有不少候诊的病人故意忽视这张海报,金田一即是其中一人。
金田一从小身体健壮,很少有机会来医院。
上次他来医院是因为在保险公司上班的爸爸胃溃疡住院,而前来探病。
“对了,那时也是在这里……”
金田一自言自语道。
美雪瞅着金田一的脸,不解地问:“啊!什么时候?”
“哦!我爸爸上次住院的时候,也是在这家‘不动综合医院’。”
“原来如此!‘不动综合医院’算是这附近比较大型的医院,我奶奶也都是在这边看
病。”
“我爸生病时,不要说他可怜,就连我们这些探病的人都累得受不了。像这种毫无生气
的地方,真的能让人把病治好吗?”
“唉!医院就是这样嘛!我也不喜欢来这种地方,虽然这种说法对在这里上班的人有些
不公平。”
“对呀!感觉阴森森的。”
“可能是医院里总是悲多于喜的关系吧!”
美雪说完后就看着地板发呆,好像在为自己说出不喜欢来医院的事感到不安。
美雪总是这样,她会毫无掩饰地说出内心的真正感受,不过一旦说出口,她又会再反覆
思量。
金田一始终很钦佩美雪这一点。
(如果美会现在抬起头来,发现我在凝视她……我该说什么好?还是和往常一样,用笑
声来掩饰过去?)
金田一盯着美雪胡思乱想。
突然,美雪眨了一下眼,她那姣好的下巴朝着金田一转过来。
(糟、糟了!)
金田一赶紧转移视线,拚命地在脑袋里思索着该找什么话题来搪塞。
“啊!这间医院盖得不错呀!哈哈!”
金田一干笑了一声,美雪也附和道:“对呀!看起来还满宏伟的。”
“怎么会这样呢?”
他们的背后传来一个不是很愉悦的声音。
金田一侧耳倾听,发觉这声音相当熟悉。
“老、老兄?”
“剑持警官,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才想问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在医院呢?”
剑持警官以略带烦躁的口吻反问。
“我要再做一次胃部检查。”
金田一回答后,只见剑持警官皱着眉头说:“哈!你也是啊?我们两个怎么会这么有
缘,真不可思议!”
“啊!那么剑持警官,你也要再做一次检查罗?”
美雪问道。
“对呀!我是直肠有问题啦!好像长了东西的样子。”
“哦!怪不得看你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金田一,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你心里大概在猜想自己会不会是得了癌症,而在担心吧!”
“胡、胡说!我可是金刚不坏之身,才不会这么容易得……”
“哈哈……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剑持警官也有害怕的时候呀!”
金田一既不是警视厅督察的孙子,也非警视厅长官的侄子,只不过是一介平凡高中生,
他之所以会称剑持警官为“老兄”,是有一点原因的。
他们两人初次相遇在伊豆冲孤岛上的“歌剧院”饭店里,当时那里发生了一连串的杀人
事件,金田一以他遗传自祖父身上那份惊人的推理能力找出真正的凶手。
自从那次以后,剑持警官就相当佩服金田一的机智反应。
“你别逞强了!刚才你还不是担心得要命。”
美雪用手戳了戳金田一的腋下。
“乱、乱讲!我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会得癌……”
金田一矢口否认。
剑持警官则立刻抓住金田一的小辫子说:“那可不一定哦!现在年轻人得癌症的机率也
是满高的,最近报章杂志不是也常提到一种叫Scirhous的硬性肿瘤吗?”
“别、别说笑了。我看老兄,你才要注意!我的舅舅去年也是因为直肠癌而过世,年纪
刚好和你差不多。”
“那你可真的要注意了,若是亲人之中有人得到癌症的话,家人得到癌症的机率更高,
像你这种就叫做‘高危险群’。”
“老、老兄,你才是!”
“什么!”
“算了!我们别再争了。”
“对、对啊!我们都别说了。”
正当两人停止争辩时,诊疗室里响起护士的叫声。
“金田一一先生,请进来。”
4
诊疗室和候诊室截然不同,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医疗器材和设备。
在一个放满文件档案的资料柜上方,有一排内藏日光灯的透明板,上面挂着几张金田一
的X光片子。
“嗯……”
金田一口里含着管子,注视着医生的眼睛。
“是……癌……症吗?”
由于冰冷的管子便在喉头里,所以金田一说起话来支支吾吾的。
看起来约四十来岁,理着平头的医生闭起一只眼,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装在管子前面的摄
影镜头。
“没问题啦!只是胃炎。”
医生有点沙哑地喃喃说道,一阵浓浓约菸味随着他开口说话扑鼻而来。
“川崎医生,可以叫大林太太照X光了吗?”
年轻的护士探头进来问道。
川崎医生边看着摄影镜头边回答:“嗯!可以了。”
川崎医生的视线离开摄影镜头。
“别担心。照这个情形看来并不严重,再加上你又年轻,吃上两、三个星期的药就会好
了。”
“你不是安慰我吧?”
金田一不安地反问。
“那你要不要自己来看一看?”
“自己看?”
“对啊!这个叫做内视镜,也就是由许多细小的玻璃纤维做成的软线管。你从这个摄影
镜头看,就可以看到现在所探照到的影像。”
川崎医生把黑色的软管弄弯,然后把摄影镜头拿到金田一眼前。
“哇!真酷。这就是我的胃啊?还发光呢!”
“那是因为内视镜的光反射的关系。你看,这里有一块比较白的地方。”
“好清楚啊!真不可思议。”
“怎么样?相信我了吧!只是胃炎而已,吃点药就行了。只要不再发作,就可以不用来
复诊了。”
川崎医生边说边在病历表上写一些字。
金田一仍意犹未尽地继续看着摄影镜头。
“嗯?医、医生,为什么胃里面看起来好像黏黏滑滑的,有点恶……”
金田一结巴地说着。
川崎医生有点不耐烦地将金田一的嘴巴扳开,然后动作粗鲁地将管子拔出来,并对金田
一说:“你将来千万别当医生。”
5
“哈哈!金田一一复活了。美雪,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不过你说的对,我是不会向厄
运低头的。呀呼!”
金田一走出诊疗室即兴奋地大声嚷嚷。
美雪赶紧用手捂住他的嘴。
“喂!小声点,这里是医院呀!”
“哈哈!不好意思。咦?剑持老兄呢?他还没出来呀?”
“嗯,他比你晚进去,到现在还没出来。”
“唉!可能满严重的。待会儿地出来后,我们好好安慰他一下。”
“你不要尽往坏处想好不好?”
美雪虽然在责怪金田一,但是语气和表情都比先前轻松、柔和许多。
金田一看了她的表情,十分欣慰地想着:(美雪还是很担心我的。)
美雪看着洋洋得意的金田一说道:“这下子可以安心地去旅行了吧!”
“啊?”
金田一就像是突然被数学老师点上台做习题一样,一脸惊愕的神情。
(对哦!那次小笠原之旅无意中碰上杀人事件,所以我答应美雪暑假时要再去旅行一
次。)
“对、对不起。美雪,事情是这样的……我把打工存下来的钱全用光了。”
“啊?为什么?”
“因为我本来以为自己大概也不久于人世,所以就去寿司店大快朵颐一番……嘻!
嘻!”
“你、你骗人!”
“是真的。”
金田一小声地回答。
“那么旅行就取消罗?”
“嗯……啊……”
“怎么会这样?”
看到美雪满脸失望的神情,金田一寸恍然大悟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事。
(唉!
我怎么会……
我真是个大笨蛋!
美雪是如此期待和我一起去旅行,今年夏天也许是最后一次机会,让我们突破“最后一
道防线”。
因为家里的人认为我们还是小孩,所以才会轻易答应我们两人一起去旅行,等到明年升
上高三后,他们一定会反对我和美雪再一起去旅行的。
啊!
怎么办?
这次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不要急,一定还来得及,赶紧想个办法……
在美雪还没改变心意之前,一定有什么可以代替旅行的方法。)
金田一以他推理杀人事件的脑袋思索着,两个眼珠骨碌碌地转,像是在巡视候诊室里的
每一个角落。
最后,金田一的目光终于停在公布栏内一张小小的徵人启事上。
医科专修补习班暑期校外教学,诚徵工作人员。
年龄十七岁以上,性别不拘。
工作内容:房间、浴室等的打扫及厨房打杂。
详情请洽本院讲习事务所。
(就是这个!)
金田一兴奋地暗中叫好。
“美雪!我们两人不去旅行,去打工如何?”
“打工?”
金田一得意地指着那张徵人启事。
“如何?南房总的小岛呀!听起来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嗯!让我考虑一下……”
(只有霸王便上弓了。)
金田一深怕夜长梦多,于是急忙说道:“好了,就这么说走了。走吧!我们去应徵,那
个事务所好像就在医院里。”
他强拉着美雪前去寻找事务所的所在。
“等、等一下,我还没……”
“好啦!别犹豫不决了。你想喝什么?今天我请客。”
金田一走到自动贩卖机的前面,开始翻着口袋寻找零钱。
“我要宝矿力,你呢?”
“那我乌龙茶好了。”
“乌龙茶吗?。k!啊……”
他不小心手一滑,十元硬币滚进了一间房门敞开的病房里。
“哎呀!怎么跑到那里去了!”
金田一四下张望后,才蹑手蹑脚地走进“海老泽邦明”的病房。
这间病房的光线非常昏暗。
窗外的夕阳透过半掩的窗帘射到病房里的墙、地板和床铺上。
一开始,金田一还以为这是一间空房,因为房间内丝毫感受不到一点“生气”。
不过,病床上确实躺着一个人。
那是和金田一差不多年纪的一名少年。
病房内,桌子、衣柜和床铺都整理得有条不紊,这和金田一的爸爸住时,桌上堆满了报
纸、杂志,垃圾筒里也装满牛奶盒那种杂乱不堪的景象形成强烈对比。
金田一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躺在床上的少年,全身插满了半透明的管子。
他的双眼紧闭着,嘴里则合着管子。
虽然有人帮他剃了胡子,头发也梳得相当整齐,但是少年的脸有如蜡像般也面无表情。
至于盖在少年身上的白被单,根本没有半点皱褶,这也就是说他根本就没有翻过身。
(植物人!)
金田一想到这个名词,就感到全身不舒服。
(这个名词到底是谁发明的?
人就算没有意识也还是个人呀!
为什么要把他比喻成“植物”呢?)
突然间,金田一注意到床边的心桌上放置了一台个人电脑。
电脑的防尘罩已经拿开置于一旁,而电源也是插上的,不由得让人联想到少年打电脑的
模样。
按着,金田一注意到电脑旁深蓝色花瓶里的那束红攻瑰花。
(这花是为谁插的呢?
是为了少年?
还是为了访客?
还是少年的双亲为了舒缓情绪而插的呢?)
金田一自己也不知道为何独独对这束玫瑰花如此在意。
然而事后他回想起来,当时确实有种即将发生事情的奇怪预感,那是遗传自祖父:金田
一耕助的第六感。
“阿一,不要随便进别人的房间。”
美雪的声音从金田一背后传来。
“阿一!”
“嗯,我知道。好了,我们走吧!”
金田一挡住美雪的视线,轻声地走出病房。
“算了!才十块钱而已。”
金田一喃喃说道。
他无意间往病房窗边一瞥时,插在深蓝色花瓶里的红玫瑰花倏地闪过眼前。
从踏进病房到他走出来的所有景象,都完整地收藏在金田一记忆深处。
此刻的金田一万万没想到,数周后将会重新打开这个记忆抽屉。
6
深夜里的医院走廊,在青白色日光灯的照射下更显得昏暗、阴沈。
紧急警报器的红灯正一闪一闪地映照在墙上,好似巡逻车门着红色警示灯呼啸而过。
一个非法侵入者的手里拿着凶器,小心翼翼地在走廊上行进。
虽然他在行动前彷徨了许久,但是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侵入者正朝着目的地前进,鞋底的橡胶不断吱吱作响。
万一被出来走动的病患发现的话,侵入者可以马上换穿事先准备好的淡蓝色病患服装。
不过,他还是希望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完成任务。
侵入者一开始先潜进医院,然后躲在病房大楼附近的厕所里。
在这八个小时里,他不停地换地方藏匿,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目标”。
侵入者再次确认工具是否准备妥当,一个是麻醉气体,这在医院里很容易弄得到。
如果找不到的话,还可以用三氯甲烷代替,而三氯甲烷则可以用乙醇来合成。
(有问题的是另一个工具。)
侵入者感觉指尖碰触两支冰冷的钥匙。
(自己做的那把钥匙打得开医药库的门吗?万一开不了的话,计画将会就此泡汤。)
眼见那道厚重、冰冷的铁门就在不远处,侵入者继续向前走。
他边搜着口袋里的钥匙边四处张望,昏暗的走廊上空汤汤的,见不到任何人影。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支钥匙,并将它插进钥匙孔内,侵入者自制的钥匙在钥匙孔里卡哒卡
哒地响着。
侵入者感觉心脏噗咚噗咚地好似要从喉头跳出来,脸颊和耳根也红得发烫。
他咬紧牙根,聚精会神地开锁。
卡哒!
门锁打开了。
顿时,侵入者胸中的不安立即烟消云散,一直左右自己的道德感,正在体内慢慢地消
解。
现在的他已经踏进无底深渊,再也出不来了。
侵入者除了浑身起寒栗之外,还有一份奇妙的兴奋感油然而生。
当他转开冰凉的门锁踏进门内时,强烈的杀意瞬间在全身窜流。
他的脚步再也不拖泥带水,原先发烫的脑袋也不再混沌。
一瞬间,他反手将门关上,把房门上锁,并且开灯,然后开始搜寻目标。
这时,从玻璃柜子中反映出来的他,是一个面无表情的人。
(那已经不是我自己了。现在的我是一个冷酷的杀人者!“午夜零时的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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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 淡
静 泊
致 明
远 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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