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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anderson (星光夜路), 信区: Reading
标 题: 福尔摩斯探案之歪唇男人 (4)
发信站: 紫 丁 香 (Wed May 5 11:19:51 1999), 转信
"居然找到了,虽然在那泥滩上他们没找到他们生怕找到
的东西。因为找到的不是内维尔·圣克莱尔本人,而是他的上
衣。这件上衣无遮盖地遗留在退潮后的泥滩上。你猜想他们
在衣袋里发现了些什么?"
"我想象不出。"
"是的,我想你是猜不到的。每个口袋里都装满了便士和
半便士——四百二十一个便士和二百七十个半便士。无怪乎
这上衣不曾被潮水卷走。可是人的躯体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在
那房子和码头之间的退潮,水势汹涌。看来很可能是这沉甸甸
的上衣留了下来,而被剥光了的躯体却进河里去了。"
"不过,据我所知,他们发现所有别的衣服都在屋子里,难
道他身上只穿着一件上衣不成?"
"不,先生,可是这件事也许能自圆其说。假定布恩这个人
把内维尔·圣克莱尔推出窗外——可是没有人亲眼看见此事
——那时他会再干什么呢?当然他马上就会想到要消灭那些
泄露真情的衣服了。这时他会抓起衣服来,抛出窗外去。而在
他往外抛的当儿,他会想到:那件上衣要随水起浮,沉不下去。
他的时间已经很少了,因为他已听到那位太太为要抢上楼而
在楼下吵闹,也许他已从他的印度同伙那里听说有一批巡捕
正顺着大街朝这个方向急忙跑来。这时已刻不容缓。他一下
子冲到密藏他从乞讨中积累起来的银钱的地方。看到那些硬
币,他能抓起多少,尽量往衣袋里塞,这样为的是确保上衣能
够深沉水底。他把这件上衣抛了出去以后,还想用同样的方法
处理别的衣服,如果不是已听到楼下匆促的脚步声的话。可是
这时巡捕已经上楼来了,他仅仅来得及把窗户关上。"
"听起来确实可能是这样。"
"喏,咱们就权且当它是个有用的假定吧,因为还没有比
这更好的假定。我已经说过,休·布恩被捕了并被关到警察局
里去,可就是拿不出什么东西来证实他以往有什么罪嫌。多年
以来他是尽人皆知的专门以乞讨为生的人。他的生活似乎是
十分安静和无害于人的。现在事情就这样摆在面前,应该解决
的问题象过去一样还远远没得到解决。这些问题是:内维尔·
圣克莱尔在烟馆里干什么?他在那里发生了什么事?他现在
在哪里?休·布恩和他的失踪有什么关系?我承认:在我的经
验中,我想不起有哪一个案件,乍一看似乎很简单,可是却出
现了这么许多困难。"
当歇洛克·福尔摩斯细说着这一连串奇怪的事情的时
候,我们的马车正飞快地驶过这座大城市的郊区,直到最后把
那些零零落落的房子甩在后面。接着马车顺着两旁有篱笆的
乡间道路辚辚前进。他刚一讲完,我们正从两个疏疏落落的村
庄之间驶过,有几家窗户里灯光闪烁着微光。
"现在已经到了李镇的郊区,"我的伙伴说,“在我们短短
的旅途中,一路上竟接触了英格兰的三个郡县,从米德尔赛克
斯出发,经过萨里的一隅,最后到达了肯特郡。你看到了那树
丛中的灯光了吗?那就是杉园。在那灯旁坐着一位妇女,她忧
心如焚,静聆动静的耳朵无疑已经听到我们马蹄得得的声音
了。"
"可是你为什么不在贝克街办这件案子呢?"
"因为有许多事情要在这里进行侦察。圣克莱尔太太已经
盛情地安排了两间屋子供我使用。你可以放心,她一定对我的
朋友兼伙伴表示热烈欢迎。华生,在我还没有得到她丈夫的消
息以前,我可真怕见她。我们到啦。"
我们在一座大别墅前停车,这座别墅坐落在庭园之中。这
时一个马僮跑了过来,拉住马头。我跳下车来跟着福尔摩斯走
上了一条通往楼前的、小小弯曲的碎石道。我们走近楼前时,
楼门洞开,一位白肤金发的小妇人立在门口,穿着一身浅色细
纱布的衣服,在衣服的颈口和腕口处镶着少许粉红色蓬松透
明的丝织薄纱边。她在灯光辉映下,亭亭玉立,一手扶门,一手
半举,情极热切。她微微弯腰,探首向前,渴望的目光凝视着我
们,双唇微张欲语,好象是在提出询问的样子。
"啊?"她喊道,“怎么样?"随后,她看出我们是两个人,起
先还充满了希望地喊着;可是看到我的伙伴摇头耸肩,就转而
发出痛苦的呻吟了。
"没有好消息吗?"
"没有。"
"没有坏消息吗?"
"没有。"
"谢天谢地!请进来吧!你们一定很辛苦了,足足累了这
么一整天。"
"这是我的朋友,华生医生。在过去的几个案件里,他对我
的帮助极大,我很幸运能把他请来和我一同进行侦查。"
"我很高兴见到您,"她说,热烈地和我握手,“如果您考虑
到我们所受到的打击是来得多么突然的话,我相信您会原谅
我们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的。"
"亲爱的太太,"我说,“我是经过多次战役的老战士,即使
不是如此,请您也不必跟我客气。对您或者对我的老朋友,如
果我能够有所帮助的话,那么,我真是太高兴了。"
"福尔摩斯先生,"圣克莱尔太太说,这时我们已经走进了
一间灯光明亮的餐室,桌上摆好了冷餐,“我很想问您一两个
直截了当的问题,求您给一个坦率的回答。"
"当然可以,太太。"
"您别担心我的情绪。我不是歇斯底里的,也不会动不动
就晕倒。我仅仅想听听您的实实在在的意见。"
"在哪一点上?"
"您说真心话,您认为内维尔还活着吗?"
歇洛克·福尔摩斯似乎被这问题窘住了。"说老实话,说
啊!"她重复着,站在地毯上目光向下直盯着他,这时他正仰身
坐在一张柳条椅里。
"那末,太太,说老实话,我不这么认为。"
"你认为他死了?"
"是的。"
"被谋杀了?"
"我不这样认为。或许是。"
"他在哪一天遇害的?"
"星期一。"
"那未,福尔摩斯先生,也许您愿意解释一下我今天接到
他的来信,这又是怎么一回事?"福尔摩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好象触了电一样。
"什么?"他咆哮道。
"是的,今天,"她微笑地站着,高高地举起一张小纸条。
"我可以看看吗?"
"当然可以。"
他急切地抓住那张纸条,在桌子上把它摊开,挪过灯来,
专心地审视。我离开座椅,从他背后注视那张纸。信封的纸很
粗糙,盖有格雷夫森德地方的邮戳,发信日期就是当天,或者
说是前一天,因为此时已过了午夜很久了。
"字迹潦草,"福尔摩斯喃喃自语,“肯定这不是您先生的
笔迹,夫人。"
"是的,可是信却是他写的。"
"我还觉得,不管是谁写的信封,他都得去问地址。"
"您怎能这么说?"
"这人名,您看,完全是用黑墨水写的,写出后自行阴干。
其余的字呈灰黑色,这说明写后是用吸墨纸吸过的。如果是一
起写成,再用吸墨纸吸过,那末有些字就不会是深黑色的了。
这个人先写人名,过了一会儿,才写地址,这就只能说明他不
熟悉这个地址。这自然是件小事,但是没有比一些小事更重要
的了。现在让咱们来看看信吧。哈!随信还附了件东西呢!"
"是,有一只戒指,他的图章戒指。"
"您能认定这是您丈夫的笔迹么?"
"这是他的一种笔迹。"
"一种?"
"是他在匆忙中写的一种笔迹。这和他平时的笔迹不一
样,可是我完全认得出来。"
亲爱的:
不要害怕。一切都会变好起来的。已经铸成一个大错,这
也许需要费些时间来加以纠正。请耐心等待。
内维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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