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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ocatelli (梵天明王), 信区: Reading
标 题: 一千与千万(11)
发信站: 紫 丁 香 (Wed Apr 21 14:32:41 1999), 转信
十一 钢轨上的搏斗
当然,全速前进是不可能的,需要扳的道岔太多。前半个小时简直把人急得发疯,弗洛
伊德医生和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从机车跳下去,跑去扳动一个又一个道岔。福尔摩斯则握
着我的左轮枪,监视着司机和站长。而且,道岔扳子十分笨重,需要两个人才扳得动。
我们经过赫尔玛塞公园,然后向南转,驶进一条西去的铁路干线。这时火车终于全速向
茫茫无际的黑暗冲去。站长现在表示愿意全力与我们合作。夜间的寒气渐渐袭来,不过有一
件工作帮助我们保暖。没在机车上干过活的人很难想象铲煤是多么辛苦。然而为了用最快速
度追赶男爵的火车,我们必须给机车的锅炉加煤。
我们的的确确在加煤!弗洛伊德和我拼命把煤一铲接一铲抛进炉膛。火车驶到新伦溪的
时候,我再也坚持不住了,只好让福尔摩斯接替我。我接过他递来的左轮枪,坐在地上,后
背靠住铁门,小心地抚摩着疼痛的腿,把枪放在近旁。这时我真正感到寒冷了,开始打寒
战。福尔摩斯提着空铲子在锅炉前转过身,望了我一眼,脱下斗篷扔给了我,我感激地眨眨
眼睛。弗洛伊德很快也累垮了,福尔摩斯觉察到他已筋疲力尽,于是命令他停下。弗洛伊德
拒绝交出铲子,一个劲地说自己还行,可是福尔摩斯不答应,最后医生让步了,把铲子交给
了站长,站长接过去干起来。司机一会儿看看压力表,一会儿看看调速器,一会儿望望前面
的路轨,他那焦虑不安的表情显示出他在担心机车行驶的状况。有一回他看过仪表后转身叫
铲煤的人放慢些。“再不放慢就要爆炸了!”他压过噪声警告说。“不会的!”站长愤愤地
反驳,“别理他,福尔摩斯先生。我开这些机车的时候他还躺在摇篮里。爆炸!哪儿的
话!”说着,他把满满一铲煤抛进炉膛,“谁叫这机车是冯·莱恩斯多夫造的,有谁听说过
冯·菜恩斯多夫的锅炉会爆炸,有吗?哈!别理睬他,福尔摩斯先生。”
“等一等,”福尔摩斯突然说。“你刚才是不是说这机车是冯·莱恩斯多夫男爵的公司
制造的?”
“对,先生。没错!怎么啦,福尔摩斯先生?”
“可笑,我的朋友,太可笑了。来,接着干吧!”
我们就这样轰隆轰隆地在黑暗中继续前进,站长告诉我们,男爵的火车有三节车厢,而
我们的只有一节车厢,他的机车也不如我们的机车马力大。他的话顿时使我们精神振作起
来。
“有件事必须决定一下,”当我们驶过迈尔克之后,站长压过机车的隆隆声喊道。“你
们是不是想从林茨走?”
“还有别的路吗?”福尔摩斯凑近站长的耳朵问。
“如果走林茨的话,到萨尔茨堡的路程比较短,不过,往南走的路轨可能也差一些。”
“但是还可以用吧?”
站长把头转向司机,司机耸了耸肩膀,点点头。福尔摩斯用探询的目光望望弗洛伊德医
生和我。
“你怎么知道男爵要经过萨尔茨堡?”弗洛伊德问。“也许他走布劳瑙呢。”
“决不会,我可以担保,”站长答道。“在安排专车的时候路线已经确定,并用电报通
知沿线各处扳好道岔。男爵的路线是我亲自安排的。”
“这太幸运了,”福尔摩斯说。“那么你的意见呢?”
站长沉思片刻,“走南边。”
“很好。”
就这样,我们开始干起来,这时我发现剩下的煤已经不多了,于是撮了一铲煤来到司机
室。我把这个情况告诉福尔摩斯,“还剩下多少?”他问站长。站长走进煤水车看了一下,
“能开到施泰尔就很不错了。”
福尔摩斯又点点头,站起身来,然后抓住煤水车边上的铁栏杆,沿外侧向后面拖着的车
厢移动。火车飞一般地奔驰着,斗篷他刚才已经重新披上,这时被风吹得象帆一样鼓起来。
他的身影在我面前消失好一会儿之后,我心里还为他捏一把汗。我正要把自己的担忧告诉弗
洛伊德,却见福尔摩斯从煤水车的尾部爬进来,把一大堆从车厢里搞来的窗帘和其他易燃物
扔在脚下。
“烧这个,”他吩咐道。“我再去弄些来。”说着,又爬出煤水车。
这里不详细描述一番我们是如何拆掉那节不幸的车厢,并一点一点烧掉它——一把椅子
又一把椅子,一副窗框又一副窗框,一扇门又一扇门——只消交代一点就够了:我们全体都
在忙这件事,除了司机。
当我们发疯一般冲破黑夜的时候,车厢一点一点在消失,我们的速度丝毫没有减慢。桔
红色的晨曦划破夜空,映红远方的路轨,这时我们在巴特伊舍尔扳完最后几个道岔。车站上
的人惊疑地望着,火车继续飞奔。福尔摩斯站在车厢的顶上,用司机室里找到的什么工具拆
掉车厢的顶子,把它们一块一块扔进车厢。弗洛伊德医生把它们收拢,搬到煤水车,站长再
把它们送进炉膛。
萨尔茨堡市已经在望,我把砍碎的窗框丢进炉膛,这时忽听司机和站长喊叫起来,我们
急忙向外张望。
奇迹,真是奇迹!前面不到三英里,一列火车正在朝西南方向行驶,一节机车,一节煤
水车,后面拖着三节车厢。
“他们就在那儿!”福尔摩斯满意地喊道,两眼闪闪发亮。“贝格尔,你真是个天
才!”他将吃惊的站长紧紧拥抱住,然后松开手,下去扳动最后一个道岔,以尾随男爵的专
车。
“现在,我们必须竭尽全力,”福尔摩斯大声命令道。“不用担心道岔了。它们已经全
部为男爵的车安排好了,但是必须在他们到达国境线萨尔察赫河之前追上他们。”
我们早已经累得筋疲力尽,每个人都已疲惫不堪。可是现在,一见到猎物,我们立刻振
奋起来,按照福尔摩斯的吩咐发疯一般忙开了,把曾经神气十足的一节车厢的那些零碎七手
八脚扔进炉膛,炉火烧得比先前更高更红。我们又一次接近男爵的火车,福尔摩斯挥动左轮
枪招呼他们。其实这没有必要,他们已经看见我们了。两个脑袋探出司机室,向我们这里张
望,过了一会儿,男爵的机车开始加速。
在一阵令人眩晕的飞驰中,萨尔茨堡从眼前闪过。我发现——男爵的火车正以远远超过
车站规则允许的速度奔驰,而我们的火车紧紧跟在后面。这景象显然会引起旁观者极大的恐
慌和惊骇。我隐约听到几声汽笛(其中一声是我们的贝格尔拉响的)和人们的尖叫。
一旦过了车站,要不了多一会儿男爵的火车就会到达萨尔察赫河,然后进入巴伐利亚。
现在天已大亮,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我们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拆卸车厢。
“他们把栅栏门关上了!”弗洛伊德喊道,用于指着前面的边界,男爵的专车刚刚开过
去。
“撞,”歇洛克·福尔摩斯命令道,我们照办了,木头碎片飞向四面八方。
到了巴伐利亚,我们的机车显示出威力,越来越接近前面逃窜的专车。这时前面车上有
人在向我们挥拳头,又过一会儿,传来一阵枪声。
“趴下!”福尔摩斯命令。我们全趴在司机室的地上——司机肩膀中了一粒子弹。他转
了个圈,象个拉线木偶似的倒下了。福尔摩斯挥手要我过去,然后他和弗洛伊德又去搞燃
料。我们的机车开始在颤抖,仿佛痉挛一般。弗洛伊德和福尔摩斯搬来最后一堆燃料,把它
们扔进火里,然后告诉我车厢里可燃的东西一点也没有了。最后的关头到了,一旦火势减
弱,这场追逐就算完了。
“甩掉车厢,”站长建议道,“这可以提高速度。”
福尔摩斯点点头,叫我跟着他,让弗洛伊德照顾司机。我们爬过空荡荡的煤水车,低头
察看连接车厢的钩子,地面在我们身下飞速闪过。福尔摩斯骑在巨大的铁钩上,我趴下,用
手臂紧紧抱住他的腰。
他先打开沉重的保险杆,然后开始旋转螺钉。由于车速极快,噪声极大,这件工作很不
好干,他的动作十分吃力。我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让他保持种危险的姿势。我的手臂已经开
始疼痛,突然车钩松开,车速猛地加快。
我笑了,跟着他最后一次爬过煤水车,此时仍有人向我们射击,不过就两车的距离和车
速而论,打中司机的那粒子弹实属偶然。
我们安全地回到司机室,毫无疑问,我们很快就要追上男爵的火车了。我们已经把一切
可烧的东西全烧了,也已经把唯一的车厢甩掉了。再没有任何事情好干了。如果现在仍不能
追上那列火车,我们的一切努力就全白费了。这时,我想到冲破边界栅栏会引起什么样的国
际纠纷,不禁打了个寒战。我抬头看了看压力表,指针已经从原来接近红色危险区的位置降
下来。福尔摩斯重重地叹口气。“我们失败了,”他说。
我们也真的会就此失败,假如不是男爵为急于逃跑而犯下一个致命的错误。正当我编出
一套话打算给他鼓劲的时候,一个情况引起我注意:男爵那列火车的最后一节车厢正以惊人
的速度向我们靠近。
“福尔摩斯!”我指着前面。“他把一节车厢甩了!”贝格尔几乎同时发现这个情况,
用尽全力猛推操纵杆。我感到身下的车轮戛然刹住,铁轨上立刻火花四溅。在接下来的二十
秒钟里,只听到刺耳的尖鸣,火车却没有明显减速,距离被甩的车厢越来越近。每个人都作
好撞车的准备,弗洛伊德则抱住受伤的司机。但在最后关头,我们看出碰撞事故是不会发生
了。这段路是下坡,而且那节车厢脱钩之前一直被机车拖着飞奔,因此这不可避免地要服从
力学上的原理,仍旧在我们前头飞驰。当然,速度是慢了,假如不是贝格尔反应迅速,动作
敏捷,撞车也还是难免的。
福尔摩斯观望了片刻,脱掉斗篷,从司机室探出身子,准备向车头移动。
“开车!”他喊道。“我们可以把它接上!”
贝格尔对这个大胆的设想犹豫了片刻,然后点点头。他不愧为一个驾驶火车的老手,他
算准了两车行驶的快慢,轻得不能再轻地顶住了前面的车厢,两车最后稳稳地挨在一起了。
福尔摩斯从车头前面跳上车厢,转身招手让我们中间一个人跟过去。
一会儿工夫,他带着一大包窗帘回来,我们立即把它们扔进炉膛,并告诉福尔摩斯现在
可以甩掉煤水车,不会发生危险。贝格尔表示同意(但并不认为这是个明智的办法),于是
我们着手去干,很快就把煤水车甩掉了。福尔摩斯搬回更多的可燃物品,压力表上的指针开
始上升。由于补充了燃料,甩掉了煤水车,我们重新赶上了男爵的火车。贝格尔正忙着驾驶
机车,福尔摩斯走上去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吃了一惊,回头盯着福尔摩斯,然后耸耸自
己的肩膀,又在福尔摩斯的肩上拍了拍,福尔摩斯走到我身边,要我把左轮枪给他。
“你要干什么?”我一面把枪递过去,一面问道。
“尽我所能,”他仿照弗洛伊德的口吻答道。“华生,老朋友,如果我们不能再见面,
你要忘掉我对不住你的地方,好吗?”
“可是,福尔摩斯——”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使我再也说不出什么话。
“有必要吗?”弗洛伊德在一旁问道。他和我一样,并不知道这位侦探要干什么,可是
他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
“恐怕只能如此,”福尔摩斯答道。“至少我想不出第二个办法。再见了,西格蒙
德·弗洛伊德,上帝会保佑你的。”
“我挽救你的生命不是为了让你再抛弃它,”弗涪伊德争辩道。
然而,福尔摩斯没听到他的话,他已经扶着栏杆再次向前面推着的车厢慢慢走去。这时
我们离男爵的火车越来越近。我们全神贯注地望着福尔摩斯,突然眼前出现另外一列火车,
沿着另一条轨道迎面向我们驶来。福尔摩斯正低头小心地移动脚步,没看见这列火车,也没
听见我们焦急的叫喊。当它隆隆地紧挨我们一闪而过的时候,巨大的声响使福尔摩斯大吃一
惊,一只手离开了栏杆,身体险些跌落下去。但是他立即又抓住栏杆,恢复平衡,并向我们
点点头示意自己没有受伤,随即消失在前面空荡荡的车厢里。
下面发生的事很难确切地描述。现在贝格尔驾驶着机车已经追上男爵的火车,我们推着
的车厢已经轻轻碰上他们的车厢。我们在崇山峻岭中盘绕,两列火车以完全相同的速度行驶
着,连活塞进退的节奏也完全一致。
这时,火车冲进一个隧道,在黑暗中,伴着隆隆的巨响,我们听到砰砰的枪声。片刻之
后,火车冲出隧道。这时我再也忍耐不住,不管什么伤口不伤口,我决心到前面看个究竟。
这回弗洛伊德知道怎样劝说也没用,便准备和我一同去。正在这时司机发出一声喊叫,并用
手向前指着。
前面最近的车厢顶上有个人正在爬!那是个男人,穿着黑色衣服,脚上一双银亮的靴
子,一手握着手枪,一手拿着军刀。
“是男爵!”弗洛伊德惊叫道。
唉,我的左轮枪!一件武器——什么都行!假如他已经打死福尔摩斯,现在又来向我们
开枪,那就什么都完了。
然而他活着!就在我们呆呆观望的时候,又一个人影出现在车厢另端顶上。他正是歇洛
克·福尔摩斯。和男爵一样,他一手握着左轮枪,一手拿着把军刀,不过这刀怎么会到他手
里我当时并不知道。
当我们穿行在美丽的巴伐利亚原野上的时候,这两个人各自站在车厢的一头,彼此对峙
着。他们几乎一动不动,只是竭力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顶上保持自己的平衡。突然福尔摩斯跌
倒,男爵立即举枪瞄准。但是他忘了这是在剧烈颠簸的车顶上,就在他射击的一瞬间,车厢
又摇晃一下,子弹打偏了。正当福尔摩斯站起来的时候,他又一次举枪瞄准,但这次枪没有
响。也许没有子弹了,也许卡壳了。他发疯似地把枪扔开。福尔摩斯一见,立刻把自己的枪
举起来,瞄准。
但是他没有射击。
“福尔摩斯!开枪!开枪!”我们向他喊道。他无动于衷,就象没听见一样。当我们警
告他即将进入隧道时,他也毫无反应。他们仍旧站着,死亡——由于撞在石拱上——正在首
先逼近福尔摩斯。
可笑的是,正是男爵把福尔摩斯救了。他一见隧道,便吓得趴在车顶上了。一刹那间,
福尔摩斯凭直觉看出他为什么变成这副模样,并随即也趴下了。同时,他的左轮枪脱手而
出。
这条隧道似乎长得没有尽头。他们趴在那儿正干什么?这光景真叫人急得发疯。
当重新见到光明时,我们看到两个死对头正手执军刀,小心地保持平衡,向对方爬去。
一眨眼功夫,他们已经交锋了,雪亮的刀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们前后移动,时劈时
刺,一面竭力稳住身体。两个人身手都不一般。男爵曾在海德尔贝格受过专门训练——那个
美妙的伤疤便是证明——而福尔摩斯则取得过击剑比赛的冠军。我以前从未见他使过军刀,
也没见过在这样靠不住的场地上进行比赛。
然而我不得不承认,在使军刀的时候,男爵要胜福尔摩斯一筹。他开始把福尔摩斯逼得
后退,退向车厢的尽头,那张恶魔般的面孔浮现出狰狞的笑容。
“把车厢顶住!”我朝贝格尔喊道,他立即打开阀门。不早不迟,恰恰在福尔摩斯被逼
得向后一跃的时候,丙节车厢碰上了。
男爵紧迫不舍,敏捷而姿势优美地纵身一跃,简直就象一只美洲虎,贝格尔本想关上阀
门放慢车速把两人分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这时福尔摩斯又绊了一跤,他的对手不失时
机,挺身就是一刺。福尔摩斯就地一滚躲过,但是刀刃却擦过他裸露的胳膊,我看见鲜血一
下子喷涌出来。
此后,形势突然转变。究竟怎样发生的,或者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始终没搞清楚。福
尔摩斯说他自己也不记得了,不过好象是在男爵把刀抽回来企图再刺的时候,由于用力过猛
而失去平衡,恰好倒在福尔摩斯的刀尖上,被军刀直贯而入。当时福尔摩斯正侧身要站直
来,把刀尖朝着上面。
男爵确实用力过猛,我朋友的刀柄一下子脱手了,而男爵自己再想把刀从身体中拔出来
也是不可能了。他站在车厢顶上摇晃了一下,那张邪恶的脸惊得呆呆的,然后随着一声惨叫
跌落下去。福尔摩斯跪在那儿,用手按住伤口,一面努力稳住身体。然后他向四周望望,又
向我们望望。
弗洛伊德和我急忙从机车爬过去,爬上车顶,小心地搀扶着他走到车厢另一端,顺着梯
子下来。弗洛伊德想给他检查伤口,但福尔摩斯固执地摇摇头,领着我们向前面的车厢走
去。我们先进入第二节车厢,看到地上趴着一具尸体,那是管家,福尔摩斯的子弹击中他的
太阳穴。一个女人蹲在角落里,披头散发,不断发出歇斯底里喊叫,她正是极其逼真地扮演
了冯·菜恩斯多夫男爵夫人的那位女士。我们走过去的时候,她毫无反应,只是一个劲地哭
喊,身子摇来晃去,活像大发脾气的小孩子。车厢布置得十分豪华,一点不亚于男爵在维也
纳的宅邸。车厢壁上装饰着家族的纹章,其中不乏刀剑。福尔摩斯和男爵手里的军刀正是从
那上面取下来的。我们正停住脚步呆呆地观赏着,福尔摩斯却催促我们继续往前走。
“快!”他的声音显得有些虚弱,“快!”
我们走进第一节车厢,这里堆放着行李,到处是箱子和皮包。在福尔摩斯的指挥下,我
们开始匆忙地搜查起来。
“找有气孔的,”福尔摩斯用手扶住窗框,气喘吁吁地说。
“在这儿!”弗洛伊德突然喊道。他拿来一支剑,走到一只巨大的箱子前面,把剑插到
铁锁中间,费了一番气力把锁撬开)
箱盖打开了,蜷缩在里面,仍然活着和原来一样茫然睁着眼睛的,正是南希·奥斯
本·斯莱特·冯·莱恩斯多夫。
歇洛夫·福尔摩斯凝视着她,身体微微晃动着。
“不打反手球,”他喃喃说道,然后顿了顿。“我们把火车停住——”话音未落,便倒
在我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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