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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waterdog (Water_Dog), 信区: Reading
标 题: 砍断魔爪(8)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9月28日14:31:53 星期天), 站内信件
第八章 旧友重逢
中午十二点半,邦德乘电梯下楼,出了大门,走上燥热的街头。
他拐过弯,顺着人行道慢慢的走向泰晤士广场。他在"钻石之家"用大理石镇的
门面前停了几分钟,看看两个村子藏青鹅绒的橱窗。每个橱窗中放了一件首饰,一
个圆形的大钻石下放着一颗光彩夺目的菱形钻石耳坠。旁边有一块大小如名片的金
箔板,上面刻着一排花体字:"钻石恒久远"。
邦德心里暗笑,在猜想这四颗大钻石是由谁带进纽约的。
邦德在街头闲荡,想找到一家有冷气的酒吧坐一会,好冷静地考虑一下。这次
接头他颇为满意。至少不象他想象的那样被他们给撵走。他一想起驼背那一举一动
就感到好笑。他自负、虚荣,富有表演天才,不过这人不是好惹的。
转了几分钟,他觉得后面有人在盯梢。他立刻站在一个橱窗前面,回头向四十
六号街看去。路上只有一些闲杂的行人在人行道上走着,大多数人和他一样都靠在
路有阴影这一边,没有见到突然闯入商店躲避的影子,也没有看见有人故意用手帕
揩脸以免被人发现,也没有人蹲下来系鞋带。
邦德看看橱窗中陈列的瑞士表,然后转身继续向前走。他走了几步,故意停下
来看看。还是没有事。他又走了一段路,向右拐进美洲大道,在第一家商行的门廊
前停了下来。那是一家销售女内衣的商店。里面有一个穿着褐色西服的人,背朝外
低头看着模特儿身上的黑色吊袜。邦德转过身来,靠着柱子,懒懒地向街上望去。
忽然一样东西碰了一下邦德的手臂,一个粗鲁的声音说道:"哈,英国佬,想
请我吃饭吗?"邦德感到腰间有块硬东西抵着。
那声音听起来很熟悉。邦德斜眼往下看,想看看是什么搭在他的右臂上。原来
是一只钢钩。他突然一个闪电般急转身,抄起左手朝对方打去。不料那人用手一挡
,把他的左手抓住。这时,邦德已经察觉那人没有带枪,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懒
洋洋地说:"詹姆斯,使不得。冤家路窄,怎么又碰到一块了?"
邦德转身目不转睛看去。原来是他的老朋友费利克斯·莱特。想不到在纽约和
他又碰上了。
"你暗中在盯我梢,你这个德州优,"莱特原是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秘密情报员,
曾经和邦德一起办过好几个案子。邦德上次见到他是在处理一起美国黑人的案子。
那时他躺在佛罗里达一家医院里,全身用绷带缠着,毁了一只手臂和一条腿。"你
在这儿干啥? 大热天的逛街, 是不是有病?"邦德掏出一块手帕擦擦脸上的汗,
"你可把我吓一跳
"有那么严重吗?"莱特暗含讥讽地笑了笑,"你真是那么不中用。怎么,魂掉
了,连警察和流氓都分不清啦?"
邦德只好笑着说:"你这个倒霉的间谍。得罚你买酒陪罪。告诉我你怎么会在
这里?我想我们有话说了。你是不是该请我吃午餐?德州佬有的是钱。"
"可以,没问题,"莱特满口答应。他把钢钩放进右边衣袋,挽起邦德的臂膀,
一起沿街走去。这时邦德才注意到老朋友病得相当厉害。"在德州跳蚤都富得清得
起猎犬来陪它们玩。走吧,咱们到沙迪餐厅去。"
到了餐厅,莱特领着邦德上了二楼。底层往往是演员与创作者经常聚会的地方
。他上楼梯时非常费力,得扶着栏杆慢慢走。邦德没好意思问他,但他独自在盥洗
间洗手时,才从刚才发生的一切回过劲来。莱特上一次做出的牺牲真够大的。右臂
切除了,左腿破了,右眼角上方有一条不大明显的疤痕,估计作过植皮手术。其他
方面还是老样子。灰色的眼睛依然那样不屈不挠,满头干草似的头发没有斑白的迹
象,整个神情看不到一丝伤残的苦瓜相。可是在他们一路走来这短短的时间里,邦
德觉得老友已然失去往日的健谈的风格了,大概是受了伤,也可能有任务在身。而
且前者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回到餐桌时,桌上已经放了半杯淡味的马蒂尼鸡尾酒,里面泡了一片鲜柠檬。
对老朋友的脾性,邦德微笑着表示谢意。他喝了一口,味道好极了。
"加了点苦艾酒"莱特说,"是加州名产。不知你喝得惯吗?"
"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的苦艾酒。"
"我还替你要了一份熏娃鱼和一份红烧里脊牛肉。这儿的牛肉是本城最好的,
吃得来吗?"莱特问。
"你说了算,我们俩在一起进餐多次,你完全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我已吩咐他们漫漫上菜,"莱特说着,用钢钩在桌上敲了几下。"咱们再喝一
杯马蒂尼,"莱特笑眯眯地看着邦德,"告诉我。你跟我的老朋友沙迪·特瑞做什么
生意呀?"他又向侍者要了一杯酒后,挪了一下座椅,向前倾了倾。
邦德喝完一杯酒,点燃了一根香烟。他谨慎地向四周看了一下。附近的餐桌上
都没有人,才转回头来面对着莱特。
"莱特,还是先谈谈你吧,"她轻声说,"这些日子你在管谁干活?还在中央情
报局高就?"
"不是,"莱特说,"由于断了一只手,他们只能让我坐办公室。我告诉他们,
我还是想另外找点外勤工作,于是他们发了一笔可观的抚恤金把我辞了。后来手克
顿要我帮忙,徐晓得的,就是号称'二十四小时服务'的那班家伙。我现在是私家侦
探。这很有趣。我和那帮人处得还不错。再干几年我退休后领一笔养老金不干了。
现在我主委负责赛马场的调查,调查那些给马服违禁药品、赛马作弊、预测结果、
马厩夜间值勤等活路。这事还资不错的,至少可以周游全国。"
"听起来是挺带劲,"邦德插嘴说,"我还不知道你对马还有研究。"
"我可没有这种本领,"莱特承认,"但是,接触多了,慢慢儿也就清楚了。再
说我调查的不是马,而是和马匹打交道的人。你近来怎样?"他压低声音问道,"还
在那家公司干吗?"
"是。"邦德说。
"这次来美国办案子?"
"没错。"
"一个人来的?"
"是的。"
莱特叹了一口气,盯着马蒂尼鸡尾酒看了一会儿,最后恐不住说:"我说,如
果你单枪匹马跟双胞帮干,那你也不自量力了。老实说,我在这里话你免午餐,也
是提着脑袋呢。我干脆把今天早上我调查沙迪·特瑞的情况告诉你,说不定我们还
可以相互支援。当然你我私下交情,与我们的单位无关,好吗?"
"莱特,你知道我愿意和你同心协力,"邦德一脸严肃,"我们虽然现在是各为
其主,但假如我们追赶的是同一只野兔子,互相支援当然是好事。我问你,'邦德
故作玄虚道,"你最感兴趣的是不是脸上有斑、四条白腿、被叫作'朝颜'的那匹马
?"
"没错,"莱特毫不惊讶,"下星期二在萨拉托加马场进行比赛。我不懂这匹马
儿和大英帝国的安全又有什么关系?"
"他们指使我把猪压在它身上,"邦德说,"下一千元赌注,胜了就可以收回我
这一越差的报酬。"说完他把香烟提到嘴边,手捂着嘴轻声解释道:"今天早上我乘
飞机来这儿,替斯潘先生带来了价值十万英镑的原料钻石。"
莱特两眼眯成一条缝,显然吃了一惊,吹了一声口哨说,"好家伙,你的本事
真不小呀!我所以对'赧颜'感兴趣,只是因它是冒名顶替的。星期二参加比赛的马
根本不是'赧颜'。'赧颜'曾出场过三次,成绩极为平平,所以他们把真正的'赧颜
'毙掉了。这个替身本名'霹雳火',只是长相和'赧颜'很相象,脸上也有白斑,小
腿也都是白的,全身是彩色。他们去年花了一年工夫来改正它与'赧颜'的不同之点
。据说他们是在斯潘的内华达州牧场进行的。现在他们想靠它来赚大钱。这是一场
大赛,赌金可达到二万五千美元。我敢打赌他们一定会得到很多钱的。至少他们可
以用它来赢五次,或者十次,甚至十五次。他们肯定大赚一笔。"
"我听说美国马场上每匹马的嘴唇上都打了戳记?他们怎么能冒名顶替呢?"邦
德疑问。
"'霹雳火'的唇部进行过植皮手术,上面有'赧颜'的戳记。打戳记的方法早已
过时了,平克顿的同事告诉我,赛马俱乐部提议改用'夜眼'照相来鉴别牲口。"
"什么是夜眼?"
"就是马匹膝部内侧的茧皮。英国人管它叫'肮脏',每匹马的茧皮都不太一样
,就象人们指纹一样。但是,即使这样,还是无法控制作弊。等他们把所有的赛马
都用夜眼方法摄下来留影存档时,美国的歹徒也许会想出用药水改变茧皮的方法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嘛。"
"关于'赧颜'的内幕,你怎么知道的这样清楚呢?"
莱特得意洋洋地说:"通过内线,我买通了马厩的管理人员。"
"那么你有什么办法制止这种舞弊行为呢?"
"走着瞧呗。我准备星期天动身去萨拉托加。"莱特忽然兴冲冲地说,"嘿,跟
我一起去吧。咱们开车去。我给你安顿在一家汽车饭店,沙加摩尔镇上的天鹅汽车
饭店。我们俩不要住在一起,最好白天我们不一起露面,晚上可以约一个见面的地
方。你意下如何?"
"太好了,"邦德说,"现在已两点钟啦,赶快吃饭,完了让我告诉你我的事。
"
加拿大的熏娃鱼当然不能和道地的苏格兰货相比。不过里脊牛肉正如莱特所说
,的确很嫩。邦德用叉子就能把肉切下来。他吃了半只热带梨后,便小口地呷着咖
啡。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邦德边喝咖啡边讲着大概经过,然后说,"我猜测,斯
潘兄弟负责钻石走私之事,而钻石加工与推销则由'钻石之家'经办。你有何高见?
"
莱特用左手从烟盒里抖出一支香烟,用邦德的打火机点上了火。
"院全有这种可能,'他停了一下,说道:"不过,我对双胞胎的哥哥杰克·斯
潘不大了解。如果杰克就是塞伊经理,那我们就是老熟人了。我们那里有该匪帮全
部人员的档案,而且对于凯丝,我也多少知道一些。她本是个好姑娘,可惜她在歹
徒的中间混了多年,从刚一生下来就一直没好日子过。她妈曾在旧金山开了一家妓
院,生意还算可以,但由于做错一件事,一下子全部完了。有一天,她妈决定向警
察支付一大笔钱,希望得到他们的保护,而不再向当地黑社会缴纳保护费了。真是
笨到家了。一天晚上,当地黑帮带了一帮人把那个妓院砸了。他们没有去惹那里的
姑娘,却轮奸了凯丝小姐。那时她才十六岁。你可以理解为什么从此她对男人就全
无好感了。第二天,她打开母亲的放钱的匣子,带上一笔钱逃跑了。她独自一人外
地谋生。她做过女招待、舞女、摄影模特儿,一直混到二十岁。后来可能是混得不
好,开始喝酒,在佛罗里达州租下一间屋子,整天酗酒。当地人称'醉美人'。有一
次,一个男孩落了水中,她奋不顾身跳下海把孩子救了上来,一下子成了报纸上的
英雄。有位富有的女人对她大加欣赏,出钱送她到医院戒酒,又带着她周游世界。
当她们到达旧金山时,凯丝离开那个女人,又重新回到母亲身边。但是她再也无法
去过那种平平淡淡的生活了,于是她跑到了里诺城,在哈罗德赌场找了份工作。在
那儿她遇上了我们的朋友塞拉菲姆。他对她一见倾心。他喜欢她这种漠视金钱,不
愿失身的女孩。于是他就给她安排在拉斯维喀斯赌城的冠冕大饭店。她在冠冕饭店
已干了两年,只在有特别任务时才让她去欧洲。我觉得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只是在歹徒施暴后一直没有遇到好人
邦德似乎又看见那双从穿衣镜中向他注视的忧郁的眼睛,想起她独自一人在房
间里欣赏《枯叶曲》的情景。"我喜欢她,"他干脆地说,他感到莱特在凝视着他。
邦德看了看表后,对莱特说:"莱特请来我们两人打的是同一只老虎。不过每人抓
住了两只不同的爪子而已。只要我们同心协力,算好时间,同时用力,一定有好戏
在后面。现在我得回去了,我在阿斯特订了房间。星期天我们在哪儿碰头?"
"最好不要在这一带,"莱特说,'倒普莱查广场的外边碰头。最好早一点儿,
免得赶上拥挤的时间。上午九点吧,公路站附近。那是运马的公路站。万一我迟到
了,你还可以去挑一匹马,这对到萨拉托加大有用处。"
莱特付了帐,两人下了楼,来到热气逼人的街上。邦德举手叫来一辆出租车。
莱特亲热地拍了一下邦德的肩膀。
"还有一件事,"他很正经地说,"也许你没有真正了解美国的帮匪。他们和过
去你对付的那帮家伙相比,确实算是够厉害的。我老实告诉你,双胞帮的人非常精
明。虽然名字起得怪里怪气,但他们机构灵活,而且还有保护伞。美国已经变了。
不过别误会我的意思。那帮匪徒确实环透了。你现在手上的这项差事也是臭不可闻
的,"莱特放开手,让邦德钻进出租车,然后笑着说,"詹姆斯,知道臭在哪儿吗?
一股甲醛和臭娘们的味道。"
--
我一向不相信孩子是未来世界的主人翁,
因为我亲见孩子到处在做现在的主人翁。
孩子乃:幼有神童之誉,少怀大志,长而无闻,终乃与草木同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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