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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ae (满天星斗), 信区: Reading
标 题: 04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0年05月23日11:23:36 星期二), 转信
发信人: liuliu (流流), 信区: Detective
标 题: 04
发信站: 饮水思源站 (Mon May 8 18:57:05 2000), 转信
第四章 饭店觅踪
1
米德尔郡警察局局长乔治·赖德斯代尔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中等身材,浓浓
的眉毛下长着一双精明犀利的眼睛,他习惯于洗耳恭听而不是滔滔不绝。然后他
会用一种不动情感的声调下达一个简捷的命令,让属下去执行。
此刻他正在听警督德莫特·克拉多克作汇报。克拉多克已正式负责此案。赖
德斯代尔昨夜把他从利物浦召回来。
后者原是被派到那里去对另一桩案子作一些调查的。赖德斯代尔对克拉多克
评价颇高,因为后者不仅善用头脑、富于想象,而且严于律己,办事稳健,每一
个事实都要反复核查,在案子接近结案之前,总是保持开放的思维,而赖德斯代
尔更为赞赏的正是这一点。
“警佐莱格接的电话,局长,”克拉多克说,“他似乎处理得很得体,既果
断又明智。处理起来一定不容易,大约十几个人都争着同时说话,其中还包括一
个德国佬,这家伙一看到警察就躲得远远的,还一个劲地尖叫,简直要把那地方
震塌。”
“死者身份确定没有?”
“确定了,局长。鲁迪·谢尔兹。瑞士国籍。受雇于门登罕的皇家游乐饭店,
做接待员。如果您同意的话,局长,我先去皇家游乐饭店,然后再去奇平克里格
霍恩。警佐弗莱彻现在已经派出去。他将去见公共汽车上的人,然后去那座宅邪。”
赖德斯代尔赞同地点着头。
门开了,局长抬起头来。
“进来,亨利,”他说,“我们这儿遇到了一点儿异乎寻常的事儿。”
亨利·克莱瑟林爵土,苏格兰场前警察厅长,微微皱了皱眉头,走进屋。他
个头很高,是个仪表堂堂的老人。
“这可能会使你那腻了的口味感兴趣。”赖德斯代尔接着说道。
“我从来没觉得腻过。”亨利爵土忿忿道。
“最新的招数,”赖德斯代尔说,“是事先通过启事宣布要杀人。给亨利爵
士看看那则启事,克拉多克”“《本罕姆新闻及奇平克里格霍恩消息报》,”亨
利爵士说,“妙极啦。”他看了克拉多克指给他的那半英寸印刷字,“畸,不错,
是有点异乎寻常。”
“谁登的这则启事,有没有线索?”赖德斯代尔问。
“根据描述,局长,是鲁迪·谢尔兹本人送去的——是在星期三”“没有人
提出疑问?接受的人不觉得奇怪吗?”
“我得说,局长,接受启事的金发女郎长得跟腺体似的,动不了脑子。她只
管数字收钱。”
“这是玩的哪一招?”亨利爵士问道。
“让许多当地人产生好奇心,”赖德斯代尔分析道,“好让他们在特定的时
间聚到特定的地点,然后把他们扣押起来,搜光现金和细软。作为一种想法,倒
不是没有创新。”
“奇平克里格霍恩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亨利爵土问。
“奇平克里格霍恩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亨利爵土问。
“是个散得很开而且风景如画的村子。有肉铺、面包房、杂货店,还有一个
相当不错的古董店,再就是两家茶馆。一个自成一体的风景胜地,为驾车的游客
服务,同时也特别适合居家。原先由农业工人居住的小木屋经过了改装,现在住
着上了年纪的老处女和退休夫妇。维多利亚时代又在周围建了一定数量的建筑。”
“我明白了,”亨利爵士说道,“殷实的老姑娘和退休的上校们。对啦,要
是看到那则启事,他们都会在六点三十分赶到那儿四处打听,看看要发生什么事
儿。老天爷,但愿我当时把我那位特别的老姑娘弄到这儿来,那她会非常感兴趣
的。她可精干此道呢。”
“您那位特别的老姑娘是谁,亨利,一个姑姑?”
“不是,”亨利爵士叹了口气,“不是亲戚。”他怀着敬意说道,“她只不
过是上帝创造出来的最优秀的侦探。在恰当的土壤里培养出来的天才。”
他转而对着克拉多克。
“可别瞧不起这个乡村里的老姑娘,我的孩子,”他说道,”说不定这是个
很有来头的神秘案子。这会儿我倒不是说,一定就是这样。不过记住,那位织毛
衣、种花草的未婚老妇人可比任何一个警佐都高明得多。她能告诉你可能发生了
什么、应该发生什么、甚至实际发生了什么!而且她能告诉你为什么会发生!”
“我会记在心上的,长官。”克拉多克警督非常正式他说道,但没有人会猜
想到德莫特·埃里克·克拉多克实际上是亨利爵士的教子,而且他与教父关系融
洽、亲密。
赖德斯代尔简捷地给他的朋友大致讲了一下案情。
“他们全都在六点三十分露了面,这一点可以保证。”他说道,“可这个瑞
士人知道他们会到场吗?还有一点,他们有可能带着很多现金和细软让人抢吗?”
“一两枚老式的胸针,串把小粒的珍珠,一点儿零钱,也许一两张纸钞,不
会更多了。”亨利爵士若有所思他说道,“这位布莱克洛克小姐家里放着很多钱
吗?”
“她自己说没有,长官。我理解是五镑零钞。”
“只有鸡饲料。”赖德斯代尔说。
“你的意思是,”亨利爵士说,“这家伙喜欢做戏——根本不是打劫,而是
做游戏好玩,假装打劫。电影上的把戏?
呃?相当可能。他是如何开枪打自己的?”
赖德斯代尔把一张纸推给他。
“初步法医报告,左轮枪是近距离打的——烧焦了……他……无法证明是事
故还是自然。可能是蓄意的,也可能他被绊了一下,摔到地上,然后他拿在手中
的左轮枪可能走了火……可能是后者。”他望着克拉多克,“你得非常仔细地询
问证人,要保证让他们把看到的情况确切说出来。”
克拉多克警督沮丧他说:“他们看到的都不一样”“这一点从来都使我感兴
趣,”亨利爵土说道,“就是人们在极度兴奋和神经极度紧张的时刻究竟真正看
到了什么。他们究竟看到了什么,甚至更为有趣的是,他们没有看到什么”“有
关左轮枪的报告在哪儿?”
“外国造的----在欧洲大陆上十分普通。 欢让挥 持枪许可证,而且进入
英国时也没有报关”“坏小子。”亨利爵士道。
“到处都是令人不满的人。好啦,克拉多克,去皇家游乐饭店看看能了解到
他的什么情况” 2到达皇家游乐饭店后,克拉多克警督被直接引到经理办公室。
经理罗兰森身材颀长,脸色红润,态度热诚。他极为亲切地接待了警督克拉
经理罗兰森身材颀长,脸色红润,态度热诚。他极为亲切地接待了警督克拉
多克。
“我很高兴力所能及地帮助您,”他说,“真是极其令人震惊的事情。我决
不赞成这样的事情——决不。 欢 似乎是个非常普通、愉快的小伙子----我决
不会想到他会干打家劫舍的勾当。”
“他跟了您多久,罗兰森先生?”
“您来之前我正在查记录。三个月多一点。相当不错的证书、通常必备的许
可证等等。”
“您对他满意吗?”
在罗兰森回答之前,克拉多克明显微微停顿了片刻,但又显得并非是有意的。
“相当满意。”
克拉多克用起了过去行之有效的技巧。
“不,不,罗兰森先生,”他说,一面缓缓摇了摇头,“情况并非是这样吧?”
“呃——呃——”经理略微有些吃惊。
“说吧,有些不对劲吧。是些什么呢?”
“是有些不对劲。可我又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但您觉得有些事儿不对劲?”
“呃——是的——我想过……可又没什么真凭实据。我不愿让我的猜想被记
录下来,然后被引用来指控我。”
克拉多克和颜悦色地微微一笑。
“我明白您的意思。您不用担心。可我们得了解一下 欢 这个人是个什么
样的人。您怀疑过他——是些什么呢?”
罗兰森很不情愿他说道:
“不错,是有一两次关于账单的麻烦。账单上出现了不应该收的项目。”
“您是说您怀疑他收取某些费用,而饭店的记录里并不存在,然后等客人付
了账后他把差额揣了腰包?”
“差不多吧……往好里说的话,他非常粗心大意。有一两回牵涉的数目还挺
大。坦率他说,我让会计查了他的账本,怀疑他——呃——作了假。可尽管有各
种错误和不少账目报得马马虎虎,但实际现金数目是对的。所以我断定是我自己
弄错了。”
“假定您没弄错呢?假定谢尔兹这里抽一笔小数目,那儿抽一笔小数目,那,
我怀疑,他既捞了钱又掩盖了自己呢?”
“是的,如果他确实有钱的话。可是,要捞按您说的‘一笔小数目’的人通
常都很拈据,所以花起来也随随便便。”
“因此,如果他需要钱来补上缺口,就地去弄钱一一要么靠抢劫,要么通过
别的方式?”
“对。我纳闷这是否是他的最初企图……”“可能吧。这当然是蹩脚的手法。
他还有别的什么人可以弄到钱吗?他的生活中有没有女人?”
“烤肉厅有位女招待,名叫默娜·哈里斯。”
“我最好跟她谈谈。”
3
默娜·哈里斯是位漂亮的姑娘,一头红发使她光彩照人,只是鼻子有些大。
她很警惕,也很担心,生怕警察找她谈话会损害她的名誉。
“我对这事儿什么都不知道,长官。一点儿也不,”她抗议道,“我要是知
道鲁迪是什么样的人,我决不会跟他出去。
道鲁迪是什么样的人,我决不会跟他出去。
自然啦,见他在这儿的服务台工作,我以为他不错。我自然是这样想的。我
是说,饭店雇人——尤其是外国人——的时候,应该更谨慎点儿。因为同外国人
打交道,你根本摸不清底细。我猜想他是你们公布的某个黑帮的成员?”
“我们认为,”克拉多克说,“他是单干。”
“奇怪——他是那么不爱说话,那么令人尊敬,真是想不到埃尽管也丢过东
西——现在我想起来了,一枚钻石胸针——还有一个金的小钱币收藏盒。我相信
没错。可我做梦也不会想到是鲁迪。”
“我相信您确实想不到,”克拉多克说,“人都会上当受骗。您跟他很熟吗?”
“我不知道能不能算熟。”
“可你们相互有好感?”
“哦,我们很友好——仅此而已。根本没有认真,毕竟,对外国人我一向是
很警惕的。他们总有自己的道道儿。可你根本就摸不清底细,不是吗?有些人是
战时逃过来的波兰人!甚至有些美国人!根本就只字不提他们是结了婚的,等到
非说不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鲁迪净说大话——可我听的时候总是打点儿折
扣。”
克拉多克抓住这句话。
“他说大话,是吧?这倒非常有意思,哈里斯小姐。我能看得出您会对我们
有很大帮助。他在哪些方面说大话?”
“比如他家在瑞士有多富——有多显赫。可这跟他缺钱不相符呀。他总是说,
由于金融方面的规定,他没法把钱从瑞士弄到这儿来。我捉摸,那倒也可能,可
他用的东西并不昂贵。我是指他的穿着,根本上不了档次。我又想起来了,他常
跟我说的很多故事可牛得很哩,什么爬阿尔卑斯山啦,在冰川悬崖边儿救人的性
命啦。结果呢,光是走过布尔特山的山脊他就弄得头昏眼花的。哼,还阿尔卑斯
山呢!”
“您同他出去的时间多吗?”
“是的——呃——是的。他的风度可好啦,而且他懂得怎么——如何照料女
孩。看电影总是最好的坐位。他甚至有时候还给我买花。而且他的舞跳得棒极啦
——真棒极啦。”
“他跟您提到过布莱克洛克小姐吗?”
“她有时候也来这儿吃午饭,不是吗?她来这儿住过一次。不,我想鲁迪从
来没有提到过她。我也不知道他认识她”“他提到过奇平克里格霍恩吗?”
他认为默娜·哈里斯的脸上微微露出了忧虑的神色,但他不能确信。
“我想没有……我想他确实有一次谈到过公共汽车——以及什么时候去的—
—可我不记得到底是去奇平克里格霍恩还是别的什么地方。那不是最近的事儿。”
从她这里他掏不出更多的东西了。鲁迪·谢尔兹似乎平平常常。前天晚上她
没有见过他。她不知道——根本不知道——她强调了这一点——鲁迪,谢尔兹是
个骗子。
也许,克拉多克想,这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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