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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hampaign (原野), 信区: Reading
标  题: 啤酒谋杀案(上)——第九章
发信站: 紫 丁 香 (Sat Aug 28 20:43:38 1999), 转信

                          第九章 一无所有的小猪

    “我可以请问为什么吗?”
    波罗考虑着答案,他可以感到面前那张枯槁瘦小的脸上,正有一对精明非常的灰眼
睛打量着他。
    这里是吉里斯派大厦顶楼的五八四号房,这是专供职业妇女居住的小公寓。
    席西丽。威廉小姐就住在这个兼卧室,起居室,餐厅以及厨房的小房间里,另外还
有一间小浴室。
    环境虽然很简陋,威廉小姐却使这地方具有她个人的特色。
    墙壁是浅灰色的,上面挂着各种复制品。但丁在一座桥上遇见碧翠丝---有个孩子曾
经形容那幅画是“一个瞎女孩坐在一棵橘子树上,不知道为什么喊道:‘希望’。另外
还有两幅威尼斯的水彩画和一幅意大利画家包提柴里的复制名画。
    矮衣柜上面,是一大堆褪色的照片,从发型看来,应该是二三十年前的东西了。
    地毯上的毛已经脱光,家具都倾斜了,质料也很差。波罗一眼就可以看出,席西丽·
威廉的生活环境非常差,这里没有烤牛肉,这只小猪什么都没有。
    威廉小姐用清楚,机敏,鲜明的声音说:“你要我回忆柯雷尔的案子?我可以请问
原因吗?”
    波罗有些朋友曾经在他惹得他们最火大的时候说,他喜欢说谎话胜过实话,甚至不
惜费心编些谎话来达到他的目的。
    可是这一回他却立刻做了决定,像很多小男孩子被老师问到:“你今天早上刷牙了
吗。安东尼?”的时候,想到过要撒谎,但却迅速否定了这个念头,可怜兮兮地答道:
“没有,威廉小姐。”
    威廉小姐就有那种每位成功的儿童教师所有的神秘特性---威严!如果她说:“琼安,
去洗洗手。”或者“回去看看有关伊莉莎白时期诗人的这一章,希望下次能回答我的问
题。”孩子就一定会服从。威廉小姐从来也没有想到有人会不服从她的命令。
    所以波罗这一次也没提到那本什么有关过去罪案的书,只简单说明了卡拉·李马倩
找他的经过。
    那位穿着整齐旧衣服的瘦小,上年纪的女士专心地听着,她说:“我很想知道那孩
子的消息,不知道她现在变成什么模样。”
    “她现在是个漂亮,迷人的小姐,很有勇气和头脑。”
    “很好。”威廉小姐简单说。
    “而且也相当固执,像她那种人,很不容易拒绝或者推却。”
    往日的家庭教师沉思着点点头,问道:“她有艺术天分吗?”
    “我想没有。”
    威廉小姐冷冷说:“那倒要感谢老天。”她显然对艺术家毫无好感。
    她又说:“照你的说法,我想她应该比较像母亲,而不像父亲。”
    “很可能,等你见到她之后就可以告诉我了。你愿意见她吗?”
    “我确实很想见她。看看从前认识的孩子长大的模样,的确很有意思。”
    “我想,你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很小吧?”
    “五岁半,是个很可爱的孩子---也许太过于沉默了。很爱思考,常常自己一个人玩,
不需要别人帮忙。很自然,没被惯坏。”
    波罗说:“幸好她当时还小。”
    “是啊,要是再大一点,那场悲剧可能会对她有很不好的影响。”
    “不过,”波罗说,“不管孩子懂得的是有多少,当时一定免不了有一种神秘和逃
避的气氛,而且也一定会要他突然离开,这些对孩子都不大好吧?”
    威廉小姐若有所思地答道:“也许不如你所想的那么严重。”
    波罗说:“说到卡拉·李马倩---也就是卡拉。柯雷尔,我还有件事想请教你。要是
有人能解释这件事的话,我想就是你了。”
    “什么事?”她的口气并不带有许诺的意味。
    波罗一边用手势表达他的意思,一边说:“我觉得,每当我提到这个孩子的时候,
她好像都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问到的人都多少有点意外,好像忘了还有她存在一样。
女士,这当然不是正常的现象。对吗?在那种情形下,孩子应该是很重要的,并不是说
她本身重要,而是因为她是关键。安雅有他放弃或者不放弃妻子的理由,可是通常婚姻
破裂的时候,孩子都是个重点。可是这孩子却好像没什么分量,我觉得很---奇怪。”
    威廉小姐迅速说:“你说到重点了,波罗先生。一部分也是为了这个原因,所以我
刚才说,把她送到另外一个环境,对他也许有些好处。你知道,等她长大之后,家庭生
活中也许会缺少某些东西。”
    她俯身向前,谨慎而缓慢地说:“当然,在我的工作当中,曾经看过很多亲子之间
的问题。很多孩子---应该说大部分孩子---都受到父母太多的照顾,他们太爱孩子,太
注意孩子了,所以孩子在潜意识中就很想挣脱束缚,不受人注意。独子或者独女尤其有
这种情形。这种婚姻常常很不幸,做丈夫的不愿居于第二位,就会向其他地方寻求安慰
或者注意力,迟早会走上离婚的路。我相信对孩子来说,最好是父母双方都适当地放松
子女。人口多,经济不好的家庭,这种情形就很普遍。孩子之所以被忽视,是因为母亲
实在没有时间多费心。孩子都知道她喜欢他们,所以也不一定要她表现什么。”不过还
有另外一种可能,有时候由于夫妻双方太过于关切对方,孩子反而好像不属于两人之中
的任何一个。在这种情形下,孩子就会憎恨这种事实,觉得受到冷落。你知道,我的意
思并不是指‘疏忽’,譬如说,柯雷尔太太可以称得上是非常好的母亲,她很注意卡拉
的利益和健康---在适当的时候和她一起玩,而且始终都很亲切,很愉快。可是尽管这样,
柯雷尔太太还是整个心都系在丈夫身上,可以说完全是为他而活。“威廉小姐顿了顿,
然后平静地说:“我想就是这个原因使她最后做出那种事。”
    波罗说:“你是说他们像情侣而不像夫妻?”
    威廉小姐轻轻皱皱眉,似乎听不惯这种措词。
    她说:“当然可以那么说。”“他像她爱他一样爱她吗?”
    “他们彼此相爱,不过当然啦,他是个男人。”威廉小姐特别强调了最后两个字。
    “男人哪---”威廉小姐没再说下去。
    她的口气就像一个规规矩矩的家庭主妇说:“蟑螂!”
    在她独身的家庭教师生涯中,已经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女性主义。任何人一听她说这
个字眼的口气,就知道对威廉小姐来说,男人无疑就是她的敌人。
    波罗说:“你不支持男人?”
    她冷冷答道:“男人已经拥有世界上最好的一切了,但愿不会永远这样。”
    波罗思索地看着她,他可以轻易地想象出威廉小姐为了反对男人,不惜坚定忍受一
切的情形。
    他暂时抛开一般男人,提到他们所谈的那个男人,说:“你不喜欢安雅?”
    “当然不喜欢,也不赞成他的作风。如果我是他太太,早就离开他了。有些事,任
何女人都不应该容忍的。”
    “但是柯雷尔太太却容忍了?”
    “是的。”
    “你觉得她做错了?”
    “对,做个女人,应该有适当的自尊,不必那么低声下气。”
    “你有没有跟柯雷尔太太谈过这些事?”
    “当然没有,那不适合我的身份。他们是请我去教安姬拉,不是自作主张地忠告柯
雷尔太太。那么做就太鲁莽了。”
    “你喜欢柯雷尔太太?”
    “很喜欢。”干练的声音软化了,包含着亲切的感情,“非常喜欢她,也替她难
过。”
    “你的学生---安姬拉呢?”
    “她是个很有趣的女孩,可以说,是我所教过的最有意思的学生。头脑好,不成熟,
性急,在很多方面都很难教,可是的确是个好人。”
    她停一停,又说:“我一直希望她有所成就,现在果然实现了。你看过天她那本有
关撒哈拉沙漠的书吧?她还到埃及去挖掘过那些有趣的古墓呢!不错,我对她感到很骄
傲。我在奥得柏利没有待多久---只有两年半,可是我一直很高兴我帮她启开心智,并且
鼓励他对考古学方面的兴趣。”
    波罗喃喃道:“据我所知,她后来被送到学校去继续念书,你一定很讨厌那个决定
吧。”
    “不,波罗先生,我完全赞成。”她顿了顿,继续说:“让我把话说清楚,波罗先
生。安姬拉是个亲切的女孩,真的非常亲切,心地好,又很冲动---可是她也是个淘气的
女孩,换句话说,像她那个年纪的女孩非常难管。女孩子总有一段时间对自己很没有自
信,觉得自己既不像女孩,又不像女人。有时候她会很理智,很成熟,完全像个大人,
可是说不定过一会儿她就会调皮捣蛋,既没礼貌,脾气又坏。你知道,那个年纪的女孩
子非常敏感,跟她们说什么,她们都讨厌。她们讨厌被人看成小孩,可是又不好意思被
当做大人。安姬拉就是这样。她常常喜怒不定,有时候好几天愁眉深锁,坐着发呆,有
时候又淘气地爬树,和其他男孩子追逐嬉戏,谁的话也不听。”
    停顿片刻之后,她又说:“对那个年纪女孩子,上学很有帮助。团体生活的健全纪
律,可以帮助她成为社中理智的一分子。安姬拉的家庭环境在我看来不够理想,譬如说,
柯雷尔太太就太溺爱她,安姬拉有任何要求,她都一定支持她,弄得安姬拉以为她在姊姊
心里应该占有最多时间和注意力,所以她常常因此跟柯雷尔先生发生冲突。柯雷尔先生当
然觉得他才是最重要的。他确实很喜欢他女孩,也处得很好,可是有时候会忽然痛恨柯雷
尔太太把注意力完全放在安姬拉身上,什么都以她优先。因为他跟所有男人一样,像个被
宠坏的孩子,希望每个人都把他看得最重要。那时候,他和安姬拉就会真的吵起来,而柯
雷尔太太通常都站在安姬拉那边,他就生气了。可是反过来,如果她支持‘他’,安姬拉
又要生气了,变得非常孩子气,对他恶作剧。他习惯一口就把饮料喝光,有一次她放了一
大把盐在他杯子里,他气得不得了。不过真正使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的导火线,是因
为她放了一大堆蛞蝓到他床上。他对蛞蝓有一种奇怪的反感,所以气得不得了,坚持要把
她送去上学,再也不愿意忍受这些无聊的恶作剧。安姬拉觉得很不安---其实她自己也有
一两次表示愿意去上寄宿学校---可是这时却抱怨不已。柯雷尔太太也不希望她去,可是
最后还是听了我的劝告,我告诉她,这对安姬拉的好处很大。于是最后就决定秋天送她到
南岸一所非常好的赫尔斯顿学校去。可是那些日子柯雷尔太太还是一直闷闷不乐,而安姬
拉一想起这件事,就非常怨恨柯雷尔先生。你知道,波罗先生,其实那不是很严重的事,
可是却对那年夏天的所有其他事都造成一股暗流。”
    波罗说:“你是指……爱莎。葛理?”
    威廉小姐尖声说:“一点也没错。”说完立刻闭紧双唇。
    “你对爱莎的看法如何?”
    “我对他一点看法都没有。她是个一点原则都没有的年轻女人。”
    “她当时很年轻。”
    “已经大得该懂事了,我觉得她根本没有任何借口。”
    “她爱上了他,我想---”威廉小姐不屑地打断他的话,说:“爱上他倒是真的。不
过我觉得,波罗先生,不管我们内心有什么感受,都应该适当加以节制,这样就能控制
自己的行为。那个女孩没有一点道德观念。柯雷尔先生是个已婚女人这件事,对她一点
意义也没有,她根本不觉得可耻---冷静而又有信心。也许她没什么家教---我只能替她
想出这个借口。”
    “柯雷尔先生的死,一定使她受了很大的刺激。”
    “喔,对,可是那完全是她自作自受。我不想把话扯得太远,可是波罗先生,要是
说有哪个女人快被逼疯了,那就是凯若琳。老实告诉你,有时候我真想亲自杀了他们两
个人算了。把那个女孩放到自己太太面前炫耀,让她容忍那个女孩的傲慢无礼---她的确
太傲慢了,波罗先生。安雅是罪有应得,任何像他那样对待妻子的人,都应该受到惩罚。
他的死正是上天给他的惩罚。”
    波罗说:“你很坚持---”他面前的瘦小女人用不屈服的灰眼珠凝视着他,说:“我
对婚姻道德观确实很坚持。一个国家要是不尊重提倡这一点,就会越来越堕落。柯雷尔太
太是个忠心,爱丈夫的妻子,但是她丈夫却故意愚弄她,把情妇带回家,所以我一点都不
怪她那样做。”
    波罗缓缓说:“我承认,他的行为的确很差劲。可是别忘了,他是个伟大的艺术家
。”
    威廉小姐用力哼了一声,说:“喔,是啊,我知道,现在的人老是拿这个做借口。
艺术家!什么样的糜烂生活都拿它做幌子---酗酒,打架,奸淫……柯雷尔先生那种举
止,算什么艺术家!他的画也许会暂时流行几年,受人欣赏,可是绝对不会持久,因为
他根本就不会画画。他的透视画法太可怕了,连结构都不对。我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波罗先生,我学生时代曾经在佛罗伦斯学过一段时间绘画,对任何真正了解和欣赏艺术
大师的人来说,柯雷尔先生那些拙劣的画实在太可笑了。就那么随便在纸上泼些颜料,
既没有结构,也没仔细画。哼,别想要我欣赏他的画。”
    “有两幅可是保存在泰特美术馆喔。”波罗提醒她。
    威廉小姐又哼了一声。
    “也许,我想是一幅艾普斯坦的像。”
    波罗暂时丢开艺术这个话题。
    “柯雷尔太太发现尸体的时候,你和她在一起。”
    “对,吃完午饭后,她和我一起离开屋子。安姬拉做完日光浴之后,可能把上衣忘
在海滩,要不就是在船上。她老是不小心自己的东西。我和柯雷尔太太在贝特利园门口
分手,可是她几乎马上叫住我。我想柯雷尔先生大约已经死了一个小时,他躺在画架旁
边的长凳子上。”
    “她发现尸体的时候,有没有很不安?”
    “你到底指什么?波罗先生。”
    “我只是请问你当时的印象如何?”
    “喔,我懂了。对,我觉得她看起来很茫然。她要我打电话找医生,因为我们毕竟
不能肯定他到底死了没有---也许只是全身僵硬。”
    “是她这么说的?”
    “我不记得了。”
    “于是你就去打电话?”
    威廉小姐用直率冷淡的声音说:“我在半路碰到麦瑞迪,就请他去打电话。我又回
到柯雷尔太太身边。你知道,我想她也许会支撑不住而崩溃,那种情形下,男人没什么
用。”
    “她有没有崩溃?”
    威廉小姐冷淡地说:“柯雷尔太太很有自制力,她和葛理小姐完全不同,后者表现
得非常歇斯底里,弄得大家很不愉快。”
    “为什么?”
    “她想打柯雷尔太太。”
    “你是说她知道柯雷尔太太应该对柯雷尔先生的死负责?”
    威廉小姐考虑了一会儿。
    “不,他没办法肯定。那种---可怕的可能还没有人想到。葛理小姐只是大声喊:
‘都是你做的好事,凯若琳,你杀了他,都是你的错。“她并没说’你毒死他了‘。不过
我想她一定是那么想。”“柯雷尔太太呢?”威廉小姐不安地动了动。“我们一定要那么
伪善吗?波罗先生,我没办法告诉你她当时有什么感觉或者怎么想,不知道是不是恐惧
---”“看起来像那样吗?”“不---不,不能那么说。很震惊,对---而且我想也很害怕。
对,我肯定是害怕,不过那是很自然的事。”波罗用不满意的声音说:“对,也许那很
自然……她对警方怎么解释她丈夫的死?”
    “自杀,她一开始就很肯定地说,一定是自杀。”
    “她私下是不是也这么跟你说?或者另有解释?”
    “不,她---她---努力要我相信柯雷尔先生一定是自杀。”
    威廉小姐似乎很尴尬。
    “你怎么说呢?”
    “说真的,波罗先生,我说什么有关系吗?”
    “是的,我想有关系。”
    “我不懂为什么---”可是他期待的沉默仿佛对她有催眠作用似的,她不情愿地说:
“我想我说:‘当然,柯雷尔太太,他一定是自杀。’”“你心里相信吗?“威廉小姐
抬起头,坚定地说:“不,我不相信。可是请你了解,波罗先生,我完全站在柯雷尔太
太这边。我很同情她。”
    “你希望看到她开释?”
    威廉小姐用挑战的口气说:“不错,我希望她能被开释。”
    波罗说:“那你一定也同情他女儿的感受了?”“我非常同情卡拉。”
    “那么,你不反对替我写一份有关这场悲剧的详细报告吧?”
    “给她看的?”
    “是的。”
    “嗯,我不反对。她决心要调查这件事,是吗?”
    “对,我相信他如果不知道事实还好一点---”威廉小姐打断他的话:“不,人还是
面对事实比较好,玩弄事实来逃避不快乐是没有用的。卡拉知道事实的时候,一定很震
惊。现在她希望知道这场悲剧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我觉得一个勇敢的年轻女孩就应该这
样。只要她明白这一切,就会慢慢淡忘掉,过她自己的生活。”
    “也许你说得对。”
    “我相信自己没错。”
    “可是你知道,事情不只是这样,她不但想知道事情的经过,还想证明她母亲是无
辜的。”
    威廉小姐说:“可怜的孩子。”
    “那是你的想法,不是吗?”
    威廉小姐说:“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说她根本不知道还好了,不过我还是觉得让她
知道的好。她当然希望证明她母亲无辜---事实虽然很难接受,不过从你对她的形容,我
相信她会勇敢地接受,而不会逃避。”
    “你肯定事实就是这样?”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觉得柯雷尔太太不可能是无辜的?”
    “我想没有人真的这么想过。”
    “可是她本人却坚持他是自杀的?”
    威廉小姐冷冷说:“那个可怜的女人总得找点借口。”
    “你知不知道,柯雷尔太太临死之前留了一封信给她女儿,郑重表示她是无辜的?”
    威廉小姐瞪大了眼睛,尖声说:“她不该这么做的。”
    “喔?”
    “不错,我相信你跟大多数男人一样,是个多愁善感……”
    波罗生气地打断她的话:“我并不多愁善感。”
    “可是你确实有一种错误的感觉。在那么郑重的时候,她何必还说谎呢?为了怕她
孩子痛苦?对,很多女人都会那么做,可是我没想到柯雷尔太太也不能免俗。她本来是
个勇敢,诚实的女人,我以为她宁可要她女儿别下任何判断。”
    波罗有点生气地说:“你一点也不认为凯若琳有说实话的可能?”
    “当然不可能!”“可是你承认爱她?”
    “我确实爱她,也非常同情她。”
    “好啊,那么---”威廉小姐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你不懂,波罗先生。事情都过了那么久了,我现在说也没有关系了。告诉你,我
确实知道凯若琳有罪!”
    “什么?”
    “是真的。我不知道当时没说出来对不对---可是我确实隐瞒了一件事。你一定要相
信我,波罗先生,我真的‘知道’凯若琳就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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