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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oster (枝子), 信区: Reading
标  题: 第十三章 夜长梦多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4月15日21:38:19 星期一), 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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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夜长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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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妈的那个混蛋自以为很聪明!”伯纳丹对格洛丽亚说。她们在伯纳丹家的院子
里喝咖啡。这是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孩子们在约翰那里,他们6点钟才回来。伯纳丹有5
个小时的空闲,真是难得。
  “你是说他在这城里有一幢公寓楼,而你自己却一点不知道?”格洛丽亚问。
  “是的,这还不算。他还瞒着我,在加州有两百英亩的农田,就在这亚利桑那州还
有一个葡萄园。我还真不知道他们竟然能在亚利桑那州酿酒。他自作聪明,在去年把这
些都卖了出去。但这些仍然被认为是我们共有的财产。你听着,那个狗娘养的还拥有一
家Subway快餐店的特许经营权,但这他没有卖。我告诉你,我一辈子再也不会进这种快
餐店。他还用其他手段赚了不少钱。究竟有多少,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在查他。今天
,检察官说,他认为约翰用他妈妈的名义买了一、两座房子。”
  “姐儿,你说的这些就像电影里看到的。”
  “你觉得我像什么?”
  “你太傻了。”
  “但是这些都是可以查清楚的。为了弄清这些问题,我的律师已经使诉讼延期:我
们4月30号再上法庭。她说有可能还要再要求延期。他们设法逮捕他。我曾告诉过你,他
卖掉了他一半的产业。”
  “是的。真是难以置信。”
  “不过即便是傻瓜也能看出这是诈骗。法官也这样认为。你知道,如果检察官还没
有把所有事情调查清楚的话,他很难下结论。他说约翰把他周围的人都搞掂了,调查很
难。我们还没有涉及到股票和债券问题。一旦他们把他的所有财产都搞清楚的话,他们
还要评估所有的价值,搞清约翰的财产究竟值多少。然后我们在作最后处理。所以这个
案子还得拖下去。”
  “不过,为你着想,我可不希望拖下去。”格洛丽亚喝了一口咖啡说,“这已经让
你发疯了。”
  “不,这是女人自作自受。”伯纳丹说。
  “可不是?”
  “不过,格洛丽亚,这种事将永远也不会再在我身上发生了。”
  “我希望这样。”
  “从现在起,我将自己控制我的钱。我将再也不会那么傻了,永远不会。”
  “我信,伯纳丹。”
  “不过,我也将不会再为此而担心。”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想了很久,以后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是做什么的,不管他对我怎样,
除非我死了,我再也不会结婚。”
  “伯纳丹,你现在这么说是因为你正在离婚。一旦离了,你就不会这么想了。等着
瞧吧。”
  “我非常清楚我在说什么,并不是一时激动。”
  “我说的也是真的。”
  “相信我,格洛丽亚。你一直单身可能更好,你不知道那种不好的感觉。”
  “并不是所有的婚姻都不幸,伯纳丹。”
  “我没那么说,不过会遇到很多麻烦,许多事要对付,不值得。听我的。”
  “有时候只因你嫁错了人。”
  “可是,只有在你结婚之后你才知道那个混蛋。”
  “那到是。”格洛丽亚说。
  她们喝完咖啡。“你想去逛逛商店吗?”格洛丽亚问。
  “为什么不去?”伯纳丹说着,把杯子推到一边。
  她们逛了8、9个商店,格洛丽亚花了150美元给塔里克买了一双乔丹鞋,作为她对儿
子一直得B的奖赏。再说,儿子已经跟她磨了几个月了要买运动鞋。伯纳丹兜里揣着信用
卡却什么也不想买,不需要。
  “瞧,那是谁?”格洛丽亚说。她看见鲁宾正从一家商店走出来。鲁宾穿着紧绷绷
的牛仔裤,扎着宽宽的红腰带,她的鞋也是红的。“最好不要遇上。”伯纳丹说着,看
看表。5点差10分。“我今天没有时间陪她聊天,我得赶回家,孩子们很快就要回来了。

  “喂!”鲁宾看到她们先打招呼。她背着一个白色的小挎包,“你们俩在这干什么
?”
  “你猜,到这儿能干什么?”格洛丽亚说。
  “要买包吗?”
  “我们正准备回家。”伯纳丹说,“你想干什么?”
  “姐儿们,你们清我遇到了什么事?”
  “什么事?”伯纳丹问。
  “过来,在这里坐下。”
  伯纳丹和格洛丽亚相视了一下。
  “就一分钟,我已经好几个礼拜没有见到你们了。我们似乎总是在电话上见面。过
来吧,简单坐一会儿。”
  “好吧。”伯纳丹叹了口气,“不过我得赶快开车回去,只能谈一刻钟。”
  这三个人一起走到一个圆形的卖各种快餐的地方,找了一个允许抽烟的地方坐下。

  “我遇见了一个男人。”鲁宾用手胡噜一把头发说。
  “接着说呀,还有什么新鲜的?”格洛丽亚问。
  “别捣乱,格洛丽亚。不管怎么说,他是……我向上帝保证,我还是不知道该如何
形容他。”
  “试试看。”格洛丽亚说。
  伯纳丹点燃一支香烟。
  “他的名字叫特洛伊。从他的名字你们能猜出点什么吗?”
  “我首先想到的是特洛伊·多纳休。”伯纳丹说,“别告诉我他是个白人。”
  “别胡说,伯纳丹。他绝对不是白人,是地道的黑人。很帅。他在南山社区大学任
教,并且是个橄榄球教练。他来自亚特兰大。他是宝瓶星座。就这些,谢谢。”
  “那就是说,你祷告的终于灵验了。啊?”格洛丽亚说。
  “住嘴,格洛丽亚。”
  “他是教什么的?”伯纳丹弹弹烟灰说。
  “科学。”
  “不错,”伯纳丹说,“他有脑子。”
  “他人好吗?”格洛丽亚问。然后,站了起来。
  “他很温和,这三天我很陶醉。”鲁宾说,“你站起来要去哪儿?”
  “我想去要瓶冰冻酸奶。”格洛丽亚说,“你们谁要?”
  “我不要。”鲁宾说。
  “我也不要。”伯纳丹说。
  格洛丽亚胳膊夹着钱包走了。
  “整整三天,哈?”伯纳丹说,“都做了些什么?鲁宾,想创吉尼斯世界记录啊?

  “去你的吧,伯纳丹。”
  “那么,你在哪里遇见这位的?”
  “你不会相信的,姐儿,在食品杂货店。”
  “食品杂货店?”
  “是啊。”她用手指敲着桌子说,“在买手纸的时候。”
  “那么,现在和迈克怎么样了?”
  “他还是经常打电话来。你见过上次与他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对吗?”
  “见过。”
  “他说他跟她没什么,是和她一起出去办事。不过我想放弃他。迈克说他不能成天
坐在家里等着我的吩咐。”
  “继续和他来往吧。”
  “我还是不想和他出去。”
  “鲁宾,不要做得太绝。”
  “不管怎么说,特洛伊就像上帝送给我的礼品。”
  “那么这些天你们都干些什么了?我能问吗?”
  “算了吧,伯纳丹,你怎么也和格洛丽亚一样。”
  “那就是说你已经和他上床了。”
  “那有什么不对?”
  “鲁宾,如果你能学会控制自己我将会很高兴。你知道说‘不’吗?”
  “为什么我必须说?”
  “首先你得了解对方。”
  “不管怎么说,我想和他好下去。”
  “你怎么会这样呢?你们见面才三天。”
  格洛丽亚已经回来,但没有坐下。“你准备走吗?伯纳丹。”
  “准备走。”说着她提起包就走。
  “我们在会上见吧?”格洛丽亚问鲁宾。
  “我想没问题,”她说,“会什么时候开?”
  “4月15号,星期四。”
  “再见,鲁宾。会上见。”
  “再见!”
  伯纳丹手指在计算器上忙着。面前一大堆帐单。查帐的检察官下个月就来了。如果
到时帐目还没算清,那就麻烦了。公司的另一个秘书辞职了,这也是工作忙乱的一个原
因。她需要一个助手,可是因为老板请不起。她的工作之一是给客户付费。她得给税务
局开支票、给公司人员发工资、付维修费等等。
  她的办公室充满了烟雾。电话响了,接线员说,“是赫伯特,请接2号线。”
  他要干什么?她自问。这是他今天第二次给她打电话。她拿起话筒,“赫伯特,什
么事?”
  “我想知道你中午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
  “我很忙,没有空。”
  “晚饭呢?”
  “也没空。你从来不在家里吃饭吗?”
  “除非不得已。我想和你一起吃。”他说。
  “赫伯特,我有一大堆工作要做。可能要加班到很晚,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时间
。”
  “今晚等孩子们睡着了我再来,和你呆一会儿,行吗?”
  “你疯啦?赫伯特,你应该知道,这太过分了。”
  接线员敲她的门:“学校的电话,在一线,奥尼卡病了。”
  “真糟糕,”伯纳丹说,“赫伯特,我必须走了,我的女儿病了,我下周再给你打
电话。”说完她挂上电话,按了一下一线,她的心“怦怦”乱跳。“我女儿怎么了?”
她问。
  学校的老师说奥尼卡发高烧。如果继续高烧不退,伯纳丹必须尽快把她送到医院去
。她想给约翰打电话,但她想起来了,约翰在墨西哥度假。她又点燃一支烟,忘了烟灰
缸上那支烟还没拍完。奥尼卡的学校开车要25分钟才能到。“我必须尽快赶到。”她放
下电话。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咳嗽起来。她看看日历,这个星期她必须每晚加班,
连周末也不能休息。这就是说还要请个保姆。她意识到,这些天来自从她和赫伯特有了
这层关系后,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她必须停止和他来往,相比较,孩子更重要
。此外,赫伯特已经使她感到很紧张。
  她掐灭香烟,抓起钱包。“我将尽早赶回来。如果银行打电话给我,告诉他们我明
天和他们联系。如果犹他州的人打电话来,告诉他们支票已经寄出。嗯,还有什么?”

  “快去吧!”接线员说,“如果有什么问题我打电话到你家就行了。”
  伯纳丹走出大门,她觉得好象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交待,可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她
不再想了,开车就走。赶到学校时,奥尼卡的高烧已经退了一些。回到家后,奥尼卡开
始流鼻涕,并有点咳嗽。早上她送奥尼卡和小约翰上学时,奥尼卡好好的,没有要感冒
的症状。她给奥尼卡喂药,然后把她放到床上,搂着她睡了一个小时。伯纳丹每15分钟
摸一下奥尼卡的头,她一直守在孩子身边,直到她睡着和完全退烧。
  她坐在厨房的一个凳子上,给接线员打电话。这时奥尼卡浑身发抖地突然出现在她
的面前。“你怎么了?”伯纳丹问。
  奥尼卡抱着胳膊发抖地说,“我身上发烫。”
  伯纳丹摸摸她的前额,滚烫。她告诉接待员等会儿再给她打。她打了911,他们告诉
她10分钟救护车就到。但伯纳丹站在那儿不知所措。她估计10分钟救护车到不了。她不
知道女儿究竟怎么了,等不及。她把女儿抱上车准备自己开去,“没事的,宝贝,难受
吗?”
  奥尼卡点点头,“我现在感到很冷,妈妈。”
  “等会儿。”伯纳丹说着跑进屋里,从洗衣房里拿了一条准备洗的脏毛巾,裹在奥
尼卡的身上。“这样好点儿了吧?”
  奥尼卡点点头,然后把头靠在车窗上。伯纳丹把车倒出来,由于太快,撞倒了垃圾
桶。她也不管,继续往前开。大约开到第6街时,她看见救护车过来。她按喇叭,救护车
掉头,然后医务人员下车走到她的车前。伯纳丹告诉他们,她就是要车的人,他们把奥
尼卡从伯纳丹的车上抱进救护车,开走了。伯纳丹开车随后,她不知道奥尼卡究竟生的
什么病,她点燃一支香烟,车里收音机传来珍尼·杰克逊的歌声——“你后来为我做些
什么?”伯纳丹关掉收音机,说:“什么也没有,畜生!”
  当他们抵达医院急诊室时,伯纳丹非常紧张,还未等救护车上的人开门,她就已跳
下自己的车。“她不会有事吧?”她问,“我的孩子究竟怎么啦?”
  “没什么,只是耳朵感染。她会好起来的。我们将使她的体温降下来,她现在是华
氏104度。你先去挂号、签字,我们马上就会让你知道她的情况,放心吧。”
  伯纳丹回答了所有的问题,并在他们交给她的纸上签字。她很想抽根烟,可是这里
当然是不允许的。她等了一刻钟,然后走出病房,和几个护士一起抽烟。拍完烟她回到
屋里坐下,又过了一刻钟,她走出去又抽了一根烟。最后,一个护士走出来告诉她,奥
尼卡没事了,可以进去看她了。她扔掉香烟,迅速进入急诊室,奥尼卡躺在白色的担架
上,她看上去比刚才好多了。
  伯纳丹弯下腰握着奥尼卡的手说,“宝贝,感觉怎样?”她摸着她的前额,然后在
她的脸蛋上亲了一下。
  “我好了。”她说,“妈妈,我现在想回家。”
  一位医生走到伯纳丹身边,“我们很高兴你能及时打电话给我们,耳朵感染弄不好
后果会非常严重的。人们通常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一旦孩子发烧到华氏105度时,弄不好
会对大脑引起不可挽回的损伤。”
  伯纳丹站起来,“可是,我不知道这种病什么时候发生。我今天早上把她送到学校
时,她还好好的。然后,一个老师打电话给我,说她发烧到华氏103度。我把她领回家时
,她的体温降到99度。我每隔15分钟就摸一下她的前额,每隔半小时就量一次体温。始
终是99度。然后我所知道的是,她站在我的面前发抖,就像挨冻似的。”
  “现在终于得到控制了。另外,你知道她对哪些药物过敏吗?”
  “不知道。”
  “我们准备给她开些药,你必须保证她服完”。
  他开了一些处方给伯纳丹,“她的嗓子有点红,有点充血,不过,不太严重,我想
明天最好让她在家休息”。
  “就这些?”
  “就这些。”他说。
  “那么我可以带她回家了吗?”
  “是的,你可以了。”
  伯纳丹松了口气,她的孩子总算没事了。下一个问题是,她怎样找一个人来照料奥
尼卡,谁可靠?她考虑了一会儿。吉妮娃当然最合适。
  伯纳丹只好把自己看医生的预约改到了下周,她的医生不高兴,可是她也没有办法
。在后来的5天里,伯纳丹简直忙坏了。吉妮娃只能在星期二来照料奥尼卡,其他时间只
有靠伯纳丹自己了。早上,她先送孩子们上学,然后去上班。晚上6点以前她还必须去接
孩子。可是,经常去晚了,其他孩子都放学了,只剩下她的孩子留在教室。老师也不高
兴,因为他也想早点回家。所以,每次来晚了她都要遭到老师的白眼。
  由于要加班,她只好每天把孩子接到办公室,让他们在会议室吃晚餐。晚饭后,孩
子们在那里做家庭作业。7点半她必须停止工作,带他们回家。接着,她得给奥尼卡洗澡
,在睡觉前给她读故事。她累得不行,10点钟自己就倒在了床上。可是她却无法入睡。
她考虑第二天的工作;考虑如何使奥尼卡和小约翰能分别准时参加芭蕾舞和足球训练;
考虑什么时候带他们去看场电影,逛公园。她担心自己的离异会对孩子们的心灵造成创
伤;担心他们是否瞒着她去和凯瑟琳接触;担心约翰是否会付4月份的房屋抵押贷款。如
果不付,她又该怎么办?她盘算这个官司什么时候才能了结,下个月,还是下一年?了
结了她又能得到多少钱?她感到现在自己已经没有精力来开始她一直想做的餐饮业,甚
至觉得连自己目前的这份工作也应该辞掉。可是,辞掉了又怎么办?她还为自己和赫伯
特的关系而烦恼,因为事情已经无法控制。如果她现在断绝和他来往,后果又会怎样?
她会不会再次陷入孤独?伯纳丹考虑担心的事太多了,以致她无法保证睡眠。她常常从
梦中惊醒,接着又是周而复始地胡思乱想。
  伯纳丹把这一切告诉了她的医生。“我感到失去了重心,精力无法集中。”她说她
总是感到忧伤,感到疲倦,这样下去她不知道还能熬多久。她还告诉医生,她恨这样的
事实——约翰过着一种逍遥的生活。他除了给她寄张支票,每隔一个周末来接孩子外,
不负任何责任。“一切都由我一个人担着,我已经烦透了”。
  医生对伯纳丹表示理解和同情,她是专看心理病的。“Xanax药对你有用吗?”。
  “你指的是哪方面?”
  “使你放松。”
  “我白天不用这种药,因为它使我反应迟钝。”
  “你睡眠怎样?”
  “有时很难入睡,思维很乱,有时服3片也不起作用,所以我就不吃了。”
  “那么我给你开一些高剂量的药怎样?”
  “我不想要这样的药。”
  “那你需要一些安眠药吗?”
  “不!”伯纳丹说她不想在家里有任何安眠药。她不是不相信自己,她看过这样的
说明,吃了这种药,连梦都不做就睡着了。她有两个孩子,她害怕吃了这种药会失去知
觉,不能照看孩子。
  “那么我想是不是给你一些抗忧虑症的药,它能帮你集中精力,使你感到好受一些
。但至少要3—4周才能起到一个疗程的作用,不过我们可以试一试,看看你的身体反应
如何。我们现在就开始。”
  “OK!”伯纳丹没有再提任何问题,她想,他妈的,这药没准儿管用。
  她用了5天药之后,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她不想再吃了。
  第6天。她醒来后开始拉肚子,像是感冒了。
  第7天,她起床后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但喝起来却没有一点口感。她不想喝。在送
孩子们上学的路上,她感到路上的车辆好象比往常要大、亮,红绿灯比以前更红、更绿
。工作中,更认真自觉,每个数字要核对5遍才放心。当电话铃响时,她抢先站起来接。
她必须更仔细更认真地工作以便证实自己一切正常。
  接完孩子,伯纳丹回到家,开始做饭。其实她已经两天没有吃任何东西,也不感到
饿。她准备了汉堡包和薯条。可是,当她吃起来,那汉堡包在嘴里简直像橡皮。伯纳丹
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晚上,她坐在床边给奥尼卡读小说,帮助小约翰辅导数学作业,然后上床睡觉。可
是她却一点都不困,躺在那里,等待睡意。瞌睡终于来了,她开始做梦。梦见一个妖巫
把她扔进一个沸腾的水锅里。她顺着边缘从锅中爬上来,可是她的身体已经溶化。现在
她被抛到流沙中,一个短鼻鳄鱼正要吃她。它在她的大腿上狠狠地咬了一大块肉。她跑
到森林里,爬到有100英尺高的橡树头上。这时大树变成了怪物,她跳了下来,跌进树木
丛中。一支咆哮的手向她伸来,抓住了她。伯纳丹惊醒,浑身发抖。她跑到洗手间,感
到自己想呕吐,可是又吐不出来。
  她回到床上设法再次入睡。可是她老是听见响声和动静,她想可能是盗贼进来了。
她用被子把自己捂得紧紧的。为什么捂着被子还感到冷?她偷偷地掀开被子,向外看了
看,什么也没发现,于是赶快跑到衣柜里去取浴衣。这时她似乎看到一只鞋子在动。她
想可能是盗贼躲在衣服后面。她飞也似地冲出卧室,猛地关上门,锁紧。她跑到外屋,
可是更感到害怕。当听见制冰机里往下掉冰块时,伯纳丹吓得叫了起来。两个孩子被惊
醒,跑出自己的卧室。
  “发生什么了,妈妈?”小约翰问。
  “没什么,我以为碰见一个耗子,结果不是,是看花了眼。好了孩子们,你们回房
继续睡觉吧。”
  孩子离开后,伯纳丹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想着。她觉得自己可能需要找个地方好好
静养一段时间。她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她讨厌自己的这种感觉。是她的神经正在崩溃
,还是命运就该如此?
  伯纳丹再次回卧室睡觉。当她闭上眼睛时,发现自己穿着一件白色睡衣,躺在一间
白色卧室中的一张白色的床上。一个身着白大褂的护士站在她的身边。“你所需要的只
是一张嘴。”她对伯纳丹说,“你要设法回去工作,这次休息对你绝对有好处。”
  第二天,她的病情更加严重。她怀疑一切,怀疑所有的人。她想把这些事情告诉萨
瓦娜、格洛丽亚和鲁宾,可是她不知道如何告诉她们,如何向她们解释这种感觉,因为
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怎么会这样。
  在送孩子们上学的路上,伯纳丹一句话也没说。在工作中,她对每一件小事都小心
翼翼。她想办公室的每一个人都可能知道她已经精神崩溃了,他们只是装作不知道。伯
纳丹也打算欺骗他们。她对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非常谨慎。当她进洗手间时她数自己的
步数,数自己用多少节手纸,甚至数自己一根烟要吸多少口。下班回家时,她数要走多
少步才上车。在路上她数要经过多少红绿灯才能到学校。
  她神经过于紧张,所以用微波炉为孩子们做意大利馅饼。晚上,伯纳丹只喝了一杯
水代替晚餐。但她仍然不饿。今晚她已经不敢再给奥尼卡读小说了,她告诉奥尼卡她需
要休息一晚。她想帮助小约翰复习数学,可是有道题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只好告诉他放
弃这道题,先做懂的。
  她上床后祷告今晚能睡个好觉,可是却不能如意。她梦见自已被送上了断头台,约
翰正拿着一把斧头,砍断绳子,她的头滚到木头平台上。伯纳丹翻过身来,发现自己从
摩天大楼的玻璃窗上跳下去,摔在人行道上,死了。不过她不想摔在人行道上,所以又
回来上了一层楼,再次往下跳。这次,在她往下跳的过程中发现其他人也在空中飞舞,
她有意躲开他们。她降落在麦当劳餐厅的驾车者服务台。她要了两分快餐,男招待送给
她两个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死耗子。她把这些从窗户全扔了出去,开车走了。
  早上,她给医生打了个电话,“你给我的那个鬼药里面到底放了些什么?”
  “你现开始感到有副作用了?”
  “副作用?还差一步我就要进疯人院了。在我找你看病之前我还没有发现自己如此
糟糕。”
  “这种药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反应。对某些人来说,非常神奇;对另一些人来说,
就不那么灵验了。告诉我你的症状是什么?”
  “刚开始服用,连续两天腹泻,同时总是想呕吐。我已经瘦了6磅,因为我没有胃口
。”
  “这就是为什么一些人喜欢它,因为它可以减肥。”
  “我找你看病不是为了减肥。当我好不容易使自己能入睡时,却老是做恶梦。我简
直无法向你形容我所梦见的东西。我一直出现幻觉,经常发现有东西在慢慢蠕动,其实
那里什么也没有。我就像航空学院的学员。我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总是疑神疑鬼,这简直
要使我发疯。我再也不会用你的药了,我给你打电话就是要告诉你这些。”
  “你真的不吃这药了,伯纳丹?根据你告诉我的这些症状你是典型的精神忧郁症。
你需要借助药物来治疗。”
  这个富生是个聋子!“听着,”伯纳丹说,“我告诉你我不再用你的药了,听明白
了没有?对于你开的药你最好是小心点儿,这些药都是很危险的。”
  “我知道你的感觉,伯纳丹。很抱歉这种药对你不适应,我们可以换一种试试。你
觉得呢?”
  “不必了。”伯纳丹说,“我自己会设法解决的,谢谢你的关心。再见!”伯纳丹
说完挂上电话。
  伯纳丹把剩下的药统统倒进水池中,打开排水管的污物碾碎器,拧开自来水龙头,
药物被打得粉碎并随水冲了下去。搅拌的药物声音很响,伯纳丹关掉碾碎器,跑到电话
旁,拿起电话,对那医生道:“告诉我,这些药物什么时候才能在我的身体内消失作用
?什么时候我才能恢复正常?”
  “要一个星期。”她说。
  伯纳丹摔掉电话。这个畜生满嘴胡说八道。开始她说这药需要三四周才起作用,可
是伯纳丹才用了7天就这样了。而现在伯纳丹停药后已经感到有些恢复正常,这件事使她
非常恼火。“那个畜生简直是个神经病。”说着她抓起一盒Cheerios倒进碗里,强迫自
己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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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just wanna say it straight from my heart
——Oh baby I miss you, I 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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