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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oster (枝子), 信区: Reading
标 题: 第十七章 偶合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4月15日21:41:09 星期一), 转信
伯纳丹受不了一个人守着自己这么大一所房子。她曾一直期待有一个平静安祥的环
境。可是今天,当她下班回到家,却感到这个屋子简直像座陵庙。房子意味着孩子,她
想,也意味着自己。此刻孩子们去了约翰那里,她自己一个人在家不知如何是好。仅仅
是个周末还好过,可是一个暑假实在是太漫长了,他们要在那里过上整整四个礼拜。她
想不起来过去自己一个人是如何度过的。她极力回忆在结婚和有孩子之前她自己的单身
生活,但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赫伯特,想到这个人,她感到很难办。他总是使她紧张。如果她没有和他在一起,
他一天要给她打两三次电话,查询她在哪里。她提醒他,他是个有妻子的人,他应该关
心妻子,而不是关心她。可是,赫伯特所做的一切是要证实伯纳丹认为不现实的事是可
能的:她仍然是可以得到的;她仍具魅力;她仍然能使男人在床上叫喊。他一连两周向
她表示爱情。伯纳丹不知如何是好。事实上,当她被他搂着睡觉的时候,她感到的却是
无可奈何。她的眼睛呆呆地望着窗外,看着那个站在窗槛上的北美红雀。他不顾一切地
为她做事,但她却不让他占有。“让你的妻子去做吧,或者找别的人去吧,”她说。
“可是我爱你,”在伯纳丹最后告诉他,他们需要冷却一段时间之后,上周他再次
向她如此表示。
“你不是爱我,赫伯特,你爱追求。”他极力否认,并非常严肃地说他烦他的老婆
。他还说,只要再等两年即他儿子高中一毕业,他就离开她。“听着,赫伯特,”伯纳
丹说,“这只是闹着玩的,我并不爱你。即便我爱你,我也不会嫁给你的。”可是,赫
伯特不信她的话。“为什么?”他想知道。“原因有二,”她说,“首先,赫伯特,你
欺骗你的妻子,这也意味着你也欺骗了我。”赫伯特说这个问题不成立,因为他爱的是
伯纳丹,他已经不再爱他的妻子。“第二,”她继续道,“我不想和任何人结婚,至少
在一段时间内。”赫伯特仍然不相信她的话。
对伯纳丹来说,他们曾过得很愉快,所以他又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呢?她所需要的仅
是他大腿之间的那个东西。她设想赫伯特一定会认为他给她的不只是这些,他也许希望
她能疯狂地爱他。可是她没有。赫伯特没有任何线索,即伯纳丹在最需要男人的时候,
她打过电话给谁。她确实用过他,可是,这又有什么?多少年来男人们不是一直这样用
女人吗?她这样想,我们也可以引诱他们啊。
不过,赫伯特可不是个愿意接受否定答案的男人。他知道伯纳丹的孩子们都走了,
所以他一直给伯纳丹打电话。伯纳丹不想受到打扰,所以她用录音电话来对付他,而在
工作单位却拒绝接他的电话。
伯纳丹坐在沙发上看ESSENCE杂志,35分钟读完。她走进洗手间,发现水池中有牙膏
,于是就用清洁剂清洗。不知不觉,她清洗完了镜子、浴缸、浴缸玻璃挡板和马桶等。
打扫完之后她仍不觉得累,看到墙上有些手印,准备去商店买些油漆来涂,可是商店已
经关门了。
伯纳丹来到奥尼卡的房间,自上次管家给奥尼卡整理好床后,现在一直没动。她坐
在床上,玩弄着奥尼卡的迪斯尼卡片。奥尼卡是个守财奴,什么都像宝贝似的收藏着,
什么都舍不得扔。她的小桌子放在角落里,椅子上摆满了小动物,每个动物面前放着一
个堆满食物的塑料小碟子。她的梳妆台上放着一个很大的玩具房子,里面摆满了小型家
具。在房子的旁边放着火炉,水池和小型吸尘器。所有洋娃娃的衣服都放在塑料箱子里
。她的房间很整洁。奥尼卡知道哪些东西放在哪里。她自称是这个家里的艺术家,到处
都可以看到她画的画。用透明胶贴在墙上,放在写字台上,贴在过道里和浴室的门上。
她的写字台下面有一个很大的罐子,里面装满了各种卡片和彩笔,连伯纳丹也不知道她
是什么时候开始收藏的。她的画架和涂料放在车库里。
奥尼卡的洋娃娃顺着枕头在床上放了一排。伯纳丹随手拿起一个看了看。除了那个
傻巴比洋娃娃外,所有的洋娃娃都是黑人。很久以前她就向女儿说明,她将不给她买金
发碧眼的洋娃娃,这样奥尼卡长大了就不会以巴比洋娃娃为漂亮标准了。不过,上个圣
诞节奥尼卡请求她给她买个巴比娃娃。因为她所有的小朋友至少有一个巴比。难道她就
不能有一个白人洋娃娃吗?伯纳丹没有坚持,给她买了一个。现在她拿起奥尼卡平时给
这些洋娃娃梳头的梳子。有时候奥尼卡还会用自己的梳子给洋娃娃梳头。伯纳丹很欣慰
她能在奥尼卡离开之前带她去“绿洲”美容美发馆让辛迪给她梳头编了小辫子。
伯纳丹起身带上奥尼卡的房门,向小约翰的房间走去,这时电话铃响了。她听了一
下录音电话,是错电话。小约翰的房间正对着奥尼卡的,管家曾经说过,她将不再给小
约翰拣玩具了,她真的没有拣。他最喜欢玩Nintendo游戏系列,几年来伯纳丹至少给他
买了20个不同的游戏卡。他还获奖得了一个这样的游戏卡。那些游戏卡到处都是,加上
那些微型机动车,能战斗的野兽等动物。
伯纳丹一样一样地拣起那些玩具,把它们放进他床下的塑料箱子里,直到屋子没有
什么可以收拾为止。她走出儿子的房间,经过大屋子,来到厨房。她把晚饭放进微波炉
,然后在沙发上坐下。这样的寂寞简直快让她发疯,过去她曾多少次的祈祷希望有这样
安静的日子?希望至少有一天能不要听到“妈”这个字。现在她的愿望实现了,可是她
却感到非常孤独。
现在她可是完全自由了,什么时候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可
是除了电影院,她搞不清自己究竟想去哪里。她还能看什么电影?上几周她和萨瓦娜几
乎看了所有上映的电影。有一部新电影她们很想看,可是要等到下周才上映。她想起了
几位朋友,鲁宾这些夭来对什么都不感兴趣。自从拉赛尔娶了那个女人后,她一直闷闷
不乐。伯纳丹不明白鲁宾为什么对这件事感到吃惊,因为除了鲁宾以外几乎所有的人都
认为拉赛尔不是什么好人。她又想到格洛丽亚,算了吧,对这个女人,她真想给她吃点
兴奋剂。因为在她的生活中,她似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绿洲”美容美发馆和那个她
称为丈夫的16岁的儿子身上。
微波炉的铃声打断了她的沉思,她拿出自己“健康”的晚餐,坐在那长长的、空荡
荡的餐桌前用餐。她拿起刀叉,环视了一下房间,室内安静的让她难以忍受。她用刀割
那鸡,可是很费劲,她没有力量,因为她在哭。刀叉从她手上滑下,落在佛米卡桌面上
,发出碰撞声。在这个房子里,她不应该没有丈夫,可是现在连孩子们都走了。她本不
应该离婚,可是她的丈夫已经越线。她也不应该整天坐在白人的办公室里,帮他们发财
致富,而自己开着车在拥挤的道路上奔波,担心自己能否在早上6点以前赶到照顾中心,
或者担心她的抵押贷款是否已付。她也不应该去和别人的丈夫做爱,仅因为她从此不再
有丈夫。她压根儿就不应该是这样的处境,可是这些事情却偏偏都在她身上发生了。她
用餐巾纸擦着泪水,为自己感到伤心。
用过晚餐之后,她想自己可能应该看本书来解闷,可是她却想不起任何一本能使她
感兴趣的书。也许她可以为自己修修指甲,可是她总是修不好。或许她应该给某人打电
话。萨瓦纳,她想。可是今天她已经和她通过了一次电话了。她想到鲁宾,可是她不愿
听她那没完没了的怨诉。如果她再听到拉赛尔这个人的名字,她会疯喊起来。对于迈克
也是如此。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她看了看钟,7点20分。此刻格洛丽亚可能在看她最喜欢
的电视节目,她不想打扰她。
伯纳丹拿出一支香烟和打火机,起身打开那法国式的门,走了出去。外面气温较热
,不过有轻风。她看着那游泳池,开始数水中的涟漪,直到她意识到她怎么会无聊地在
数池中的波涟。她看看远处的沙漠,感到那些螺丝豆树在向她移动,定眼一看,停了。
那迷信山脉的山峰看上去像横卧着的裸女,她勾勒着那紫红色的天边,那橘黄色的晚霞
似乎仍不愿离去。伯纳丹点燃香烟,坐在一个躺椅上,一直到什么也看不见为止。
“终于有结果了!”她对着电话向萨瓦娜兴奋地喊着。
“什么?”
“我离婚了!”
“等等,你不是说还得再上法院才能解决吗?”
“我是要去,不过约翰的律师要求分开审理,也就是说在问题没有彻底解决之前可
以先办离婚手续。我实在太高兴了。”
“这么处理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也没有听说过,不过我很高兴先解决一部分。不管怎么说,你能出来陪我喝两
杯,或吃饭,或干点别的什么吗?我需要好好庆祝一番,我自由了,姐儿。”
“我很想来陪你,可是,伯丹,我的朋友肯尼斯刚刚飞到这里。”
“他又回来了?”
“是的,他让我吃了一惊。他说他是来这里看一部新的视力测定仪器的。”
“这话听上去好象很严重。”
“那倒不是。”
“好吧,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庆贺的。我无法坐在这个屋子里,绝对不行。”
“你没给鲁宾打电话吗?”
“还没有。她仍在考虑拉赛尔的事,姐儿。再说,鲁宾不是我今晚需要的那种伴儿
。好了,不用担心,你玩你的去吧,尽量多找些麻烦。”
“我没有惹什么麻烦。如果有的话,我也像你对待赫伯特那样对待他,操他,然后
让他滚回他老婆那里去。”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因为他已经结婚,这就是为什么。”
“所以就……”
“所以我不怕和那些结了婚的男人打交道。”
“他来这儿你就要去见他?”
“我没有别的选择。”
“上次你们是什么时候做的,萨瓦娜?。”
“4月份,他在这儿的时候。”
“可现在已经是7月了。”
“我知道,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
“我告诉过你,我过去是多么的爱他。”
“现在不是正好吗?快去啊。”
“我上次和他搞在一起,结果引来了麻烦。”
“什么麻烦?他又来了,是不是?”
“是啊。”
“他说过他要离婚了吗?”
“说是说了,可是他并没有离婚。”
“那,从我的事,你可以看到,这种事不会像123那么简单,需要时间噢。”
“我知道。可是我并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你为什么不能等着瞧呢?至少他是一个很好的情人,对不?”
“确实是的。”
“那么,去吧,会有所收获的。他要在这里呆多久?”
“两天。
“两天的时间要充分利用,足够你达到高潮。”
“我将见机行事。不管怎么说,很抱歉我不能陪你出去了,不过在他离开这里之后
,我一定要请你出来好好庆贺一番。”
“再见,姐儿,我也要走了。”
伯纳丹挂上电话,给鲁宾打了个电话,可是鲁宾不再家。伯纳丹感到高兴,她打电
话给格洛丽亚。塔里克说她去参加黑人妇女组织会议去了,最早也要到9点钟以后才能回
来。这时已经6点45分,伯纳丹必须得走了。可是她去哪里呢?她没主意。她过去和约翰
去过的大多数好地方都关门了。在凤凰城有这么一个特点,只要有个黑人能去交际的好
地方一开张,几个月后那里准发生事情,接着就关门了。接着一个新的地方又开张了,
没过多久同样的事又发生了。不过,今晚伯纳丹不在乎是否要去有黑人的地方,任何地
方都可以。
她冲了个热水澡,化了化妆,穿上一件粉红色的罩衫,里面是一套蓝色的丝绸衣服
。她对着镜子看了看,觉得比较呆板,又到衣橱里重新寻找比较精神的衣服。她发现一
套无领子、低领口的白色亚麻衣服,觉得很合适。
伯纳丹在斯科茨代尔公主度假村用晚餐。这个度假村拥有一个很大的高尔夫球场,
可是由于天黑,伯纳丹什么也看不见。她本没打算来这里,因为这里离她家比较近,她
就来了。她在靠窗户的位子坐下,环视了一下四周。来这里用餐的都是老人。女人们的
头发不是灰白就是全白,梳理得都很整洁庄重,不少人还戴有仿制的金刚钻和其他贵重
装饰品。伯纳丹一边看一边喝着草莓代基里酒。招待走了过来,她点了个嫩牛排烤土豆
和青豆杏仁,可是她并不饿。她用吸管搅拌着奶油,突然感到自己很傻。这不是庆祝,
在这里她能证明什么呢?没有人会注意到她,没有人知道今天是她离婚的日子,这有什
么用呢?她向招待招招手,问他现在取消已经订好的饭菜还来得及吗?招待说他需要去
看看做了没有,然后回来说已经做了。伯纳丹说没关系,她按价付款就是了。
她仍然不想回家,可是又不知道去哪儿好。她沿着卡姆百科路往前开,直到第24街
。她看见欧式建筑的“乐之一卡尔顿”旅馆,外面灯光闪烁,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她
开了进去。
“你是来住店的吗?”停车场的保管员上前问道。“待会儿我才知道,”她说着,
下了车。
“我们这里还有空房,”他说,“这是我们最淡的季节。”
伯纳丹站在7楼的超级套房的窗户边,鸟瞰整个城市的夜景。房间干净而舒适,小冰
箱里摆满了各种饮料和干果零食。但她还是决定到楼下的酒吧去坐坐,她觉得一个人在
房间里没有意思。酒吧里灯光暗淡,钢琴手弹着古典乐曲。伯纳丹在一个空位上坐下,
要了一杯草莓代基里酒。她环顾四周,基本上是白人。
“这儿有人坐吗?”
伯纳丹转身看了看,身后站着一位个子很高、长得很帅的黑人男子。他穿着一身黑
西服,年纪和她相仿。她瞟了一眼旁边的那个位子:“没有,那儿没有人坐。”伯纳丹
觉得被人打扰了。她本不想和任何陌生人客套、聊天——不管这个男人看上去有多帅。
因为这次婚姻的失败,她不打算再结婚。
“我的名字叫詹姆斯·惠勒,你今晚好吗?”
“很好,谢谢。”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伯纳丹·哈里斯。”她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手中的杯子。他伸出手要和她握手。
她有礼貌地把手给了他。这时她感到他的手是那样的有力而温暖,顿时,那暖流通过手
掌传遍她的全身,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那么,你从哪儿来?”他问。
“谁,我?”
他微笑着看着伯纳丹。她发现他穿着很整洁,像个律师,或者是男模特。“我就是
本地人,”她说。
“就住在这个旅馆里?”
“是的。”
“哦,这样。”他用右手在头上摸了一下,“请原谅我的莽撞。”
“没关系。”她喝了一口酒。不知是什么原因,她现在想说话了。“我今天离婚了
,到这里来庆贺一下。”
“祝贺你,如果应该祝贺的话。你结婚多长时间了?”
“11年了。”
“你呢?”
“5年了,”
“幸福吗?”
“曾经幸福过,”他回答说。
“你家住哪里?”
“弗吉尼亚,就在哥伦比亚特区附近。”
“你到凤凰城来干嘛?”
“我是来这里调查一个案子的。我是个律师。”
“你到这儿有多长时间了?”
“四天了,明天就回去。”
“你游览这个城市了吗?”
“你指的是‘市区’,是不是?”他微笑着问。
他的笑是那样动人、性感,连他的胡子也充满青春,即便是在暗淡的灯光下也能看
到它的光泽。再看他那浓密的眉毛,那厚厚的极富诱惑力的嘴唇。他的一举一动是那样
的灵活,就好象他的骨头抹了润滑油。伯纳丹觉得这种印象和感觉可能是与这酒有关系
,因为她从来没有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这样激动过。她想不起当初遇见约翰或与其他男人
在一起时曾产生过这样的火花。“是的,我指的是‘市区’。”她应道,极力把自己的
注意力从他的身上拉回到他的话题,“尽管这个城市只有100万人口,但它的面积却很大
。”
“我看了许多地方,我觉得这个城市不适合我久留。首先是太热,再说我在这里干
什么呢?没什么意思。”
“噢。”
“不过今晚遇见你心情大不一样,我感到非常高兴。”
“谢谢。”伯纳丹感到满脸发热。
“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庆贺离婚?”
“呶,现在你不是坐在我的身边吗?”说完这话她真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这是不
是在调情?还是自己犯傻?
“对,我希望你不要介意,”他说。
“暂且不会。”
他笑了,问她是否愿意换一下位子,这样他可以看着她的脸说话。伯纳丹表示同意
。她站起来,把位子让给他。
“再来一杯代基里酒吧?”他问。
“够了,我不想要了,可以来一杯苏打水。”她说,“外带个绞花面包。”
詹姆斯去那边要了两份,放在桌上。
在后来的3个小时中,他们聊得很开心,彼此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伯纳丹了解到
,詹姆斯今年37岁,他娶了一个白人老婆,今年才32岁。不幸的是她得了乳腺癌,今年
至少已经进了6次医院。他们没有孩子,詹姆斯一直希望有孩子,可是他的老婆坚决不要
,俩人为此产生了隔阂。3年前,她发现自己的左乳房有一很大的肿块,她告诉詹姆斯她
过去从来没有注意到。他们去检查之后,确诊为乳房癌,而且已经到了后期,做切除手
术也不起作用了。詹姆斯本来打算和她离婚,可是现在她患了癌症,他不能丢下她不管
。他们家里放了个氧气瓶,而去年以来她主要依靠吗啡活下去。现在他们正在等待最后
时刻的到来。詹姆斯说他已经筋疲力尽,并为她的痛苦和生命危在旦夕而感到难过。他
说她的痛苦是他一生中从没见过的。
伯纳丹也把自己和约翰的事告诉了詹姆斯。詹姆斯夸她是个非常勇敢的女性。称赞
她自己勇敢地走自己的路,自己全面投入工作,抚养两个孩子,甚至赞扬她自己一个人
跑到这里来庆贺自己。他说她在前台登记时他就看见她了,并承认,他当时希望她不是
来这里会朋友的。他祈祷她能下楼到酒吧来喝一杯。她果然来了。
他还说约翰和其他许多男人一样,太傻了。“我们总是自以为是,”他说,“我们
虐待我们本应全力去保护的东西,伤害了那些爱我们的人,然后却怀疑自己的生活为什
么是那样的糟糕——请原谅我用这样的语言。”
“你不用道歉,”她说,“我完全同意你的观点。”是的,在进行3个小时的交谈中
,伯纳丹对他说的观点都很赞同。对她来说,詹姆斯变得越来越有魅力,她可以坐在那
里听他侃一个晚上。
“我能祝贺你获得新自由吗?”他说,伸手去握伯纳丹的手。她感到非常舒服。
“你什么意思?”
“首先让我问问你,你曾有过这样的幻想吗?”
“幻想什么?”
“你遇见一个人,那人是那样的吸引你,以至于你迫不及待,直截了当地要和他在
一起。你感觉到非常需要他,所以你冲了上去,全然不顾一切后果。”
伯纳丹想了想:虽然她曾与赫伯特相处过,但却没有如此感觉。她和赫伯特只是做
爱,从不谈心。“嗯,”她说,“我结婚已经很长时间了,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
“今晚我要给你带来快乐。”他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他是认真的。
“是的,和你谈话我感到很愉快。”她说,“不过,说实话,我很野。”说完,她
感到很紧张。但转念一想,管它呢,随它去吧。
詹姆斯起身离开桌子,帮伯纳丹拉开椅子,让她起身。然后他去柜台签帐单,回过
头,再次看了看伯纳丹的眼睛。该死,伯纳丹想,她也正看着他,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他的肩膀是那样宽大,令她想入非非,迫不及待地想投进他的怀抱。当詹姆斯搂着她
的肩膀时,她再次感到一股暖流穿过她的全身。
他们乘电梯来到她住的那层楼,伯纳丹手忙脚乱打不开门。詹姆斯看得出她很紧张
,从她手中拿过钥匙。“别紧张,”他说,“放松点,让我来吧。”她可以感觉到他的
胸膛紧贴着她脊梁。她真想滑倒在地上而让他抱着。不过,伯纳丹却站得直直的。门开
了,一阵凉气扑面而来。她把挎包放在床上,站在窗口,外面景色迷人。现在有个男人
在这里,她不知如何是好。她害怕与他过快地亲密,可是,詹姆斯跟了过来。他们一起
看着窗外的景色,一片灯火,十分壮观。过去她曾有过一些美好幻想,但从来没有实现
。
“感觉不错吧?”他问。
“紧张。”
“我知道,”他说,“很明显,你过去从来没有像这样过。”
“你说的对。”
“我喜欢这样,”他说,“你还有别的心事吗?”
“心情复杂。”伯纳丹说。
“如果是逢场作戏,我过去可是从来没有这样过。”
“我信。”
“说真的,”他说,“暂时的办法解决不了长远问题。”詹姆斯亲吻着伯纳丹的头
、脸蛋和裸露的肩膀。“我感到我好象早就认识你了。”他说着,开始吻她的嘴唇。“
你还想知道别的事吗?”
伯纳丹几乎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他吻的太好了。
“你说什么?”她问。
“我已经有半年没有和女人睡过觉了。”
“我不信。”
“是真的。”他说。
“为什么?”
他只是看着她。“今晚我要使你感到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他说着,又开始
亲吻她。
伯纳丹看着他的眼睛微笑着。这感觉真好,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头到尾打量着
这个站在她面前的男人,防线不攻自破。她不再有婚姻的约束,她的手提包里有安全工
具。她是个成熟的女人,她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她不可以这样干吗?她的心允许她
做这些吗?猛然,她的心告诉她不应该这样,这样做是低级下流。干这种事如果在她20
岁时难以控制还说得过去,可是现在她已经30多岁。可是,她又确实渴望得到真正的爱
,真正的温柔。伯纳丹需要一个真正的男人来把这些奉献给她。她希望詹姆斯搂着她,
希望他能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她很漂亮,直到她自己完全相信确实是真的。希望他告诉
她他能把所有的事搞掂,使她的生活美满,她希望这些要求都能成为现实。
詹姆斯说他已经10年没有拥抱和吻过黑女人,10年没有同一个黑女人进行过这样诚
挚的谈话了。他说他很高兴站在这儿。他用双臂楼着伯纳丹,搂的是那样紧,那样长,
以致伯纳丹流下热泪。
他们站在窗户前直到他们感到再次拥有力量去给对方带来快乐。到凌晨6点,詹姆斯
和伯纳丹坠入爱河。两人都说这种快乐只是暂时的。詹姆斯感谢伯纳丹为他减轻了痛苦
,感谢她对他的信任,感谢她对他的诚挚,感谢她为他做的一切。而当他上出租车时,
他要特别感谢她使他对黑女人恢复了信任。
伯纳丹退了房,开着她的Cherokee回家了。回到家,她坐在沙发上,习惯地拿起香
烟,不过她不想抽。她坐在那里微笑,回味着昨天晚上的幸福,好几个小时没有动。她
感到自己又获得了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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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just wanna say it straight from my heart
——Oh baby I miss you, I 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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