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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hampaign (原野), 信区: Reading
标  题: 洛丽塔-13
发信站: 紫 丁 香 (Fri Jan 21 21:42:49 2000), 转信

    13
    我已经描述过的那个星期六过后的星期天,真是象气象
  员预报的那么晴朗。吃了早饭,我将餐盘都放到屋外椅子上,
  以便好心的女主人方便时搬走。我在楼梯口偷听到以下的情
  况,然后轻轻穿过平地,穿着旧拖鞋——这是我唯一的旧物
  了——悄悄爬上楼梯阳台。
    那儿又有一场争沙。汉密尔顿夫人打电话说她女儿“发
  高烧”了。黑兹夫人便通知她的女儿野餐要推迟。小黑兹是
  怎样告诉冷冰冰的大黑兹的啊,如果这样,她就不和她一起
去教堂。母亲说很好就离开了。
    我刚剃完胡子,耳朵里还粘着肥皂水,穿着那件后背有矢
车菊蓝色图案的睡衣;这会儿抹掉肥皂,朝头发和腋窝处洒了
香水套上一件银紫色晨衣,紧张地哼哼着,走下楼去问候洛。
    我希望我博学的读者们能对我要讲的这一幕设身处地;
  我希望他们能注意分析它的每个细节,并亲自看看这件用我
  律师与我私下交谈的话说是“如酒一般甜美的事件”是多么
  纯洁。就这样,让我们开始吧。我的面前是一项艰巨的工作。
    主要人物:低吟者亨伯特。时间:六月里一个礼拜天。
  地点:阳光照耀下的卧室。道具:浓淡条纹相同的旧沙发、
  杂志、唱机、墨西哥式小古董。那天她穿一件漂亮的印花套裙,以
  前我见她穿过一次,裙摆很大,束腰,短袖:粉红色,深紫
  色条格,这组颜色系列的结尾是她涂了口红,在她凹陷的手
  中,握着一只美丽的伊甸红色苹果。但她没有穿去教堂的鞋
  子。她白色的礼拜钱包也扔在唱机边上。
    我的心象鼓一样咚咚敲着,她宽大的裙子飘胀起,又落
  下,与我并肩坐在沙发上,玩着那只滑溜溜的水果。她把它
  抛到光尘的空中,又接住它——发出一声掉进杯子那样简短
  的扑通声。
    亨伯特·亨伯特截住了苹果。
    “扔回来,”她请求道,露出她手掌大理石般的光泽。我
  说“美味”。她抓过去咬一口,我的心象深红色皮肤下的白雪,
而她,带着那种典型美国性感少女猴子般的机敏,夺走我虚握
着打开的杂志(很遗憾没有一部电影记录过这种奇异的方式,
记录过我们同时式重叠举动按字母顺序的连贯性)。她握着
的不成形的苹果几乎不能阻碍她,洛迅速而用力地翻着杂志,
想找到什么她希望能给亨伯特看看的东西。终于找到了。我
佯装很感兴趣,把头凑过去,她的头发触到了我的太阳穴,
  当她手腕去抹嘴唇时,臂膀扫过我的脸颊。正因为我那画片,
仿佛是透过一片燃烧的烟雾,因此对它的反应很慢,她赤裸
的双膝便不耐烦地摩挲碰撞着。朦朦胧胧映入眼帘:一位超
现实主义画家懒散地仰卧在海滩上休憩,他身边,反方向仰
卧着一具米洛维纳斯的石膏复制品,一半埋在沙里。“本星期
的画”,说明上这样写着。我把这下流东西拂到一边。立刻又
假装要把它找回来,她却一下子扑到我的身上。抓住她细软、
瘦峭的手腕时,杂志象迷乱的鸟逃到地上。她挣脱了我,向
后一例,靠在沙发的右角里。然后,极其简短自然地,这厚
颜的孩子把她的腿伸到我的大腿上。
    这时我的兴奋已处在疯狂的边缘;同时我也疯狂地狡
  猾。坐在沙发上,通过一连串隐秘的小动作,我终于把我遮掩
的欲望谐调进她坦诚的四肢里。为了这次阴谋的成功,我需
要进行隐秘的调整,但改变这女孩的注意力却不是易事。我
 喋喋不体,紧赶慢追,上气不接下气,又假装牙疼解释我断
  断续续的话语——所有的时候都用一只癫狂的内眼盯在不远处
我金色的目标.士。我小心谨慎地增加着魔幻般的摩挲,以一
种如果不是实在的,也是幻象的感觉,在两条横过我膝盖的
灼热玉腿与无以言传的欲望隐蔽的膨胀之间摩挲,那感觉废
  除了生理上坚不可摧、但心理上异常脆弱的阻隔物质(睡衣
  与长袍)的质地。我在喋喋不体中,突然记起一首当时非常
流行的傻歌词,我稍加改动,吟诵起来——噢,我的卡门,我的
小卡门,是什么,是什么,那些良宵,还有星星,还有汽车,还
有酒吧,还有酒保;我不住就这样念来念去,在它奇特的指
挥下(奇特是因为改动过)制住她;我自始至终都万分惧怕,
怕上帝可能来搅乱,会在我全神贯注的感觉中挪走那金色的
  重负,这种焦虑迫使我在差不多第一分钟的时间里行动更为
  犹豫,而不是对经过慎重调整的享受表现出两厢情愿。闪耀
  的是星,汽车停好,以及酒吧和酒保,现在都被她翻了个;
  她的歌声盗走并修正了我篡改过的音调。她声音美妙,甜似
  苹果。她的双腿稍稍蜷曲,放在我活力充沛的大腿上:我轻
  轻拍着;她懒洋洋地倚在右角里,几乎是仰卧着,少女劳拉,
  啃着她忘不掉的水果,含着果汁唱着歌,丢掉她的拖鞋,挠
  着她光着脚湿德德的后跟,靠着沙发上我左边的那堆旧杂志
  ——她的每一个举动,每走一步,每出一声,都促使我一会
  儿隐匿,一会儿扩张在兽性与美丽之间——我令人作呕、燃
  烧防兽性与她纯洁的棉袍下她肢体的美丽之间——能感知的
  秘密。
    在我指尖的摸索下,我感觉到她的汗毛轻轻地竖立在她
  的胫骨上。我迷失在笼罩着小黑兹的那股火辣辣如夏日般光
  焰的健康热气中。让她留在这里,让她留在这里……当她用
’力将那个光溜溜的苹果核扔进炉围里时,她年轻的身躯,她
毫无羞怯、天真的腿和圆圆的屁股,都在我紧张而暗藏诡
计膝盖上辗过;突然间,一股神秘的感觉涌上心头。我走
进一个实在的平面,那里的一切都无所谓,除了快乐的注入
  酝酿在我的体内。开始时是我最深处的根甜美的伸延,变成
  了赤热的刺痛,此刻是已经达到那完全安全、自信和可靠的
境界,不会在感觉生活的其它地方找到。带着一种这样建立
  起来,并顺利走向终极骚动的深层炽热的甜蜜感,我觉得我
  可以放慢了,延长那份赤热。洛丽塔唯我占有了,但她是安
  全的。稀疏的阳光在斑驳的白杨树中跳跃;我们两个人狂热
而神圣地独自在一起;我凝望着她,玫瑰的颜色,沐在金灿
灿的尘埃里,漠视了我抑制的喜悦的面纱,她不知道这些,
她完全不一样,阳光在她的唇上,她的嘴唇显然还在颤动着,
  哼哼着“卡门酒保”的歌谣;我对那却已完全无知了。现在一
  切都准备就绪。享乐的神经已经裸露出来。克劳兹的血粒进
  入了那个狂乱的阶段。最小的快乐将足以使整个天堂松懈。
  我不再是“猎犬亨伯特”,那个双眼忧郁、堕落的下流痞紧抱
  住将把他踢走的靴子。我高居遭人耻笑的困苦之上,超乎报
  应的可能性之外。在我自建的土耳其皇宫里,我是位发光发
  热、强壮的士耳其皇帝,绝对自由,无所顾忌,此时是要推
  迟对他的女奴最年轻、最娇弱那一时刻的真正享受。停止在
  那情欲沉迷的深渊边缘,我不住跟着她重复吉祥的歌词——
  酒保,危险的,我迷人的,我的卡门,阿门,啊哈阿门——
  就象一个人在梦中说着笑着,同时我快乐的手摸着她晴朗的
  双腿,摸到端庄的阴影所允许的高度。前一天,她曾在大厅
  里碰撞了一只沉重的箱子——“看,看,”——我气喘嘘嘘——
  “看你干了什么,你看你怎么搞的,啊,看!”我起誓,在她可
  爱的性感少女的大腿上确有一块黄紫色的淤伤,我用粗大,
满是汗毛的手按摩着它,又缓缓掩住它——而且正由于她穿
着非常敷衍了事的内衣,以至于就好象没有什么能阻止我肌
肉发达的手指触摸她鼠蹊间那个热乎乎的洞穴——就象你或
许会搔弄和抚抱一个咯咯笑的女孩儿——就象那——而且:
“噢,根本不怎么样,”她叫道,嗓音里有一个突然振颤的音
符,能蠕动起来,局促不安,把头朝后摆去,半转过身,牙
齿咬住地晶光闪烁的下唇,两我呻吟的嘴,法庭的先生们,
几乎移到她赤棵约玉颈,当时我压住她约右臀,这是男人或
鬼兽所知道的,最长时间狂喜的最后颤动。
    刚刚完毕(好象我们一直在搏斗,现在我的手松懈下来)
她就滚下沙发,一蹦一跳——几乎是单脚——好去接那个响
亮慑人的电话,我以为它可能已经响了几十年。她站在那儿,
半闭着眼,脸颊烧红了,头发蓬乱,她的眼瞎轻轻扫过我就
象扫过那些家惧,而在她听着或说着时(她母亲让她和她一
起去查特菲尔德家吃年饭——洛和亨都不知好管闹事的黑兹
在计谋什么),她手里拿着拖鞋不住敲打着桌边,感谢上天,
她什么都没发现!
    我拿出一条色彩斑澜的绸手帕抹去额上的汗,她机敏的
跟睛一直追着它;沉溺于松懈的安乐感,又理好我堂皇的罩
袍,她还握着电话,跟她每亲讨价还价(非要小汽车来接,我
的小卡门),声音越来越高,我就爬上楼梯,轰隆隆朝浴盆里
注入滚烫的开水。
    这时刻,我也可以把那首歌完整的歌词背给你们——至
少是我记得最好的样子——我从没想过能一字不错。是这
样:
    噢我的卡门,我的小卡门!
    是什么,是什么,那些良宵,
    还有星星,还有汽车,还有酒吧和酒保,
    还香,噢我的迷人精,我们可怕的争斗。
    还有那愉快的小城,臂挽着臂,
    我们!还有我仍最后的争斗,
    还有那杀死你的枪,噢我的卡门,
    那枪我现在紧握。
    (我想,他举起那支零点三二口径的自动手枪,射出一额
    等弹穿透他姘妇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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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情是一个难以驯服的野马
    理智却是一个严厉的马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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