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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一岁的小鹿~第十章  钓到一尾大鲈鱼
发信站: 紫 丁 香 (Wed Apr  5 21:14:41 2000), 转信

发信人: ahtao (ICEmm~洛阳亲友如相问), 信区: TaleDream
标  题: 一岁的小鹿~第十章  钓到一尾大鲈鱼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Sat Apr  1 01:43:52 2000)

                第十章  钓到一尾大鲈鱼

  裘弟舒服地躺在床上养病。发过烧后他正在恢复元气。他妈妈把这叫作热病,他也
不争辩。他心中暗暗思忖,自己的病一定和吃了过多的半生不熟的刺莓有关。而治疗这
类病总是比治疗热病要霸道得多。他妈妈注意到他在发。抖,就把她那大手按在他前额
上说:“赶快上床去,你受寒发烧了。”他也无从申辩。
  现在,她端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汤药走进房里。他忧虑地注视着那杯子。两天来。她
都给他喝柠檬叶茶。那是芳香而又可口的。当他抱怨味道酸时,她还会在里面加上一茶
匙果子冻。他怀疑她现在是否会凭着一阵子心血来潮的神奇灵感,已经发觉了事情的真
相。假使她猜想他的病是腹痛,她拿着的药就会是蛇根草补汁或者是合欢草制成的清血
药,那都是他所深恶痛绝的。
  “只要你爸爸给我移植一棵退热草的根,”她说。“我不论何时都能使你们退烧。
院子里没有退热草真是太不方便了。”
  “你杯子里是什么,妈?”
  “你不用管,把嘴张开!”
  “我有权利知道。如果你药死我,我还不知道你给我喝的是什么药呢。”
  “这是毛蕊花茶,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我想,也许你正在出麻疹。”
  “这不是麻疹,妈!”
  “你怎么知道?你还没有出过麻疹呢。把你的嘴张开。即使不是麻疹,吃了对你也
没有什么害处。如果真是麻疹,那就会给你退去疹子的。”
  退去疹子的想法在诱惑着他。他张开了嘴。她擒住他的头发,往他喉咙里灌了半杯
。他咳呛着拚命挣扎。
  “我再也不要喝了,我决不是出麻疹!”
  “好啦,假使真是麻疹,而且疹子出不来的话,你会死的”
  他又张开嘴,吞下了剩余的毛恋花茶。它很苦,但远没有他妈的几味药那样难喝。
她用石榴皮或猪笼草根制的苦汁,还要糟糕得多。他躺回到那塞满干苦的枕头上。
  “如果这是麻疹,妈,多久才能发疹?”
  “等你喝完这茶,一出汗就发疹,快盖上被子。”
  她离开房间,他就乖乖地等着出汗。生病是一种难得的乐事。虽然他不乐意再过得
病的头一夜,当时他腹痛如绞。但是病的痊愈,他爸爸妈妈对他的关心,肯定是令人愉
快的。他对没有将那吃刺萄的事情讲出来,隐约地有一种犯罪的感觉。不然的话,她会
给他一服泻药,而病在第二天早上就会好利索了。贝尼独自于垦地上所有的活已有两天
。他将老凯撒套上犁,耕完蔗地,并给蔗根培好了土;又锄完了玉米、扁豆和小块地的
烟草。他还从四穴里挑水、伐木、给牲畜喂料饮水。
  但也许,裘弟想,他真的有热病,也可能他真的是在出麻疹。他摸摸脸颊和肚子,
既没有疹子也没有汗。他在床上前后乱动以加快发热。他意识到自己感觉和平时一样良
好,竟然比以前吃多了肉的那次还要好得多。他回忆起那次是在没有他妈妈阻止的情况
下,吃了大量的新鲜香肠和鹿肉。也许,刺萄和他这次病毕竟是无关的。他终于出汗了

  他叫道:“嗨!妈,快来看!汗已出来了。”
  她来到他面前,审视着他。
  她来到他面前,审视着他。
  “你已经感到和我一样健康了,”她说。“起床吧。”
  他丢开被子,下床站到鹿皮地毯上。一刹那,他觉得有些晕眩。
  “你觉得好利索了吗?”她问道。
  “是的,就是有些乏力。”
  “啊,你还没有吃过东西呢。穿上衬衫和裤子来吃点儿吧。”
  他迅速穿好衣服,跟她到了厨房。食物还是热的。她在他前面放了烙饼,一盆肉丁
烤菜,还给他倒了一杯甜牛奶。她看着他吃。
  “我想你应该稍微慢一些起床。”她说。
  “我能再吃一些肉了烤菜吗,妈?”
  “依我看不行,现在你已经吃了足足能喂饱一条鳄鱼的东西了。”
  “爸上哪儿去了?”
  “我想是到厩舍去了。”
  他溜达着去找他爸爸。就这一次,贝尼是在门口闲坐。
  “好啊,孩子,”他说。“看来你精神已经好些了。”
  “我感到好了。”
  “你得的不会是麻疹、产褥热或者天花吧?”那蓝眼睛又在闪烁。
  裘弟摇摇头。
  “爸——”
  “晤,孩子”
  “我想除了那半音不熟的刺莓外,没有什么东西使我生了病的。”
  “那正是我估计到的。可我决不会对你妈说什么,因为她对一个塞满了青刺莓的肚
子是恨之入骨的。”
子是恨之入骨的。”
  裘弟松了口气。
  贝尼说:“我正坐在这儿琢磨。月亮在一、两小时之内就要出来了,我们搞一对浮
子去钓鱼,你看怎么样?”·
  “在小河湾里吗?”
  “我很想上锯齿草塘那边,老缺 好偈车牡 方去钓鱼。”
  “我敢打赌,我们一定能够在那儿某个池塘里抓到一个怪物。”
  “当然,我们很高兴去试试运气。”
  他们一起走到屋后的棚屋内收集他们的钓具。贝尼扔掉旧鱼钩,换上了两个新的。
他从他猎来的鹿尾巴上割下短毛,做成灰色和白色小束的假诱饵。他把它们不显眼地缚
在鱼钩上。
  “假如我是条鱼,我自己就会上钩的。”他说。
  他回到屋里向他妻子简单地交待了几句。
  “我和裘弟准备钩鲈鱼去。”
  “我想你已经累了,裘弟又生着病。”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去钓鱼呀。”他说。
  她跟到门口在他们后边望着。
  “要是钓不到鲈鱼,”她叫道。“给我提些小鲷鱼来,煎酥了连骨头一起吃。”
  “我们不会空手回家的。”他允诺着说。
  这天下午是暖和的,而路途似乎也不长。从某一点上来看,裘弟想,钓鱼要比打猎
有意思。它虽然没有打猎那么激动人心,可是也没有打猎那么恐怖。钓鱼的心境是恬静
的。可以有时间从容四顾,察看那株树和木兰树上是否又添了新绿。他们在一个熟悉的
池塘边停下来。那池子因为久旱而变得很浅。贝尼找到一只蚱蜢,把它投进水里。没有
鱼来嗛,水里也没有那种饥饿的漩涡。
  “恐怕这里的鱼都已经于死了。”他说。“这些小池塘常使我感到迷惑。我不明白
这里的鱼一年年是怎样生活的。”
  他又提了一只蚱蜢,徒劳地投了下去。
  “可怜的鱼儿,”他说。“无依无靠地住在它们自己的小天地里。不但不该钓它们
,我还应该上这儿来喂它们。”
  他提起钓竿搁到肩上。
  “也许上帝对我也是如此看法。”他暗自笑道。“也许他往下一看,说:‘那儿有
个贝尼·巴克斯特正在努力经营他的垦地哩。”’他又说道:“但这确是块很好的垦地
,连鱼儿似乎也和我一样满足。”
  裘弟说:“看!爸,那儿有人。”
  在栎树岛地、锯齿草塘和大草原这样 牧构录诺牡胤 看到人类的存在,比看到动物
更来得稀奇。贝尼手迹前额一望:约摸有半打男女进入了后面那条他们刚刚离开的丛莽
中的通道。
  “那是米诺卡①(①西地中海的一个岛屿,属西班牙。)人,”他说。“正在捕捉
穴居的旱地乌龟。”
  裘弟现在看清了他们肩上的袋子。那深居穴内的又小又布满灰尘的旱地乌龟,是最
贫瘠的土地的标志,也是丛莽中绝大多数居民认为勉强可吃的最低劣的食物。
  “我总怀疑,”贝尼说。“他们也许是用乌龟制一种药。他们离开海岸到这儿来捕
捉乌龟,不象是光为了吃。”
  “让我们溜回去,靠近了看看他们。”裘弟说。
  “我不愿意窥视这批可怜的东西,”贝尼说。“米诺卡人是一个饱受欺骗的民族。
  “我不愿意窥视这批可怜的东西,”贝尼说。“米诺卡人是一个饱受欺骗的民族。
我爸爸知道他们的全部历史。一个英国人带他们渡过大海和印第安河到纽士密那。他允
诺他们一个美妙的天堂和给他们工作。但当年成转坏,收成不好时,他抛弃了他们,几
乎使他们全部饿死。现在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
  “他们象吉卜赛人吗?”
  “不,没有吉卜赛人那样粗野。他们的男人长得黝黑,很象吉卜赛人,但他们的妇
女在年青时却是漂亮的。他们埋头于自己的事业,与世无争地生活着。”
  行列消失在丛莽深处。裘弟一阵激动,他脖子后面的毛发直竖,就象看见了西班牙
人一般。这些分不清男女的米诺卡人,背负着装满旱地乌龟和人间不平的奇特重担在他
前面经过,就象是阴森而又虚幻的幽灵。
  贝尼说:“前面那个池塘里,现在鲈鱼一定有蝌蚪那么多了。”
  他们来到老缺趾吃火藜叶的草原边沿稍微偏西一些的地方。干旱吸去了许多水分,
使得沼泽地中一大块广阔的地方现在变得又坚实又干燥。那些池塘很清楚地显露出来。
它们已和锯齿草丛分开,只有睡莲叶子扰动着水面。一只美洲大番从他们前面跑了过去
,那黄黄的腿和多彩的睑鲜艳夺目。一阵清风吹过沼泽,池水涟漪荡漾;一霎时睡莲浮
叶动荡,那宽大发亮的叶片迎着阳光,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浅滩很多,”贝尼说。“今晚月色也不会错。”
  他将线在两根钓竿上缚牢,系上鹿毛浮于。
  “现在你上北头去钓,我在南面试试。不要大惊小怪,走吧”
  裘弟站了一会儿,看着他爸爸熟练地扬竿把浮子越过池面抛向远处。他不禁对他爸
爸那多节的大手的技巧感到惊异。浮于落在一丛莲叶边上,贝尼在水的这一边开始慢慢
牵动它。那浮子忽上忽下,就象一只活的虫子一般不规则地跳跃浮动。没有鱼来嗛,贝
尼收起钓线,将浮子又重新抛回原处。他对藏匿在水草根附近的看不见的鱼儿叫道:
  “现在,老爷子,我已经看到你怄着腰坐在那里了。”他将浮子牵动得更慢。“你
还是扔下你的烟管,过来吃饭吧。”
  裘弟好容易抛开对他爸爸那有趣行径的迷恋,一走到池塘那面他自己的一端。起初
,他抛掷得糟糕透了。不是钓线缠在一起,就是浮于投到最不适当的地点;或者钓线越
过 料恋某 面,被强韧的锯齿草的锯齿钩住。但不久,他的动作就显得顺手起来。他感
到他的手臂划了一个令人满意的弧形,手腕在适当的时候抖动了一下,就把浮于准确地
投到他想投去的地方——丛水草的旁边。
   ”茨峤械溃骸昂冒。 孩子。先 它停一会,然后 备牵动第一下”
  他还不知道他爸爸在暗中观察他呢。他忽然紧张起来。他谨慎地牵动钓竿,那浮子
跃动着掠过池水。一阵漩涡,一个银白色的躯体在水中隐约一闪,一个张得足有小煎锅
那么大的嘴吞没了诱饵。一块磨石似的重量在钓线一端往下坠,而且象一头野猫般地挣
扎着,几乎拖得他失去平衡。他打起精神,抑制着自己难以按捺的激动。
   ”茨峤械溃骸罢蚓残2灰盟 斩系较旅 去。把竿梢提起来。不要让它滑脱
了!”
  贝尼任凭他去孤军作战。裘弟的手臂紧张得发酸。他怕拉得太紧断了线。但他又不
敢稍松一时,恐怕突然滑脱,使那巨大的家伙逃走。他希望他爸爸送来魔术的咒语,立
刻出现奇迹,助他将鱼送上岸,结束他的痛苦。那鲈鱼也渴怒了,它向草丛冲去,那儿
钓线可能缠在草上,它就可以挣脱了。裘弟忽然想起,假如他循着池岸,拉紧钓线,就
能将鱼引到浅水中,然后排命把它拉到岸边。他小心地拖引着。他急着想扔下钓竿,扯
起钩线,然后紧紧擒住他的敌手。他开始离开池边了。他将他的钓竿猛一提,果真把那
鲈鱼拉上了岸,鲈在草丛里跳动挣扎。他急忙扔下钓竿跑上前去,把捕获物移到绝对安
全的地方。那鲈鱼足有十磅重哩。贝尼向他跑来。
全的地方。那鲈鱼足有十磅重哩。贝尼向他跑来。
  “孩子,我真替你骄傲。没有人能比你对付得更好了。”
   裘弟喘吁吁地站着。贝尼重重地拍着他的背, 他一样兴奋。裘弟几乎不相信地俯
视着那条鱼壮实的外形和巨大的肚子。
  “我觉得它就象老缺趾一样。”裘弟说。于是他们一起笑着,互相拍打着对方的背

  “现在,我得打败你。”贝尼说。
  他们各自占据了一个池塘。但不一会贝尼就叫着承认自己被裘弟彻底打败了。他开
始用手提钧丝和蚯蚓替巴克斯特妈妈钓起小鲷鱼来。裘弟把钓饵投了又投,可是再也没
有使人疯狂的漩涡,剧烈的跳动和活生生的挣扎着的重量出现了。他钓到一条小鲈鱼,
提了去给他爸爸看。
  “扔回池里去。”贝尼叫道。“我们不能吃它。让它长得和那条一样大,然后我们
再来收拾它。”
  裘弟勉强把小鱼扔回水里,眼睁睁地看着它游了开去。不论打猎或钓鱼,他爸爸非
常严格,除了能吃或者能饲养的,一概不许滥捕。当太阳在白昼天空中耀眼的弧形光辉
消失时,他想再钓起另一条大家伙的希望也消失了。他悠闲地投着钓饵,同时对自己的
臂和腕的愈益精进的技巧感到快乐。月光现在对他们不利了。现在已不再是鱼儿觅食的
时候。鱼儿再也不来嗛饵了。忽然,他听到他爸爸象一只鹌鹑般地呼叫着。这是他们猎
松鼠时的暗号。裘弟放下钓竿回顾了一下,确信他还能够认出那草丛,在那儿为了避免
阳光的照射,他用草盖着他的鲈鱼。然后,他小心地走到他爸爸召唤的地方。贝尼耳语
道:
  “跟我来,让我们悄悄地尽量靠近去,”他指着说。“鹤群正在那里起舞呢。”
  于是裘弟看到了远处的一群大白鸟。他想他爸爸的眼睛真和老鹰一样锐利。他们匍
匐在地上,慢慢向前爬行。有时贝尼整个身子都趴在地上,裘弟在他后面跟着趴下。他
们爬近了一丛高高的锯齿草,贝尼示意躲到草丛后面。那些鸟现在是如此之近,以至在
裘弟看来,只要用他那长约竿就可够到。贝尼蹲下身子,裘弟也随着蹲了下来。袋弟的
眼睛顿时睁圆了。他把鹤数了一下。它们一共是十六只。
  那些鹤正在跳着交谊舞,象在伏留西亚镇上看到的一模一样。两只鹤另外站着,又
挺直又洁白,正在发出一种有些象叫,又有些象唱的怪声。旋律和舞蹈一样,是不规则
的。别的鹤围成一圈。圈子的中心,有几只鹤正循着反时针方向在旋转。那两位音乐家
奏着音乐。那些舞蹈家则举起它们的翅膀,交替地提起它们的两只脚来。它们把头深深
地埋入它们雪白的胸脯,抬起来,又沉下去。它们默默地移动着脚步,显得有些笨拙但
又非常高雅。那舞蹈是庄严的:翅膀一上一下地搧动,活象伸开的臂膀。外面的一圈跳
着曳步舞,。团团旋转。中间的一群则达到了一种如醉如痴的颠狂状态。
  忽然,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裘弟想,大约是舞蹈结束了,或者他们这两个闯入者
被发觉了。谁知竟是那两位音乐家加入到因子内,另外两只替补了它们的位置。舞蹈又
开始了。鸟儿映在沼泽清澈的水中。十六个雪白的影子倒映着它们的动作。一阵夜风吹
动,锯齿草弯腰瑟瑟作声,水’面波影摇荡。夕阳斜照在那些白色的躯体上,投下了玫
瑰般的色彩。就象是一群用魔术召来的鸟在神秘的沼泽上翩翩起舞。锯齿草和它们一起
摇曳,清浅的池水跟着它们一起波动,就连大地似乎也在它们足下震颤。斜阳、晚风、
大地和天空,好象都在和鹤群。起跳舞了。
  裘弟感到自己的双臂也象扬起的鹤翅膀,随着自己的呼吸上下搧动。太阳已沉入锯
齿草丛。沼泽变成一片金色。白鹤也沐浴在金光中。远处的硬木林昏暗了。夜色袭上莲
叶、水也被染黑了。鹤儿变得比任何自云、任何 兄裉 或百合的白色花朵还要洁白。突
然,它们飞了。也许是长达一小时的舞蹈暂告结束,也许是一条鳄鱼的大嘴伸出水面惊
然,它们飞了。也许是长达一小时的舞蹈暂告结束,也许是一条鳄鱼的大嘴伸出水面惊
起了它们,其原因裘弟也不知道,但它们远远地飞走了。它们映着那落日的余辉,绕了
一个大圈子,发出它们那种奇特的,只有在飞行时才能听到的沙嗄的长唳,然后排成长
长的了列向西飞去,逐渐消失了。
  贝尼和裘弟直起腰,站了起来。长时间的蹲伏使他们感到腰酸腿麻。暮色笼罩着这
片锯齿草塘,使得那些池塘也依稀难辨了。整个世界充满阴影,融合在一片幽暗之中。
他们回到北面。裘弟找到了他的鲈鱼。他们折向东方。离开了他们身后的那片沼泽,然
后又转向北方。小径在越来越浓的暮色中模糊起来。它连接着丛莽中的那条通道,而他
们又一次折向东方,才得以确定照此走下去是不会错的,因为丛莽中那稠密的植物已经
象墙似的夹峙在路的两旁。丛莽是黑色的。而路象是一长条沙质的、下脚无声的深灰色
地毯。小动物在他们面前突然出现,又急急地钻进矮树丛去。远处一只豹在长啸。一只
只蝙蝠从他们头上低低掠过。父子俩默默地前进着。
  屋子里,烘好的面包正在等待他们,烫嘴的肥肉也已经在长柄平底煎锅里了。贝尼
点燃了一支松脂火炬到厩舍里去于杂事。裘第借着炉火的一线微光,在屋后的门阶上将
那鲈刮鳞剖肚收拾好。巴克斯特妈妈把鱼块浸到面浆中,然后用油把它们煎得又黄又脆
。一家人坐下来默不作声地吃着。
  巴克斯特妈妈说:“你们这两个家伙又怎么了?”
  他们没有回答。父子俩既没有心思顾及他们吃的是什么,也没有心思顾及这个女人
。他们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她在对他们说话。因为他们亲眼目睹了非尘世间所能见到的一
幕。那种恍如仙境、妙不可言的美景的强烈魅力,使他们深深地人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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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那倾国倾城的貌
我就是多愁多病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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