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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ae (满天星斗), 信区: Reading
标  题: 狗岁月(第二篇  情书)6
发信站: 紫 丁 香 (Fri Apr 14 11:00:05 2000), 转信

尽管如此,埃迪·阿姆泽尔并没有制造稻草人来对付他所熟悉的麻雀和喜鹊,出于
形式上的原因,他并不针对任何人。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打算给一个危险的、有创

造性的世界证实自己的创造性。
    图拉和我——
    我们知道,埃迪·阿姆泽尔在那儿设计和制造他的稻草人。不过,他并不把这些稻

草人称作稻草人,而是称作“雕像”。他在斯特芬路租了一座宽敞的别墅。遗产继承人

阿姆泽尔很富有。别墅的底层装有椴木护墙板。斯特芬路横   矢欢 区西南部。它在

耶施肯塔尔森林下面与耶施肯塔尔路分岔,通向募捐与孤儿院,接近朗富尔消防队一带

在那里,别墅挨着别墅,还有几个领事馆——拉脱维亚领事馆和阿根廷领事馆。在绝非

朴实无华的铁栅栏后面是计划中的园圃。那里有黄杨、紫杉和山楂树,还有珍贵的英国

草坪。这种草坪夏天必须浇灌,冬天则免费覆盖在白雪下面。垂柳和银枞分列在别墅两

侧,高出别墅,给别墅遮住太阳。匍匐类果树的果实带来不少麻烦,喷水池老得修整,

园回工人声明辞职。警卫与保安公司使盗窃犯无从下手。尽管消防队就在孤儿院后面,

消防队的练习塔高高耸立在所有银枞之上,但仍有两个领事和一个巧克力厂主的夫人申

请火警报警器,并随即获得批准。火警报警器可以使两支消防队在二十七秒钟内接近房

屋正面的白色横线脚,以及申克尔只是通过道听途说知道的大门的常春藤。夜晚只有少

数窗户亮着灯光,除非是“安格拉斯”巧克力工厂厂主举行招待会,那时,人们可以听

到在两盏路灯之间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有脚步声来来往往。总之一句话,这是一个安静、

雅致的小区。在这个小区内,十年当中只发生过两起杀人案,听说还有过一次谋杀未遂

    瓦尔特·马特恩以前住在老城区,住在卡尔芬赛根的一间备有家具的出租房里。他

很快就搬进了阿姆泽尔的别墅,住着两个装有椴木护墙板的厅。有时候,一些女演员住

在他那儿,因为他还不想开始国民经济学的学习;不过,位于煤炭市场旁的市立剧院的

全体配角演员接受了他。瓦尔特·马特恩扮演许多庶民百姓当中的一个平头百姓,全副

武装者当中的一个持枪者,六个拿蜡烛的仆人当中的一个仆人,酩酊大醉的雇佣兵当中

的一个喝得烂醉如泥的人,怨天怨地的农民当中的一个牢骚满腹的人。他扮演戴上面具

的威尼斯人,扮演哗变的士兵,扮演六先生之一。这些先生同六位太太一道,应当赋予

第一幕中的生日聚会、第二幕中的踏青、第三幕中的葬礼、最后一幕中的轻松愉快的遗

嘱启封以丰富的内容,营造闲聊的、打情骂俏的、哀伤的和使人兴高采烈的气氛。虽然

在这些表演中说不上两句连贯的话,但瓦尔特·马特恩却由此积累了他最初的舞台经验

此外,他还想牢牢地打下他表演天才的基础,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令人心惊胆战。他

每周两次让市里著名的喜剧演员古斯塔夫·诺尔德给他讲喜剧课,因为马特恩认为,对

他来说,悲剧表演才能本来就是他与生俱来的,只是在喜剧方面,他还有所欠缺。
    当阿姆泽尔别墅两个装有椴木护墙板的厅不得不倾听瓦尔特·马特恩扮演弗洛里安

·盖尔①念出的台词时,第三个同时也是最大的厅——像戏剧学校的学生活动大厅一样

装有椴木护墙板——就成了阿姆泽尔工作方式的证人。厅里几乎没有家具,在结实耐用

的椴木天花板上有粗糙的屠户挂钩,在猫头小吊车上面还有链条,它们同原物一般大小

的椴木天花板上有粗糙的屠户挂钩,在猫头小吊车上面还有链条,它们同原物一般大小

紧挂在护墙板下面。在矿工更衣室和干燥室里也是按照类似原则工作的,镶木地板上空

空如也,天花板下拥挤不堪。有一件家具,是一张斜面桌,真正的斜面桌,文艺复兴时

期的斜面桌。桌子上面放着那部典范作品,书是打开的。这是一部有六百页的著作,一

部无与伦比的著作,一部邪书,是魏宁格的作品。作品上有判断错误、评价过高、销售

量大、发生误会、过于了解和标着父亲边注与魏宁格脚注的绝招。《性与性格》,第十

三章,第四○五页上写着:“……姑且这样讲,犹太教的世界历史意义和巨大功绩或许

仅仅在于:不断使雅利安人意识到自我,使他回复到自身(‘自身’为粗体)。这就是

雅利安人之所以要感谢犹太人的地方。他通过犹太人知道,他要提防什么。他要提防犹

太教有可能渗入自己心中。”
  ①弗洛里安·盖尔(1490~1525),德国骑士、军队首脑和外交家,马丁·路德的
信徒
?
    埃迪·阿姆泽尔怀着传教士的激情,给椴木天花板下面那些已经完成的、摇晃着的

假人和所有的木头架子及铁丝架子,朗诵这些类似的、有时候是针锋相对的、甚至是似

是而非的格言。那些假人和架子在发亮的镶木地板上,作为无定型的但仍然是在进行讨

论的社交圈子挤满了装有椴木护墙板的大厅。人们在无拘无束地闲聊着,听埃迪·阿姆

泽尔这位知识渊博、能言善辩、才智过人的、往往是原原本本、客观真实而仅只在必要

时才主观臆断的、亲切友好的、无所不在的、绝不会贸然生气的、淡然超脱的主人讲:

女人和犹太人是怎么回事,根据魏宁格的说法,人们现在是否必须剥夺女人和犹太人的

灵魂,或者说,只是剥夺女人或只是剥夺犹太人的灵魂是否就够了,从人类学的观点看

犹太教是否因为从经验主义的方面来推导,就同坚定的信仰相矛盾。这个信仰就是:
“其实可以说所有人都是上帝的选民。不过,只是为了讨论的缘故,人们在极端反犹太

主义者身上往往不能充分地察觉到犹太人的品质。就譬如说瓦格纳①吧,虽然一个真正

的犹太人永远也创作不出《帕西发尔》。人们同样也可以区分,在雅利安人的社会主义

和典型的犹太人的社会主义之间进行区分,因为据我们所知,马克思就是犹太人。因此

不管是女人还是犹太人,都不能理解康德的理性,甚至连犹太复国主义也无法理解。您

瞧,犹太人就是偏爱动产。英国人也这样做。刚才,刚才我们谈到的是犹太人缺少的东

西。归根到底,他们简直是不仅对国家感到陌生,而且……但是,不管他们来自何处,

在中世纪,直至十九世纪,直至今日,这种情况都在反复出现——可以说,可以说,这

笔账都算在基督徒名下。完全相反,我亲爱的——您往这边看,您可是熟读《圣经》的

或者说,是这样吧!雅各怎样对待他垂死的父亲呢?他骗了以撒,哈哈哈。他骗了以扫

那好吧,拉班的情况也并不美妙。不过,这种情况却比比皆是。是呀,假如我们从百分

比看,与严重犯罪有关的东西,都是雅利安人干的,而不是其他人。能够证实这一点的

也许就是:在犹太人看来,既没有善,也没有恶。同样,他们不知道孕育天使,更不用

说孕育魔鬼了。现在,我谈谈彼列②形象和伊甸园吧。虽然如此,我们仍然要坚持这一

看法:犹太人既没有达到至高无上的道德高度,也没有堕落到深不可测的道德深渊。因

此,为数不多的暴力犯罪,与此类似的还有女人,都再一次证实:在各个方面都缺少伟

大崇高的东西。要不然,您可以当场给我举出这样一个圣徒来,这才是绝招!因此我说

我们只醉心于种类,而不管个体,就连众所周知的家庭意识也只有这样一个逐渐增长的

目的,确实,因此就出现了诱人通奸的现象,拉皮条的犹太人也就成了高贵的对立面。

不过,魏宁格讲得并不清楚的是:不管是他还是别的人都没有,他根本就没有落入暴民

手中,他既没有受到抵制,也没有被赶走,他最终还是一个人。然而对于犹太复国主义

他还是说不清楚。他每每谈到张伯伦③。最后他自言自语道:类似情况并非在任何情况

下都与女人有关。但他要剥夺两者的灵魂。说实在的,这只不过是有点近乎相拉图式的

下都与女人有关。但他要剥夺两者的灵魂。说实在的,这只不过是有点近乎相拉图式的

做法罢了。您忘了。我什么都没有忘,我最亲爱的朋友。他举出一些事实,譬如:真的

吗,人们用这些例证什么事都可以……一段列宁的引文,是不是?瞧,是这样吧!您看

达尔文主义在当时能赢得大多数的信仰者,就是因为这个猴子理论;因此,下述情况并

非偶然:就像过去在阿拉伯人那里一样,化学一直掌握在确实有种族亲缘关系的人手中

所以,它只不过是医学当中的一个化学流派罢了,而这时还有自然疗法。我们在这里最

终还是醉心于生物体和非生物体。歌德把人造人的企图——他这样做,并非没有道理—

—赋予瓦格纳,而不是浮士德,因为他的助手瓦格纳——所以我们可以放心大胆地推测

——具有典型的犹太人的特点,而浮士德则不然,因为他们所有的天赋都已经失灵。那

么斯宾诺莎呢?我们所说的正是此人。因为如果歌德不把他的著作当成最爱看的读物,

那么……至于海涅,根本不值得一提。英国人的情况也差不多,他们也没有最受人喜爱

的读物。如果我没弄错的话,斯威夫特和斯特恩就不是人们最爱读的作家。关于莎士比

亚,我们知道的情况仍然太少。他们肯定是能干的经验主义者,是现实政治家,却从来

也不是心理学家。尽管如此,仍然有心理学家,不,不,我亲爱的,您让我把话说出来

吧。我指的是英国式的幽默,犹太人从来也不会有这种幽默,而至多也只不过是滑稽,

爱开玩笑罢了,简直就像女人一样。可是幽默呢?从来就没有!我会给您讲为什么,因

为他们什么也不相信;因为他们什么也没有,所以能够变得什么都有;因为他们有成为

概念的倾向,所以就有了法学;因为他们对于不可侵犯的或者神圣的东西不合适,甚至

根本就不合适;因为他们诽谤一切,往往是无耻地诽谤;因为他们既不赋予一个基督徒

以基督教信仰,也不给一个犹太人以洗礼;因为他们具有各种虔诚,各种真正的热情;

因为他们有席勒那种对全世界的亲吻;因为他们既无法寻找,也无法怀疑,当然也不可

能真正怀疑;因为他们不信仰宗教;因为他们既不光 圆 烂,也不着魔疯狂;因为他们

既不胆战心惊,也不勇气百倍;因为他们并不英勇,而往往只会讽刺;因为他们像海涅

因为他们得不到支持;因为他们只搞破坏,他们只能干这种事,而从来不会干别的事;

因为他们从不绝望;因为他们没有创造能力;因为他们会唱歌;因为他们不做任何事情

不去思考;因为他们单 坑 稚;因为他们害羞,体面,胆小;因为他们从不惊讶,不会

震惊,只有物质生活;因为他们得到荣誉;因为他们有着深层的性爱;因为他们讲求仁

慈、爱情、幽默。我说,是这么回事,幽默、仁慈、荣誉和歌唱,还有一再出现的信仰

椴树、西格弗里德主题、喇叭和直接存在。我说,走开,是这么回事,走开。您就让我

把话讲完吧:走开,走开!”
  ①瓦格纳(1813~1883),德国音乐家,《帕西发尔》是瓦格纳创作的三幕歌剧。

    ②彼列,即魔鬼撒旦,伊甸园中的蛇。前面提到的以撒是雅各的父亲,拉班是雅各

的舅舅,都是《圣经》中的人物。
    ③张伯伦(1855~1927),英国出生的亲德派政治家。
    这时,埃迪·阿姆泽尔步态轻盈地离开真正的文艺复兴时期的斜面桌,却仍然没有

合上奥托·魏宁格那本典范著作,因为在这当儿,椴木护墙板之间的鸡尾酒会正在谈论

别的话题,谈论奥林匹克运动会及其并发症。他只保持一定的距离,打量那些才放在架

子上却已经在夸夸其谈、支持某些意见的假人。他顺手到箱子里去抓——不过并非毫无

选择——抓住一些东西,乱扔一气,经过一番挑选,然后就像他装饰那个挂在椴木天花

板下面的链条和屠户钩子上的社交圈子一样,开始用类似方式装饰镶木地板上那个兴致

勃勃的社交圈子。埃迪·阿姆泽尔用废报纸和他从正在修缮的住宅那儿收购来的裱糊纸

零头来粘贴。海滨浴场船队淘汰的旗帜碎片、几卷卫生纸、空罐头盒、自行车的钢丝、

灯罩、花边和圣诞树装饰品决定着这种时装的式样。他用一大钵冷胶,用被拍卖的、放

有樟脑丸的和寻找到的东西变戏法。不过必须说明的是,这些稻草人,或者像阿姆泽尔

有樟脑丸的和寻找到的东西变戏法。不过必须说明的是,这些稻草人,或者像阿姆泽尔

所说的假人,在美学的平衡对称方面、细节的考究方面以及外部线条病态的修饰方面,

都不如那些据说是乡村学生埃迪·阿姆泽尔在故乡希温霍尔斯特制造了好几年、放在维

斯瓦河河堤上而且还赚了钱的稻草人。
    阿姆泽尔是第一个注意到这种实质性损失的人。后来,瓦尔特·马特恩一离开他的

椴木护墙板和雷克拉姆出版社出版的袖珍本,也同样指出:虽然有令人震惊的才能,但

不能忽视的是缺少了过去那种阿姆泽尔式创造者的狂热。
    阿姆泽尔在朋友面前为自己辩护,把他的一个装饰精美的假人放到阳台上。这个阳

台紧挨着装有护墙板的大厅,被耶施肯塔尔森林的山毛榉树遮住。虽然如此,这个模特

儿仍然取得了一些成果,因为那些忠诚、老实的麻雀都不正眼看这个艺术品,都习惯性

地躲开它。可是没有人会说,一大群鸟儿由于看到这个假人便惊慌失措,叽叽喳喳地叫

着,从树林里飞出来,在森林上空重现过去阿姆泽尔孩提时代的情景。艺术不景气,魏

宁格的文章仍然是一堆废纸。艺术上的完美使人厌倦。麻雀不合作。乌鸦在打哈欠。林

中的鸽子不会相信这种东西。苍头燕雀、麻雀、乌鸦和林中的鸽子轮流落到他的假人上

这是一种怪诞的景象,然而埃迪·阿姆泽尔却容忍了这种状况。不过,我们在灌木丛里

的篱笆后面却听到他在叹息。
    不管是图拉还是我,对他都爱莫能助——
    大自然在帮忙。十月份,瓦尔特·马特恩同一个少年队的中队长打了一架。当时,

这个中队正在附近的树林里举行所谓的军事演习。一小队身穿少年队制服的男孩用三角

旗——这儿说的是三角旗——占领了阿姆泽尔别墅后面的园子。瓦尔特·马特恩从露天

阳台上跳下来,跳到湿漉漉的树叶中间。要是我像我的小队长那样,试图帮助我们的中

队长海尼·瓦斯穆特,那我肯定也会牵扯到这场斗殴当中去。
    第二天夜里,我们不得不从树林里往别墅扔石头。我们多次听见窗玻璃在当啷当啷

地响。这个事件也许就从此了结了。在园子里发生斗殴时,站在阳台上的阿姆泽尔很可

能也就满足于袖手旁观了。不过,他却把观察到的东西都画成速写,画在廉价纸上,而

且还做了一些雪  烟盒那么高的模特儿:搏斗着的假人,乱哄哄的一群人,一场?战。
下穿短裤,脚穿齐膝长袜,肩背皮带,身着褐衣,三角旗在挪动,窜来窜去,皮带滑落

下来,队长在鼓劲,少年队队员都又瘦又小,用沙哑的嗓子欢呼胜利,真是惟妙惟肖。

我们小队在阿姆泽尔园子里争夺三角旗时,就是如此。阿姆泽尔重新找到了通向现实的

道路。从此以后,他再也不制作时髦的模型、工作室里的怪人和室内的椴树了,而是带

着好奇和渴望的心情走上大街。
    他表现出对于各种制服,尤其是黑色和褐色制服的沉醉,这些制服越来越成为一种

街景。他可以在塔格内特尔巷的旧货店里搞到一件旧的冲锋队制服,而且还是作战时用

的,但是一件制服仍满足不了他的需要。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放弃在《前

哨》上面以自己的名义登一则“求购冲锋队旧制服”的广告。在制服商店中有党服,只

要出示党证就可以去买。可是因为埃迪·阿姆泽尔不可能参加这个党派或者该党下属的

某个组织,他就开始用阿  奉承、造谣中伤、诙谐滑稽和总是灵机应变的言?,断断续
续地说服他的朋友瓦尔特·马特恩——此人现在虽然不再散发共产党的传单,却把罗莎

·卢森堡的一张照片钉在他的椴木护墙板上——去做阿姆泽尔因为必不可少的制服的缘

故虽然很想去做却又不能去做的事情。
    出于友情——据说这两个人是结拜兄弟——一半出于开玩笑,一半出于好奇心,尤

其是出于对阿姆泽尔要获得他和今后的稻草人支架所需要的那些带有极端色彩的褐色制

服所感到的好奇,瓦尔特·马特恩在一小步一小步地退让。他把雷克拉姆出版社出版的

服所感到的好奇,瓦尔特·马特恩在一小步一小步地退让。他把雷克拉姆出版社出版的

小册子放到一边,填起登记表来。在这张表格的一些栏目中,他毫不讳言自己是“红色

雄鹰”的成员,后来成为共产党的党员。
    他哈哈大笑着,摇晃着脑袋,不再是表面上而是把所有的牙齿从外向内地咬得格格

作响,参加了冲锋队朗富尔中队。该冲锋队常去的地方和集会场所是“小锤公园”饭店

这是一个宽敞的饭店,它有相同名字的公园,有舞厅,有保龄球场和家常饭菜,位于股

票啤酒厂和朗富尔火车站之间。
    技术大学的学生成为这个主要成员是小资产者的冲锋队中队的核心。每次在体育馆

旁的五月草地上集会时,这个中队都担任警戒。在这几年中,该中队的主要任务是:在

军队草场上,在波兰大学生宿舍附近,开始同“友好援助”①大学生联合会的会员发生

殴斗,捣毁波兰人联合会的会址。刚开始,瓦尔特·马特恩就遇到了麻烦,因为人们要

了解他那赤色的过去,甚至要了解他散发传单的活动。不过,既然他并非冲锋队朗富尔

-诺尔德第八十四中队唯一的一个昔日的共产党员,既然过去的共产党员每当酩酊大醉
时就用红色阵线的敬礼相互问候,所以他很快也就习惯了,更何况中队长还护着他哩。

中队长约亨·萨瓦茨基在一九三三年以前是红色阵线的战士,曾发表过多次演讲,给席

豪移民区的船厂工人宣读罢工号召书。当  瓦茨基在小锤公园举行他那既简短又受欢迎

的演讲时,他并不讳言自己的过去。他说:“这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们,年轻人,就我所

知,元首是一个无与伦比的共产党员,他成了冲锋队员,他比十个中央党的大官更愉快

这些大官是由于害怕才入了党,而不是看到新的时代已经开始。是的,新时代已经开始

只不过那些中央党的大官,他们很长时间都在睡大觉,还没有注意到这种情况罢了。”

   ①这里指但泽—朗富尔?术大学波兰大学生联合会。
    当十一月初,这个经受过考验的中队的一个代表团被派往慕尼黑参加运动纪念日①

的活动,因此穿上新的制服时,瓦尔特·马特恩就能把经受过某些室内搏斗的破旧衣服

及时地留下来,拿到斯特芬路去。在很短的时间内,中队长  瓦茨基就把马特恩提升为

下士了。本来,这时的马特恩是应当把所有的破烂儿连同靴子和腰带一起带到蒂根霍夫

去的,因为人们正好在那里组建了一个冲锋队中队,那个中队手头拮据。可是,埃迪·

阿姆泽尔给他的朋友开了一张支票,支票上的数字足以让二十个人穿上新制服。在阿姆

泽尔的椴木护墙板之间堆积着褐色的破旧衣服。衣服上的啤酒迹、油迹、血迹、焦油迹

和汗迹使这些脏东西成了无价之宝。他立即开始量尺寸。他分门别类,清点计数,堆放

整齐。他放弃一些东西,梦见行进的队伍,让这些队伍从身边经过,在他们经过时向他

们问好。他眯着双眼看见室内斗殴,人们在活动着,一切都乱七八糟,人斗人,骨头和

桌子边,眼睛和拇指,啤酒瓶和牙齿,叫嚷声,翻倒的钢琴,观赏植物,枝形吊灯和至

少二百五十把冷藏的小刀。除了堆积如山的旧衣服外,在椴木护墙板之间只有瓦尔特·

马特恩。他在喝一 靠 泉水,却并?有看见埃迪·阿姆泽尔所看到的东西。
   ①指1923年11月9日希特勒在慕尼黑发动的一次名为“向统帅部进军”的啤酒馆暴
动。
    我的图拉表妹:
    尽管按着布劳克塞尔的意思,我只能写埃迪·阿姆泽尔,但是我却写了图拉,而且

还给图拉写信。图拉要操心的是让我们的看家犬哈拉斯第二次袭击钢琴教师和  蕾钢琴

演奏家费尔斯讷-伊姆布斯。在马路当中,在栗子路,图拉把系狗的皮带放开。伊姆布
斯和燕妮——他们都穿一件黄色厚绒呢大衣——很可能是从芭蕾舞学校出来,因为尖足

舞鞋的粉红色丝带从燕妮背的练功用品包里露了出来,正晃来晃去。图拉放开系着哈拉

舞鞋的粉红色丝带从燕妮背的练功用品包里露了出来,正晃来晃去。图拉放开系着哈拉

斯的皮带,因为风在不断改变方向,雨也就从四面八方斜着飘过来。被图拉放开了系狗

带的哈拉斯从挖掘成沟的和激起小水泡的水洼上面跳过去。费尔斯讷-伊姆布斯在自己
和燕妮头上撑了一把雨伞。哈拉斯没走弯路,它知道,图拉把它放开时,是要它去袭击

谁。这一次是伞——我父亲不得不给钢琴家换一把伞——当这只黑畜生湿漉漉、滑溜溜

伸长四肢地向伊姆布斯和他的女学生猛扑过去时,伊姆布斯抡起这把当做雨篷的伞进行

自卫。他撑住伞,把它当做加上了尖头的黑色盾牌,抵挡狗。雨伞当然只好甘拜下风,

不过,还有支撑伞边的星状金属伞骨可以抵挡。虽然这些伞骨被多次弄弯,多次戳穿了

伞布,但它却对我们的哈拉斯进行了令它饱受皮肉之苦的抵抗。它的两只前腿被缠在难

以挪动的伞骨当中,被行人和一个系着沾满了污演的围裙、从自己的店铺里跳出来的屠

户制服了。雨伞完蛋了。哈拉斯在喘着粗气。图拉不让我跑。屠户和  琴家浑身上下湿

漉漉的。哈拉斯被套住了。钢琴家那艺术家的长发绞成一绺一绺的,扑到头发上的香粉

浸透了水,滴到深色的衣服上。而燕妮这个胖丫头则躺在人行道旁边的排水口里。在这

个排水口,在这十一月的日子里,水声淙淙,涌流而去,发出汩汩声,激起灰色的水泡

    屠户并不回到他的血肠旁边,而是像他从店铺里跳出来时那样——秃头,形似香肠

又似猪头——把我和哈拉斯交给了木工师傅。他用一种令我反感的方式讲述事情的经过

说图拉是一个胆小怕事的小女孩,说我无法再控制住狗时,她惊慌失措地逃跑了。图拉

自始至终在一旁观看,只是在我把系狗带从她手里夺过来时,她才逃跑了。
    屠户用他那只长满毛的大手握手告别。这一次不是用四棱形的椽子接我,而是用木

工师傅扁平的手揍。费尔斯讷-伊姆布斯得到了一把新伞。我父亲承担布鲁尼斯参议教
师清洗黄色厚绒呢大衣的费用。幸好燕妮那个装有粉红色芭蕾舞鞋的练功用品包在排水

口里没有被冲走,因为排水口通到施特里斯巴赫河里,而施特里斯巴赫河又流入股票池

施特里斯巴赫河再离开股票池,施特里施巴赫河在埃尔森大街、赫尔塔大街和路易丝大

街下面流过整个朗富尔,流过新苏格兰,沿勒格斯特里布往上,在维斯瓦河河口对面的

布罗施克申路附近流入死维斯瓦河,然后同维斯瓦河与莫特劳河的河水混在一起,穿过

新航道与韦斯特普特河之间的港口运河,流入波罗的海。
    图拉和我在场——
    当时是基督降临节的第一个星期,在玛丽亚街十三号,在朗富尔最大、最漂亮的园

林娱乐场所“小锤公园”饭店里——经理:奥古斯特·科申斯基,电话:41049,每星期

二供应新鲜的华夫饼干——发生了斗殴。这次斗殴在一个半小时之后才被警察制止住。

这些警察在党派集会期间总是在狩猎小屋里值勤。布劳警官呼叫增援。他打电话118。
有十六个警察来到门前,用警棍恢复了秩序。
    大会的座右铭是:“返回帝国——反对受条约约束的专横!”出席大会的人数很多

绿色大厅里有二百五十人。按照计划,发言者在装饰了的树木之间轮流上台讲话。首先

讲话的是中队长约亨·萨瓦茨基,他讲得精简扼要,声音沙哑,娓娓动听。接着,由党

的地方小组组长泽尔克讲他参加纽伦堡全国党代表大会的印象。尤其是青年义务劳动队

的成千上万把铁锹,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为太阳光在亲吻着青年义务劳动队的铁

锹:“亲爱的朗富尔人,我不能不说,这么多铁锹出现在你们面前,这真是罕见的,非

常罕见的。亲爱的朗富尔人,我们一辈子也忘不了这种景象:成千上万次地闪闪发光;

一声大喊犹如发自成千上万个喉咙。我们的心都快要蹦出来了。亲爱的朗富尔人,有一

些老战士眼里噙着泪水。可是在这样一个时刻,人们用不着害臊。当时我想,亲爱的朗

富尔人,我回家时,我要给所有不能像我这样身临其境的人讲,当帝国青年义务劳动队

的成千上万把铁锹举起来时,是怎样一种景象……”然后讲话的还有县长卡姆佩,他讲

的成千上万把铁锹举起来时,是怎样一种景象……”然后讲话的还有县长卡姆佩,他讲

的是他参加比克堡收获感恩节的印象,讲准备在筹建中的艾伯特一福斯特移民区新建住

宅的打算。在这之后,冲锋队中队长约亨·萨瓦茨基在二百五十多个朗富尔人支持下,

三呼万岁,向元首和帝国总理致敬。两首颂歌①,一首节奏太慢,一首节奏太快,男人

唱得太低,女人唱得太高,孩子唱得离谱,不合节拍。正式集会就在这种歌声中结束了

紧接着,党的地方小组组长泽尔克对朗富尔人宣布集会的第二个项目开始。大家舒舒服

服、无拘无束地聚集在一起,用抽奖方式分配用于寒冬赈济的既有用又可口的产品。奖

品的捐赠者是:瓦尔蒂纳特牛奶场、阿马达人造奶油厂、安格拉斯巧克力厂、卡诺尔德

糖果厂、基绍酒类批发商行、豪博尔德一兰泽尔批发商行、屈内一森夫公司、但泽玻璃

工场和朗富尔股份啤酒厂。该啤酒厂除捐赠两箱啤酒用于抽奖分配外,还额外捐赠了一

小桶啤酒。“赠给冲锋队朗富尔-诺尔德第八十四中队;赠给冲锋队朗富尔第八十四中
队的小伙子;赠给值得我们自豪的冲锋队队员;为我们八十四中队的冲锋队队员三呼万

岁——乌拉——乌拉——乌拉!”
   、僦富舴蚵し狻しɡ斩估漳鞘住兜鹿琛泛汀痘羲固亍と琛贰?
    然后是一阵骚乱,这种骚乱只有把警察叫来后借助警棍才得以平息,这倒不是有共

产党员或者社民党员捣乱。当时,这些人根本就不存在了。更确切地说,这是在开怀畅

饮,是通常见到的那种从内心趋向眼珠的醉态,这种醉态使“小锤公园”饭店里的室内

斗殴变得多姿多彩。因为在一番漫长的、不得不做又不得不听的讲演之后,总会出现这

样的事情:大口喝酒,小口呷酒,泪泊痛饮,慢慢吮吸,慢慢嘬酒,一饮而尽。有人坐

着,有人站着,喝了一杯,再来一杯。有人从这一桌跑到那一桌,从这一桌喝到那一桌

有不少人站在零售酒柜前舍不得离去,双手洒满了酒;有少数人直着腰,汩汩畅饮,人

们看不见他们的脑袋,因为在本来就很矮的厅内,在肩膀之上弥漫着浓浓的烟云。这些

已经是情绪高昂的人一面开怀畅饮,一面唱起了轮唱曲:“你知道那个被击毁、被击碎

的森林①;哦!头上鲜血淋淋,伤痕累累。”
   ①指第一次大战时在法国阿尔贡森林午夜发生的事情。
    这是一个家庭节日,所有所有的人都到齐了,都是老熟人。阿尔方斯·布布利茨同

洛特和弗兰茨兴·沃尔施莱格尔说道:“你还会听到,在赫内公园里简直乱糟糟的。吵

吵嚷嚷的声音顺着拉道内河往奥拉那里传去,在半路上传到一家旅店。在那儿有人遇到

一些人,遇到杜莱克和他的兄弟。他们坐在那儿,所有的人都好像用钧环连在那儿似
的。”
    在屁股肥大的冲锋队队员布鲁诺·杜莱克身边,在零售酒柜前站成一排的冲锋队队

员有:维利·埃格尔斯、保罗·霍佩、瓦尔特·马特恩和奥托·瓦恩克。“有一次在德

拉咖啡馆里,那是在青格勒高地,那儿的人大概是发疯了,稀里糊涂就打了起来。最近

又发生了一件事。可是到底在哪儿发生的呢?是在施特拉申一普朗申的拦河坝附近。他

们在 购影由习 他扔到了水库里。不?他又爬 习独 了。不像克莱因一卡茨那个维希曼,

他因为这种事也许得进监狱。哎,真糟糕,棍棒要举高!我想,这个家伙大概跑到西班

牙去了。这不可能。他们把他给干掉了,把他装进口袋里,而且剁成了碎块。还在他们

把他同布罗斯特和克虏伯选进国民议会之前,我在市射击协会那儿就认识他了。他们简

直发疯了,在戈尔德克鲁赫越过边境,现在,你瞧瞧这个古斯塔夫·道,那些硬币从他

的兜里不断地滚出来。最近,他在米根温克尔说……”
    古斯塔夫·道与洛塔尔·布德齐斯基手挽 瞩怎怎孽 地走来。到处都是围桌而坐的

客人,还有一些人在轮流喝酒。图拉和我坐在桌旁,就在波克里弗克一家身边。我父亲

听完讲话后就走了。很多孩子都已离开了那儿。图拉盯着卫生间的门,那是男卫生间。

听完讲话后就走了。很多孩子都已离开了那儿。图拉盯着卫生间的门,那是男卫生间。

她什么也不喝,什么也不说,只是呆望着。奥古斯特·波克里弗克已经喝得酩酊大醉。

他在给一个名叫米科泰特的先生讲科施奈德赖的铁路联运。图拉想通过呆呆凝视把卫生

间的门盯得牢牢的。可是这扇门在转动,它被要解小便和解了小便的人驱动着。特别快

车柏林——施奈德米尔——迪尔绍区段在科施奈德赖交会。可是特快车在那儿并不停车

图拉不盯着女卫生间的门。她看到瓦尔特·马特恩在男卫生间消失不见了。此外还有波

兰国家铁路的员工米科泰特,可是奥古斯特·波克里弗克不厌其烦地给他讲解霍伊尼采

——拉斯科维采这一区段的普通客车车站。 D ·波克里弗克每喝五口啤酒?说一次:
“现在该睡觉了,孩子们!”可是图拉并没有放过卫生间那扇一开一合的门。每次进进

出出都被她的眼睛镜头喀嚓喀嚓地拍摄下来。奥古斯特·波克里弗克现在正依次穿行第

三条科施内夫伊路段——纳克尔一霍伊尼采路段。格斯多夫、奥布卡斯、施朗根廷……

用于抽奖分配  冬赈济的奖券已经卖出。头奖是:一套十二人用的餐后小吃餐具,连同

一些高脚酒杯,全是水晶玻璃器皿,全是水晶玻璃器皿!图拉可以抽三张奖券,因为她

在去年已经抽过一次,抽到一只十一磅重的鹅。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卫生间的门,先从差

不多装得满满的冲锋队帽子里抽出一张奖券来,抽到一块安格拉斯巧克力;现在她用被

抓破的小手抽第二张奖券,没有中奖!虽说如此,她却得到了头奖和水晶玻璃器皿。男

卫生间的大门砰的一声关上,又哗的一声打开了。在他们解开裤子或者脱掉裤子时,里

面已经开始动作。人们随时都可以拿起刀子来。人们大打出手,冲向耶格尔特。因为图

拉在抽奖——这是中国对日本。哎哟,劈里啪啦!人们在踢门,在穿衣服,在转过身子

在躺下休息,在开始大声叫嚷:“霍莱·弗雷特!德瓦契尔·格努塞尔!莱达克·伦特

鲁斯这种人!洛尔巴斯这种人!别把尾巴翘得这么高!”零售酒柜边所有的人——维利

·埃格尔斯、保莱·霍佩、阿尔方斯·布布利茨、年纪小一点的杜莱克和奥托·瓦恩克

都用自己那小刀子似的、尖锐刺耳的声音嚷道:“哎,真糟糕,棍棒要举高!”
    一群醉醺醺的、闹嚷嚷的流氓,把水果盘挑选出来,把高脚酒杯拦腰砸碎,将厅内

洗劫一空,把卫生间的门弄得油光光的。因为图拉在抽奖券,他们便在四周尽情糟蹋,

用快刀斩乱麻的速度,刷刷刷地肆虐一通。此时此地,椅子和椅脚都悄然而去,没有人

吵架;对一切都大开绿灯,对一切都无能为力;各种物品发出   九镜南焐N?

在那儿,身子摇晃着;啤酒和果汁供不应求,因为所有的人都经过了十次筛选,都用不

着喘口气。人人都在相互寻找。是谁在那下面到处乱摸?谁遇到麻烦了?那些毕业生在

叫嚷什么?人们是怎样把卫生间的门从门轴上卸下来的?谁在抽奖券?没中奖。曲臂挥

拳向上直击。帆具。鱼卵堆积如山。家畜脑浆四溅。快打电话118。警察——棍棒要举
高!天不怕,地不怕!不怕,永远也不怕。人们乱作一团,绿色大厅在动荡,灯架在丁

当作响。事情已经过去,时间在流逝。警戒业已撤消。灯光没有打开。一切都   孰剩
?
因为在黑糊糊的大厅里,黑糊糊的“女用人”的黑糊糊的警棍在寻找漆黑的踝关节,直

至黑糊糊的校形吊灯下面的黑糊糊的脑袋瓜儿。黑糊糊的女人在尖叫着:“灯!那儿有

灯!哎,真糟糕,警察!二、三,棍棒要举高!”
    只是当图拉在黑暗中从那顶放在我们这儿、搁在她双膝之间的冲锋队帽子中抽出第

三张奖券时,只是在我的表妹抽完第三张奖券并把它打开时——这张奖券使她获得了屈

内一森夫公司的一桶莳萝黄瓜——才又亮起了灯。由布劳警官率领的四个警察后备队员

和由少尉警官绍辛指挥的十六个警察在向前推进。他们从零售酒柜和通向衣帽间的双扇

门走过来。他们全身绿色,他们受人欢迎,令人畏惧。二十二个警察嘴里全都含着哨子

冲向拥挤的人群,把哨子吹得嘟嘟直响。他们工作时使用的是新式的、由警察局长弗罗

博埃斯从意大利引进的、在那里叫“manganello”而在此地叫“按摩滚筒”的警棍。这

种新式警棍比旧式警棍优越的地方是:它不会打出裂伤,而是仅仅把人打疼,并且几乎

没有声音。每一个被打的人在被新式警棍打了一下之后,都会十分惊异地原地旋转两圈

没有声音。每一个被打的人在被新式警棍打了一下之后,都会十分惊异地原地旋转两圈

半,然后便——但往往是以一种木塞螺旋钻的技巧——轰然倒地。就连奥古斯特·波克

里弗克在卫生间门边也得听从这种从墨索里尼的意大利进口的商品的摆布。他虽然没有

裂伤,却有八天之久无法工作。除他之外,还有三个重伤,十七个轻伤,其中有四个警

察。冲锋队队员维利·埃格尔斯和弗兰茨兴·沃尔施莱格尔,泥瓦匠古斯塔夫·道和煤

炭商洛塔尔·布德齐斯基,不得不去派出所,不过第二天上午也就释放了。“小锤公园

饭店的经理科申斯基先生在保险公司申报了一千二百古尔登的财产损失。这些财产包括

玻璃器皿、坐椅、枝形吊灯、被捣毁的卫生间房门、卫生间镜子、讲台边的观赏植物和

用抽奖方式进行分配的头奖——水晶玻璃器皿,水晶玻璃器皿等等。刑警科的调查表明

电路线并没有短路,是有人——我知道是谁——把保险给拔掉了。
    可是没有一个人料到,我表妹在抽奖并且没中奖时就发出了信号,引起了这场厅内

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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