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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ae (满天星斗), 信区: Reading
标  题: 狗岁月(第二篇  情书)14
发信站: 紫 丁 香 (Fri Apr 14 11:29:43 2000), 转信

“咱们打赌,这是……”图拉说着,把一只苍白的小手伸过去击掌。没有人愿意击
掌。这只手独自呆着。施丢特贝克的棍子在勾画世界蓝图。在图拉的额头上长满了脓疤

哈里的双手玩弄着裤兜里的骨胶块。这时,上士发话了:“咱们打赌,这不是……”他

也不瞧一瞧图拉,便击掌敲定。
    就像得到一个业已拟好的计划似的,图拉立即转过身去,在炮兵阵地之间宽阔的杂

草地带取道而行。尽管天气潮湿阴冷,她身上却只穿着套头毛线衫和百褶裙。她迈着裸

露、笨拙的双腿,两臂交叉,放在背后,平淡单调的头发一缕一缕地下垂着,同最新式

的电烫头发相去甚远。她走着走着,越变越小,在潮湿的空气中清晰可见。
    所有的人和哈里首先想到:因为她准确无误地一直往前走,她会笔直穿过铁丝网篱

笆;可是在紧靠铁丝网的地方,她却趴下身去,撩起炮兵连驻地与工厂厂区之间那道篱

笆最下面的铁丝,似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滚了过去,然后又站在密密麻麻、深及膝盖的褐

色野草之中,再次往前走,不过现在就像是在克服阻力似的,走向 谘 栖息的那个山丘

    所有的人和哈里都望着图拉的背影,忘记了嘴里面的覆盆子卷糖。施丢特贝克的棍

子在沙地上举棋不定,一种格格作响的声音在不断增大。有人在牙齿之间咬着谷粒,发

出这种声响。只是在图拉站在那座山丘跟前,在乌鸦们懒洋洋地飞上天空,图拉弯下腰

来时——她这时在正中间弯下腰来——只是在图拉转过身来,往回走,而且走得很快,

快得使所有的人和哈里都感到担心时,上士牙齿之间咬得格格作响的声音才逐渐消失;

紧接着是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她返回时情况还不错。她两手之间抱着的东西同她一道,从铁丝网篱笆的铁丝下面

滚到了炮兵连驻地。有两门八点八厘米口径的高射炮按照指挥仪最后的指令,同剩下的

两门炮一样,正好以同样的角度指向西北北。图拉在这两门炮之间变得更高大了。学校

课间休息的时间同图拉往返这段路的时间一样长。在五分钟的时间内,她缩小成玩具般

的时间内,她缩小成玩具般
大小。等到她重新站起来时,却差不多已经长大成人。另外,她的额头上已经没有脓疤

不过,她所搬来的东西却已经能够说明问题了。施丢特贝克开始勾画一幅新的世界蓝图

上士再一次将砾石咬得格格作响,现在咬的是很粗的砾石,而且是在牙齿之间。寂静为

了自身的缘故,用嘈杂声来突出其沉静的效果。
    当图拉带着礼物站在所有的人面前,站在她表兄身边时,她语气平淡地说:“我说

什么来着?赢了还是没赢?”
    上士张开的手揍到了她的左脸,从太阳穴到耳朵,直到下巴。她的耳朵并没有掉下

来。图拉的脑袋也几乎没有变小。可是,她却让带回来的头盖骨落到了她站立的地上。

    图拉用两只潮湿发黄的手擦着她那挨揍的一侧面颊,但并没有跑开。她额头上长满

了同从前一样多的脓疤。那个头盖骨是一个人的头盖骨,当图拉把它掉到地上时,它并

没有破碎,而是在 安 丛中跳了两下。上士似乎是在看别的东西,而不仅仅是看头盖骨

有几个人的目光越过棚屋屋顶,在往远处看。哈里无法移动目光。这个头盖骨缺一块下

颌骨。先生和这个小个子脱粒者开着玩笑。每天值得笑的地方,不少人都哈哈大笑。施

丢特贝克试图让这件事显现在沙地上。他那双小眼睛看着这个“实存”。这个“实存”

十分灵巧地控制住了自己。接着,便突如其来地出事了,因为上士手持上了保险的卡宾

枪高声叫道:“混蛋!赶快滚回营房去整理内务!”
    所有的人都在磨磨蹭赠地偷偷溜走,而且是绕着弯路。玩笑已经冻结。在棚屋之间

哈里转过头来,但肩膀却无法一道转过来。上士呆呆地站着,他的脸呈四方形,手里提

着卡宾枪,就像在演戏一样,头脑清醒。在他身后是安静,地方、急切、清除、所有故

事的核心领域和存在与实存之间的差别——本体论的差别都保持着安静。
    可是,厨房棚屋里的乌克兰战地志愿队队员却站在土豆皮上面阐扯。军土们的收音

机在播送听众点播乐曲音乐会。星期天来探望的人在低声告别。图拉轻松愉快地站在她

帷P瞧谔炖刺酵娜嗽诘蜕姹稹M祭崴捎淇斓卣驹谒?
表兄身边,揉着她那挨了接的面颊。那只正在进行按摩的手使她的嘴变了形。她这张变

了形的嘴巴在对着哈里发牢骚:“我怀孕了。”
    哈里当然要说:“谁的?”
    不过这对她并不重要:“我怀孕了,咱们打个赌吧?”
    哈里不愿意,因为图拉每次打赌都赢。在盥洗室门口,他用拇指指着半开的房门说

“那你得马上洗手,用肥皂洗。”
    图拉乖乖地去洗了——因为没有任何东西是干净的。
    从前有一个城市——
    这个城市在奥拉、席德利茨、奥利瓦、埃毛斯、普劳斯特、圣阿尔布雷希特和新航

道港附近有一个郊区,这个郊区名叫朗富尔。朗富尔既是那么大,又是那么小,所以,

凡是在这个世界上发生的或者可能发生的事情也在朗富尔发生,或者说可能在朗富尔发

生。
    在这个位于小菜园、练兵场、净化污水的梯田、向上隆起的墓地、造船厂、运动场

和兵营之间的郊区,在朗富尔,这里居住着大约七万二千居民,有三个中型教堂和一个

小教堂,两所文科中学,一所女子中学,一所初级中学,一所职业与家政学校,公立学

校一直少得可怜,但却有一个有股票池和冰库的啤酒厂,在朗富尔,有巴尔蒂克巧克力

厂、飞机场、火车站和著名的技术大学,两个大小不同的电影院,一个有轨电车停车场

一个总是爆满的体育馆和一座烧毁的犹太教堂,使得其名声大振,在管理着一个市立救

济与孤儿院和一个设置在风景如画的海利根布龙的盲人学校的、著名的 矢欢 区,在

自从一八五四年起被并人较大行政区的朗富尔,在地处耶施肯塔尔森林——森林中矗立

肯塔尔森林——森林中矗立
着古滕贝格纪念碑——下面的环境幽雅的朗富尔,在有电车路线通往布勒森疗养地、奥

利瓦主教府和但泽市的朗富尔,因此也就是在但泽-朗富尔,在一个由于马肯森轻骑兵
和最后那位王储而闻名遐迩的郊区,在施特里斯巴赫河横贯全境的这个郊区,住着一位

姑娘。这位姑娘名叫图拉·波克里弗克。她已经怀孕,但又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在同一个郊区,甚至在埃尔森大街的同一幢出租房屋里——埃尔森大街与赫尔塔一

路易丝街一样,通过拉贝斯路同玛利亚街连接起来——住着图拉的表兄;这个人名叫哈

里·利贝瑙,在皇帝港高炮连眼役,当防空助手。他不是那种想使图拉怀孕的人,因为

哈里只是在小脑袋中想像其他人实实在在做着的事情。他是一个十六岁的男孩,心里胆

怯,遇事往往都隔着一段距离,袖手旁观。这是一个知识渊博的人,这个人阅读一些将

历史和哲学内容乱七八糟地探合在一起的书籍,精心修饰他那呈波浪形的、中等褐色的

漂亮头发。这是一个很好奇的人,这个人用灰色的但又不是冷灰色的眼睛反映一切,认

为自己光滑的但又不是弱不禁风的身体缺乏抵抗力,有细孔。这是一个随时随地都谨小

慎微的哈里,这个人不信奉上帝,却崇尚虚无,尽管如此,却不愿让人摘除他那敏感的

扁桃腺。这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这个人喜欢吃有一层 尤 屑、黄油和糖的奶油点心,

吃撒 象克 子的糕点,吃椰子夹心软糖,而且志愿——尽管他游泳很糟糕——报名参加

海军。这是一个无所作为的人,这个人试图用他那练习本上冗长的诗歌“谋害”自己的

父亲,即木工师傅利贝瑙,而且把自己的母亲称为厨娘。这是一个敏感的男孩,这个人

无论站着还是躺着,为了他表妹的缘故都要出汗,尽管浑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却片刻

不停地想念一条黑色牧羊犬。这是一个拜物教徒,这个人出于种种原因,在小皮夹子里

带着一颗珍珠白的门牙。这是一个空想家,这个人大肆撒谎,脸红时就轻声讲话,相信

各种各样的事情,把持续不断的战争视为对课堂的补充。这是一个男孩,一个少年,一

个穿上制服的中学生,这个人崇拜元首,崇拜乌尔里希·封·胡腾①,崇拜隆美尔将军

绨菰祝绨菸诙锵!し狻ず冖伲绨萋∶蓝?
崇拜历史学家海因里希·封·特赖奇克,有很长一段时期崇拜拿破仑,崇拜气喘吁吁的

演员海因里希·格奥尔格,曾经崇拜过萨沃纳洛娜,后来又重新崇拜路德,一段时期以

来崇拜哲学家马丁·海德格尔。凭借这些榜样的帮助,他得以把中世纪的比喻杂揉进一

座实际存在的、由人的白骨堆积而成的山丘。他在自己的日记中提到这座白骨山时把它

称之为祭坛。这座白骨山实际上是在特罗伊尔与皇帝港之间对着苍天呼叫,之所以要建

立这座祭坛,是为了给圣洁的事物罩上光环,使之光芒四射,让圣洁的事情在光天化日

之下发生。
  ①乌尔里希·封·胡腾(1488~1523),又译胡登,德意志人文主义者,骑士阶层
的思
 家。
    除了写日记之外,哈里·利贝瑙还同一位女朋友保持着一种往往是拖拖拉拉的然而

又是兴致勃勃的通信关系。这位女朋友的艺名叫做燕妮·安古斯特里,受聘于柏林的德

国芭蕾舞团,在帝国首都或者占领区的巡回演出中,首先是作为芭蕾舞团团员,其次才

是作为独舞者登场演出。
    如果防空助手哈里·利贝瑙要外出的话,那么,他就是去电影院,而且是带着身怀

六甲的图拉·波克里弗克一同前往。图拉没怀孕时,哈里有好多次试图说服她同自己一

道去看电影,但都是白费力气。现在,当她在朗富尔对任何人都讲“有人使我成了大肚

子”时——此刻还看不出任何迹象来——她变得比较好说话了。她对哈里说:“要是你

愿意付钱的话,我没意见。”
    他们在朗富尔的两家电影院里看了好几部影片。在电影院里首先放映新闻周报;图

拉穿着一件用海军布做的、又肥又大的大衣,这是她让人专门为她这种情况缝制的。当

被雨水弄坏的银幕上映出采摘葡萄的场面,以及采摘葡萄的妇女身上挂满葡萄、戴着葡

的妇女身上挂满葡萄、戴着葡
萄根瘤蚜花环、束着紧身围裙微笑时,哈里试图抓住他表妹的手。但是图拉避开了,而

且还轻声责备道:“别这样,哈里。现在这样做已经没有用了。你早就该来。”
    哈里在看电影时身上总带着一些有酸味的水果卷糖,这是在他们炮兵连里,一旦人

们打死一定数量的老鼠之后获得的报酬。因此,这些水果卷糖叫做老鼠卷糖。在前面放

映发出隆隆声的新闻周报时,哈里把卷糖上的纸和锡箔剥下来,把拇指指甲伸到第一个

和第二个卷糖之间,递给图拉。图拉用两只手指拿起卷糖,两只眼睛盯着新闻周报,嘴

里已经吮得啪嗒作响。当中旬的泥泞时期开始时,她低声耳语道:“在你们那儿,所有

的东西都有臭味,甚至连这些水果卷糖都发出篱笆后面那些废物的臭味。你们应该要求

换一个新的炮兵连。”
    可是哈里却有别的愿望,这些愿望在电影院得以实现:去你的吧,泥泞时期。在冰

海前线没有任何准备过圣诞节的迹象。人们在清点所有被烧毁的T34型坦克。潜水艇成
功地闯入敌方海域。我们的歼击机起飞迎击具有毁灭性威力的轰炸机。出现了新的音乐

另外一位摄影师拍摄的是元首大本营。那里环境静谧,光线透过秋天的树叶照射下来,

时间为午后,地上铺着砾石。“嗬,你瞧!它在那儿跑着,站着,摇着尾巴,在他和那

个飞行员之间。当然,它就是——就是我们的狗。这条狗是我们那条狗配的种,依我看

像是从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亲王,这是亲王,我们的哈拉斯把这个亲王……”
    元首兼帝国总理戴着帽舌压得低低的帽子,双手抱在一起,放在身前同一位空军军

官——是鲁德尔①吧?——聊天,在元首大本营的树林之中漫步。这时,有足足一分钟

之久,允许一条看来是黑色的牧羊犬呆在他靴子旁边,在元首的靴子上擦痒,让人从侧

面拍拍它的脖子——元首之所以把抱着的双手松开一下,是为了在新闻周报描述主人与

狗之间的亲切友好关系之后,立即又把双手抱在一起。
  、俾车露?91~1982),二战时屡建战功的纳粹战斗机飞行员,战后因站在极右
绞甭沤ㄕ焦Φ哪纱庹蕉坊尚性保胶笠蛘驹诩?
派一边而臭名昭著。
    在哈里乘末班有轨电车去特罗伊尔之前——他必须在火车总站换乘去霍伊布德的有

轨电车——他要把图拉送回家。两人轮着讲话,谁也不听谁的。她谈的是正片,他说的

是新闻周报。在图拉讲述的电影中,有一位农家少女在采蘑菇时被人奸污,所以就投水

自杀,这一点图拉是无法理解的;哈里试图用施特尔特贝克尔的哲学术语把新闻周报上

的事件描绘得栩栩如生,与此同时还进一步断定:“这种狗的存在,这种存在——此乃

事实——在我看来,意味着实存的狗被抛进它的此在;更确切地说,这样一来,它在此

世的存在就是狗的此在;如今,此在无论是木工作坊大院还是元首大本营,甚至于离开

所有不文明的时代,都无关紧要,因为未来狗的存在不会晚于昔日狗的此在,这种存在

不会早于插手这种狗的现在。”
    尽管如此,图拉在波克里弗克家的住所门前仍然说:“从下星期开始,我就怀孕两

个月了,在圣诞节期间,那时候肯定有东西可看。”
    哈里又去他父母的住所探望了一刻钟。他要拿干净衣服和一些食品。他那个当木工

师傅的父亲两腿肿胀,因为他成天都得东奔西跑,从一个建筑工地跑到另一个建筑工地

他坐在厨房里洗脚,两只脚又大又有结节,在洗脚盆里可怜兮兮地动着。木工师傅的叹

息声并未表露出,是洗脚的舒适还是令人别扭的回忆使得他叹息。哈里的母亲手里已经

拿着毛巾。她跪下身来,取下看书时戴的眼镜。哈里从桌旁拖出一张椅子,坐到父亲和

母亲之间说:“要不要我给你们讲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故事?”
    当父亲从洗脚盆里抬起一只脚,母亲用毛巾很内行地裹住他的脚时,哈里开始讲道

“过去有一条狗,它的名字叫做佩尔昆。这条狗产下了母狗森塔。森塔产下了哈拉斯。

哈拉斯这条公狗配种后产下了亲王。你们知道,我刚才在哪儿见到了我们的亲王?在新

亩搅宋颐堑那淄酰吭谛?
闻周报里,在大本营,在元首和鲁德尔之间,在室外,非常清楚。就连我们的哈拉斯好

像也在场。爸爸,你一定得看看。要是这使你感到累赘的话,你可以在正片开始之前走

出电影院。没二话可说,这个新闻周报我肯定还要看一遍。”
    木工师傅的一只脚已经擦干,但还在冒热气。他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他说,他当

然感到高兴,要是能找到时间的话,他会去看这个新闻周报。他太累了,无法高声大叫

表示高兴。尽管如此,他仍然花了好大的劲儿,而且后来还用两只已经擦干的脚让他的

欢乐大声地表现出来:“哦,我们哈拉斯的亲王。他,新闻周报里面的元首,轻轻地拍

了拍它。人们也都在场。真想不到。”
    从前有一个新闻周报——
    这个新闻周报演的是中旬的泥泞时期,冰海前线的圣诞节准备工作,一次坦克大血

战的结果,一家兵工厂里哈哈大笑的工人,挪威的灰雁,收集废旧物品的少年队,大西

洋防线的哨兵,以及在元首大本营内的一次访问。所有这一切以及别的东西不仅能在朗

 欢 区的两家电?院里看到,而且在希腊的塞萨洛尼基也能看到,因为从那里来了一
封信,这封信是燕妮·布鲁尼斯写给哈里·利贝瑙的。燕妮·布鲁尼斯现在用的艺名是

燕妮·安古斯特里,她正在为德国和意大利士兵演出。
    “想不到吧,”燕妮写道,“这个世界真小。昨天傍晚——算是破例,我们没有演

出——我同哈泽洛夫先生一道去看电影。我在新闻周报里看到了谁呢?我肯定不会弄错

而且就连哈泽洛夫先生也认为,那条黑色牧羊犬在大本营一幕中至少呆了一分钟之久。

它只能是亲王,是你们哈拉斯的亲王!”
    “虽然哈泽洛夫先生除了在我给他看的照片上见过以外,很可能从未见过你们的哈

在我给他看的照片上见过以外,很可能从未见过你们的哈
拉斯,但他同样具有丰富的想像力,不仅仅是在艺术上。另外,他还想得到很详细的报

告。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才在这里的宣传连提出了这个申请。他想要该新闻周报的一个

拷贝作为直观教具。很可能他会得到这个拷贝,因为哈泽洛夫先生到处都有关系,他差

不多是从来不会遭到拒绝的。你——以后咱们就可以看到这个新闻周报,在战后只要咱

们愿意,就可以一起看。要是咱们有朝一日有了孩子,咱们就可以给他们解释银幕上发

生的事情,讲过去是什么样子。”
    “这儿很无聊。我看不到丝毫希腊的踪迹,只看到雨下个不停。很可惜,我们不得

不把好心的费尔斯讷-伊姆布斯留在柏林。尽管我们在巡回演出,学校仍然继续上课。”

    “你大概想不到吧——你肯定知道这件事——图拉快生孩子了。她在给我的一张明

信片上写了这件事。尽管我有时候想,根本没有一个关心她的男人,也没有合适的职业

她的日子会很难的,但我还是为她感到高兴……”
    不暗示这种不习惯的气候使她多么困倦,不暗示她是如何强烈地——甚至是从遥远

的塞萨洛尼基——爱着她的哈里,燕妮就不结束这封信。在结尾时,她请求哈里尽量多

照顾他的表妹,把她照顾好:“你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她需要有依靠,尤其在她父母

家里的关系不大正常时,更是如此。我会给她寄一个小包裹去,寄希腊蜂蜜。另外,我

把两件差不多还是新的套衫拆开了,这是我不久前才在阿姆斯特丹买到的。一件浅蓝色

一件淡红色。我至少可以用这个给她织四条婴儿穿的宝宝裤和两件婴儿在床上穿的宝宝

服。在排练当中,甚至在演出时,我们有的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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