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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uckysea (莫使金樽空对月), 信区: Reading
标  题: 第三十八章 阿托斯当宝从戎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10月03日12:43:02 星期三), 站内信件


第三十八章 阿托斯当宝从戎

    年轻人已经逃之夭夭,而米拉迪还在有气无力地向他做着威胁的手势。就在达达尼昂的
身影在她的视野中消失的一霎那,她晕倒在卧室里。
    达达尼昂神色慌张,不顾凯蒂可能发生的一切,连奔带跑地穿过半个巴黎,一直到阿托
斯的门前才停下脚步。他精神的失态,那刺激他的恐怖,追踪他的几个巡逻兵的叫喊,以及
一大早赶路办事的几多行人的嘲骂,只是催促他加快了飞奔的脚步。
    他穿过庭院,登上阿托斯的二层楼,声震屋宇地敲着房门。
    格里默睡眼惺忪地前来开门。达达尼昂饿虎扑羊般地冲进前厅,几乎撞翻了格里默才闯
进屋内。
    虽然可怜的跟班素来缄默,但他这一次终于开口说话了。
    “喂,哎呀呀!”他大叫道,“要干什么嘛,您这个横冲直撞的女人?您找什么,女人
家?”
    达达尼昂脱下帽子,从女人斗篷下伸出双手;当一眼看到他那胡髭和那无鞘的剑锋,可
怜的小鬼才发现,和他打交道的原来是个大男人。
    这时,他以为闯进了一个杀人歹徒。
    “救命啊!来人呀!救命啊!”他大声嚷着。
    “住口,可怜鬼!”青年人说,“我是达达尼昂,你认不出我啦?你的主人在哪儿?”
    “您,达达尼昂先生!”惊惶不已的格里默叫道,“不可能!”
    “格里默,”穿着睡袍的阿托斯说着走出套间,“我想你终于敢开口说话了。”
    “啊!先生!这是因为……”
    “别说话。”
    格里默只是用手向他的主人指一下达达尼昂。
    阿托斯认出了他的伙伴。虽然他秉性冷静,但眼前看到的这副奇特的打扮,逗得他哈哈
大笑起来:歪戴着女人的帽子,长得拖到皮鞋的裙子,卷起的衣袖以及因激动而紧绷的胡髭。
    “请不要笑了,我的朋友,”达达尼昂大声说,“看在上天的份上,请不要笑了,因
为,用我的灵魂发誓告诉你,实在没有什么可笑的。”
    达达尼昂说这番话时神态严肃,面部露出真实的恐怖,阿托斯立刻握住他的手大声问:
    “你受伤了,我的朋友?你的脸色好苍白呀!”
    “没有受伤,但我刚才发生了一起可怕的事情。就你一个人在家,阿托斯?”
    “那还用问!这时候你想谁会在我家?”
    “那好,那好。”
    于是达达尼昂匆匆走进阿托斯的房间。
    “喂,请讲呀!”阿托斯一边说一边关上门,随后又插上门闩以免来人打扰。“是国王
死了?还是你杀死了红衣主教先生?瞧你一副惊慌的样子,说呀,我真的担心死了。”
    “阿托斯,”达达尼昂说;他脱去女人的衣服,露出贴身衬衣,“你准备听一个难以置
信的闻所未闻的故事吗?”
    “先穿上这件睡衣吧,”火枪手对他的朋友说。
    达达尼昂穿上睡衣,但因他仍心有余悸,把一只袖子当成另一只袖子了。
    “是怎么回事?”阿托斯问。
    “是这么回事!”达达尼昂倾着身,压低声音在阿托斯耳边说,“米拉迪的肩膀上烙有
一朵百合花。”
    “啊!”火枪手仿佛心脏中了一颗子弹似地失声叫道。
    “这么说,”达达尼昂问,“你肯定那一个人真的死了?”
    “哪一个人?”阿托斯说话的声音是那样的低,达达尼昂几乎没有听清。
    “是呀,就是有一天在亚眠你对我说过的那个女人呀。”
    阿托斯双手抱头,低吟一声。
    “这个女人大约二十六、七岁。”达达尼昂接着说。
    “金黄头发,是不是?”阿托斯问。
    “对。”
    “淡蓝色的眼睛,闪着奇特的光,长着乌黑的睫眉?”
    “是呀。”
    “高个子,很苗条?左上颌犬齿旁缺颗牙。”
    “对呀。”
    “百合花不大,颜色是红棕色,像是在上面敷了一层颜料后又退了色。”
    “不错。”
    “而你说她是英国人?”
    “别人都叫她米拉迪,但她也许是法国人。不管这一些,反正温特勋爵只是她的小叔
子。”
    “我想见见她,达达尼昂。”
    “当心,阿托斯,当心呀!你过去曾想干掉她,而她又是一个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女
人,她不会放过你。”
    “她什么也不敢说的,因为她一说就等于不打自招了。”
    “她什么都干得出来!你可曾领教过她发火?”
    “没有。”阿托斯说。
    “那简直就是一只母老虎!一头母豹!我亲爱的阿托斯!
    我真害怕给我们俩招来一场可怕的复仇!”
    达达尼昂于是叙述了事情发生的一切,米拉迪失去理智的狂怒,以及她以死相拼的威胁。
    “你说得对,我以我的灵魂起誓,我可以为一根头发献出我的生命,”阿托斯说,“幸
好,我们后天就要离开巴黎,十之八九是去拉罗舍尔,而一旦动身……”
    “她会对你紧追不放,直至天涯海角,阿托斯,假如她认出了你。那就让她的仇恨在我
一个人身上发泄好了。”
    “啊!亲爱的!她杀了我又怎么样!”阿托斯说,“难道你突然以为我是个贪生怕死的
人?”
    “在这一切背后有某种可怕的秘密,阿托斯!我相信,这个女人是红衣主教的间谍。”
    “要是这样,你倒要当心。如果红衣主教为伦敦事件没有对你高度赞赏,那么就会对你
深怀仇恨;但归根到底,由于他丝毫不敢对你公开指责,而又必须让复仇获得满足,尤其这
是红衣主教的仇恨,所以你倒要当心呀!倘若你出门,不要一个人;倘若你吃饭,心里要有
数;一句话,对一切要提防,哪怕是你的影子。”
    “只要能顺顺当当地挨到后天晚上就万事大吉了,”达达尼昂说,“因为一入伍,我们
要害怕的只是男人了,我希望如此。”
    “这期间,”阿托斯说,“我就放弃隐居计划,陪你到处走一走。你现在就该返回掘墓
人街,我陪你去。”
    “可是不管离这儿多么近,”达达尼昂说,“我也不能像这样回去呀。”
    “可不,”阿托斯说,他拉了一下铃绳。
    格里默走进屋内。
    阿托斯向他打一下手势,要他去达达尼昂的家拿回一些衣服来。
    格里默用另一种表示回答说,他全明白,然后就出发了。
    “这下行啦!不过这并不是提前装备我们哟,亲爱的朋友,”阿托斯说,“因为,倘若
我没有说错,你将所有的衣服都留在米拉迪的闺房里了,她大概不会想着再还给你。幸好你
有她的蓝宝石戒指作抵押。”
    “蓝宝石戒指是属于你的,亲爱的阿托斯!你不是对我说过,那是一枚你的家传戒指
吗?”
    “是的,据家父过去告诉我,他花了两千个埃居买来的;是他送给我母亲结婚礼品的一
部分,那只戒指美极了。后来家母又将它给了我;而我呢,我真发了疯,不但没有珍藏那枚
戒指,反而把它送给了那臭女人。”
    “那么,亲爱的,你就收回那枚戒指吧,我明白,你应该珍惜它。”
    “我,经过了那个臭女人的手我再收回来!绝不会要!因为那枚戒指已被玷污了,达达
尼昂。”
    “那就卖掉它。”
    “卖掉我母亲传下来的钻石!坦率告诉你,我把这看成是对圣物的亵渎呀。”
    “那就当掉它,一定能当上一千多埃居。有了这笔钱,你的事就好办了;等你以后有了
钱,再去把它赎回来。当你再拿到那枚戒指时,它的旧污点已被洗掉了,因为它被高利贷者
的手摸过了。”
    阿托斯莞尔一笑。
    “你是一个可爱的伙伴,亲爱的达达尼昂,”他说,“你以永恒的快乐,重振陷入苦恼
的可怜智慧。那好,就这样,当掉这枚戒指,不过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就是你拿五百埃居,我拿五百埃居。”
    “你想到哪里去了,阿托斯?我不需要这五百钱;我在禁卫军里当差使,卖掉我的马鞍
子,这笔数就到手了。我需要办些什么呢?为普朗歇买匹马,就这些。再说,你忘记了,我
也有一枚戒指呀。”
    “我似乎觉得,你比起我来,更爱你的戒指,起码我相信我看出是这样的。”
    “不错,因为它不仅能在绝境中将我们救出窘困,而且还为我们排除艰险;它不仅是一
块珍贵的钻石,而且也是一件具有魔力的法宝。”
    “我不懂你的意思,但我相信你说的话。那咱们再回到我的戒指,或者说得确切些,再
回到你的戒指上来吧;你一定要拿走我们当来的一半钱,要不我就扔进塞纳河,而且我怀疑
会像波利克拉特①那样,相信有条什么殷勤的鱼,能把戒指再给我们送回来。”    
  ①波利克拉特是古希腊爱琴海中某一个岛的暴君。他联合埃及人,挑衅累斯博斯人
和米利都人;然后又背信弃义同波斯人结盟,阴谋夺取爱尔尼亚,后中撒丁岛人的埋伏被囚
禁,并被钉于十字架。他曾向海里投一枚珍贵的戒指,此戒指在一条鱼肚中被发现,而复归
原主。
    “既然这样,那我就接受吧!”达达尼昂说。
    就在此时,格里默在普朗歇陪同下走了进来;普朗歇出于对主人的牵挂,又因好奇想知
道主人的遭遇,便趁此机会亲自将主人的衣服送来。
    达达尼昂穿上衣服,阿托斯也同样穿戴整齐;然后,当这两人准备出门时,阿托斯向格
里默作一瞄准的手势,后者立刻取下他的火枪,准备陪他主人同行。
    阿托斯和达达尼昂走在前面,两个仆人跟随其后,平安无事地到达掘墓人街。波那瑟正
站在门口,带着嘲弄的神态看着达达尼昂。
    “喂,我亲爱的房东!”他说,“快点儿走呀,有一个漂亮的小姐在您家等您呢,您是
知道的,娘儿们是不喜欢让人久等的!”
    “那是凯蒂!”达达尼昂大声说。
    于是他向过道冲去。
    果然,在通向他房间的平台上,他发现可怜的女孩倚门蜷缩着,浑身颤抖。一看见达达
尼昂她便说道:
    “您答应过要保护我,您答应过她一发火您就救我,您记得吧,是您毁了我!”
    “是的,不用怀疑,”达达尼昂说,“请放心,凯蒂。但我走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我知道吗?”凯蒂说,“听到她的喊叫,仆人全都跑来,她气得发疯;她把世上所有
骂人的诅咒统统发泄在您身上。当时我想,她一定会记起,您是通过我的房间钻进她的卧室
的,于是她会想到我是您的同谋;所以我就拿了仅有的一点钱,以及一些最值钱的衣服,便
逃出来了。”
    “真可怜的孩子!可是我把你怎么办呢?我后天就要出发了。”
    “您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骑士先生,请您将我送出巴黎,请您将我送出法国。”
    “但我不能领着你同我一起去围困拉罗舍尔城呀,”达达尼昂说。
    “不能;但您可以把我送进外省呀,安排到您熟悉的某个贵妇人家,比如安排在您的家
乡。”
    “啊!亲爱的朋友!在我的家乡,贵妇人是没有侍女的。不过,等一下,我有安排你的
办法了。普朗歇,替我去找阿拉米斯,请他立刻来一下,我有要事对他说。”
    “我明白了,”阿托斯说,“可是你为什么不找波托斯?我觉得他那侯爵夫人……”
    “波托斯的侯爵夫人是让他丈夫的办事员们穿衣的,”达达尼昂笑着说,“可是凯蒂不
愿意住在熊瞎子街,是吧,凯蒂?”
    “你们想让我住在哪儿我就住在哪儿,”凯蒂说,“只要我躲得严实,谁也不知道我在
那儿就行。”
    “凯蒂,现在我们就要分手了,所以你也就不要再为我吃醋了。”
    “骑士先生,无论远在天边还是近在眼前,”凯蒂说,“我会永远爱着您。”
    “见鬼,有什么好忠贞的?”阿托斯喃喃地说。
    “我也一样,”达达尼昂说,“我也一样,永远爱着你,请放心。不过,喏,请回答我
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对我很重要,我问你,你听说过有个年轻的妇人在一个夜里被人绑架
吗?”
    “请您等一等……哦!我的上帝!骑士先生,您还爱着那个女人?”
    “不是的,是我的一个朋友爱着她。瞧,就是这个阿托斯。”
    “我!”阿托斯宛如看到自己就要踩上一条游蛇的人,吓得叫起来。
    “大概就是你!”达达尼昂边说边握握阿托斯的手,“你很清楚,我们所有的人对那可
怜娇小的波那瑟太太都很关心。况且凯蒂会守口如瓶的,是吧,凯蒂?你明白,我的孩
子,”达达尼昂继而说,“你在进门时看到的那个其丑无比的男人,而那个女人就是他的太
太呀。”
    “喔!上帝呀!”凯蒂叫道,“您一提这事我又害怕了;但愿他没有认出我!”
    “怎么,认出你!这么说你早已见过那个男人了?”
    “他到米拉迪家去过两次呢。”
    “是这样。大概什么时候?”
    “将近在半个月或十八天以前。”
    “真巧。”
    “昨天晚上他又去了。”
    “昨天晚上?”
    “是的,在您到达之前不久他去的。”
    “亲爱的阿托斯,我们被一个密探网包围了!你以为他认出你了,凯蒂?”
    “我一见到他就把帽子压低了,不过也许太迟了。”
    “你下趟楼,阿托斯,他怀疑更多的是我而不是你,你去看一下他是否还在大门口。”
    阿托斯下了楼,立刻又上来。
    “他走了,”阿托斯说,“房门是关着的。”
    “他去汇报了,就说所有的鸽子这时都在鸽笼里。”
    “那好,我们就飞走吧,”阿托斯说,“只留下普朗歇给我们探情况。”
    “再等一会儿!我们已派人去找阿拉米斯了!”
    “对,”阿托斯说,“要等阿拉米斯一起走。”
    就在这时,阿拉米斯进屋了。
    大家将事态告诉他,并对他说情况很紧急,要他在所有上流社会的热人中,为凯蒂安排
一个位置。
    阿拉米斯思考片刻,然后涨红着脸说:
    “我这是真正为你两肋插刀呀,达达尼昂。”
    “我会一辈子感激你的。”
    “正好,布瓦特拉西夫人曾求过我,说她住在外省的一位女友需要一个可靠的侍女;亲
爱的达达尼昂先生,如果你能向我担保这位小姐……”
    “哦!先生,”凯蒂大声说,“请相信我,谁能想出办法让我离开巴黎,我对他绝对忠
诚。”
    “那就再好不过了。”阿拉米斯说。
    他坐在一张桌旁,写了一张便笺,用一枚戒指盖上印,然后将便条交给凯蒂。
    “现在,我的孩子,”达达尼昂说,“你知道,在这儿对我们对你都不方便,所以咱们
分手吧。等到时日好过了,我们再重逢。”
    “我们无论什么时候再相见,也不管在什么地方再重逢,”凯蒂说,“您一定会看到,
我仍会像现在爱您这样爱着您。”
    “赌徒的山盟海誓,”等达达尼昂领着凯蒂走下楼梯后,阿托斯这样说。
    片刻过后,三个年轻人各自分手,同时约定四点钟在阿托斯家聚会,留下普朗歇看家。
    阿拉米斯回到自己的家,阿托斯和达达尼昂则去操办抵押蓝宝石戒指的事。
    正如我们的加斯科尼人预计的那样,他们轻而易举地将戒指当了三百比斯托尔。此外,
那个犹太人说,如果他们愿意把戒指卖给他,做一个漂亮的耳环坠,他还可以出到五百。
    阿托斯和达达尼昂以两名士兵的神速,两位行家的精明,几乎不到三小时就购完了火枪
手的全套装备。此外,阿托斯为人随和,是个十足的大亨,每逢一件事情使他中意,他甚至
一个子儿也不还便按要价付钱。达达尼昂对此颇有微词,但阿托斯总是笑眯眯地拍拍他的
肩,于是达达尼昂也就心领神会了:对于他,一个加斯科尼小绅士,讨价还价是合适的,但
对一位颇有亲王派头的人就有失体面了。
    火枪手发现一匹安达卢西亚的六岁华骝,毛色黑得像煤玉,鼻孔红得像火炭,四条腿精
巧匀称。他审视一番,未发现任何瑕疵,便花一千利弗尔买了下来。
    也许这匹马不值这个价;当达达尼昂和马贩子商量价钱时,阿托斯就数好一百个比斯托
尔放在桌上了。
    格里默买了一匹庇卡底马,短小精悍,价值三百利弗尔。
    再为格里默买了马鞍和兵器,阿托斯的五百比斯托尔就所剩无几了。达达尼昂请朋友从
他自己的份子中拿走一部分,只当是借他的,等以后再还他。
    但阿托斯没说话,只是耸耸肩。
    “那个犹太人出多少钱就想把蓝宝石戒指完全买过去?”
    阿托斯问。
    “五百比斯托尔。”
    “这就是说再加两百比斯托尔;一百比斯托尔归你,另一百比斯托尔归我。这真是一笔
财富哩,朋友,请你再到犹太人那里走一趟。”
    “怎么,你想……”
    “说实话,那枚戒指会令我想起太多的伤心往事,再说,我们永远不会再有三百比斯托
尔去赎它了,何必还要失去两千利弗尔的买卖呢。你去对那个犹太人说,戒指是属于他的
了,达达尼昂,再带上两百比斯托尔回来。”
    “请你多斟酌,阿托斯。”
    “眼下现钱很宝贵,应该善于作出牺牲。去吧,达达尼昂,去吧,格里默拿上火器陪你
去。”
    半个小时后,达达尼昂身揣两千利弗尔回来了,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阿托斯就这样在家里找到了财源,这是他所没有料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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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讯秋情众莫知,喃喃负手叩东篱。
        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
        圃露庭霜何寂寞,鸿归蛩病可相思?
        休言举世无谈者,解语何妨片语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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