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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icheal (平凡的世界), 信区: Reading
标  题: 悲惨世界 5-8-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Wed Oct 27 19:10:57 1999), 转信

悲惨世界 
  
  二 又后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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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在同一时刻冉阿让来了。
  
      珂赛特不再问他,不再表示惊讶,不再叫她觉得冷,不再提客厅的事了;她避免
称他父
  
  亲或让先生,她任他称“您”,任他称“夫人”,只是她的欢乐减弱了。如果她有可
能愁闷
  
  的话,她会发愁的。
  
      很可能她和马吕斯已作过一次这样的谈话,她的爱人在这次谈话里说了要说的话
但不加
  
  任何解释,而且还使爱妻满意。相爱的人对爱情之外的事物好奇心是不会太大的。
  
      地下室被稍稍整理了一下。巴斯克拿走了瓶子,妮珂莱特清除了蜘蛛网。
  
      这之后,在这同一时刻冉阿让都来到。他每天来,他没有勇气不照马吕斯所说的
来办。
  
  马吕斯则设法让自己在冉阿让来时不在家。家里人对割风先生这种新的情况也习惯了
。杜桑
  
  也帮着解释。“先生一贯就是这样的。”她这样重复着。外祖父作了这样一个结论:
“这是
  
  一个怪人。”一句话就道尽一切。此外九十岁的人不可能还有什么交往,一切都只是
凑合而
  
  已,来一个新人不免使人感到拘束,已没有空位置了;一切习惯都已养成。割风先生
,切风
  
  先生,吉诺曼外祖父觉得最好这位“先生”别来。他还说:“这种怪人是常见的。他
们经常
  
  做些怪事。什么目的?没有。戈那勃勒侯爵比他更怪。他买了一座宫殿,自己却住在
阁楼
  
  里。有些人是会有这种古怪的表现的!”
  
      没有人能隐隐约约地感到隐藏着的可怕的东西。谁能去猜这样的事?印度有种沼
泽,那
  
  里的水好象很特别,无法理解,无风时水生波纹;该平静处却会起浪。人们看到水面
无故波
  
  涛起伏,但看不到水底有条七头蛇在爬行。
  
      这样很多人都有一种秘密的怪物,一种自己养成的病痛;一条啃啮他们的龙,一
种使他
  
  们在夜间不得安息的绝望。这种人和其他人一样,来来去去。我们不知道他有着一种
痛苦,
  
  一种可怕的长着一千颗牙的生物寄生在这悲惨的人的身上,导致他的死亡。我们不知
道这人
  
  是个深渊,他是死水,深极了。不知什么缘故水面偶尔出现混乱。一圈神秘的水纹,
忽然不
  
  见了,忽然又出现;一个水泡升上来又破灭了。这是不足道的小事一件,但却很可怕
。这是
  
  只人所不知的野兽在呼吸。
  
      人有某些古怪的习惯,有人在别人离去时来到,在别人炫耀时隐藏,一切场合他
都穿上
  
  一件我们称作土墙那种颜色的外衣,专找僻静的小路,喜欢无人走的街。不参加别人
的谈
  
  话,避开人群和节日,貌似宽裕其实却很清寒,尽管很富,但还总是自己装着钥匙,
烛台放
  
  在门房里,从小门进来,走隐秘的楼梯,所有这些无关紧要的奇特的举动,诸如涟漪
、气
  
  泡、水面转瞬即逝的波纹,常常是来自一个可怕的深处。
  
      几个星期就这样过去了。一种新的生活慢慢地支配了珂赛特;婚后有种种事务如
拜客、
  
  家务、娱乐等这些大事。珂赛特的娱乐并不费钱,主要可以归纳为一项:和马吕斯在
一起。
  
  和他一同出去,和他待在一起,这是她生活里的大事。他们随时手挽手一同上街,在
阳光
  
  下,在大路上,不用躲避,就他们两人,出现在众人面前,对他们来说这永远是种新
的欢
  
  乐。珂赛特有件不称心的事,就是杜桑因和妮珂莱特合不来而离去了。要使两个老处
女处得
  
  好是不可能的。外祖父身体很好;马吕斯有时为几起诉讼出庭辩护;吉诺曼姨妈安静
而知足
  
  地在新夫妇身旁过着她的次要地位的生活。冉阿让每日都来。用“你”的称呼不见了
,用的
  
  是“您”、“夫人”和“让先生”,这样使他在珂赛特面前就不一样了。他设法使珂
赛特和
  
  他疏远,这已有了成效。她越来越快乐,而温情却一天比一天少下去。其实她仍很爱
他,这
  
  一点他也感觉得到。有一天她忽然向他说:“您曾是我的父亲,现在不是了,您曾是
我的叔
  
  叔,现在不是了,您本是割风先生,而现在却成让先生了。您究竟是什么人呢?我不
喜欢这
  
  些。如果我不知道您是这样的善良,那我见您就会害怕了。”
  
      他仍住在武人街,下不了决心离开珂赛特居住的地区。
  
      开始时他只和珂赛特在一起待上几分钟就走了。
  
      慢慢地他养成了把探望时间延长一点的习惯,就象是由于白天长了,他也可以这
样做一
  
  样,他来得早一点,离开得晚一点。
  
      有一天珂赛特脱口叫了他一声“父亲”。冉阿让年老阴沉的脸上闪过一道快乐的
光,他
  
  关照她:“叫让。”“啊,对了,”她一边大笑一边答话,“让先生。”“很好,”
他说。
  
  他转过身去不让她看见他在擦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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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micheal 于 Oct 27 19:51:07 修改本文.[FROM: hitsat.hit.edu.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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