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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icheal (平凡的世界), 信区: cnLiterate
标  题: <<海上劳工>>－－雨果(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Oct 25 15:45:43 1999), 转信

                                第一部
                              西尔克吕班
                                第一章
                          坏名声是怎样得来的
                           一、白页上写的字
    一八二×年，格尔伦斯岛上的圣诞节很不平凡。那天落了大雪。衣袖海峡群岛
上结冰的冬天是令人念念不忘的，落雪更是一件可纪念的大事了。
    
    这个圣诞节的清早，从圣彼得港到瓦尔沿海一带的路上，都披上了魄的新装。
雪人半夜落起一直落到天明。太阳刚升起来不久，大概九点钟光景，还不是安格利
堪教派的人上圣·散普森教堂去、威斯列教派的人上埃尔达得教堂去的时候，路上
几乎没有人行走。在通到这两个教堂的钟楼中的一段路上，只有三个行人：一个小
孩子，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那三个人相互离得远远地走着，表面上好象彼此没有
什么关系。这个小孩子，大约只有八岁，不时停住脚，好奇地瞧着地上的雪。男人
走在女人的后面，相距百来步远。他和她一样朝着圣·散普森方向走去。男人还年
轻，象是个工人或水手。他身上穿着家常便服，是一件水手们常穿的褐色粗布短衫，
和一条加腿套的防水布长裤；这就表示出虽然是节日，他并不上任何教堂去。他脚
上穿着笨重的生皮做的鞋子，鞋底钉满了粗大的铁钉，它们在雪上留下的痕迹，好
象一把监狱门上的大锁的印子，不象人的脚迹。
　　
　　那个行路的女人，显然已经穿上她到教堂去的衣裳：在一件黑绸的镶有细毛的
披风下面，俏皮地衬上爱尔兰丝葛料子的长袍，滚着红白相间的花边，如果她再穿
上一双红袜子，大家会也当做一位巴黎的时髦小姐。她走起路来，又轻快、又活泼、
无忧无愁的样子，表现出她没有受到生活的熬煎，估量这是一个天真的少女；她的
姿态娴雅、轻盈，说明她正处在那最美妙的过渡年华，从童年的黄昏过渡到少女期
的黎明。那个男人却没有注意她。
    
　　突然，在菜园角上一簇橡树的附近，一个名叫“矮屋”地方，她转过头来，这
动作引起了那个男人的注意。她停了下来，好象端详了他一会儿，跟着弯下腰，那
男人仿佛看见她用手指头在雪上写了一些什么，然后她站了起来，加快步子向前走
了，她再回过头来，这一次嫣然微笑，随即在路左去向藤堡的篱间小径中消逝了。
当她第二次回过头时，那男人认出了她是德玉西特，当地的一个迷人的姑娘。
    
　　那男人毫不需要赶路，几分钟以后，才来到菜园角几株橡树那里。他已经忘记
了望不见的女人，如果那时候有一个小海豚在海上翻腾，或者一只小知更鸟出现在
篱笆间，惹起他的注目，他的低垂着的眼光，不期而然地落地那个年轻姑娘所停留
过的地方。两只小脚印在雪地上显然可见；在脚印旁边他念出她刚才写下的几个字
“吉－－利－－亚－－特”。
    
　　那正是他的名字。
    
　　他叫吉利亚特。
    
　　他一动也不支轩站在那里很久，定睛瞧着那个字，瞧着小小的脚印和白雪，后
来若有所思地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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