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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icheal (平凡的世界), 信区: cnLiterate
标  题: <<海上劳工>>－－雨果(4)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Oct 25 15:46:39 1999), 转信

                             四、一个孤僻的人
    
    我们已经说，在教区里吉利亚特不讨人喜欢；大家都厌恶他，那是很自然
的事。理由很多：首先，如象我们刚才所说是他抽住的那所房子，其次是他的
来历。那个女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带着那个孩子？乡下土人不喜欢来历不明白
的陌生人。就是他的服装，再其次是他的园子，耕种得很好，纵然秋分的气候
恶劣，也能出产那样多的洋山芋。最后是在木架上，他时常读的那些大书。
    
    还有别的理由：

    他为什么要过孤独的生活呢？街头凶宅好象是一个检疫所，吉利亚特被隔
离在那里。这样为什么人们既诧异他的孤独，又要他承担大家给他千百万的这
个孤独的责任，也就简单明了了。
    
    他从来不上礼拜堂去。他常常在夜间出游。他和巫师谈话。有一次有人看
见他神色惊惶地坐在草地上。他和昂格芮斯地方的纪念石碑，和乡间这地方那
地方的显灵显圣的石头经常来往。大家相信确实曾看见他向“鸡鸣石”敬礼。
他收买人们带给他的鸟儿，随即把它们释放。他在圣·散普森街上对城里人彬
彬有礼，可是总故意避开他们。他常常捕鱼，每次总是捕得很多。他礼拜天也
在园子里工作。他从路过格尔伦斯的苏格兰士兵那里买来一只袋笛，常常在黄
昏的时候，到海滨岩上去吹弄。他有些姿势象个播种人。遇到这样一个人，你
想这地方会变成怎样呀？
    
    至于那个死了的女人留给他念的书，更使人疑心。圣·散普森的教区主任
杰克满·赫若教士，在走进那屋子去为那死女人做葬礼的时候，在那些书的脊
背上读出：罗西页的字典，伏匀泰写的《刚狄得》，提梭写的《健康宝训》。
一位隐居在圣·散普森的法国绅士说：“这一定是砍郎巴尔公主的头的那个提
梭。”

    这位教士还在这些书籍面面，发见一本有那样伤风败谷，骇人听闻的书名：
大黄论（De Rhularharo)

    让我们提一下这本书和它的题目一样，是用拉丁文写的，吉利亚特不懂拉
丁文，他是否念这本书，是大可怀疑的。

    一个人收藏自己不能念的书，会招惹旁人猜疑的。西班牙的宗教裁判所就
曾肯定了这一点，使它成了无可怀疑的罪状了。

    其实这本书，仅仅是提林吉斯医生在一六七九年在德国所刊布的一册研究
大黄的书。

    人们还没有弄清楚吉利亚特是不是知道蛊惑术，是不是会制造制造春药和
炼丹。可是他家里有很多玻璃做的药瓶子。

    他为什么在夜里还要走到海岸悬崖边去散步呢？甚至有的时候还要停留到
半夜呢？显然是去和夜间才出现在海滨迷雾中的幽灵交谈。

    有一次他曾经帮助过多特瓦尔的妇巫，把她的车子从泥淖里抬了出来，这
老女人的名字叫做毋托伦·加依。

    岛上调查人口的时候，有人问起他的职业，他回答道－－”渔人，当有鱼
可捕的时候。“设想你处在吉利亚特邻人的地位，你也不会喜欢他这个回答的。
    
    贫穷和富足原来是比较而言。吉利亚特既然有田地，有房屋，和那些一点东
西也没有的人比较起来，自然算不得贫穷了。有一天，为了试探他，或者为促进
他一下－－因为也不不少的女人愿意嫁给有钱的魔鬼－－有一个少女向吉利亚特
问道：“你什么时候讨老婆？”他答道：“当那‘鸡鸣石’嫁人的时候。”
    
    这“鸡鸣石”是列麦居芮野·德·弗里先生的菜园附近笔直竖立着的一块大
岩石。大家都很它，谁都不知道它在媾干什么？常常在那里听见鸡叫，却工不出
一只鸡来，真是使人很不安心的事。再则，业经证实，这块石头是被妖怪沙列古
塞搬在这菜园里来的，“沙列古塞”这个名字和“罪恶”有同样的意义。
    
    夜间，打雷的时候，如果看见有人在红云里，在震动的天空中飞翔，那便是
沙列古塞们了。住在大密叶尔的一个女人很熟悉它们。有一天夜晚，当几个沙列
古塞们了。有一天夜晚，当几个沙列古在十字路口聚会的，这个女人向一个迷路
的车人说道：“向他们问吧，它们是行善的有礼貌的，肯回答人们的问题的。”
敢打赌，这个女人一定是女巫。

    又贤明又有学问的皇帝杰克一世，把这一类的女人都活生生的拿来熬汤，他
尝尝汤味，从味道就能够说出：“这是一个妇巫”或者“这不是的”。

    可惜今天的皇帝已经没有这种能使人了解训练的好处的才干了。

    吉利亚特被认为生活生活在这种魔术的气氛里，不是没有根据的。在一个风
雨交加的半夜，吉利亚特单独驾驶一只小船在睡眠海岸航行，有人听他在问：

    “有没有可以过去的路？”

    从岩石上传来一个声音：

    “有道路！勇敢点！”

    他如果不是向回答他问话的人发问，那么，他是在跟谁谈话呢？我们看这就
好象是一个根据。

    另外一个暴风雨的夜晚，黑得什么也看不见，在靠近叫做伽肃岩的两列岩石，
那是巫师、山羊和鬼怪们每个星期五集会跳舞的地方，大家相信吉利亚特的声音　　　　
是混杂在下面那些可怕的谈话里面的：

    “费三·卜诺发匀（他是从房顶跌焉的瓦匠）怎样了？”

    “他好些了。”

    “我的天！他从比那根柱头还高的地方摔下来。幸而没有摔坏。”

    “上星期去采集海草的人遇着好天气。”

    “比今天好些。”

    “是的，今天市上不会有多少鱼了。”

    “风吹得厉害。”

    “他们撒不下网。”

    “嘉泰琳怎样？”

    “她真迷人。”

    显然“嘉泰琳”是一个沙列古塞。

    根据一切表现，吉亚特是在黑夜干活的。至少没有一个人不相信这个。

    有时候人家看见他手里抱着一个水壶，把水倾在地上。泻在地上的水画出一
个魔鬼的形状。

    在圣－散普森的道路上，马特洛塔第一号门牌的对面有三块大石头，砌成阶
梯的样式。这些石级上，现在什么东西也没有了，从前有一个十字架，或者可能
是一个安置绞刑架的地方，这些石头很凶险。

    有些行为端正、说话绝对可靠的人都说曾经看见吉利亚特在这些石头旁边，
和一只蛤蟆谈话。可是格尔伦斯岛上是没有蛤蟆的。格尔伦斯岛上只有蛇，吉尔
斯岛上帮有蛤蟆。这个蛤蟆除非是从吉尔斯泅水过海，特地来和吉利来特交谈的
他们的谈话充满了友好的气氛。      
（本节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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