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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icheal (平凡的世界), 信区: cnLiterate
标  题: <<海上劳工>>－－雨果(10)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Oct 25 15:48:31 1999), 转信

                         八、基而多密尔椅子
    
    我们今天如果要在小小的胡美海湾，去寻找吉利亚特的房屋、花园和荫蔽他的
荷兰帆船的小港湾，那是枉然的事了。街头凶宅已经不复存在。那个半岛，他的房
子建筑在那上面的小小半岛，也已经不存在了，在石矿工人的尖锄之下铲平了，被
经营石矿的商人，车载船运地送到远方去了；那些岩石的山峰在很久以前已经被运
往伦敦，变成了大城市里的礼拜堂，宫殿和码头了。
    
    这些在海湾里的破碎的绝壁，蜿蜒成许多条长长的线，布满裂缝和锯齿，长伸
入海的岩石是道地的山脉的缩影。举目一望，你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巨人在瞧着哥尔
底耶尔山脉那样。本地的方言把它们叫做“帮克”。这些帮克的形状各有不同。有
些象一条长脊柱，每块岩石是一块脊骨，有些又象大鱼的背脊，有些更象喝水的鳄
鱼。
    
    在街头凶宅座落的山脊的末端，有一座巨大的岩石，胡美的渔民把它叫做“兽
角”。这一座金字塔式的岩石，虽然比吉尔斯岛上的“尖峰”矮小些，可是非常相
象。在高潮的时候，海水把它和山脊分开，它孤立在海里；在低潮的时候，却可沿
着一条可通行的岩石形成的海峡，走到那里去。这个“兽角”的特点是：面向大海
那方，很象一把天然的椅子，由波涛雕凿，雨水磨光。可是这把椅子是一个陷阱。    
　　旅客们不知不觉被美丽的景色吸引到那里去；如象格化斯的人说那样“由于对
美景的爱幕”留在那里；象被什么东西挽留住似的；在那无际的天边，有一种迷人
的魔力。这把椅子殷勤好客，它在临海的高处，形成一个壁龛，从下面爬上去很容
易，因为把岩石雕成这把椅子的海水，也在椅子的下边，在适当距离的地方，刻成
一道道平石铺好的天然阶梯。陷人的深渊有它诱惑人的地方，要当心它的礼貌。这
把椅子诱惑游人爬上去，使游人坐了下来，感觉舒适，因为这座位是花岗石做成的，
是被波涛雕琢成的，而且两边有石头做成的扶手，支持着游人的两只胳膊，这一切
都好象特别为游人安排好了的，在他背后有矗立的石壁，游人向上面望去，只是赞
赏，没有想到想到那是爬不上去的。
    
　　在那样一个适宜于休息的地方，再没有比坐上椅子去幻想，更吸引人的事了。
四周都是无边的大海，远处船只来往，眼光可以追随一张风帆远去，直到它消失在
加斯克岛后面的地平线下面去。游人心旷神怡，眺望，欣赏，感受和风细浪的轻柔
的抚慰。在加野伦岛有一种蝙蝠，它轻轻地鼓动它的灰黑的翅膀，可以把人扇入沉
沉的睡乡。这里的风便是这种看不见的蝙蝠，不破坏，不凶猛，只是催眠。游人赏
玩海景，静听风声，让自己沉醉在幻梦当中，眼睛被光明和美景弄得疲倦了，暂时
闭瞌一会儿，是多么舒适呀。游人忽然惊醒，可是已经太迟了。海水已慢慢涨起来，
这座岩石被海水包围了。游客被诱惑到死神到里去了。

    涨潮，就是要命的包围封锁。

    海潮来到，起初是不知不觉的，跟着就变得汹涌可怕。一到岩脚，就大发雷霆，
飞沫沸腾起来。在暗礁激浪中游泳是困难的。许多精于游泳的人都在等克宅的“兽
角”前面丢掉了生命。

    在某些地方，某些时刻，欣赏海景，海可以淹死人，正如有些时候顾盼一个女
人可以害死人一样。

    格尔伦斯的古代居民以前把在岩石上波涛所琢成的这个壁龛叫做基而多密尔椅
子或者期多尔密尔椅子，据说，这是一个塞尔特人的文字，可是懂塞尔特语言的人，
不了解它的意义，而懂法文的人却知道它的意义是：“谁睡着了，谁死”。不过是
乡下人的言罢了。

    人们不妨在“谁睡着了，谁死”这个翻译文，和一八一九年亚得拉先生在他的
亚莫利克人书中所所的解释之间，可以任意选择。根据这位可敬的塞尔特学者的解
释，基而多密尔这个字的意义是“群鸟的栖息处”。

    在阿里尼也有象这样的一个地方，叫做“修道士的椅子”，被波涛雕琢得那样
的完美，石阶是安排得那样的巧妙，简直可说是海洋殷勤地在那里安设好一个座位，
供给游人歇脚。

    在高潮的时候，在海上看不见基而多密尔椅子，海水把它整个淹没了。

    基而多密尔椅子的地位，在街头凶宅的附近。吉利亚特很熟悉那个地方，常常
爬到那个地方去坐。他沉思默想么？不。我们已经说过，他梦想。海水从来没有使
他惊惶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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