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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icheal (平凡的世界), 信区: cnLiterate
标  题: <<海上劳工>>－－雨果(1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Oct 25 15:48:50 1999), 转信

                               第二章
                            麦斯李特尔芮
                    一、激动的生活，安静的心灵
    
    麦斯李特尔芮是圣·圣散普森的一个出色的人物，不同寻常的一个海员，他作
过很多次航行。他从舱房侍僮、帆手、桅手、掌舵员、少副、大副、领港员一直升
到船长，现在他已经是一只大船的主人了。他航海知识丰富，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同
他相比。他以到海上不许人的勇敢著名，在气候恶劣的时候，他便沿着海岸溜达，
注视着远远的天际。“那里出了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人遭了灾难？”不管是威
牧斯的岸边小船，阿里尼的快艇，古尔苏尔的两舱船，或者贵族的游艇，法国船或
者英国船，贫富贵贱者，他总是一样关心。跳进一只救生艇去，邀约两三个强壮的
汉子，如果需要，他可以单独一个人包揽一切工作，摇桨，解缆，把船驶入大海，
在波涛汹涌里里一下沉，钻进风暴里，和危险面对面地搏斗。人们远远看见他在风
雨中，雷电中，站在小舟内，满面雨水淋漓，好象一只鬣毛上溅满了水沫的雄狮。
有时整整一天，他都在危险、波涛、风吹雹打里，来往在暴风雨下挣扎求救的遭难
的船只和海岸之间；救货物，和自然作激烈的斗争。晚上，他回到家里，编织袜子。
    
　　象这样的生活，他过了五十个年头，从十岁到六十岁，他总是充满了年轻人的
精神。可是上了六十岁他便觉察不能够用一只手举起瓦克南锻铁厂的三百斤重的铁
砧了；一转眼他便成了风湿病的俘虏。他不能放弃海上的生活。他已经由英雄的时
期转入老迈的时期，变成一个有益无害的老人了。

    风湿病和宽裕的生活，同时向他袭来。这是工作中的两个成果，常常结伴来到
一个人的身上。有钱的时候，也就是瘫痪的时候。生活便是这样光荣的收场。

    人们想：“让我们享受一下罢。”
    
　　象格尔伦斯这样的小岛上，居民总是分做两种：不是一辈子绕着田地走，便是
一辈子绕着地球走。这是两种劳动都，地上的农夫和海上的劳工。麦斯李特尔芮属
于第二种。可是他也很熟悉土地，他艰苦地劳动了一生。他在大陆上旅行了许多地
方，曾经在若市弗尔的塞特做过造船的木工。我们刚才说过周游了世界，此外他作
为旅行的木工，走遍了法国，曾在法朗·孔德作过盐井机械工，这个诚实的人过了
一辈子的冒险的生活。在法国时，他学会念书和思想，立定了他自己的志愿。他什
么都干过，他从所干过的一切中锻炼出善良的品德。他天生是一个水手，和水分不
开。他常说，当他“同鱼生活在一起的时候，才象是在自己的家里。”他一生除了
两三年在陆地上生活以外，蓁都消磨在海上，如象他自己所说“被抛在海里了。”
他航行过大西洋和太平洋，可是他只偏爱衣袖海峡。他热情地写道：“这才真算是
海，特别是在浪翻波滚的时候！”他和在那里，也想死在那里。周游了几次世界之
后，了解应该坚持什么，他便回到格尔伦斯岛来，不再走动了。他后来最远的航程，
不过是去格让维尔和圣·马诺罢了。

    麦斯李特尔芮是格尔伦斯人，即是罗尔曼人、英国人，也是法国人。他有四种
人的优点，而沉浸在他那更伟大的祖国的海洋里。他一生，不管住在什么地方，总
保持着他那种罗尔曼人的风度。

    这一切并不妨碍他间或打开一卷古书，阅读消闲，知道某些哲学家和诗人的名
字，用各种语言，作不合语法的各种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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