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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whynot (父亲那双破草鞋), 信区: Reading
标  题: 散步之二(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Oct 29 12:02:57 1999), 转信

发信人: ck (土豆), 信区: Literature
发信站: 国家智能中心曙光站 (Sat Jun 22 17:32:03 1996)

    我有个计划，要为我的《仟悔录》写续篇。
在此后的若干次散步中，我对这种效应体验颇深，
特别是下面将要提到的那次散步。那一次发生了
一个意外事件，它打断了我的思路，并在一段时
间把我的思绪转到另一方面去了。
    1776年10月24日星期四，午饭后，我沿着林
荫大道径直定到谢曼韦街，通过这条街登上梅尼
尔蒙丹高地。随后踏上穿过葡萄园和草地的小径，
一直来到沙洪纳村。然后我兜了一圈，以便取另
一条路经原来的草地回去。优美可人的景致总是
令我愉快、兴致勃勃。我就是这样乐悠悠地在这
些草地上徘徊游荡。我不时停下来凝神观察绿茵
草地上的一花一草。我发现其中有两种植物在巴
黎附近极为罕见，而在这块地方遍地都是。一种
是毛莲莱，属菊科类；另一种是镰叶柴胡，
属伞科类。这一发现使我心头一喜，在那儿乐了
好一阵子。未了，我又发现一种在高山地区尤为
稀少的植物，叫水生卷耳草，尽管那场意外事
故，我仍然从随身携带的一本书中找到了它，将
它夹入我的植物标本集。
    我还看见别的几种仍在开花的植物，我走来
走去对它们进行仔细的观察。它们的形状和属性
是我所熟悉的，这倒也给我平添了乐趣。之后，
我就撇开这些细小的观察，沉醉在所有这些给与
我的不无惬意而且更为动人心弦的美感之中。近
日以来，葡萄已经收获完毕了，城里的游人也已
离去。农民们先后撇开农田，去干冬季活了。原
野依然葱绿喜人，可树上的叶子已经部分凋落，
有些荒凉感，给人以孤寂和冬天正在到来的印象。
这番情景，把温柔和凄凉的印象融为一体，与我
的年龄和境遇实在太相似了。我不由自主地把它
和我自己的身世联系起来。我觉着我这一生清白
无辜但命运多舛，已到了垂暮之年，心灵虽然依
旧充满活泼的情感，精神依旧饰有几束花朵，但
这些花已因忧伤而凋零，因烦恼而枯萎。我茕茕
孑立、形影相吊，已经感到严冬酷寒开始了。我
的想象力日见枯竭，无法再塑造如愿的实体，去
驱散心头的孤寂。我不无叹息地自问：“我来到
世上走了一遭，可我究竟干了些什么呢? 我生来
就是为了生活的，我还不曾生活过就将死去。至
少这不是我的过错。创造我的生命的上苍啊，我
虽则因世人不许而未能对你作出善举，但我至少
可以把我那被愚弄的良好愿望、那健康但未得好
果的情感以及在那班人的蔑视中经受了考验的耐
心作为贡品奉献给你。”想到这些，我心头一软。
从我孩提时起，到我的壮年，再到他们迫使我与
人类断绝来往、我将了此残生的漫长的隐遁时期，
我心灵的各种活动，我都要作一番回顾。我得意
地回忆起我心中的全部情爱、非常柔美但又非常
盲目的眷念和这几年来我的精神赖以生存、慰藉
多于愁闷的念头。我想将它们回忆起来进行描写，
而且怀着我当初耽于其中那种同样的乐趣。那天
下午，我就是在这种恬静的沉思中度过的。当我
怀着对这一天的满足心情高高兴兴地回去的时候，
突然发生了一个事故，把我从沉沉的遐想之中唤
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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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一蓑烟雨任平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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