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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fzx (化石), 信区: Reading
标  题: 嘉尔曼 5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Wed Jul  7 07:39:25 1999), 转信

险吗?但另一方面,朋友之间的义气又怎么办呢?……  
我承认那是野蛮人的偏见;这个土匪以后犯的罪,我都有责  
任……可是凭你多大理由都打消不了的这种良知良能,果真  
是偏见吗?在我当时所处的尴尬局面中,也许怎么办良心都  
不会平安的。我对于自己的行为是否合乎道德的问题,还在  
左思右想,委决不下的时候,忽然出现了五六名骑兵和安东  
尼奥,他可是小心翼翼的躲在大兵后面。我迎上前去,告诉  
他们土匪已经逃走了不止两小时,老婆子被班长讯问之下,回  
答说她是认识拿伐罗的,但单身住在乡下,不敢冒了性命的  
危险把他告发。她又说,他每次到这儿来,照例半夜就动身。  
至于我这方面,得走上好几里地,拿护照交给区里的法官查  
验,具了一个结,然后他们允许我继续去作考古的采访。安  
东尼奥对我心怀怨恨,疑心是我拦掉了他二百杜加的财源。但  
回到高杜,我们还是客客气气的分手了。我尽我的财力重重  
的给了他一笔犒赏。  
二  
我在高杜耽留了几天。有人指点我,多明我会修院 ①  
的  
图书馆藏有一部手稿,可能供给我关于古孟达城的宝贵的材  
料。仁厚的教士们把我招待得非常殷勤;白天我便呆在修道  
院中,傍晚到城里去闭逛。太阳下山的时候,高杜很多闲人  
挤在高达奎弗河的右岸。那儿有一股浓烈的皮革味,因为当  
地制革的历史很悠久,至今享有盛名;同时你还可欣赏一个  
别有风味的景致。晚钟没响起以前几分钟,就有一大批妇女  
们集耽在河边,站在很高的堤库之下。那队伍可没有一个男  
人敢混进去的。只要晚祷的钟声一响,大家便认为天黑了。钟  
敲到最后一下,所有的女人都脱了衣服下水。于是一片叫喊  
声,嘻笑声,闹得震天价响。堤库高头,男人们欣赏着这些  
浴女,把眼睛睁得挺大,可惜看不见什么。但那些模糊的白  
影映在深蓝的河水上,使一般有诗意的人见了不免悠然神往;  
你只要略微用点想象力,就可把她们当作狄阿纳与水神们的  
入浴,还不用怕自己受到阿克丹翁的厄运。 ①  
-- 有人告诉  
我,有一天几个轻薄无赖凑了钱,向大寺司钟的人行贿,教  
他把晚钟的时间比规定的提早二十分,虽然天色还很亮,高  
达奎弗河的浴女却毫不迟疑,对晚祷的钟声比对太阳更信任,  
泰然自若的换了浴装,而那装束一向是最简单的。那一回我  
没有在场。我在高杜的时代,司钟的绝不贪污;暮色瞣/oo眬,只  
有猫眼才分得出最老的卖橘子女人和高杜城中最漂亮的女  
工。  
一天傍晚,日光已没,什么都看不见了,我正靠着堤岸  
的栏杆抽着烟,忽然河边的水桥上走上一个女的,过来坐在  
我旁边:头上插着一大球素馨花,夜晚特别发出一股醉人的  
香味。她穿扮很朴素,也许还相当寒酸,像大半的女工一样  
浑身都是黑衣服。因为大家闺秀只有早晨穿黑,晚上一律是  
法国打扮的。我那个浴女一边走近来,一边让面纱卸落在肩  
头上; ②  
我在朦胧的星光底下看出她矮小,年轻,身腰很好,  
眼睛很大。我立刻把雪茄扔掉。这个纯粹法国式的礼貌,她  
领会到了,赶紧声明她很喜欢闻烟味。遇到好纸现卷的烟草,  
她还抽呢,碰巧我烟匣里有这种烟,马上拿几支敬她,她居  
然受了一支,花一个小钱问路旁的孩子要个引火绳点上了。我  
跟美丽的浴女一块儿抽着烟,不觉谈了很久,堤岸上差不多  
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我觉得那时约她上饮冰室 ①  
饮冰也不  
能算冒昧。她略微谦让一下也就应允了,但先要知道什么时  
间。我按了按打簧表,她听着那声音似乎大为惊奇。  
"你们外国人搅的玩艺儿真新鲜!先生,您是哪一国人呢?  
一定是英国人罢?"  
"在下是法国人,您呢,小姐或是太太,大概是高杜本地  
人罢?"  
"不是的。"  
"至少您是安达鲁齐省里的,听您软声软气的口音就可以  
知道。"  
"先生既然对各地的口音这么熟,一定能猜到我是哪儿人  
了。"  
"我想您是耶稣国土的人,和天堂只差几步路。"  
(这种说法是我的朋友,有名的斗牛士法朗西斯谷·塞维  
拉教给我的。意思是指安达鲁齐。)  
"喝!天堂!……这里的人说天堂不是为我们的。"  
"那么难道摩尔人吗?……再不然……"我停住了,不敢  
说她是犹太人。  
"得了罢,得了罢!您明明知道我是波希米人;要不要算  
个命?您可听人讲起过嘉尔曼西太吗?那便是我呀。"  
十五年前我真是一个邪教徒,哪怕身边站着个妖婆,我  
也决不会骇而却走。当下心里想:"好吧,上星期才跟剪经的  
土匪一块儿吃过饭,今天不妨带一个魔鬼的门徒去饮冰。出  
门人什么都得瞧一下。"此外我还另有一个动机想和她结交。  
说来惭愧,我离开学校以后曾经浪费不少时间研究巫术,连  
呼召鬼神的玩艺也试过几回。虽然这种癖早已戒掉,但我对  
一切迷信的事照旧感到兴趣;见识一下巫术在小姐希米人中  
发展到什么程度,对我简直是件天大的乐事。  
说话之间,我们已经走进饮冰室,拣一张小桌子坐下,桌  
上摆着个玻璃球,里头点着一支蜡烛。那时我尽有时间打量  
我的奚太那了; ①  
室内几位先生一边饮冰,一边看见我有这样  
的美人作伴,不禁露出错愕的神气。  
我很疑心嘉尔曼小姐不是纯血统,到少她比我所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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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fzx.bbs@bbs.hit.e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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