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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fzx (化石), 信区: Reading
标  题: 嘉尔曼 1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Wed Jul  7 07:41:17 1999), 转信

是她先提分手的话。  
"你说,育才多,我可是报答你了?照我们的规矩,我再  
也不欠你什么,因为你是个外江佬;但你长得好看,我也喜  
欢你。咱们这是两讫了,再会吧?"  
我问她什么时候能跟她再见。  
她笑着回答:"等到你不这么傻的时候。"然后她又用比  
较正经一些的口吻,说:"你知道吗,小子?我有点儿爱你了。  
可是不会长久的。狗跟狼做伴,决没多少太平日子,倘若你  
肯做埃及人,也许我会做你的罗米。但这些全是废话,办不  
到的。哎,相信我一句话,你运气不坏。你碰到了魔鬼,--  
要知道魔鬼不一定是难看的,-- 他可没把你勒死。我身上  
披着羊毛,可不是绵羊。快快到你的圣母面前去点支蜡烛吧;  
她应该受这点儿孝敬。再见了。别再想嘉尔曼西太,要不然  
她会教你娶个木腿寡妇的。" ①  
这么说着,她卸下门闩,到了街上,拿面纱一裹,掉转  
身子就走。  
她说得不错,我要从此不想她就聪明啦;可是从刚第雷  
育街相会了一场以后,我心里就没第二个念头:成天在街上  
溜达,希望能遇上她。我向那老婆子和卖炸鱼的打听。两人  
都回答说她上红土国去了,那是他们称呼葡萄牙的别名。大  
概是嘉尔曼吩咐他们这么说的,因为不久我就发觉他们是扯  
谎。在刚第雷育街那天以后几星期,我正在某一个城门口站  
岗。离城门不远,城墙开了一个缺口;日中有工人在那里做  
活,晚上放个步哨防走私的。白天我先看见里拉·巴斯蒂阿  
在岗亭四周来回了几次,和好几个弟兄说话;大家都跟他相  
熟,跟他的炸鱼和炸面块更其熟。他走近来问我有没有嘉尔  
曼的消息。  
我回答说:"没有。"  
"那末,老弟,你不久就会有了。"  
他说的倒是实话。夜里,我被派在缺口处站岗。班长刚  
睡觉,立刻有个女人向我走来。我心里知道是嘉尔曼,可是  
嘴里仍喊着:  
"站开去!不准通行!"  
"别吓唬人好不好?"她走上来让我认出了。  
"怎么!是你吗,嘉尔曼?"  
"是的,老乡。少废话,谈正经。你要不要挣一块银洋?  
等会有人带了私货打这里过,你可别拦他们。"  
"不行,我不能让他们过。这是命令。"  
"命令!命令!那天在刚第雷育街,你可没想到啊。"  
"啊!"我一听提到那件事,心里就糊涂了。"为了那个,  
忘记命令也是花得来的。可是我不愿意收私贩子的钱。"  
"好吧,你不愿意收钱,可愿意再上陶洛丹老婆子那里吃  
饭?"  
"不!我不能够。"我拼命压制自己,差点儿道不过气来。  
"好极了。你这样刁难,我不找你啦,我会约你的长官上  
陶洛丹家。他神气倒是个好说话的,我要他换上一个睁一只  
眼闭一只眼的哨兵。再会了,金丝雀。等到有朝一日那命令  
变了把你吊死的命令,我才乐呢。"  
我心一软,把她叫回来,说只要能得到我所要的报酬,哪  
怕要我放过整个的波希姆 ①  
也行。她赌咒说第二天就履行条  
件,接着便跑去通知她那些等在近旁的朋友。一共是五个人,  
巴斯蒂阿也在内,全背着英国私贷。嘉尔曼替他们望风:看  
到巡夜的队伍,就用响极为号,通知他们;但那夜不必她费  
心。走私的一霎眼就把事情办完了。  
第二天我上刚第雷育街。嘉尔曼让我等了好久,来的时  
候也很不高兴。  
"我不喜欢推三阻四的人",她说。"第一回你帮了我更大  
的忙,根本不知道有没有报酬。昨天你跟我讨价还价,我不  
懂自己今天怎么还会来的,我已经不喜欢你了。给你一块银  
洋做酬劳,你替我走罢。"  
我几乎把钱扔在她头上,我拼命压着自己,才没有动手  
打她。我们吵架吵了一个钟点,我气极了,走了。在城里溜  
了一会,东冲西撞,像疯子一般;最后我进了教堂,跪在最  
黑的一角大哭起来,忽然听见一个声音说着:  
"喝!龙的眼泪 ①  
倒好给我拿去做媚药呢。"  
我举目一望,原来是嘉尔曼站在我面前。  
她说:"喂,老乡,还恨我吗?不管心里怎么样,我真是  
爱上你了。你一走,我就觉得神魂无主。得了罢,现在是我  
来问你愿不愿意上刚第雷育街去了。"  
于是我们讲和了;可是嘉尔曼的脾气像我们乡下的天气。  
在我们山里,好好儿的大太阳,会忽然来一场阵雨,她约我  
再上一次陶洛丹家,临时却没有来。陶洛丹老是说她为了埃  
及的事上红土国去了。  
过去的经验使我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便到处找嘉尔  
曼,凡是她可能去的地方都去了,尤其是刚第雷育街,一天  
要去好几回。我不时请陶洛丹喝杯茴香酒,差不多把她收服  
了。一天晚上我正在她那儿,不料嘉尔曼进来了,带着一个  
年轻的男人,就是我们部队里的排长。  
"快走罢",她和我用巴斯克语说。  
我楞住了,憋着一肚子的怒火。  
排长以喝道:"你在这儿干么?滚,滚出去!"  
我却是一步都动不得,仿佛犯了麻痹症。军官大怒,看  
我不走,连便帽也没脱,便掀着我的衣领狠狠的把我摇了几  
摇。我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拔出剑来,我的刀也出了鞘,老  
婆子抓住我的胳膊,我脑门上便中了一剑,至今还留着疤。我  
退后一步,摆了摆手臂,把陶洛丹仰面朝天摔在地下;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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