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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atchy (凯欣), 信区: Reading
标  题: 腞娥2-3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Mar 13 14:57:08 2000), 转信

发信人: may31 (媚山药), 信区: Literature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Tue Jan 26 05:50:39 1999)

3    她怀着性急的好奇心进入了我的世界,焦褐色、昏暗的  亨伯特领地;她流览一番
,兴味索然地耸耸肩;我依稀觉出她
  现在象是打算离去了,明显地表露出嫌恶的情绪。在我的触  摸下她也不再颤栗,我的
痛苦得到的所有补偿就是一句刺耳
  的“你想想你是在做什么?”我的小傻瓜宁肯选择粗野的电  影,那种最倒人胃口的胡
编乱造,而不屑于我提出的奇境仙
  景。想想吧,在汉伯格和亨伯特之间,她会——怀着冷冰冰  又确定无疑的态度,永恒
不变地——扑向前者。再没有比一
  个受人爱慕的孩子更凶狠冷酷的了。我是不是提到过不久前  我去的那家牛奶店了吗?
偏巧,它的名字就叫“冷漠皇后”。
  我忧伤地笑了笑,戏称她为“我冷漠的公主”。她却不能领悟  这个充满智慧的玩笑。
    噢,读者,请不要怒冲冲瞪着我,我并不是想说明我没
  能想方设法快活起来所产生的效果。读者应该理解,在占有  一个性感少女和为其奴役
时,着魔的旅行者都离幸福甚远。
  事实就是这样。因为世上没有一种至高无上的幸福能与爱抚  性感少女相比。那种至福
至喜是绝无仅有的,它是属于另一
种感觉平面的。尽管我们有争吵,尽管她言语粗鄙,尽管她吹毛求疵,动不动变颜变色,
尽管这一切都卑劣、危险、根  本无望,我仍然沉醉在我自选的天堂里——天堂的穹空布

地狱之火的颜色——但仍然是天堂。    负责我的病案的精神病医生——至此我相信亨伯
特博士  已使他陷入狂想的状态——坦率地催促我带着我的洛丽塔去
  海边,使我终于在彼地找到毕生欲望的满足,彻底解脱儿时  与幼小的李小姐未完成的
浪漫史“潜意识”的困扰。
    好吧,同志,让我告诉你,我确实想觅一处海滨,尽管我必须承认在我们到达那片灰
色的海市蜃楼时,我的旅伴已
  赐与了我许多的快乐,以至寻找“海边王国”、“净化的里维埃  拉”等等已远非潜意
识的冲动,而成了对纯理论的精神享乐
  的理智追求。天使们知道一切,天遂人意。对大西洋岸一个  生动的小海湾的拜访却被
恶劣的天气彻底搅乱了。阴霾重重
  的天空,泥浊的海浪,迷茫却又实在的雾气——但还有什么能将我从我的里维埃拉浪漫
史的新鲜魅力、蓝宝石色良机和玫瑰色巧遇边驱走呢?湾内一对亚热带海岸,尽管位置很

蔽了,还是有幼小的毒兽向里窥视继而掉落下去,也免不了飓风的扫荡。最后,在加利福
尼亚一片与太平洋幻影相对的海滨,我碰巧在一个洞穴里遇上些荒谬的秘事,听到了一大
群正隐在隔壁海滨的枯树后洗第一次海澡的女童子军的尖叫;象一块湿漉的绒毯,沙砾又
硬又粘,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连磨牙打颤,我平生第一次对她象对海牛一样,不存
欲望。我博学的读者们可能会振作起来,假如我告诉他们即使我们在哪里发现了一片合谐
的海岸,那也为时已晚,因为我真正的解放已先此发生了;那时,实际是,当阿娜贝尔.
黑兹,化名多洛雷斯·李,化名洛丽塔。金褐色的,跪卧著,仰着头,在那个劣等游廊上
出现在我的面前,那真是做作的、失实的,却又颇令人满意的海滨安排(尽管除了旁边的
一个二流湖便一无佳处)。    这些特殊的感觉真是太多了,如果它的不是自然生发的,
则是受现代精神病学的影响。最后,我离开了——牵着
我的洛丽塔离开了——孤独时既不过分萧瑟,亢奋时也不显过分熙攘的海滨。但是,每当
我回忆起无望地萦绕于心的欧洲公园时,我想我仍对户外活动兴趣盎然,渴求觅到合适的
露天活动场地,尽管这些地方令我吃尽苦头。在这方面,同样,我依旧遭到阻挠。我现在
要记下的失望(我温和地将我的故事升级为讲述连续不断的冒险和穿透我的欲望的恐怖)
丝毫也不影响片富于抒情性、史诗性、悲剧性,但绝对不具有阿卡狄亚性的美国荒野。她
们是美丽的、令人心碎的美丽荒野,那种天真未凿、不事歌颂的倔强品质是我那似涂
漆玩具一样鲜亮的瑞士村庄和久经交口赞誉的阿尔卑斯山早已失落的。在半山腰平整的草
地上;在洞泉的苔藓上,在近旁清纯的小溪畔,在原始橡树下的圆木长凳上,在那么多山
毛榉林里的那么多窝棚里,数不清的情侣拥抱过、亲吻过。但在美国荒野里,露天的情人
会发现要沉湎于最古老的罪恶和娱乐并不容易。有害植物烧坏他心上人的屁股,叫不上名
  的昆虫螫了他的臀部;森林地上尖利的东西刺破他的膝盖,昆虫又叮她的,茫茫四周不
断有莽蛇不绝于耳的沙沙声——要我说,是半灭种的龙!——在可怕的草皮里,还有似
  蟹摸样的野花籽,仿佛是袜带缠满他们的黑色袜和沾上泥泞  的白袜。    我是有些夸
张。一个夏天的中午,就在树际线以下,颜
  色极深的花朵(我乐意称其为飞燕草)拥挤在一条欢闹的山溪  边,洛丽塔和我,竟真地
发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浪漫地,距
  我们停放汽车的那个路口约一百英尺远。这一处山坡仿佛从未有人迹踏过。最后一棵一
息尚存的松树抓住了一块巨石上
  方的呼吸孔。一只山拨鼠冲我鸣叫又缩了回去。我给洛铺好  漆布,干皱的花在下面发
出一连串轻微的噼啪声。维纳斯来
  了又走了。为斜坡加冠的锯齿形悬崖峭壁和蔓延在我们脚下  的一大团乱糟糟灌木,仿
佛要保护我们躲避太阳,同时也躲
  避开人类。啊,我没有注意到离我们几英尺远有一条侧路在  灌木和石块中若隐若现地
蜿蜒着。    就是在这个地方,我们比以往更近于被人发现;无疑,
  这一经历永远抑制了我对乡村恋情的渴望。    我记得交欢完毕,全部完毕,她在我怀
里抽泣;——这  一年里,每一阵脾气过后表示致谦的眼泪风暴在她已是那么
  频繁,要不然那一年会是多么今人惊羡。我刚刚收回她迫使  我在感清冲动时未加思索
做出的某项愚蠢承诺,她便躺在地
上哭闹,掐我抚爱她的手,我则快乐地笑着,但那残酷的、令人不能相信、令人不能忍受
并且我猜想是永久的恐怖,此刻仍然是我蓝色冲动中的一个黑点;我们这样躺着,突然发
生了一件事,我可怜的心险些被敲出心窍,我看见两个陌生又美丽的孩子,黑幽幽不动声
色的眼睛,小农牧神和小精灵,他们相同的平直黑发和无血色的面颊表明,即使不是孪
生,也是一母同胞。他们俯下身张大嘴看我们,两人都穿着挂满山花的蓝制服。我急忙拉
出漆布掩住羞处——同时在几步外的矮灌木中,有个象圆点花斑皮球一样的东西滚着滚着
变形成了一个梳着乌黑短发渐渐抬起身的胖太太,她一面机械地往她的花束里加了一朵野
百合,一面从她蓝宝石塑就的可爱孩子身后窥视着我们。
    我的意识此时出现了紊乱,我知道我是一个勇敢的人,但这几天我对此却并不清楚,
只记得我为自己的冷酷感到震惊。用那种在最恶劣的情形下(多么疯狂的渴望和仇恨使幼
兽的腿胫在颤动,多么黑亮的星星刺穿了驯兽者的心脏!)对一头汗律津、精神错乱、瑟
瑟发抖、训练有索的动物发布命令的低声悄语,我让洛站起来,我们威严地走开,又不那

么威严地跑向小汽车。汽车后面停着辆漂亮的旅行车,一位长着几根蓝黑色小胡子的漂亮
的亚述人,非常好的先生,穿着绸衬衣和紫红色宽松裤,大概是那肥胖的植物学家的丈:
夫,正在全神惯注地给指示路标拍照。路标上写着约一万多英尺高,我真要喘不过气;我
们嘎扎扎、疾速启动了车子,洛仍然在和她散乱的衣服做斗争,一边还咒骂我,用的语言
  是我做梦也想不到女孩子会知道的,更不用说使用了。    还有其他一些不愉快的意外
事。比如有一次是在电影
  院。洛那时对电影仍然热情不衰(上高校二年级期间,这种  热情曾下跌)。我们真是过
得醉生梦死,昏天黑地,噢,我不
  知道,那一年我们为参观旅程安排了一百五十或二百个项  目,而在更频繁稠密的看电
影阶段里,大部分新闻短片我们
  都是看过六遍,因为这种电影主画面一周更换一次,便总是  尾随我们从一个城市到另
一个城市。她最喜欢的电影类是按
  如下顺序排列的:音乐件,下层社会片和西部片。在第一类电  影里,真正的歌手和舞
蹈者在抗忧怨的银幕天地度过的是不
  真实的舞台生涯,死亡和真理在此均遭禁忌,而头发已白却仍  天真、特意安排成未死
的、最初总是不那么赞成女儿为电影
  神魂颠倒的父亲,结尾总是他在寓言般的百老汇向他的神圣理想欢呼。下层社会的电影
表现的是分裂的社会:英雄的记
者惨遭毒手,电话汇费涨到亿万,在射术不佳却相当粗野的气氛中,恶棍们被身患重仍无
所畏惧的警察追得在下水道和商店里乱窜(我要少给他们点作业)。最后是西部片中红褐色
的风光,那些满面通红、蓝眼睛的野骑手和一本正经、漂亮的学校老师出现在“咆哮峡谷
”里,仰啸的马,壮观的奔腾,手枪戳透颤悠悠的窗玻璃,巨大的拳头打来打去,积满灰

的旧式家具倒成奇异的山堆,当作武器用的桌子,恰如其份的跟头,藏着利器的手还摸索
着掉落的钢制单刃猎刀,猪似的咕噜声,拳头朝下颚熟练的出打,腹部挨踢,以及飞来的
器械;流血过多的痛苦刚刚过后,就是把海克力斯送进医院(我现在应该知道了),没什么
可演的了,就剩下那个重新振作的英雄拥抱他璀灿的边疆新娘,青铜色的脸颊上还留有瘀
伤斑斑。我记得在一家憋闷的小剧场里看过一场午后剧,剧场里挤满了孩子,弥漫着炸玉
米花的热气。月亮是黄的,悬在戴围巾的男歌手头上,他的身影映在他的琴弦上,他的脚
站在一棵松木上,而我则不自觉地搂住洛的肩膀,脸颊移向她的太阳穴,这时我们后边两
个色迷迷的恶棍开始嘀咕这最可疑的事——我不知道我是否理解对了,但我意识到了我的
所做所为,于是缩回了我温情的手,当然,后来演的一切在我看来都仿佛是一片浓雾。  
  我记起的另一意外事件与归途上我们夜晚穿过的一座小
城有关。大约距该城二十英里,我告诉她,她要入的那所比尔兹利学校是个第一流、非男
女合校,也没有那派现代胡说,于是洛就向我展开猛烈的舌战,乞求、侮辱、自我辩解
双关语、残忍的下流话和孩子气的绝望,全都交织进愤怒的逻辑论理中,这论理又激起了
我类似解释的行为。我被她粗野的字眼搅蒙了(干得漂亮……我要是对你的话认真我就是

蠢货……臭蛋……你做不了我的主……我看不起你……等等等等)竟以每小时五十英里的
速度驶过沉睡中的城市,在平滑的高速公路上继续飞驶,突然有两名警察用聚光灯射在我
们的车上,叫我停在路边。我对她嘘了一声,她还在机械地怒吼乱骂。那两个人怀着恶意
的好奇心斜眼看了看她和我。突然间,她满脸顿生笑靥,朝他们甜甜地笑起来,对我的刚
毅她从未有过如此表示;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说,洛甚至比  我更惧怕法律——象执法官
一样的警察向我们致歉,我们又
  卑屈地徐徐上路,她的眼睑闭上直颤,故作虚脱无力的样  子。    为此我要做一次认
真的忏悔。你会笑的——不知怎么实
际上我真地从不明白合法究竟何样。即使现在仍不知道。  噢,我只是零零星星知道一些
,阿拉巴马州禁止监护人不经  法院准许就擅改监护住处;明尼苏达洲,我要向她脱帽致
意,规定亲属对十四岁以下儿童承担永久性保护和监督权,法院对此无裁决权。疑问:一
个可爱的青春期宝贝的继父,只做过一个月的继父,年龄成熟、小有独立财产、只是过于
神经质的鳏夫,身后有一段居在欧洲、一次离婚和进行过几所精神病院的历史,他能否被
视为亲属,并因此自然被视为保护人吗?如果若,我是不是应该并且能够有充足理由去向
“福利理事会”提出申请(我该怎样提出申请?),而后让法院职员调查温顺、可疑的我和
危险的多洛雪斯·黑兹?许多关于婚姻、强奸、收养等等的书,我都负着罪到大大小小的
城市公共图书馆请教过了,书中除了暗示这种情况是未成年孩子的超级监护,便常常不了
了之。皮尔温和扎佩尔,如果这两个名字我没记错的话,是在一部感人的讲合法婚姻的大
卷书里出现的,他们却完全无视那些丧母女童的继父的处境,前者既受后者监护又非后者
所能控制。我最好的朋友,一位天真的老处女,满怀深深的痛苦从一间积满尘土的储藏
室里为我挖掘出一篇社会服务方面的专论(《芝加哥》1936),  专论说道:“并没有原则
规定每位儿童都必须有一位保护
  人;法院是被动的,而且只在儿童处于显而易见十分危险的  境地才参与事情冲突。”
我总结道,只有在某人提出其严
  肃、正式的请求时才能被指定为保护人;不过,在他接到听  诉通知且插上一对快乐的
羽翼之前,几个月的时光都溜走
  了;而在这几个月中对那漂亮却凶狠的孩子的诡计,根据法  律他却只能听之任之;后
来,这终于成了多洛雷斯·黑兹的
  情形。接下去的是听诉,来自长板凳那边的几个问题,来自  律师那边的几个令人信心
大振的回答,一个微笑,一个点
  头,屋外的轻轻细雨,任命就此宣告完成。但我还是不敢。  离远点儿,作只老鼠,在
你的洞里蜷伏着吧。法院只在涉及
  财产的问题上才显出过份殷勤:两位贪婪的保护人,一个遭  劫掠的孤儿,另一位更贪
婪的涉嫌人。可是我们,一切都
  并井有条,财产清单已经做好,她母亲不多的财产谁也没碰正等着多洛雷斯,黑兹长大
去继承。最好的政策似乎正是为
  了抑制对它的任何实施。要不然,如果我过分保持缄默,某  些多嘴人,某个“人权组
织”反要介入吧?    法洛朋友,是某方面的律师,应能给我一些实心实意的
  劝告,但他的时间完全被琼的癌症占去了;超出他已经承诺  的事,他根本无暇顾及—
—具体说就是照管夏洛特不多的财
  产,那是她摔死后法院分期给予的补偿。我已经让他从心眼  里相信多洛雷斯是我的骨
血,因此不能指望他为我此时的窘
  况焦虑。读者至此应能推断出,我是个可怜的生意人;不过  无知和懒惰均不能防碍我
从旁处获得职业性建议。使我裹足
的是一种糟糕的感觉:我成为我若任意打乱命运安排并企图赋理智予她幻想的天性,其天
性又将焉存,就象东方神话中  山巅上的那座空殿,只要高瞻远瞩的主人向它的守门人打

为什么那一抹夕阳远在黑色岩石和地平线之间却仍能如此清晰,宫殿便立刻遁迹无踪。  
  我决定到比尔兹利(比尔兹利女子大学所在地)以后就找
  一些我尚未研究过的参考资料,比如沃纳的论文“美国法律  中的监护权”和一些“美
利坚儿童局出版物”。我还决定让洛
  做任何事总比她败坏品性地消磨时光要强。我可以说服她做  许多事——开列的项目没
准能唬得职业教育家目瞪口呆;但
  不论我怎样软硬兼施,始终未能使她读上超出所谓笑话书或  杂志上专门写给美国女性
的故事以外的任何东西。任何程度
  稍高的文学对她来说都带有学校气味,尽管从理论上说,她  愿意欣赏《丢了排水孔的
女孩子》或《阿拉伯之夜》或《小妇
  人》,不过她还是确信她不能在这些学问高深的阅读中打发  掉她的“休假”。    我
现在认为我们没有爬出墨西哥边界而再次迁至东部并
  送她进了比尔兹利那所私人学校是个多么大的错误。而当时  爬出去是有好处的,可以
在亚热带乐境中藏身数年,直到我
  能够平安获得我的小克里奥尔人 ,因为我必须承认,我是  依赖我的分泌组织和神经
中枢才得以在同一天里从精神错乱
  的一极转向另一极——从想到一九五O年左右我万般无奈必  须摆脱一个阴唇已发干的
难处的少女——一直想到凭耐心和
运气,我最后或许能用我灌注在她精致血脉里的血使她生出  另一个性感少女、洛丽塔第
二,一九六O年左右她将是八岁
或九岁,那时我仍然还是年富力强;的确,我的精神或非精神的望远镜,足以在时间的远
处辨认出一个仍然年轻的老人——也许已是绿色的老朽?——古怪、温柔、流着口水的亨
伯特对着超级迷魂的洛丽塔第三练习作祖父的艺术。    在我们郊野漫游的日子里,我倒
不怀疑我作洛丽塔第一的父亲,是个可笑的失败者。我尽力而为了;我一而再地阅
读那本为洛丽塔十三岁生日而买的名为《了解你的亲生女儿》,这书名并非故意地颇有圣
经的味道;在同一商店还买了一卷附有商业性很强的“美丽”插图的安徒生的《小美人鱼
》豪
华本。然而,即使在最美好的时刻,比如下雨时我们坐着读书(洛的目光从窗户到她的手
表滑来滑去),或者在拥挤的饭馆安静地饱餐一顿,或玩玩孩子式的扑克游戏,或逛商店

或静静地与其它司机及他们的孩子凝望撞得粉碎、溅满血污的小汽车,还有只女的鞋掉在
壕沟里(我们上路后,洛说:“那正是我在商店里想对那笨蛋描绘的那种鹿皮鞋”);在所
有这些随便的时刻,我自己似乎绝不象父亲,她也绝不象女儿。或许,是负罪的意识致使
我们无力弄假成真?等将来有个稳定的住处能过上女学生有规律的日子,这情形会好转吗?
    我选择比尔兹利,不仅由于那儿有所比较肃静的女子学校,还因为有妇女大学。我想
让自己安顿下来,能附着于随便什么有图案的平面,将我的斑纹混入其中,于是我想到了
 在比尔兹利大学法语系认识的一个男的;他非常好心用我的  课本作他的教材,并不止
一次地请我开讲座。我却无此打
  算,因为,正象我在这些忏悔中曾提到的,没有比松垮肥笨  的骨盆、粗壮的小腿和一
般男女同校的女生可怜兮兮的表情
  更让我庆恶的体态了(从她们我或许就能想象出粗鄙的女性  肉体的灵柩,我的性感少
女们就被活埋在里边);但我确实
  渴望有个标签,有个背景,有个形像;而且当它变得清晰起  来的时候,老加斯东·戈
丁的伙伴为什么会特别安全就有了  理由,一个非常可笑的理由。
    最后是钱的问题。在我们快乐旅行的压力下我已濒临破  产。是的,我是坚持挑便宜
的汽车旅馆;但隔三差五总有豪华、
  喧闹的饭店,或美其名曰的都市人度假农场来加倍我们的预  算;另外,花在观光游览
和洛的衣服上的零星金额又有所增
  加,如辆老黑兹汽车,尽管还算健壮、忠诚,也时常需要大  大小小修理一番。在我为
写交待而被好心的监狱当局准许使
  用的报纸中,侥幸留有我的一张条型地图,我从中找到了一  些匆匆记下的备忘录,可
以帮我做如下统计。从一九四七年
  八月至一九四八年八月奢侈的一年里,膳宿费约五千五百  元,汽油、机油及修理费一
千二百三十四元,另有各种额外
  花销,数目也差不多;因此,在一百五十天的实际旅游(我  们行程约二万七千英里!)
外加约二百天的停顿中,我这谦
  卑的食利者花费了八千元左右,或最好说一万元,因为象我  这么马虎,一定忘记了不
少的项目。    我们驶到了东部。我的感情满足更多得到的是破坏而不
  是稳定,她则闪烁着健康的光泽,颈上一对回肠花圈似的装  饰品仍象小伙子一样简单
,尽管她身高又增加了两英寸,体
  重又增加了八磅。我们到过每个地方。实际却一无所览。今  天我总认为我们漫长的旅
行不过是用一条迂回蜿蜒的粘土路
  亵渎这个迷人、诚信、梦幻殷、广阔的国度,回想起来,它对  于我们不过就是破旧地
图、毁坏了的旅游书、旧轮胎以及她
  深夜的哭泣——每天夜晚,每天夜晚——的一份收集——那  时我总是假装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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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catchy.bbs@smth.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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