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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atchy (凯欣), 信区: Reading
标 题: 腞娥2-16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Mar 13 15:11:19 2000), 转信
发信人: may31 (媚山药), 信区: Literature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Tue Jan 26 06:08:11 1999)
16 我记得还是孩子时在欧洲,曾贪婪地望着北美洲的地 图,“阿巴拉契亚山脉”
从亚拉巴马直到新不伦瑞克连绵横
亘,它跨越的整个地区——田纳西、弗吉尼亚各州、宾夕法 尼亚、纽约、佛蒙特、新
汉普郡和缅因,在我的想象中就仿
佛一个巨大的瑞士甚或西藏,青峰玉叠卢巨松浩瀚,外来移 居到此的山民,穿着光灿
灿的熊皮,以及隐藏在乔木下的红
番。现在看,那一切均已蒸发成很小的一片市郊草地和一座 巨烟袅袅的垃圾焚化炉,
甚是骇人。再见了,阿巴拉契亚!离
开那儿,我们穿过了俄亥俄州,三个以字母“ I”开头的州以 及内布拉斯加——啊,
西部的第一阵空气!我们的旅程很松
闲,一个多星期才到达大陆分水岭瓦斯,她强烈要求一睹标 志“魔洞”四季开放的礼舞
;然后至少花了三个星期才到达埃
尔苏期通,西部某州的一颗宝石,她又急切盼望爬那里的红 礁。最近有一位红透了的
电影名星酒醉和她男伴吵翻以后, 就从那儿跳了下去。
我们又受到谨慎的汽车旅店凭一行题字的欢迎,诸如: “我们希望你们有宾至
如归之感。为你的到来,所有设
施皆已仔细检查过。执照号码已经登记在案。请节约使用热水。我们有权不作通知便逐出
任何霸王客人。不要往马桶里投扔任何废物。谢谢。请多关照。经理再启:我们奉来此店
的客人为世上最优秀之人。” 住这些可怕的地方,双人房间我们要付十元,成群的苍
蝇排列在没有纱帘的门外,然后争先恐后胜利地蜂涌进来。
我们前任的烟灰仍苟留在烟灰缸里,枕头上有一根妇人的头发,还能听见隔壁人往壁橱里
挂衣服的声响,那挂钩机巧地用一圈线钉在横木上以防偷窃,另外,最大的侮辱是,双人
床上方的画也象挛生的一对。我还注意到昔日的商业时尚也有所改变。木星趋向合并,逐
渐形成了大旅社,(她并不感兴趣,但读者也许会吧)还增加了第二层楼,阔出了一间休
息厅,小汽车全都挪进了一家公共修车厂,汽车旅店恢复成完美的旧式旅店。 我现在
提醒读者不要嘲笑我和我的神思恍惚。对于他和
我,现在都容易理释过去的命运;但相信我,那正在酝酿中的命运却并非那种你只需紧盯
线索的离奇神密的故事。我年轻时曾读过一本法国的探案故事,故事的线索实际都是用斜
体
字写的;但那不是麦克费特的方式——即使一个人确已学会发现晦涩暗示的本事。 比
如:我不会起誓说在我们中西部旅途之前或开始时,
她没有一次企图从一个或几个陌生人那儿得到些情报,或和他们进行什么联系。我们停在
一家加油站,就在“珀伽索斯”的
标志牌底下,她从座位上溜走,逃至车尾,我正弯身在翘起的引擎盖下面看着机械师的操
作,有一阵,前盖挡住了她。我想以慈悲为怀,便只和蔼地摇摇头,尽管嘴上严厉她说这
种
种均是禁地,因为我明显感到那些厕所——还有电话——都有高深莫测的缘故的,都是我
的命运有责任捕捉的关键点。我们都有这种命定的目标——对于这件事可能是一片再现的
风景,对另一件事可能是一个数字——是经上帝精心挑选以期引起我们对某些具有特殊重
要意义的事件的注意:比如约翰总是结结巴巴;琼的心总象要碎了。
好啦——我的小汽车已经弄妥,我已经将它移出气泵,让位给一辆起吊卡车充气——
这时她越来越多的失踪开始在
灰朦朦的风中压迫我,使我心情沉重。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我神情烦燥不适,
紧盯着加油站的细小琐事,这似乎让人吃惊,就象盯着乡下人,却发现自己处于无依无靠
的
旅行者的视线之内:那只绿色垃圾桶,那些非常黑、非常白等待出售的轮胎,那些漂亮的
汽油箱,那只装有各色饮料的水盒,四、五、七个扔在象是未完成的字谜框的木制密室里
的瓶子,还有那只小虫耐心地在办公室窗户的内壁上走着。收音机音乐从敞开的门里传出
来,由于其节奏与风吹动蔬菜的起伏、摇摆以及其它举动并不同步,让人觉得这是一部老
风光片中的景物在各行其事,而钢琴或小提琴完全依照乐谱,置颤动的鲜花、摇摆的树枝
于不顾。正当洛丽塔的裙子也逆着节奏飘曳,她从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向转了出来时,
夏
洛特最后一次抽泣声不协调地震颤在我的全身。她见这儿的厕所被人占了,便过了一条街
到“海神”标牌那边去。他们说他们为自己干净如家的厕所颇感骄傲。他们还说,这些先
付
的明信片是为给你们批评准备的。没有肥皂。什么都没有。没有批评。 那天或许是第
二天,我们穿过一片庄稼地,旅程长得令
人心烦,后来到了一个友爱的小城镇,就留宿在“栗树园”里——舒适的木屋,湿施德的
绿地,苹果树、一架老式秋千——还有一片广阔的夕阳,但那疲惫不堪的孩子根本顾不上
了。她要求经过卡斯比姆,因为那儿离她家乡只三十英里;以后的几个早晨,我发现她无
精打采,再也不愿去看看约五年前她曾玩过跳房子的人行道。我非常害怕那条侧路,原因
很明显;虽说我们已达成协议不以任何方式使自己太招人眼目——只呆在汽车里,不去拜
访老朋友。她放弃此计划给我的宽慰又被一个念头破坏了:倘若她已觉出我是完全抵制对
皮斯基的怀乡症,就象我去年那样,她就不会如此轻易地放弃了。我呼口气,挑明了这一
点,她也叹口气,抱怨说不舒服。她想呆在床上,至少呆到下中吃茶点的时候,周围还有
一大堆杂志。过后她感觉好点儿,就建议我仍继续西行。我应该说她很温和,又娇弱无力
,极想吃些新鲜水果,我就决定去卡期比姆给她买一盒可口美味的野餐午饭。我们的小屋
座落在林木茂密的一座小山上,从窗户可以看见乡路绵延直下,穿过整齐的栗树,延伸到
美丽的城镇时又岔开象分叉的发丝。在纯净的清晨,那城镇看上去是那般清晰如同小玩具
一
样。还能看清一个象像侏儒一样的女孩儿骑在一辆甲虫一样的自行车上,一条狗,以比例
而言略显过大;同样清楚的是那些朝山进香客和骡子,蜡白的道路和蓝色的山、红色的小
人。我有种欧洲人的嗜好,能不用车时就愿意安步当车,因此我轻闲地走下来,结果就碰
上了那位骑车姑娘——一个平谈丰满的女孩,梳着辫子,身后跟着一条圣伯纳德大狗,它
的眼眶象三色紫罗兰。在卡斯皮姆,一位上了年纪的理发师给我理了个马虎的头:他唠唠
叨叨地说起他玩棒球的儿子,每遇一个爆发音,唾沫就喷在我的脖子上,隔一会就用我的
大围巾擦擦他的眼镜,或停下他颤颤巍巍的剪刀,去剪什么褪了色的报纸,于是我无法专
心了。忽又发现他正指着书架上一堆陈年老酒中的一张照片,这让我大吃一惊,那位健壮
的年轻捧球手已经死了三十年。 我喝了一杯无味的咖啡,经我的猴子买了一捆香蕉,
又花了大约十分钟逛了熟菜店。至少过去了一个半小时,这个
决意归家的清教徒又出现在通向“栗树城堡”的弯路上。 我在进城的路上看见的女孩
现在背着亚麻布正在帮助一位畸形人,他硕大的头和粗短的身体使我想起了意大利低级
喜剧中的“贝托尔多”。他们正打扫着小屋,小屋有大约十二座“栗树冠”,怡人地分隔
在葱绿密树中。正是午时,大多数小屋伴随着纱门的最后一声呼响,全都摆脱了它们的占
居
者。一对非常老,几乎象木乃伊一样的老夫妻,穿一身款式非常新颖的衣服,正在从邻近
的一间汽车篷里往外爬:而另一间有一片红色的汽车盖象一块鳕鱼凸了出来;离我们小屋
更近的地方,一位健壮的黑发、蓝眼美男子正往旅行车上装一台袖珍冰箱。我经过时,他
象绵羊一样意味深长地朝我咧嘴笑笑。在对面那片开阔草地上,在枝叶茂密的浓郁树荫
中,那条老相识圣伯纳德狗正守护着女主人的自行车,近旁一位年轻的妇人,母性融融的
神态,把一个心荡神驰的婴儿放在一架秋千上,轻轻地摇着,一个两三岁面露嫉妒的男孩
正枉自无聊地把秋千的横木推来推去;最后他终于成功地撞倒了自己,四仰八叉地躺在草
地上大叫大闹,但他的妈妈却继续温和地笑着,对在场的哪个孩子都看也不看。我之所
以能非常清楚地想起了这些细节,可能因为仅在几分钟以后,我就又审视了这些印象;除
此之外,我的内心自从比尔兹利那可怕的夜晚以后就时时戒备森严。散步时酝酿起的良
好感觉,我不愿它转变——却还是被初夏缠绕我裸露的脖颈的微风转变了;被潮湿的碎石
传出的嘎扎扎响声、我从假牙里曝出来的一小块多汁食物、甚至我买的食物舒适的份量
(我心脏的一般能力是不允许我提这么重的)转变。不过即使我悲哀的心仿佛在甜美地跳动
着,引用老龙萨的话说,当我到达我留下我的多洛雷斯的小屋时,我还是感觉到了爱情的
忧郁。 让我大吃一掠的是,她已起来了,穿着宽松裤和T恤衫坐在床边,望着我,好
象无法安置我。她的小乳房坦率、柔
软的形状在她薄而软的衬衣下突现出来而不再模溯,这种直露激怒了我。她还没梳洗;但
她的嘴尽管涂得脏乎乎,还是清爽得很;她的两排牙齿象酒浸过的象牙或一片粉色的水晶
闪着熠熠的光。她坐在那儿,两只手合放在膝上,象做梦一样满面洋溢着残酷的红晕,那
无论如何和我是没关系的。 我扑通一声丢下手中沉重的纸口袋,呆呆地站住,盯着
她穿着凉鞋赤裸的脚腕,然后望望她惊呆了的险,然后又望着她罪孽的脚。“你出去了,
”我说(凉鞋上满是沙子)。
“我刚起来,”她回答,截住我下垂的眼神,补充道:“出去了一秒钟。想看看你回
来了没有。” 她注意到了香蕉,就朝桌子方向扭去,以解脱自己。
我能有什么特别的怀疑呢?确实一丝没有——但这些泥巴,她恍惚的眼神,她身上散
发出的那种独特的温馨呢!我什么也没说。我朝公路望去,公路那么清晰地在窗框里蜿蜒
而行……任何想背叛我的信任的人都会发现那是个绝妙的远景。洛胃口大开,专心致力于
她的水果。突然间我想起了邻屋那家伙讨好的嘻笑。我飞速冲出去。所有的小汽车都消失
了,除了他的旅行车;他怀孕的妻子正抱着婴儿和另一个本不太想要的孩子上车呢。
“怎么啦,你到哪儿去?”洛在走廓上喊着。
我什么也没说。我将她柔软的后背推进屋内。我剥下她的衬衣,将其余的衣服统统脱
光,我拽掉她的凉鞋。我疯狂地搜寻她不贞的影子;但我探询到的气味却是那么纤弱,实
际上很难同一个疯子的幻想加以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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