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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atchy (凯欣), 信区: Reading
标 题: 腞娥2-25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Mar 13 15:21:13 2000), 转信
发信人: may31 (媚山药), 信区: Literature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Tue Jan 26 06:22:56 1999)
。 25 这本书讲的是洛丽搭;既然我已到了可能叫作“失踪的 多洛雷斯”的地方
(是否又有另一个自焚的殉道者先发制人),
再去分析以后那一无所获的三年时光也没什么意义。然而, 有几点还需记录下来,我
想告诉人们的总的感觉就是,在生
命力最旺盛的时候,边门忽然哗啦啦地打开来,咆哮而黑暗 的日子夹裹着肆虐如鞭的风
闯进来,把孤寂灾祸中的哭喊淹 没下去。
说来奇怪,在我思念洛丽塔的时候,即使梦到她,也很 少——虽然在白日恐惧、夜
间失眠时,她常常萦绕在我清醒
的脑海里。更确切地说:她闹过我的梦境,但她的样子象是 瓦莱里和夏洛特奇异又滑
稽的装扮,或二者交融。那个捉摸
不定的鬼魂朝我走过来,一步一步泪流不止,气氛是那样令人 伤感,令人厌烦;她做
出一副挑逗样,懒懒地靠在一条窄木
板或一张硬靠椅上,身体半裸着。我还会发现自己或在一间 骇人的堆满了家俱的卧室
里牙根碎裂、绝望透项,我被邀去
参加一个解剖活体动物的聚会,这样的聚会冗长乏味,并且 结局总是夏洛特或瓦莱利
亚偎在我血淋淋的怀抱里哭泣,受
着我象兄弟一样的嘴唇温情地亲吻。梦境是那般无序:被拍 卖的维也纳人旧货,可怜、
孱弱、刚刚喝醉酒的悲惨老妇人,棕色的假发。
一天,我把积累的一捆少年杂志从车里搬出来,全部毁掉 了。这类杂志,你知道的
,本质上还是石器时代的呢;至于
保健法倒还先进,至少是美锡尼文明的。一个漂亮的女演 员,体态丰盈,浓长的睫毛
,柔软鲜红的下唇,手握一瓶洗
发香波。广告和时尚。年轻的学者喜欢各式衣服褶纹——多 么难得!准备晨衣是你女
主人的义务。无关紧要的细节破坏
你谈话的精彩性。我们都知道“耳勺”——就是在办公室聚会 上掏耳朵的人。男女握
手,男士须先取下手套,除非他是长
者或显要人物。要惹来风流韵事,就穿一条“迷人的腹带新 式裤”,勒束肚皮,掐住
屁股。特里丝特拉姆在热恋。是的先
生!乔罗婚姻之谜引起无数的闲话。快速、节俭地美化 你自己。笑话。坏女孩黑头发
胖父亲雪茄烟;好女孩红头发
俊爸爸短胡子。或是那些讨人厌的傻子和他老婆的连环漫 画,十岁孩子的玩意。我把
我的天赋赠给你……我又想起了
那首打油诗,她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我常写给她的那首。 “胡说八道,”她总这么
调侃她说,“总有道理。” 松鼠和他的松鼠,野兔和他们的野兔
有种种不为人知的怪习气。 欢唱的雄鸟,优雅地飞得好迅速 爬行的蛇把爪子
揣在口袋里……
她其它的东西很难毁掉,直到1949年底,她的一双旧旅 游鞋、她穿过的一件男式衬
衫,我从衣箱夹层里找出来的几
件老式蓝仔裤,一顶皱巴巴的学生幅,以及此类乱七八糟的 宝物,还一直被我珍藏着
,供奉着。它们印满了我的亲吻和
泪渍。后来,当我明白我的脑袋就要爆裂了,就把这些晾晒 过的物什收捡到一块,加
上存在比尔兹利的东西——一箱书,
她的自行车、旧外套、套鞋,在她十五岁生日那天,作了一 份匿名礼物全部寄给了位
于加拿大边境一个多风的湖岸边上 的孤女院的女孩子们。
如果我去请教一个施行催眠术的能手,他可能就会把我 脑中一些偶然的记忆取出来
,并把它们按照逻辑顺序排列好,
这是可能的。那些记忆,我已有意略作夸张地穿插写进我的 书里了,即使是现在我已
知道应该向过去的岁月寻觅些外么,
它们仍显夸张。此时,我感觉到我正在失去与现实社会的联 系。在魁北克我曾经住过
一家疗养院度过了那年余下的冬天
和大半个春天。之后,我决定先去纽约了结一些私事,然后就 去加利福尾亚做湖底搜
寻。 这儿有些东西是我在疗养院里写的:
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多洛雷斯黑兹 头发棕色,嘴唇鲜红 年龄:五千三百个
日夜。职业:无,或“女明星”多洛雷斯黑兹,你藏在何处?
我的宝贝,你为何要躲藏? (我在茫然中噫语,我在迷宫中行走,欧掠鸟说,我永远也走
不出去。) 多洛雷斯黑兹,你藏在哪里?载你的魔毯又是什么厂牌?
可是流行的“米色的美洲狮”? 你要停在何处,我的小亲亲? 多洛雷斯黑兹,谁是你
的白马王子?还是那个杰出的青年,身披蓝色斗蓬?
呵,那甜密的阳光和那热闹的海湾,还有那车,那酒吧,我的卡门!噢,多洛雷斯,那
电唱机多么刺人! 你还在跳舞吗,亲爱的? 两个都穿着发白的牛仔裤,两个都
穿着破旧的T恤衫,而我,缩在角落里悔恨不已)。 快活,快活是性格乖僻的麦克费
特, 带着他的小妻子周游全国。乘他的“莫里”各州前行,
在受保护的浪游中生活。 我的多丽,我的小傻瓜! 蓝绿色的眼睛,从不关闭,望着我
的亲吻。 知道一种古老的香水,叫绿色太阳吗? 你从巴黎来吧,先生?
那一晚,一段冷冰冰的歌剧乐曲使我卧在床上; 他那疯狂的举动正是他所信赖的!
天下着雪,背景坍塌了,洛丽塔! 洛丽塔,对你的生活我又能奈何!
死去了,死去了,洛丽塔黑兹, 因为嫉恨,因为懊悔,我要死去。 又一次我举起汗
毛粗重的拳头, 又一次我听见你在哭泣。长官,长官,他们去了——
在雨中,跑向那亮灯的商店!她的短袜是白色的,我就爱她这样,她的芳名就是黑兹,多
洛雷斯。长官,长官,他们就在那边——多洛雷斯黑兹和她的情人!
拨出你的枪,跟上那辆车。急忙跳出来,快快隐蔽。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多洛雷斯黑兹
?她朦胧的眼神永不会犹疑。九十磅就是她全部的体重,她的身高是六十英寸。
我的车已奔跑无力,多洛雷斯黑兹, 最后一段长路又最难行, 我接被抛弃在杂草
衰败的地方, 化作灰尘似星飘散。
用精神分析看这首诗,我发现它实在是狂人的杰作。僵硬、刻板、阴惨的韵律、就象
心理变态者在接受他们狡猾的训
练员发明的测试时所做的毫无透明感、糟糕透顶的风景画和人物画完全一样。我还写了其
他许多诗,同时,我也沉浸在别人的诗里。然而,我一时一刻也没有忘记复仇的重任。
如果我说,失去洛丽塔给我的打击治好了我狂烈的性欲,那我简直是个无赖,读者若
相信也就是大傻瓜。无论我对她的爱结果如何,我这该诅咒的本性绝难改变。在操场上
或沙滩上,我阴邪的眼睛,总要违背我的意愿,仍不时逡巡 投向一瞬间性感少女肉体的
闪现,去搜寻象洛丽塔的女仆和玫瑰女童们的隐秘区域。只是,我现在再也不相信冲动和
年
轻女子,我心中一个重要的幻想已经枯萎:我再也没有想过携小女孩到偏远的地方同居;
我再也不会将幻想的利爪沉落到洛丽塔的姐妹中去,到很远很远记忆岛的一片小海湾里。
那一切都结束了,至少现在如此。哎,另一方面,两年来畸形的自我放纵使我染上了某些
贪欲的习气:我害怕,恐怕我在课后和晚饭之间的哪条小路上碰到一次诱惑,恐怕我生命
中的空虚会把我推入突然失常的放任状态。孤独正在使我堕落。我需要陪伴和照顾。我
的心是个歇斯底里、不可依赖的器官。丽塔就是这么进入画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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