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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lackguard (一棵枫树), 信区: Reading
标  题: 《刀锋》——第二章(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11月24日20:14:06 星期天), 站内信件

                                 第二章
                                   一
    一直到第二年六月底,艾略特来到伦敦,我才和他重又见面。我问他拉里究竟
去了巴黎没有;他告诉我去了。艾略特对他很是恼火,使我听了暗笑。
    “我对这孩子本来抱有同情,他要在巴黎住上两年,我也不能怪他,我而且准
备拉他一把。我告诉他,一到巴黎,就通知我,可是,直到路易莎写信告诉我他在
巴黎时,我才知道他来了。我由美国旅行社转给他一封信——这通信地址是路易莎
告诉我的——叫他上我家来吃晚饭,好和几个我认为他应当认识的人见见面;我想
先让他见见那批法美籍的人,爱米丽·德·蒙塔杜尔和格拉西·德·夏托加亚尔等,
你知道,他回信怎么说?他说,他很抱歉,不能够来,而且他没有带晚礼服。”
    艾略特眼睛盯着我望,指望这点吐露能引起我的震动。当他看见我处之泰然时,
眉毛抬了起来,很不屑的样子。
    “他的回信写在一张乌七八糟的信纸上,上面印有拉丁区一家咖啡馆的名字;
我写回信给他,要他把他的住址告诉我。我觉得,为了伊莎贝儿的缘故,我非得帮
助他一下不可;我想也许他脸嫩吧——我的意思是说我就不相信一个正常的年轻人
到巴黎来会不带晚礼服的,而且不管怎样说,巴黎的服装店也还过得去:所以,我
就邀他来吃午饭,而且说客人不多,可是,你相信不相信,他不但不理会我要求他
把住址告诉我,仍旧是美国旅行社转,而且说他从来不吃午饭。这一来,我可把他
没有办法了。”
    “下知道他究竟在干些什么?”
    “不知道,而且告诉你老实话,我也不想知道。恐怕他是个极端没有出息的青
年人,我认为伊莎贝儿嫁给他,是个大错。说到底,如果他过的是正常生活,我在
里茨酒吧间或者富凯饭店或者什么地方总该会碰见他。”
    这些时髦地方,有时候我自己也去,但是,别的地方也去。就在这一年的秋初,
我上马赛去,预备乘法邮公司的船上新加坡,碰巧在巴黎呆了几天。有一天傍晚,
我和几个朋友在蒙帕纳司区吃过晚饭,一同去多姆咖啡店喝杯啤酒。我四面看看,
不久就瞧见拉里一个人靠着一张大理石的桌子,坐在拥挤的走廊上。他在悠然望着
来往行人;闷热的白天过后,那些行人正在享受晚凉。我丢下我的朋友向他走去。
拉里看见我,脸上露出笑容。他请我坐下,可是,我说,我还有朋友在一起,不能
多留。
    “我只想问候你好不好,”我说。
    “你住在巴黎吗?”他问。
    “只有几天工夫。”
    “明天跟我吃午饭好吗?”
    “我还以为你不吃午饭呢?”
    他咯咯笑了。
    “你见过艾略特了。我一般不吃,没有时间吃,所以,我只吃一杯牛奶和一块
烧饼。可是,我很想跟你一起吃午饭。”
    “好的。”
    我们约好隔天在多姆见面,先喝杯酒开胃,然后在蒙帕纳司大街上找个馆子吃
饭。我回到我的朋友那里,坐着谈天。当我再望望拉里时,他已经走了。
                                   二
    第二天上午,我过得很开心。我去卢森堡博物馆[注]花了一个小时看了几张我
喜欢的画,然后,在园子里闲逛,追忆着我的青年时代。什么都没有变。那些沿着
沙砾小径一对对走着,热烈地讨论那些使他们兴奋的作家的,很可能就是当年那些
学生。那些在保姆的监视目光下滚着铁环的儿童,很可能就是当年那些保姆和儿童。
那些晒着太阳、看着早报的老人,很可能就是当年那些老人。那些戴着孝,坐在公
共长凳上,相互谈着食品价格和佣人弊病的,很可能就是当年那些中年妇女。后来
我去奥台翁剧院,看看走廊上陈列的新书,而且看见那些青年人和我三十年前一样,
在穿着长罩衫侍役的不耐烦目光下,尽量多看一点他们买不起的书。后来我懒懒散
散穿过那些亲切而阴沉的小街到了蒙帕纳司大街,再走到多姆咖啡馆。拉里在等我。
我们喝了一杯酒,就沿着马路找到一家可以在室外进餐的馆子。

    拉里可能比我上次见到他时要苍白些,这使他陷在眼窝里的一双黑眼睛颜色更
加深了;可是人还是那么自如,这在一个年纪这样轻的人很是稀奇,而且笑得还是
那么天真。我注意到他的法语讲得很流利,重音很好;向他表示祝贺。
    “你知道,我以前懂得一点法语,”他解释说。“路易莎伯母给伊莎贝儿聘的
一位家庭教师是法国人,他们在麻汾时总要叫我们始终跟她讲法语。”
    我问他喜欢不喜欢巴黎。
    “很喜欢。”
    “你住在蒙帕纳司吗?”
    “是的,”他迟疑了一下才回答;我理解这是因为他不愿意把自己的确切住址
告诉我。
    “艾略特对你只告诉他一个由美国旅行社转的地址相当不高兴。”
    拉里笑笑,但是,没有回答。
    “你成天干些什么呢?”
    “晃膀子。”
    “看书吗?”
    “是的,看书。”
    “你可听到伊莎贝儿的消息没有?”
    “有时候。我们两人都不大欢喜写信。她在芝加哥玩得很开心。明年她要来和
艾略特住些时候。”
    “那对你不是很好吗?”
    “我敢说伊莎贝儿从来就没有到过巴黎。带她去逛一定很有意思。”
    他急于想知道我的中国之行怎么样,我告诉他时,他凝神听着;可是当我想使
他谈谈自己时,却没有能达到目的。他的嘴非常之紧,使我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就
是他约我和他吃午饭,只是因为他喜欢我陪陪他。我虽然高兴,但是,有点迷惑不
解。才吃完咖啡,他就叫开帐。付了帐,他就站起身来。
    “啊,我得走了,”他说。
    我们分了手。我比以前对他的情况并不知道得更多一点。我没有再见过他。
                                   三
    一直到第二年春天,我才重到巴黎;那时,布太太和伊莎贝儿已经比她们原先
计划的时间早一点到达,在艾略特家里住了下来。这中间隔了有好几个星期,因此,
我又得运用想象,把这段时间内的经过补叙一下。她们在瑟堡上的岸,艾略特一直
非常体贴,亲自去迎接她们。海关检查以后,三个人上了火车;艾略特等火车开动,
才相当得意地告诉她们,他雇了一个很好的身边使唤的女仆照应她们。布太太说这
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她们并不需要女仆,艾略特对她很不客气。
    “不要一到就叫人不耐烦,路易莎。一个人没有女佣人就见不了人,我雇下安
托瓦内特不但为了你们,也为了我自己。你们穿得不讲究,我也没面子。”
    他看了她们穿的衣服,一眼不屑的神气。
    “当然你们要买点新衣服。我想来想去,认为只有夏内尔服装店最合适。”
    “我以前总是上沃思服装店,”布太太说。
    她这话等于白说,因为艾略特根本不睬。
    “我跟夏内尔当面讲过,而且替你们约好下午三点钟。还有帽子。当然在勒布
买。”
    “我不想花上一大笔钱,艾略特。”
    “我知道。我打算全部费用由我来付。你非得给我挣面子不可。哦,路易莎,
我已经为你安排了几次宴会,而且告诉我的法国朋友,说迈隆当过大使;这个,如
果他活得长一点,是准会当上的;这样给人的印象要好些。我想这件事不会有人问
起,不过我还是预先给你打下招呼的好。”
    “你真可笑,艾略特。”
    “不,我并不。我懂得世情。我知道一个大使的孤孀要比一个专员的孤孀有身
份。”
    火车开进北站,伊莎贝儿站在窗口,这时喊了出来。
    “拉里来了。”
    火车才停,伊莎贝儿就跳下车,迎着拉里跑去。他张开胳臂抱着她。
    “他怎么知道你们来的?”艾略特酸溜溜地问姐姐。
    “伊莎贝儿在船上给他发了个电报。”
    布太太很亲热地吻了拉里,艾略特伸出一只不带劲的手让他握一下。时间已是
晚上十点。
    “舅舅,拉里明天能不能来吃午饭?”伊莎贝儿叫,她和拉里胳臂套着胳臂,
脸色急切,眼睛里闪着光。
    “我很荣幸,不过,拉里通知过我,他不吃午饭。”
    “他明天会吃的,是不是,拉里?”
    “是的,”他微笑说。
    “那么请你明天一点钟光临。”
    他重又伸出手来,想要打发他走,可是拉里老脸厚皮地向他咧着嘴笑。
    “我要帮助搬行李,还要给你们叫辆汽车。”
    “我的车子在等着,我的佣人会照顾行李,”艾略特岸然说。
    “好极了。那我们就可以走了。车子坐得下的话,我预备送你们到门口。”
    “对的,送送我们,拉里,”伊莎贝儿说。
    两人一同沿月台走去,布太太和艾略特跟在后面。艾略特一张冷冰冰的脸,很
不以为然的样子。
    “Quelles mauieres,”[注]他自言自语;在某种情况下,他觉得讲法语能够
更有力地表达他的情绪。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钟,艾略特盥洗完毕——因为他起身较晚——给他姐姐写了
一张便条,叫佣人约瑟夫和女仆安托瓦内特送去,约她到书房来谈话。布太太来了
之后,他小心把门关上,拿一支香烟装在一根非常之长的玛瑙烟嘴上点起来,并且
坐下。
    “难道伊莎贝儿和拉里还算订婚吗?”他问。
    “我知道的是这样。”
    “我对这个年轻人可没有什么好话可以奉告。”接着他就告诉她,他是怎样准
备把拉里拉进社交界,以及他计划以一种适当和得体的方式使他取得地位。“我甚
至于替他留心到一处底层住房,这恰恰就是他需要的。是小德·雷泰侯爵的房子,
他要分租出去,因为他被派到驻马德里的大使馆任职。”
    但是,拉里谢绝了艾略特的那些邀请;根据他这种表现,显然他不需要艾略特
的任何帮助。
    “如果你不想利用巴黎能够给你的机会,你上巴黎来又为了什么呢,我真弄不
懂。我不知道他干些什么。他好象什么人都不认识。你知道他住在哪儿吗?”
    “我们知道的唯一通信地址就是美国旅行社转。”
    “就象个旅行推销员或者度假期的教师。我有把握说,他在蒙马特尔[注]的一
间画室里跟一个下流女人同居着。”
    “胡说八道,艾略特。”
    “他把自己的住处搞得这样神秘,而且拒绝和他同样身份的人来往,除了这,
还会有什么别的解释?”
    “这不象拉里的为人。而且昨天晚上,你可看出他仍旧象过去一样爱伊莎贝儿。
他不可能这样做假。”
    艾略特耸耸肩膀,意思是告诉他姐姐,男人是花样百出的。
    “格雷·马图林怎样?还在追吗?”
    “只要伊莎贝儿要他,他立刻就可以跟她结婚。”
    接着,布太太告诉艾略特,为什么她们比原订的计划提早来欧洲。她发现自己
的健康不好,医生告诉她是糖尿病。病情并不严重,只要饮食小心,适当地服用胰
岛素,完全有理由活上好多年,可是,她在获悉自己得了这种不治之症之后,急切
想看见伊莎贝儿的婚事能够解决。母女两个谈过这件事。伊莎贝儿很懂事理,同意
如果拉里在巴黎住了两年之后,不遵照原议回到芝加哥,并且找个工作做,那就只
有一条办法,和他解约。可是,布太太觉得要等到约定的时间,然后去巴黎把拉里
象个逃犯一样抓回本国,有损个人的尊严。她感到伊莎贝儿这样一来会弄得很失面
子。但是,母女两个上欧洲歇夏却是很自然的事,而且伊莎贝儿还是在孩提时到过
巴黎,后来就没有去过。她们逛了巴黎之后,可以找一处海滨让布太太养病,再从
那边去奥地利的蒂罗尔山区住一个时期,然后从容不迫地穿过意大利。布太太有意
约拉里陪她们去,让他和伊莎贝儿看看相隔这么久之后,两人的感情有没有变。拉
里经过这次放荡之后,愿意不愿意承担生活责任,到时候自会明白。
    “亨利·马图林对拉里拒绝他给他的事情很不痛快,但是,格雷跟父亲说通了,
所以只要他回芝加哥,立刻就可以有工作。”
    “格雷人好。”
    “当然,”布太太叹口气。“我知道他会使伊莎贝儿幸福。”
    艾略特然后告诉布太太他替她们安排了一些什么宴会。明天他要请很多人来吃
午饭,在周末举行一次排场很阔的晚宴。他还要带她们去参加夏托·加亚尔家的招
待会,而且替她们弄到两张罗思柴尔德[注]家即将举行的舞会请帖。
    “拉里你总要请吧?”
    “他告诉我他没有晚礼服,”艾略特不屑地说。
    “不管,你照样请他。归根结蒂,这孩子并不环。冷淡他对他没有好处,只会
使伊莎贝儿更加固执己见。”
    “当然,你要我请我就请。”
    拉里在约定的时间来吃午饭。艾略特的礼貌本来很周到,对他特别客气。做到
这样并不难,原因是拉里很开心而且兴致极好,只有比艾略特脾气坏得多的人才会
不喜欢他。谈话都是谈的芝加哥和那边双方都认识的朋友,弄得艾略特除掉摆出一
副和蔼样子,装得对这些他认为毫无社会地位的人感觉兴趣外,没有别的事可做。
听他们谈他并不在乎;老实说,听着他们谈这一对年轻人订婚了,那一对年轻人结
婚了,另外一对年轻人离婚了,使他觉得相当可怜。谁听说过这些人来?他可知道
美丽的小德·克兰尚侯爵夫人曾经服毒自杀过,原因是她的情人德·科龙贝亲王抛
弃她,娶了个南美洲百万富翁的女儿。这种事情才是值得谈的。他看看拉里,不由
得不承认他有种异常吸引人的地方;他的陷进的、颜色深得出奇的眼睛,高颧骨,
苍白的皮肤和灵活的嘴,使艾略特联想起波提切利[注]的一幅画像,想到如果给他
穿上那个时代的服装,看上去一定充满浪漫气息。他记得自己曾经打算把拉里拉拢
给一位著名的法国女人过,同时想到星期六晚宴邀请了玛丽·路易丝·德·弗洛里
蒙,自己狡狯地笑了。这个女人是交游广阔和私德败环兼而有之。她年纪四十岁,
看上去却要年轻十年;纳蒂埃[注]曾经替她的一个女祖先画过一张像,这张像就是
通过艾略特本人的关系挂在美国的一个大博物馆里。玛丽生得就和她这个女祖先同
样娇艳,而她在性生活方面的口味极大,好象永远不能满足似的。艾略特决定让拉
里坐在她身边。他知道玛丽会很快使拉里懂得她的意图。他还请了英国大使馆的一
位年轻的侍从武官,认为伊莎贝儿说不定欢喜他。伊莎贝儿很美,而且这人是个英
国人,家财豪富,伊莎贝儿没有财产也没有关系。午饭一上来,喝的是上等蒙特拉
夕酒,继之以好的波尔多酒,喝得艾略特浑陶陶的;他悠然自得地想着那些展示在
他眼前的许多可能性。如果事态的发展象他估计的那样,亲爱的路易莎就没有什么
可焦急的了。她对他总是有点不以为然,可怜的人儿,她太闭塞了;可是他喜欢她。
凭他这样一个见过大世面的人,替她把各事安排妥当,对他说来,也是一件称心的
事情。
    为了不浪费时间,艾略特安排好一吃完午饭就带路易莎母女去看衣服,所以大
家才站起来,艾略特就用他最擅长的辞令通知拉里他应当走了,可是,同时,又亲
亲热热地敦促他参加自己安排的两次盛大宴会。他根本不用费这么大的事,因为拉
里很轻快地全答应了。
    但是,艾略特的计划失败了。拉里来参加晚宴时,穿了一套很象样的晚餐服,
艾略特看见松了一口气,因为他有点担心,怕他穿了那次午饭时那样一身蓝哗叽来。
晚饭后,艾略特把玛丽·德·弗洛里蒙拉到角落里,问她对他的年轻美国朋友觉得
怎样。
    “他眼睛很美,牙齿也长得好。”
    “就这些吗?我让他坐在你身边,因为我认为他恰好是你的一点小吃。”
    她疑惑地望着他。
    “他告诉我已经跟你的漂亮外甥女订婚了。”
    Voyons,ma chere,[注]一个男孩子属于另一个女子,这件事决不会妨碍你把
他从那个女子手里抢走,只要您能够做到。”
    “你要我做的就是这个吗?哼,我可不打算替你做这种卑鄙勾当,我可怜的艾
略特。一
    艾略特笑了一声。
    “我猜想,你这话意味着你试过了,但是,发现不成功。”
    “艾略特,我喜欢你的是你的品德就象个妓院老板。你不要他要你的外甥女。
为什么?他有教养,而且很讨人喜欢。可是他实在太纯洁了。我敢说他一点没有疑
心到我的用意。”
    “你应当表示得露骨些,亲爱的朋友。”
    “我有足够的经验,知道什么时候我在浪费时间。事实是,他的眼睛里只有你
的小伊莎贝儿,而且我这话只跟你一人说,她比我讨便宜的是年轻二十岁。而且人
很可爱。”
    “你喜欢她的衣服吗?我亲自给她挑的。”
    “很美,也很合适。不过,当然她不帅。”
    艾略特把这话认为是对他的鉴定,他可不能轻易放过,非得戳她一下不可。他
亲切地笑了一下。
    “亲爱的朋友,一个人非得活到你的成熟年龄,才能象你这样帅。”
    德·弗洛里蒙夫人手里挥的是一根大头棒,而不是一把短剑。她的反击使艾略
特的弗吉尼亚血液沸腾起来。
    “我可以肯定,在你们那个帮匪横行的贵国里(votre beau pays d'apaches)
他们决不会错过这样微妙、这样模仿不了的东西的。”
    虽则德·弗洛里蒙夫人挑眼儿,艾略特其余的朋友对伊莎贝儿,对拉里,都很
喜欢。他们喜欢伊莎贝儿的青春美,喜欢她那样健康,那样精力充沛;他们喜欢拉
里的生动外表,彬彬有礼,和淡淡的带有讽刺的幽默。两个人的法语都讲得流利准
确,这一点很讨便宜。布太太由于在外交界生活多年,法语尽管说得正确,可是,
带有美国土音,而且自己满不在乎。艾略特对他们是盛席款待。伊莎贝儿对自己的
新衣服新帽子很满意,对艾略特安排的那些乐事全都觉得有趣,对自己和拉里在一
起感到快活,认为从来没有玩得这样开心过。


--
                              一把刀的锋刃很不容易越过
                              
                              因此智者说得救之道是困难的。
                  
                                                 ————《迪托—奥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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