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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y (春天的小懒虫), 信区: Reading
标  题: 第二章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Oct  8 14:20:32 1999), 转信

《牛虻》第Ⅲ部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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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是布里西盖拉赶集的日子,这个地区大小村庄的农民来到这里,带着他们的猪和家
禽,以及他们的畜产品和不大驯服的成群山羊。市场里的人们川流不息,他们放声大笑,开
着玩笑,为着晾干的无花果、廉价的糕饼和葵瓜子而讨价还价。炎热的阳光下,皮肤棕黑的
儿童赤脚趴在人行道上。他们的母亲坐在树下,身边摆着装有奶油和鸡蛋的篮子。
    蒙泰尼里大人出来祝愿人们“早安”,他立即就被吵吵嚷嚷的儿童给围住。他们举起大
把的燕子花、鲜红的罂粟花和清香的白水仙花,希望他接受这些从山坡上采来的鲜花。人们
出于爱意,容忍他对鲜花的喜爱。他们认为这一小小的怪僻与智者十分相称。如果有人不是
这样受到众人的热爱,那么他把房间堆满了野草闲花,他们就会嘲笑他。但是“有福的红衣
主教”可以有几个无伤大雅的怪癖。
    “呃,马尤西亚。”他说,并且停下脚步拍着一个小孩的脑袋。“自从我上次见过你以
后,你又长个儿了。你奶奶的风湿病怎么样了?”
    “她最近好多了,主教阁下,但是妈妈现在病得厉害。”
    “我很难过,告诉妈妈改天到这儿来,看看吉奥丹尼医生有什么法子。我会找个地方安
置她,换个环境对她也许会有好处。你的气色好多了,鲁伊吉。你的眼睛怎么样?”
    他一路走过,并和山民拉着家常。他总能记住儿童的姓名和年龄,以及他们的难处和他
们父母的难处。他会停下脚步,抱着同情的态度,询问圣诞节得病的那只奶牛,以及上一次
赶集时被大车轮子压过的破布娃娃。
    当他回到宫殿时,集市开始了。一个瘸子穿着蓝布衬衫,一头黑发垂到他的眼睛上,左
脸有一道很深的伤疤。他步履蹒跚地走到一个摊子跟前,操着一口蹩脚的意大利语,索要一
杯柠檬水喝。
    “你不是这儿附近的人。”倒水的女人说道,同时抬起头打量着他。
    “不是。我是从科西嘉来的。”
    “来找活干?”
    “是啊。马上就到了收割干草的季节,有一位先生在拉文纳附近有一个农场,那天他去
了科西嘉,告诉我这里有很多活干。”
    “我希望你能找到活干,我相信你能,但是这儿一带收成可不好。”
    “科西嘉更糟,大娘。我不知道我们这些穷人还有什么活头。”
    “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不,我和同伴一起来的。他在那儿,就是穿红衬衫的那个。喂,保罗!”
    米歇尔听到有人叫他,于是把手叉在口袋里,晃悠悠地走了过来。尽管他戴着假发,可
他打扮得很像一个科西嘉人,连他自己都认不出来。至于牛虻,他这个扮相可以说是天衣无
缝。
    他们一路闲逛,一起穿过了集市。迈克尔吹着口哨,牛虻肩上挎着一个包裹跟在一旁,
拖着脚步,不让别人轻易看出他是个瘸子。他们正在等着送信的人,他们必须向他下达重要
的指示。
    “马尔科尼在那儿,骑在马上,就在拐角。”迈克尔突然小声说道。牛虻仍然挎着包
裹,他拖着脚步朝那个骑马的人走去。
    “先生,你想找个收干草的人吗?”他说,一边用手碰了一下他那顶破帽子,一边伸出
一根手指去摸缰绳。这是他们原定的暗号。从外表上看,那位骑手也许是一个乡绅的管家。
    那人跳下马来,把缰绳扔到马背上。
    “伙计,你会干什么活儿?”
    牛虻摸索着帽子。
    “我会割草,先生,还会修剪篱笆——”他开口说道,一口气接着说了下去。“早晨在
那个圆洞的洞口。你必须准备两匹快马和一辆马车。我会等在洞里——还有,我会刨地,先
生,还会——”
    “那就行了,我只要一个割草的。你以前出来干过吗?”
    “干过一次,先生。注意,你们来时必须带枪,我们也许会遇到骑巡队。别从林子这边
走,从另一边更安全。如果遇到了暗探,别停下来和他争辩,立即开火——我很高兴去干
活,先生。”
    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懒散地朝他们走来,扯着凄凉单调的声音苦苦哀求。“可怜一个苦
命的瞎子吧,看在圣母玛利亚的份上——赶快离开这里,骑巡队正在开来——最神圣的天
后,贞洁的圣女——他们是来抓你的,里瓦雷兹。他们两分钟后就到——圣徒或许就会报答
你的——你赶紧逃吧,到处都有暗探。要想溜走而不被发现是不可能的。”
    马尔科尼把缰绳塞到牛虻的手里。
    “快点!骑到桥上就把马放走,你可以藏在山谷里。我们都带了枪,我们可以抵挡十分
钟。”
    “不。我不能让你们这些人给抓走。靠到一起,全都靠到一起,跟着我依次开枪。靠拢
我们的马匹,它们就拴在宫殿的台阶上。把刀准备好。我们边打边撤,等我扔下帽子,就把
缰绳砍断,随后跳上最近的马匹。这样我们全都可以到达树林那里。”
    他们说话时的语调相当平静,就连最近处的旁观者都没有怀疑他们谈的不是割草,而是
更危险的东西。马尔科尼牵着他那匹母马的缰绳,走向拴马的地方。牛虻懒散地走在旁边。
那个乞丐伸出双手跟在他们后面,并且一直苦苦哀求。米歇尔吹着口哨跟了上来,那个乞丐
擦身而过时对他发出警告,并把消息从容地传给在树下啃着生洋葱的三个农民。他们立即站
身来,跟着他走来。没等别人注意上他们,七个人全都站在宫殿的台阶上,每人都把手摁在
掖在身上的手枪上。他们轻易就能够着拴在那里的马匹。
    “在我动手之前,不要暴露你们。”牛虻说道,语调平和,声音清晰。“他们也许认不
出我们。在我开枪时,你们就顺序开枪。不要对着人开枪,打瘸他们的马脚——那样他们就
无法追上我们。三个人开枪,其余的人装子弹。如果有人跑到我们和马匹之间,那就打死
他。我骑那匹花马。在我扔掉帽子时,各人骑各人的马。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停下来。”
    “他们来了。”米歇尔说道。牛虻转过身来,露出一副天真而又愚昧的惊愕表情。这时
人们突然中止了讨价还价。
    十五名武装的士兵骑马缓慢地进入集市。他们很难从人群之中穿过,要是广场拐角没有
那些暗探,他们七个革命党人就能悄然溜走。这时人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些士兵身上。
米歇尔略微靠近了牛虻。
    “我们现在不能走吗?”
    “不能,我们被暗探给包围了,有一个人已经认出了我。
    他刚才派了一人去找骑巡队的上尉,告诉他我在什么地方。我们唯一的机会是打瘸他们
的马腿。”
    “那个暗探是谁?”
    “我开枪打的第一个人就是。你们全都作好了准备吗?他们已经清开了一条道路,就要
向我们冲过来了。”
    “闪开!”那位上尉叫道。“看在圣父的份上!”
    人们往后退去,惊恐而又惶惑,士兵们朝着站在宫殿台阶上的那小群人冲了过来。牛虻
从衬衫里抽出手枪开了一枪,不是对着前来的士兵,而是朝着接近马匹的暗探。那人被打断
了锁骨,应声倒了下去。枪响以后,随后依次迅速响起了六下枪声。同时,七名革命党人从
容地靠拢拴在那里的马匹。
    骑巡队的一匹马绊了一下,然后倒了下去。另一匹马一声惨叫,随即也栽倒下来。惊恐
万状的人们发出了阵阵的尖叫。指挥官已经踩着马鞍站立起来,正把马刀举在头顶上。他气
势汹汹,发出高声的断喝。
    “这边,弟兄们!”
    他在马鞍上晃了几下,然后身体往下一沉。牛虻刚才又开了一枪,把他打个正着。一股
细小的血流从上尉的军服上淌了下来,但是他拼命稳住自己。他抓住了马鬃,恶狠狠地大声
喊道:“如果不能活捉那个瘸腿的恶魔,那就杀死他。他就是里瓦雷兹!”
    “再给我一支枪,快点!”牛虻冲着他的伙伴叫道。“走啊!”
    他扔下帽子。这一招来得正是时候,因为那些士兵现在已被激怒了,他们挥着马刀逼到
他的跟前。
    “你们全都放下武器!”
    蒙泰尼里红衣主教突然出现在战斗双方的中间,一名士兵吓得大声叫道:“主教阁下!
我的上帝,你会被杀死的!”
    蒙泰尼里却又上前一步,面对牛虻的手枪。
    五名革命党人已经上了马背,正在奔向崎岖的街道那头。
    马尔科尼跳上了他那匹母马。就在骑马离去的瞬间,他回头看看他的领袖是否需要帮
忙。那匹花马就在跟前,转瞬之后大家就会平安无事。但在那个穿着大红法衣的身影跨步向
前时,牛虻突然摇晃起来,拿枪的那只手垂了下去。这一刻决定了一切。他立即就被包围了
起来,并被摁倒在地。一名士兵挥起刀背敲落了他的手枪。马尔科尼踩着马蹬击打马肚子,
骑巡队的马匹朝他追来,马蹄声在山坡上响了起来。待在这里他也会被抓住,不仅帮不上忙
而且更糟。他在策马驰去的时候,回来对准最近的追兵开了最后的一枪。这时他看见牛虻满
脸是血,被踩在马匹的蹄下和暗探的脚下。他听见追捕者恶毒的咒骂,以及胜利和愤怒的呼
喊。
    蒙泰尼里没有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他已经转身离开了台阶,正在试图安慰受了惊吓的人
们,当他在受伤的暗探跟前停下脚步时,人群的骚动使他不禁抬起头来。士兵们正在通过广
场,他们拖着双手被缚住的俘虏。因为痛苦和疲劳,牛虻的脸色变得煞白。他气喘吁吁,模
样实在怕人。但他还是转过身来望着红衣主教,苍白的嘴唇露出微笑。他低声说道:“恭、
恭喜、喜你啊,主教阁下。”
    马尔蒂尼在五天以后到达弗利。他收到了琼玛邮寄的一包印刷传单。这是他们约定的信
号,表明发生了特别的紧急情况,需要他前去。他想起了在阳台上进行的谈话,立即就猜出
了事情的真相。
    “我已经猜到了是怎么回事。里瓦雷兹已经被捕,对吗?”
    他走进琼玛的房间时说。
    “他是上星期四被捕的,是在布里西盖拉被捕的。他拼死自卫,并且打伤了骑巡队的上
尉和一名暗探。”
    “武装抵抗,这可糟了!”
    “这没有什么区别。他早就是重大嫌疑犯,多开一枪对他的处境没有多大的影响。”
    “你认为他们准备怎么处置他?”
    她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我认为,”她说,“我们不能坐在这里,查明他们想要干什么。”
    “你认为我们能够把他成功地营救出来吗?”
    “我们必须这么做。”
    他转过身去,把手背在后面,开始吹起了口哨。琼玛没有打扰他,让他想出法子来。她
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头靠在椅背上。她茫然地望着前方,目光呆滞,神情凄然。当她的脸
露出这种表情时,她就像是丢勒的铜版雕刻《悲哀》中的人物。
    “你见过他了吗?”马尔蒂尼停止踱步问道。
    “没有,他原定第二天早晨在这儿见我。”
    “对了,我想起来了。他在什么地方?”
    “在城堡里,看得很严。他们说还带了手铐脚镣。”
    他做了一个无所谓的手势。
    “噢,那没关系。只要有把好锉子,什么锁链都能去掉。如果他没有受伤的话——”
    “他好像受了轻伤,但是究竟如何我们并不知道。我认为你最好还是听听米歇尔亲自给
你讲一下事情的经过,逮捕时他就在场。”
    “他怎么没有被捕呢?他跑走了,竟然留下里瓦雷兹不管吗?”
    “这并不是他的过错,他和别人一样战斗到底,并且严格执行了给他下达的指示。在这
件事上,他们都是这么做的。唯一似乎忘记这一指示的人就是里瓦雷兹自己,要不就是他在
最后的关头犯了一个错误,否则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事整个解释不清。等一会儿,我
去叫来米歇尔。”
    她走出房间,很快就带着米歇尔和一位膀大腰圆的山民回来了。
    “这是马尔科尼。”她说,“你已经听说过他,他是一个私贩子。他刚到这儿不久,也
许他能告诉我们更多的情况。米歇尔,这是塞萨雷,就是我给你说过的那个人。你们能把所
见到的情况告诉他吗?”
    迈克尔简要地叙述了与骑巡队遭遇的经过。
    “我不明白怎么会这样,”他在结束时说道,“如果我们认为他会被捕,那么我们没有
一个会把他丢下。但是他的指示十分明确,在他扔下帽子时,我们没有想到他会等着他们把
他包围起来。他就在那匹花马的旁边,我看见他砍断了缰绳。我在上马之前,递给他一把上
了子弹的手枪。我只能怀疑他在上马的时候失去平衡,因为他腿瘸。”
    “不,不是这么回事,”马尔科尼插了进来,“他没有试图上马。我是最后一个走的,
因为我的母马听到枪声受了惊。我回头看他是否安然无恙。如果不是因为红衣主教,他就会
逃脱的。”
    “啊!”琼玛轻声叫道。马尔蒂尼惊讶地重复了一遍:“红衣主教?”
    “对,他挡在手枪的前面——他真该死!我想里瓦雷兹一定是吃了一惊,因为他放下了
持枪的手,另一只手这样举了起来——”他用左手腕挡住他的眼睛——“当然他们全都冲了
上来。”
    “我弄不明白,”米歇尔说道,“这不像里瓦雷兹,他在关键时刻从不惊慌失措。”
    “他放下手枪,可能是害怕杀死一个手无寸铁的人。”马尔蒂尼插嘴说道,米歇尔耸了
耸肩膀。
    “手无寸铁的人就不该把鼻子伸进战斗中来。战斗就是战斗。如果里瓦雷兹开枪打死主
教阁下,不像一只温顺的兔子一样被人抓住,那么世上就会多一个诚实的人,而少一个教
士。”
    他转过身去,咬着他的胡须。他气得快要落下泪来。
    “反正事已如此,”马尔蒂尼说道,“浪费时间讨论发生了什么与事无补。问题是我们
怎样才能安排他越狱。我想你们甘愿冒险吧?”
    米歇尔甚至不屑回答这个多余的问题,那位私贩子只是笑着说道:“如果我的兄弟不愿
干的话,我会杀死他。”
    “那好。第一件事,我们弄到了城堡的平面图吗?”
    琼玛打开抽屉,拿出几张图纸。
    “我已经画了所有的平面图。这是城堡的底楼,这是塔楼的上层和下层,这是垒墙的平
面图。这些是通往山谷的道路,这是山中的小道和藏身的地方,这是地道。”
    “你知道他被关在哪个塔楼?”
    “东边的那个,就是那个窗户装着铁栏杆的圆屋。我已在图上作了记号。”
    “你是怎么得到这个情报的?”
    “是从一个绰号叫做‘蟋蟀’的人那里弄来的。他是那里的一名卫兵,是季诺的表兄
弟。季诺是我们的人。”
    “这事你们做得挺快。”
    “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季诺当即就去了布里西盖拉,我们已经弄到了一些平面图。藏身
的地方是里瓦雷兹列出来的,你可以看到他的笔迹。”
    “看守的士兵是什么样的人?”
    “这我们还没能查出来,蟋蟀只是刚到这个地方,对其他士兵不了解。”
    “我们必须从季诺那里了解蟋蟀长得什么模样。知道政府的意图吗?里瓦雷兹可能在布
里西盖拉受审吗?抑或他会被押到拉文纳?”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拉文纳当然是这个教省的省府。根据法律,重大的案子只能在
那里审理,是在预审法庭受审。但是法律在四大教省无足轻重,这要取决于掌权者个人好
恶。”
    “他们不会把他押到拉文纳去。”米歇尔插嘴说道。
    “你为什么这样想?”
    “我敢肯定。布里西盖拉的军事统领是费拉里上校,就是受伤的那位军官的叔叔。他是
个报复心极强的恶棍。他不会放过对一个仇人泄愤的机会。”
    “你认为他会设法把里瓦雷兹留在这里吗?”
    “我认为他会设法把他绞死。”
    马尔蒂尼迅速瞥了一眼琼玛。她的脸色非常苍白,但是听到这些话时,她的脸上并没有
变色。显然这个念头对她来说并不新鲜。
    “不走走过场,他很难做到这一点,”她平静地说,“但是他可能设立一个军事法庭,
寻找这个或者那个借口,然后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声称出于本城的安全需要。”
    “但是红衣主教呢?他会同意这样的事情吗?”
    “他无权过问军务。”
    “不会,但是他的影响力很大。没有得到他的同意,军事统领当然不敢采取这样的行动
吧?”
    “他永远也不会得到同意,”马尔科尼打断了他的话,“蒙泰尼里总是反对设立军事委
员会,以及诸如此类的东西。只要他们把他关在布里西盖拉,那就不会有什么危险。红衣主
教总是袒护任何一个犯人。我害怕的是他们会把他押到拉文纳。一旦到了那里,他就完了。”
    “我们不该让他们把他押到那里去,”米歇尔说道,“我们可以设法在途中营救他,但
是把他从城堡里救出来则是另外一个问题。”
    “我认为,”琼玛说道,“坐等他被转移到拉文纳是一点用也没有的。我们必须在布里
西盖拉把他搭救出来,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塞萨雷,你我最好一起研究城堡的平面图,
看看我们能否想出什么办法。我心中有个想法,但是有一个困难解决不了。”
    “走吧,马尔科尼,”米歇尔起身说道,“我们让他们研究计划。今天下午我得去福亚
诺,我想让你陪我走一趟。文森佐还没有把那些弹药运来,他们应该昨天就到这儿。”
    在那两个人走了以后,马尔蒂尼走到琼玛跟前,默默地伸出他的手。她由着他握了一会
儿她的手。
    “你总是一位好朋友,塞萨雷,”她最终说道,“患难之交。现在让我们来讨论计划
吧。”
    (第三部·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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