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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flycloud (马小军*雷斯林*贾宏声*欧文), 信区: Reading
标 题: 李光耀回忆录节选(16)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12月31日10:34:47 星期一), 转信
第十六章:新马关系风云变幻(节选)
分家后会见东姑百感交集
李光耀与马来西亚首相东姑阿都拉曼见面。
“1966年3月20日,新马分家八个月后,马来西亚首相东姑阿都拉曼来到新加坡访问
。我到靠近植物园的联邦大厦同他见面,在那三个小时里,我们交谈,吃了顿中式晚餐
,看电视,然后继续交谈。
他希望我们能回复到过去那种轻松自如的关系,以缓和非马来族和马来族之间的紧
张气氛。用晚餐时,他婉转地发出威胁,轻描淡写地在话语中提醒我,新加坡的命运操
纵在马来西亚手里,新加坡必须跟马来西亚密切合作。他质问我为什么阻止失业的马来
西亚人在新加坡找工作。我解释说,我们不可能大开门户,毫无节制地让外国人拥到新
加坡来讨生活。
然而,吉隆坡也面对同样的情况,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会对新加坡的经济造成那么大
的压力。他已经指示联邦工业发展局,在吉隆坡、怡保、槟城和新山发展新兴工业。新
加坡既是个大城市,这么做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我只能耐心地跟他解释,让他知道新
加坡没有责任照顾失业的马来西亚人,我们也有自己的失业人民等着我们帮忙找工作。
离开之前,我在大门停下脚步说,我们必须建立一种新的工作关系,为谋求双方的
利益而合作。这是极其婉转地暗示他,新马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那种快乐的日子了,在
那个时候,新加坡为了寻求合并总是低声下气。
跟东姑在分家后的第一次接触,叫我百感交集。他依然认为我应该听命于他。不过
,令我放心的是,看来他仍大权在握。我知道他希望能平静地过日子,不喜欢看到关系
长期紧张或危机长期存在。
马来西亚领袖照旧以60年代初期我们寻求同马来西亚合并时的那种态度对待我们。
他们觉得我们碍手碍脚,因而把我们挤出他们的国会和政坛。现在虽然新加坡已经独立
了,并享有了自主权,东姑却依然深信,他在新加坡的一营兵力,加之能随时切断我们
的水供,关闭长堤,停止所有贸易和交通,便足以迫使我们就范。如果他能纯粹以过去
那种贵族魅力要我们服从,那恐怕会更理想。
1969年的种族暴乱事件,粉碎了他竭力争取快乐的马来西亚的梦想。我本身对他有
好感。他是位绅士,一位有自己的道义标准的旧时代绅士。他从来不会让挚友失望。尽
管他没把我当做挚友,每当他来新加坡观看赛马,或是我到他养老的槟城去,我总会抽
空探望他。最后一次见他,是1989年在槟城,他去世的前一年。当时,他看起来已经很
虚弱,可是在我离开的时候,他还亲自送到前门廊,送别时吃力地撑起身子,让媒体为
我们拍照。
“S”委员会专针对新加坡
“六十年代末,新加坡发现马来西亚成立了一个“S”(指新加坡)委员会,就一切
同新加坡引起纠纷的问题协调处理马来西亚的相关政策。主席是马来西亚公共服务首长
,其他成员有国防部、外交部和内政部的秘书长。我们也获知,他们不时起用前行动党
亲共被拘留人士如兀哈尔和詹姆斯·普都遮里,以帮助他们了解新加坡的政策背后的想
法。
当我们听到这个消息时,觉得“S”委员会带有邪恶色彩。他们的动机何在其实不难
揣测,在有办法左右的经济领域里,他们总要设法遏制我们的经济成长。
后来,到了胡先翁首相掌权时,新马关系缓和些,我建议成立一个政府之间的委员
会负责解决双边课题。1980年5月13日,他的外交部长利道丁在斯里淡马锡官邸跟我会面
时说,他们早已有个“S”委员会来研究跟新加坡有关的问题。1986年10月,“S”委员
会再扩大范围,同时研究跟印尼、泰国和文莱的双边关系,并改名为外交关系委员会。
之后,马来西亚公开地跟我们的官员谈论外交关系委员会,以及它在处理双边关系方面
所扮演的角色。他们停止了“S”委员会阴谋诡计式的做法。”
向马哈迪伸出友谊之手
“1965年5月,吉打州哥打士打南区议员马哈迪医生(现任马来西亚首相)在吉隆坡
国会发言,警告我挑战马来人统治的种种后果。他痛斥人民行动党‘亲华人,有共产主
义倾向,肯定是反对马来人……在一些警署里,华语是官方语言,记录是用华文写的…
…工业方面,人民行动党的政策是仅仅鼓励马来人当劳工,而不让他们有投资的便利…
…自然也必须强调,华人有两类:一类同意应该让每个社群都同等富裕,这类华人数代
以来都跟马来人和其他原住民共同生活和工作,马华公会的支持者就属于这一类;另一
类则心胸偏狭,自私自大,李先生就是个好例子。这后一类是住在纯华族的环境里,在
这样的环境里,马来人只存在于车夫阶层……他们对马来人统治一无所知,自然无法忍
受长久以来受他们支配的人,现在处于统治他们的地位’。
在巫统要求政府扣留我并焚烧我的肖像的时候,这番话显得格外不祥。我尖锐地反
驳说,我们当初所同意的,是一个为马来西亚人统治,而不是为马来人统治所制定的马
来西亚宪法。这已不是一场普通的争论。他的意思是,我根本不清楚自己在马来西亚的
定位。
当胡先翁委任他为副首相兼教育部长时,我决定不计较过去深刻的分歧,为将来的
合作向他伸出友谊之手。我预料马哈迪会继承胡先翁成为首相,所以希望化解我们过去
的敌对关系。
我知道他是一个凶猛顽强的斗士,当年就见证过他怎么在东姑权势的巅峰期同东姑
斗争。他被逐出巫统,可是并没有因此放弃。当我们还属于马来西亚的时候,我不介意
同他起冲突,但两个独立国家之间的争执却是截然两回事。所以我主动请他来对话,好
消除过去的芥蒂。
马哈迪单刀直入,问起新加坡是基于什么原因要建立新加坡武装部队的。我同样直
截了当地回答说,新加坡担心将来可能发生像切断新加坡水供那样恣意妄为的事情。每
逢两国之间出现歧见时,便有人公开扬言要这么做。我们当初并不想分家,分家是强加
在我们头上的。
马哈迪对新加坡有强烈的反感,他直言不讳。他追述当年在新加坡念医科的时候,
请一名华族德士司机载他到一位女性朋友的家,司机却把他送到这户人家的佣人宿舍去
。他忘不了这次侮辱。他说,新加坡华人看不起马来人。
他跟几位马来西亚前首相不一样。东姑、拉萨和胡先翁全出身于贵族或跟苏丹有联
系的传统统治家族。马哈迪跟我一样是平民出身。他是一位受过专业训练的医生,也是
靠自己奋斗成功的政治人物。我相信自己让他看清楚了,我对跟他斗智毫无兴趣,要的
是建立起实事求是的关系。我采取主动进行这次对话,并建立彼此间的工作关系,这对
谁都好。如果让过去的夙怨延续到未来,对两国来说都没有好处。
1981年12月,马哈迪以首相身分访问新加坡。他已经把半岛马来西亚的时间调快了
半小时,使东西马都属于同一个时区。我告诉他,为了大家方便,新加坡也会照做。马
哈迪心情大好。他说,他不得不教育马来西亚官员,促使他们不再反对新航开辟槟城航
线。随后槟城的酒店住满了人,两家航空公司都从合作中得益,载客量有利可图。他也
要求部长和官员向新加坡学习。马来西亚从未有任何其他首相或部长,公开说过新加坡
有什么值得学习的地方。马哈迪可没有这重心理障碍。他跟所有前任首相显著不同的地
方在于,他愿意以开放的态度向任何人学习,让其他国家的成就也能在马来西亚落实。
自1965年8月9日分家以来,新马关系反反复复,从没出现根本上的变化。马来西亚
要我们分家,只因为我们主张建设马来西亚人的马来西亚,他们要的却是由马来人支配
的马来西亚。一个人人平等的多元种族社会,在1965年无法让巫统领袖接受,到了1999
年,他们还是不愿接受这样一个社会。那一年5月,马来西亚反对党领袖林吉祥重提马来
西亚人的马来西亚这个概念。马哈迪的反应很强烈,认为这种想法威胁到他们(马来人
)的种族意识,因为马来西亚过去本来就被称为“马来人的土地”。
两个月后,马哈迪表示要是马来西亚被迫实行西方所提倡的任人唯贤制度,政府为
缩小各种族间贫富差距而推行的进程,就得无疾而终。
他说:“如果废除新经济政策,我敢肯定,马来人和土著会成为劳工,无法像现在
那样,身居高职……许多土著将失去工作,他们的子女将无法考上大学,没机会成为教
授和讲师。”此外,对于马来族学生总爱选修马来文和宗教学科,避开数理课程,马哈
迪也表示遗憾。
马哈迪决意要调整各族之间的经济均衡状况。然而受金融危机袭击时,许多马来族
企业家却身负重创,因为他们都在股市和房地产市场蓬勃时期过度借贷,只有马哈迪有
勇气告诉他的马来公民:‘过去,国家浪费了很多资源为不合格的人提供培训,却没考
虑到获得机会的人的能力,或让他们吸取足够的经验。正因为如此,我们所付出的许多
努力,都白费了。尽管也有成功的例子,可是跟投下去的本钱不成正比……我们过去推
行的两个政策——国家经济理事会的政策和新发展政策,主要是为了帮助地方土著商人
,拉他们一把。现在,我们要培育的是世界级的企业家。’
马哈迪要使马来西亚拥有更优越的机场和集装箱港口,更大的金融中心,一个“多
媒体超级走廊”,在巴生港兴建最先进的集装箱码头,也在离吉隆坡以南75公里的地方
兴建了一座全新的特大机场。马来西亚的努力,迫使我们不得不重新评估我们的竞争力
,改善基础设施,以更精明的方式运作来提高生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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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在理想主义的午后去打望,
寻找到一个工大美女是我最后的理想,
可惜,可惜,我只看到了支离破碎的——工大美女,
工大美女的眼睛
工大美女的樱口,
工大美女的玉腿,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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