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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fzx (化石), 信区: Reading
标 题: 江青自述
发信站: 紫 丁 香 (Fri Jan 8 14:38:31 1999), 转信
江青自述
1972年26日下午6时40分至27日凌晨4时,及27日下午,美国某
大学副教授维特克女士在广州对江青进行了采访,时间长达60多小时。当时的外
交部干部张颖以陪同人的身份参与了会谈。下面为张颍的记录。
江青:“我1914年出生在一个很贫苦的手工业家庭。3月生的。哪一天不
告诉,保密,怕人祝寿。我的母亲生了好几个小孩,但活下来的就一个哥哥、姐姐
和我。另一个哥哥是另一个母亲生的。因为父亲打他,就闯关东去了。大哥也因为
这个原因,当兵去了。那是北洋军阀张宗昌的时候。我父亲从一个学徒上升到作坊
主,那时我没有出生。到我三四岁时破产,房子也被人弄走。我家房子那地方很热
闹。父亲比母亲大十几岁,我父亲60岁,母亲约40岁生我。父亲脾气很暴躁,
这和他的经历有关。他做车轮,我是轮人之女。我说他是骂人艺术家,每天骂人打
母亲,打我们。有一个元宵节有灯,我们那个城地主老财很多,灯也多,开始还看
灯,后来因为父亲用铁叉打了母亲,把母亲小手指打断了,母亲背着我跑了。从此
我学会走夜路。吃不饱,去找母亲。记忆最深的一件事是为保护母亲,把牙摔碎了
。另一件事是母亲在一家非常大的地主家扛活,我没有东西吃,地主老财讨了好多
小老婆,还是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听说佣人有个小女儿,要与我玩,我不去
,但为了母亲还是去了。地主女儿有好多佣人服侍她。最初同我玩得顶好,我有两
个小辫子,她抓住我的辫子,我推开她,拔腿就跑。当然我母亲被解雇了。
现在说我在小学。我在县立女子小学,为地主老财女儿开的,像我这样的人很
少,收我进去是装样子的。她们都耻笑我,说我穿的是旧衣服,破破烂烂。有一天
比我大得多的姑侄二人耻笑我,我把那个姑姑当胸打了一拳,她就坐地上哭了。我
立刻到校长屋里去,我告诉校长,不读书了,我打了人。校长替我擦眼泪说没事。
因为我是勤学的学生,老师喜欢我。经过这样的事以后,我在学校不受气了,不敢
惹我了。
我不是告诉你,我从小有胃病吗?一是穷苦,二是走夜路找母亲,人们怕鬼,
我怕狼,因为鬼没有见过,但狼会吃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我到处找母亲,找不见
,我穿过青纱帐,狗咬了我的腿。我们那村都姓李。我母亲听到狗叫,想到我会找
她,所以跑出来了,不然那次又要被咬。她把我背起来,一边走一边哭,到一个本
家那里,给我吃煎饼,我吐了好长时间。还有一次也病得很厉害,学校在城里,我
家住在内外城之间。天亮时城门开一点,傍晚时就锁上。有一次放学回家,低头走
路,突然听见人声,抬头一看,一个老汉用扁担挑着两个血淋淋的人头。你知道,
中国有悠久的历史文化,有时也真够野蛮,如杀人把头放在城楼上示众。每次我遇
到叫做清狱,都是杀无辜的。血淋淋的人头,回家把书包一丢,躺在炕上就没起来
,发高烧。我的童年讲这么一点就行了。
可能是1927年离家乡。北伐时我在天津。我母亲在姐姐家里,实质上是佣
人。我很想去做女工,因天津有许多卷烟厂,那时纸烟用手卷,而且大都是童工做
,但姐夫不赞成。姐夫是个小官僚,那时已经失业了,也穷了。后来与姐姐、姐夫
一起到济南。1929年念了一年艺术学校,也被人瞧不起,文化水平低,穷,衣
服穿得破旧。这些你可能有兴趣吧?
我在这里是很受气,演话剧要用普通话,我又是山东话又是普通话,一开口她
们就笑我,后来我就不说话,找一个对我好的同学,天不亮就起来朗诵。有一次实
验演出,剧名叫《湖上悲剧》,是资产阶级的,田汉写的。教务主任让他老婆的妹
妹排在星期六,星期天给朋友的妹妹,我演出是星期一,观众很少,我自己哭了,
观众也哭了。
我还要说说在青岛。可能是1931年到青岛的,很冷,潮湿。一到那里就注
册旁听生。是我老师要我去的,将来要成立戏剧系,给我借了路费。我原不想去,
想回家做女工。想得很容易,后来同学和朋友劝我去。我生长在海边的县,但到青
岛第一次见到海,高兴得跳起来了。我们成立了海漠剧社,专门宣传抗日救国,在
学校、在工厂。最大一次旅行公演是1933年旧历年,利用农闲。为怕抓,就分
头走,省吃俭用,我没有吃饭。到了第一个村,叫崂山湾,离青岛几里路。我们没
有经验,敲一面锣叫人看戏,有的男的穿西装,也有的穿马褂,女的穿旗袍,反正
老百姓看了不顺眼就是了。演完戏已是下午一两点,我们想买吃的,村里人派人拿
了一块大洋给我们,说村子小,不卖饭,让我们走。到村外,我们坐下了。有些人
出身是小姐、少年的就不想干了。我说我们做的恐怕不对吧,得变个方法,我还不
懂得用总结经验这个词。我建议到前一站王各庄先住店,说是游崂山的,先做群众
工作再说,大家同意。到了王各庄先住店,我们展开群众工作,我做小孩的工作,
教他们唱歌。因为日本鬼子到过那里,问日本鬼子好不好,要不要反对日本鬼子。
他们喜欢我,就往家里拉。其他的人也去找我要我唱戏。唱了一段,他们也高兴了
。第二天为我们拉场子演戏。演的节目中有一个《放下你的鞭子》,还有一份讲演
稿,说苏区的情况。观众中有沈鸿烈的海军,说我们演得好。我赶快跑到村外,把
剧本藏在坟碑下面。要约我们去驻地,大家不敢去,我说我去,共去四个人。他们
说国共合作如何好,他们还送我们回旅馆,又送吃的。原来这是上海暴动后跑来的
沈鸿烈的海军,其中有共产党员,还有党支部。沈鸿烈不是蒋介石的嫡系,后来转
到别的地方去了。我们在这村住几天,走时群众都来欢送。我们到别的村子,没钱
,饿着肚子到处跑。公共汽车在山口。都跑了,受不了,最后坚持的只有两三个人
。知识分子下乡困难。挤上车子要票,说没有钱,车到青岛还给你,不干,旅客讲
情,说不能把他们留在这里。下车到处找朋友还钱。这事印象很深,我一直忘不了
。
在青岛,主要听闻一多的课,也选读诗歌、小说、戏剧。那时杨振声校长是中
国第一本小说《玉君》的作者。还有女讲师,叫方令儒,都是美国留学生。我写的
小说在全班第一。当时老师称赞我,说我像谢冰心。还有个教员是男的。作家沈从
文很欣赏我,要我每周写一篇短篇小说。最主要的是写了个剧本,可能是1931
年的下半年,标题是《谁的罪》,母亲生病,儿子是革命者躲出去,警察来抓,折
磨母亲,儿子又回来看母亲,被捕,母亲死了。我老师赵太侔兼这课,叫我去。说
你很爱写,你写的这个人是共产党还是国民党?我说什么叫共产党、国民党?他看
我是个大傻瓜,就不解释了。老师认为我的剧本还是不错的,说独幕剧太短了,最
好发展成三幕。从此我想,什么叫国民党、共产党?开始观察了。他是国民党的改
组派,当时不知道。‘九·一八’以后,我去请愿,他说我捣乱。他到树林,猜他
一定是国民党。他是少数民族,他自己没读好多书,我以后不受他接济了,自己找
事做。他说李小姐,你写的强盗太斯文了,他骂人的时候你用的是‘该死’,其实
强盗是不会这样骂人的。从此我不去听他的课。
沈从文通过他妹妹沈舟舟找我,要我每周写一篇故事,他给我改。我就不去。
他们知道我家里穷,想让我给他织毛衣,给较高工资,我拒绝了。我听说她在北京
法国学校读书,学费很贵,每学期500大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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