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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unguo (liuliu), 信区: Reading
标 题: 真心英雄(转)
发信站: 紫 丁 香 (Thu Oct 1 14:03:26 1998), 转信
“ 若是别人说出此言,必然会触怒大汗,但耶遂的明朗出于自然,成吉思汗只是
微笑:“那我呢?”神武的大汗微微摇头,“我是要死在战场上的。我们马上又要
出兵了。”
“去哪里?”耶遂一惊。
“去征服西夏。”成吉思汗抱紧耶遂,”你放心,此次出征我必定带你同行。
我需要一个心爱的人为我送终。”
“汗爷……!”耶遂不觉心中一酸。
成吉思汗假装没有察觉,忍耐了一下,又道:“党项人太可恶了,等我踏平西
夏,我就把那里的土地赐给你。西凉富有而温暖,嗯,我把武勇善战的明安也留给
你,有他在,就没有人能够来害你了,你就留在那里,不要再到这寒冷的漠北草原
来了。”
耶遂可敦再也抑制不住,哭出声来。铁石心肠的成吉思汗也不禁有些酸楚,他
搂着耶遂,就象搂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轻轻地拍着她赤裸的脊背,望着帐中的
烛火,静静地出神。
狗儿年(1226年)秋天,蒙古军兵分三路,从和林出发,开往西夏。这一
次成吉思汗完全起用年轻战将,没有一个开国元勋随军。他带着耶遂,由明安将中
军,以窝阔台拖雷为左右,克日进兵。三路大军一路捷报频传,克甘州,平肃州,
过贺兰山区,直抵西凉城。
在战场上百战百胜的成吉思汗却敌不过自己了。躺下了,却辗转反侧,难以入
睡;睡着了,又是噩梦连连频频惊醒。接连几天,终于病倒。
这一日成吉思汗召窝阔台和拖雷进见。
“我要去了。”成吉思汗看着两个儿子,平静地说。
“汗父!”
“你们别急。我还不会这样就走。还有很多事我要去做,但是来日无多了。”
成吉思汗悠悠叹道,“一个国家的兴衰全在自己内部。我一直希望能够用几年来把
内部整理好,可惜不行了。”
“汗父,为什么不回去呢?你明知道党项人不堪一击,有我们三个领军就足够
了。”窝阔台劝道。
“对你们两个,我是放心的。可是明安……,我一直担心他会和术赤联在一起
。”
“明安对汗父是忠心无二的”拖雷道。
“我知道。可我走了,他能对窝阔台也是忠心无二吗?我要把他留在西夏和耶
遂在一起,那样他手无多少兵权,就无可作为了。说不定还能作你南征的前锋呢。
”成吉思汗看着窝阔台道,“还有术赤,我一直担心他……”
“汗父,你不用担心术赤哥哥。”窝阔台上前道。
“为什么?”
“术赤哥哥即使做了什么错事,也不能都怪他。他是汗父的长子,理应受到最
尊贵的待遇,是令人寒心的歧视逼他离去,他去了钦察倒成了帝国的屏障。况且如
今,术赤和察和台一个在钦察,一个在花剌子模。他们俩人为了保全自己唯有效忠
、联合蒙古大汗。我希望在他们之间看到一种平衡,而不希望看到他们其中一个兼
为钦察和花剌子模的主人,那样和林就再也不是发号施令的地方了。”
“好,说得好。对,就是要平衡,不能让任何一个太强大。当年在花剌子模,
国师耶律楚材献计分封诸王,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成吉思汗看着自己这个长大成
熟的儿子微微点头,忽又忧虑地道:“只怕……,只怕术赤不能活得更长……”
成吉思汗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两个儿子都是心中一颤,对望一眼,寒意顿生
。
“那察和台……”拖雷问道,窝阔台却轻轻握了他的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察和台为人刚暴自用,你们只有用微辞厚礼去讨好他……。”
“汗父放心,我会处理好的。”窝阔台低声道。
“嗯,你们一定要团结,要同心协力地去对付内外的敌人。要记住最危险的敌
人是在我们内部。”
“是汗父。我们都记住了。”
灵州城外,威峨的宫帐中,成吉思汗躺在厚厚的毡毯上再也不复往日的神威凌
凌,他那曾经是百战不伤的身躯,如今已如残枝般枯败了下去。炯炯的虎目,也已
是血丝纠缠,没了颜色。
翰难河畔,一望无际的荒草原上,为了抢夺一条银鱼,竟和弟弟合撒尔射杀了
异母的兄弟别克帖儿,他听着他的哀声,看着他的目光,那是自己一生杀戮的开端
。
泰兀赤人来了,围住了不儿罕山,九日九夜,终于饥饿难耐,走出大山,又负
枷受辱,却遇见了美丽温柔的少女合答安……
美丽的怯绿连河,美丽的妻子博尔帖,你们在哪里啊?篾儿乞人来了,苦心经
营的营地里到处都是火光,都逃脱了,却剩下妻子博尔帖被敌人掳去。义父王汗,
安答札木和帮着自己出兵助战,终于几乎杀尽了篾儿乞人,迎回了自己的妻子和第
一个儿子术赤……。
“术赤,术赤……”昏睡的大汗沉沉叫道。
“大王子还在钦察……”耶遂握着成吉思汗的手轻声道。
“谁去告诉他,他很危险,他……”成吉思汗喃喃低语。
“术赤安答英武绝纶,他早已踏平了整个钦察,又打得俄罗斯人望风而逃,没
有人能伤他……”明安看着衰老的成吉思汗,心中明白。
成吉思汗轻轻舒了口气,来日无多了,再也回不到和林的老家了。他听着帐外
的清风,人语,跟着是一阵渐近的马蹄声。
“是谁来了?”成吉思汗费力地撑开沉重的眼皮。
“回大汗,是马合木从花剌子模赶来了。”明安轻声道。马合木很早就归顺了
蒙古,如今被封为新疆的达鲁花赤(征服地的镇守长官)。
“你叫他们进来。”
拖雷进帐,后面跟着耶律楚材和马合木。马合木头戴丝巾,身着长袍,拜倒在
地:“花剌子模全境的臣民在为大汗祈祷真主安拉的保佑。”
“花剌子模?札兰丁?灭里可汗?他们,他们可曾杀回?”成吉思汗心中一颤
。
“那是永远不会发生的事情。二王子察和台已经成为花剌子模人人敬仰的圣主
,他有着无上的威严,受着摩诃末从未有过的爱戴,蒙古马与阿拉伯马亲如一家。
”
“那就好,那就好。北方呢?钦察汗国呢?我的术赤呢?怯懦的俄罗斯人有没
有卷土重来?但愿他的国家永远昌盛,成为征服西方万国的先驱向导,直到瀚海尽
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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